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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 4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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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君贵人……”胡太医请完脉,迟疑着开口。
男子神色恹恹的卧在床榻上,用药吊着这胎让她也疲惫不堪,“不妨直说。”
“这胎……实在是保不住了……”
胡太医摸了一把头上的细汗,低着头轻声说。
“……”
半晌,男子开缓缓开口,“还能保多久……?”
“最多……半个月。”
“本宫知道了。”男子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让太医不寒而栗。
今晚凰上来昭成殿用晚膳,凰上格外喜爱这一胎,这不过是她的嫡女或嫡子这般简单,像是油然而生的喜爱。对之前的孩子凰上都没有表示出这般喜爱,这宫中上下那个不是叹息着凤君好命。
凰上见凤君没有动几下玉箸,便问道,“怎么?没胃口?”
只见凤君抿了一口茶,压下喉间的呕吐欲,笑道,“近来委实没什么胃口,御膳房左右都是这几种菜色,倒是有些腻味。便也吃不下什么。”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明日去了倩贵侍的宫中,倩贵侍伸出纤纤玉手殷勤的为凰上布菜,嘴里娇嗔道,“侍身可好久到没有见到凰上了。”
听这话,凰上不适的皱眉,便放下玉箸,冷冷的开口,“朕是去凤君宫中,怎么贵侍有所不满么?”
倩贵侍一惊,背后尽是冷汗,但还是牵强的一笑,“没有……侍身不过是太过想念凰上了~”
“罢了。”凰上夹了一片醩蒸鹅肝,质地酥软,口齿留香。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便问道,“这可是你的小厨房所出?”
“嗯?是。”
倩贵侍素爱美食,凰上也常打趣他,他便以民以食为天争论,后来凰上赏了他小厨房,毕竟她位分不够,小厨房也显得是皇恩浩荡。
“近来凤君胃口不佳,你让小厨房做几样新鲜的给昭成殿送去。”凰上说的是理所应当,倩贵侍的笑容僵在脸上。
凰上浑然不知,继续说道,“这道龙井虾仁挺好,近来凤君食欲不振,吃食也偏向辛辣,这道不错。让凤君去去火气。”
男子玉箸都快被自己掰断了。
他自小在江南长大,京中的厨子烧不出江南甜糯的口味,这道菜便是他亲自下厨。现在……
倩贵侍牵强一笑,说道,“……好。”
用晚膳的时候,倩贵侍便着人往昭成殿送去了食盒。素娟向凤君行了一礼,便笑脸盈盈的说道,“听闻贵人食欲不振,我家贵侍便着小厨房做了几样新鲜小食。”
“辛苦贵侍了。”凤君摆摆手,秋实便上前接过食盒。
待素绢走后,春华将食盒打开,试探性的看向凤君,凤君笑道,“打开吧。”
将玉盘珍馐摆出,宫人不放心的验毒,银针并没有变黑。
凤君看着桌子上还未拌开的小食,轻轻地笑了。
夜幕降临,凰上结束了白日繁忙的朝政,终于舒坦的直起身子。却见常福脚步匆匆的跑来,一脸惊慌,“凰上!”
常福跪在地上,低下头着急的说道,“凤君贵人小产了!”
“你说什么?!”
女子大惊,猛地站起来面如土色。
戌时一刻。
整个皇宫上下都知道凤君贵人的凰胎出了事,宫中凡是有点地位的贵人个个都忙着赶过去,等倩贵侍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凰上派来的宫人也到了。
“倩贵侍,凰上请您去昭成殿一趟。”
“是……是么?”男子惊慌的攒着衣角,面色苍白,“等……等梳洗一番。我现在这般……有点不合礼数。”
“凰上吩咐了,让贵人立刻过来。”
倩贵人强撑着一张脸,摇摇欲坠,“是……么。”
等倩贵侍到的时候,整个大殿坐满了各宫来的贵人,见他到了,便齐刷刷的看过去。看的男子后背都浸湿了。
男子哆嗦的跪在地上,“凰……凰上……”
面色阴沉的女子坐在主位上,眼中满是厌恶愤恨,伸手将旁边的茶杯猛掷砸地,瓷器碎裂的声音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吓得一哆嗦。飞溅的滚烫的茶水溅到倩贵侍的脸上,溅到眼睛,男子的眼泪刷的一下流下来,坐实了做贼心虚后悔不堪谋害皇嗣的罪名。
“朕往日觉得你娇憨心思单纯,没想到你竟是这般毒夫,下毒谋害凤君,其罪可诛!”
“凰上!”倩贵侍颤抖着身子,涕泗横流,摇头说道,“侍身没有!侍身没有谋害凤君,就算是给侍身一百个胆子,侍身也不敢呀!侍身冤枉!侍身没有在菜中下毒……凰上相信我,我没有……侍身没有……”
“是!你没有在饭菜中下毒!你没有这般愚蠢!”凰上冷笑,怒火中烧,“你在所有的盘子,瓷碗上都涂了毒,朕都没有想到呀……朕的倩贵侍可真是冰雪聪明!”
男子睁大眼睛,面如死灰,嘴哆嗦了几下,终究没有说话。跌坐在地上,一身颓然。
这时胡太医从内殿中出来,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惭愧的摇摇头,
“请皇上恕罪……凤君的凰胎……没有保住。”
死寂……
凰上的面色暗沉,双手死死握着。
“凰上……”常福从殿外弯着背小步进来,走到凰上的面前将小盒子奉上,“回凰上,这是在倩贵侍的宫殿中找到的,还请凰上过目。”
凰上看了一眼胡太医,太医连忙从地上站起来,快步上前打开盒子。
倩贵侍惊恐的看着那个盒子。
“……回……回凰上……此乃大、麻的树脂和叶子花瓣……”
“何用?”凰上的眉头拧起,手敲着桌子。
“此物……加以焚烧,吸食者会兴奋异常,产生幻觉,使人惊恐暴躁。长期吸食,会使人上瘾精神失常!”
太医一身冷汗,这宫中的阴暗隐晦,弯弯曲曲让人害怕。还能这么玩……当真是狠毒!
贵侍恐惧的不敢说话。
“你用了?用在谁身上了?!”凰上站起来,阴狠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男子,见他吓破了胆迟迟不开口,变冷笑道,“好,好……你不说?林家真是养了一个好男儿!”
“凰上!凰上!”倩贵侍脸色大变,连滚带爬的爬到凰上脚下,乞求的抱住凰上的衣袍,“此时乃侍身一人所为!是我一人所为!与侍身父家无关啊凰上!求求凰上……”
凰上冷笑,一脚踹出去,“是么?!”
“是!是!”
倩贵侍强撑着跪在地,一个劲的磕头,满满的恐惧,“这都是我一人所为!这大、麻……是我……是我为了加害太女!请皇上恕罪!请皇上恕罪!”
“难怪当日三皇女行径如此疯癫,原来是你这等毒夫从中作梗!”一旁的淑君蹙眉说道,“三皇女向来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加害一个无辜之人!”
“她无辜……?我的孩子就不无辜了么?”倩贵侍抬起头,目光狠毒,却泪如雨下,“当初我怀有皇嗣,若不是凤君善妒,罚我在宫门口跪了两个时辰,我当年也不会意外小产!不过是……一报还一报!”
“够了!”凰上怒斥,看着狼狈不堪的倩贵侍,如同蝼蚁,“倩贵侍心思狠毒,谋害皇嗣,贬为庶人,处以五马分尸!”
五马分尸!
所有人都大惊失色,猛地抬头,看见面无表情的凰上,还是瑟瑟发抖的低下头。一脸绝望瘫软在地的倩贵侍被两个厮女拖了出去,远远地,还听见男子声嘶力竭的呼唤,“凰上——凰上——”
“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