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如她》祈泉安

26、少女之殇 3

　　这栋大厦里的所有服务人员，无论男女，都受着严酷的人身控制。对于集团里的高层来说，想要控制一个人，实在是太简单容易的事了。
　　电梯在顶层的下一层停住，这一层里住着的是与蓝迦沅一起来接手这里事务的人——于达莱。
　　女人为罗森打开房门，罗森刚迈进去，女人就在外面将房门关上。
　　罗森观察房内四周，偌大的客厅，宽大的窗户，可以将窗外的华彩夜色一览无余。房内墙壁两侧各有两扇门，其中左侧的一间里有水流的声音传出。
　　罗森走向那扇房门，水流声停，紧接着门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出来。
　　男人白肤棕发，三十岁左右的年纪，腰上缠着条白色的浴巾，腹肌块垒分明，眼神阴邪，目光在罗森身上打量片刻，说：“罗森？”
　　罗森现如今在这里的地位，与于达莱一样都是处于蓝迦沅一人之下，所以不需对他恭敬。
　　罗森直接问：“你找我？什么事？”
　　于达莱走到房内的吧台前，给自己倒了杯酒，边做这些边说：“你三年前，还只是一个街头混混，进入组织仅一年的时间就有资格立投名状，随后两年时间就能杀了带自己入会的老大，取而代之。”
　　罗森说：“我没有杀飒。”
　　于达莱不屑一笑，拿过遥控器，开启了房内的电视机。
　　电视画面里呈现出一间昏暗的木屋，木屋的角落里，一名少女被绑缚着双手，无助的坐在地上，一个男人居高临下的站在少女的面前，手中举着枪，“砰砰”两声，少女应声倒地，胸前鲜血翻涌……
　　罗森看着自己噩梦中的情景重演在眼前，瞬间全身都紧绷到了极点。
　　想要正式进入神父设立的这个犯罪组织，加入者需要立下投名状，即将从街上随便抓来的小孩或女人，甚至是孕妇，在一群组织成员面前，将人杀死，并将杀人的过程录像保存，交由组织保管。
　　于达莱走到罗森的面前，问：“这个女人，死了吗？”
　　罗森咬牙，面部线条紧绷，说：“你自己看不出已经死了吗？”
　　于达莱“哦”一声，音调戏谑，说：“好像不太巧，这个女人和一个有名的女人长得有点像。不，不是有点像，是很像。”
　　罗森说：“像又如何？长得像的人有很多。”
　　于达莱说：“蓝让我查你，需不需要你重立投名状，要看我的心情。”
　　罗森看住于达莱。
　　于达莱抬手欲摸罗森的下巴，被罗森躲开。
　　于达莱眼神玩味，说：“其实让我心情好，不是难事。”
　　罗森闻言转身就走，尚未走出三步，于达莱便从身后袭来，罗森偏身躲过。
　　于达莱意图抓到罗森的衣领，罗森以肘击其胸口，于达莱用掌挡开。
　　两个人打作一团。
　　于达莱抱住罗森摔倒在地，罗森猛击于达莱的肋骨，将其反压在地。
　　于达莱的力气很大，拦着罗森的脖子，在他耳边笑得阴森，说：“你逃不掉的，不如乖乖听话。”
　　罗森从旁侧的壁炉上抓过一只花瓶，猛砸向于达莱的头。
　　花瓶应声而碎，于达莱额头被砸破，血从脸侧流下，将本就阴狠的面容衬托得犹如厉鬼。
　　于达莱怒目圆睁，凶相毕露，挂起地上的花瓶碎片便猛袭罗森。
　　两人缠斗数个来回，将房内物品打砸得七零八落。
　　于达莱越战越勇，对于经历过九死一生训练长大的人来说，这样的打斗犹如嗜血猛兽见到了鲜血，兴奋异常。
　　罗森一个躲闪不及，腹部被于达莱手中的花瓶碎片划出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瞬间涌出。
　　罗森咬牙，正欲冲上去拼斗……
　　“咚”一声，房门被踹开。
　　蓝迦沅一身阴红色的西装站在门口，手中的金属打火机在他的把玩中发出清脆的“啪啪”声。
　　蓝迦沅漫不经心的看着屋子里打得狼狈的两个人，说：“都想死是吗？”
　　于达莱，罗森两个人都恭敬的站定。
　　蓝迦沅走过来，围着两个人转了一圈，走到罗森身后时，突然抬脚踹向罗森的膝盖后窝。
　　罗森猝不及防，跪倒在地，膝盖压到地上的玻璃碎片。
　　打火机“啪”的一声，于达莱身上的浴巾瞬间被点燃。
　　蓝迦沅冷声说：“再有下一次，就把你们两个都从这里的窗户扔出去。”

　　罗森回到自己的住处，艰难的脱掉粘血的外衣，找出一瓶白酒，拧开先仰头喝下一大口，再将酒倒在伤口上。
　　酒液触及伤口，疼得罗森额头浸满冷汗。他将伤口潦草的包扎上，躺倒在床上。

　　半梦半醒中，那个无数次出现在噩梦中的少女出现在了面前，她不再浑身是血、不再满眼幽怨，她来到身边，温柔的抚摸他的头发，最后将他抱进怀中。
　　罗森用力的回抱，在黑暗中将自己缩成一团。

　　因为司云之前打电话给穆风发了火，所以今天下班时穆风主动给司云打了电话。司云要穆风来家里吃饭。
　　自和穆风成为男女朋友关系后，司云在家中的冰箱里储备了一些食材。
　　今天的饭菜都是机器人小分做的，小分感慨第一次将中餐厨房里的各种灶具都用全了，煎炒蒸煮烤，职能机器人用智能料理机，菜品种类十分丰富。
　　司云自己仍是只吃白粥，穆风知她如此饮食的原因，她现在肯定是不可能与正常人类完全一样的。他自己的身体是正常人类的身体，对于饮食方面他倒是可以适应。
　　一顿饭吃下来，司云心里不舒服，穆风连问都没有问一句她为何只是白粥，对她毫无关心之意。
　　司云虽没有交过男朋友，但也知道男朋友对女朋友不该是这样子的。
　　司云忍了下来，说：“最近上映了一部七夕档的电影，叫《我的少女时代》，热度挺高的，我们一起去看好不好？”
　　穆风说：“好。”
　　司云立刻打电话订了一个电影厅的包场。
　　去电影院的路上，穆风坐在副驾驶位上，看到司云握着方向盘的手，当即问：“你怎么没有戴鹰头戒指？”
　　司云被他突然这样的问题问得皱眉，反问：“怎么了？一定要天天戴着吗？”
　　穆风肯定地答：“一定要天天戴，我给你就是为了让你天天贴身戴着。”
　　司云看穆风一眼，面色不悦，半晌后问：“那戒指很贵重吗？还是有什么特殊意义？”
　　穆风答：“它可以保护你。”
　　司云：“……”

　　司云前段时间去乡间录制节目，离开时，那里的孩子们送给她一串用当地彩色石子打磨制成的手串，孩子们送给她的时候，说的也是“这是护身符，可以保佑你。”

　　司云一路不再说话，到了地方，司云去停车，让穆风自己先上楼去。结果当司云从地下停车场来到四楼的影厅时，却并没有看到穆风。
　　司云以为穆风没有找到地方，打电话给他，却听到他说：“电影你自己看可不可以？警局里有新命案，我要回警局。”
　　司云：“……”

　　电影是喜剧，讲述了一个少女青涩而美好的初恋。司云一个人坐在只有她一个人的影厅里，凸显得影厅十分空旷、寂寥。

　　冉颂今天在剧组难得正常时间收工，不用熬夜。他坐在保姆车里，边吃晚饭，边听林译讲一会儿要拍摄的访谈节目。因为马上到七夕节，所以要为一个综艺节目录制一则相关的采访，会被问到的问题和答案已经在林译的手上，林译正逐一念给冉颂听。

　　“说出恋人之间要一起做的十件事？
　　答案是：
　　一，要有情侣物品，如情侣装、情侣饰品；
　　二，要一起去看电影、演唱会、话剧，括号，您可以加一些自己能想到的在这里；
　　三，要一起去一次远途的旅行，很远的那种，括号，这里可以加说一些自己想去的地方；
　　四，要一起做一次彼此都认为冒险的事，括号，跳伞，蹦极之类；
　　五，养一只共同的宠物，括号，可以说一说您喜欢什么动物；
　　六，写一本共同的日记……”
　　冉颂打断林译的话，问：“这些答案是要我背下来回答？还是照着念？”
　　林译翻看一下手里的三页A4纸稿，自言自语地说：“这要是背下来答也太假了，谁能一下子想到这么多条，情圣吗？这要是真背下来答，非得被黑恋爱经验太丰富不可。你等下，我去和他们沟通一下。”
　　片刻后，林译回来，说：“把问题改成建议恋人之间一起做的事，然后答案你照着念，把你的声音做画外音，画面上打出这十条的文字或插图。”
　　冉颂吃完半份米饭和菜，放下了筷子。
　　林译说：“今天特意给你加了分量，你从今天开始要多吃增重，为下个角色做准备，半个月后就开机了，时间很紧。”
　　冉颂说：“下部戏不是演军警吗？要变胖吗？”
　　林译说：“不是胖，是壮。导演说你现在太瘦了，健身教练我都给你找好了，这几天就要开始练肌肉，饮食要同步跟上，牛肉、鸡肉、蛋白粉，每天都要吃。”
　　为了控制体重，冉颂常期每天都是只吃一顿正餐，其他时间饿了就吃点糖果或饼干，这样已经习惯了。现在突然要他一天三顿饭的吃，他需要时间适应。他重新拿起筷子，发现自己真的吃不下。
　　林译抱着一叠文件袋过来，说：“最近又有一些剧本找来，你看看有没有感兴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