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楚路]从世界的尽头归来》紫晶芊月

24、第二十二章 同学聚会

　　11点左右，两人从楚子航家出发，直接去苏菲拉德披萨馆。楚子航带着墨镜，开着“爸爸”送给他的那辆保时捷Panamera，路明非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百无聊赖地看着车窗外。这是他生活了十八年的城市，至少，当初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可能以后没什么机会再回来了吧。
　　“你喜欢陈雯雯为什么不表白？”楚子航突然问。
　　路明非已经懒得吐槽师兄的八卦之心，而是正经八百地回答：“因为当时我怂啊。我原先没有想过向她表白，只是默默地看着她就好，不会离她太近，也不会离她太远，这样就最够了。到最后毕业前我鼓起勇气想要表白了，却被别人抢先了，我做了他表白时I love you中的小写i。很怂很可悲是不是？无所谓了，反正我现在已经不喜欢她了。”他说的是上一世的自己。
　　“感觉和我现在认识的你很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呢？”
　　“现在的你很自信很强大，处世不惊，感觉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如果你现在喜欢一个女孩你肯定会去追她吧。”楚子航说。
　　“师兄你错了。”路明非笑了笑，“我现在跟以前其实没多大不同。只是曾经的我喜欢缩在一个壳里把自己保护起来，现在的我喜欢强势一些把自己包装起来。但我始终是路明非啊。”
　　他又说：“师兄，其实我和你是一类人啊。”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楚子航内心柔软的一角，一直以来，他也是这样想的，旁边的那个少年眼里常常是淡然，却掩饰不了他的孤独。
　　保时捷Panamera停在了披萨馆外面，路明非和楚子航在服务员的指引来到一个包间，他们到的最早，还没有其他人来。
　　几分钟后，门开了，进来的两个人都是矮胖矮胖，圆滚滚的肚子皮带都勒不住。路明非认出他们，是双胞胎徐岩岩和徐淼淼。
　　“哟，路神人！”徐岩岩热情地打招呼，“你也来啦！”
　　“嗯，好久不见。”路明非语气淡然。
　　双胞胎二人打量着路明非，看到他穿的白T恤和牛仔裤，这一身加起来也就五六百的样子，但是朴素里透着干净与高傲的气质，他不再是那个跟着陈雯雯后面四处跑的小衰仔，而是如同一个高高在上的当权者。
　　当年路明非去了美国之后就成了仕兰中学的风云人物，他走之前没有和任何人告别，而是悄无声息地离开这是路明非的座位空了三天以后同学们才知道的事。后来大家都知道路明非去了一个叫卡塞尔学院的美国贵族大学，享受每年巨额奖学金，过着贵族般的生活。
　　他们又打量着坐在路明非旁边的男生，和路明非一模一样的装束，带着墨镜，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但是和路明非坐在一起却莫名的和谐。
　　难道这就是路明非的男朋友？徐淼淼被这个想法震撼到了。
　　又过了一会，人陆陆续续地来了，每次推门都是路明非熟悉的面孔。大家见了路明非都状死热情地和他打招呼，但语气里有股酸溜溜的味道。
　　“路明非你当时也不说一声就走了，最后文学社的聚会也没有参加，我们都挺想你的。”小天女苏晓樯寒暄道。
　　“当时比较急，收到录取通知后就订了去美国的机票，所以没来得及跟大家打招呼。”路明非说。
　　“路明非你如今发达了啊，给我们讲讲在美国的生活啊！”有人说。
　　“没啥，就是天天上课而已……”
　　柳淼淼注意到还有一个与聚餐的欢乐气氛格格不入的人，他坐在路明非旁边，戴着墨镜，一直没有说话，好像不是文学社的人。
　　“路明非，你旁边的那个人是谁啊？”她问。
　　没等路明非开口介绍，楚子航就摘下墨镜，露出温润的深棕色眼睛：“楚子航，我是陪路明非来的，大家都是校友。”他的语气可不像眼睛那样有温度。
　　楚子航？柳淼淼的眼睛骤然睁大。那个即使已经毕业仍然如同神话般存在的男生，他如同孤傲的雄狮，眼里常常带着淡然与凌厉，又似一阵清风，飘忽不定，让人捉摸不透。他几乎在全校所有女生心里的某一个小角落里留下影子，成为她们青春里一片如花朵般轻盈的回忆。柳淼淼也是那些女孩子中的一个，她常常在雨天看到楚子航，那个男生经常站在屋檐下，大雨如幕，他在那里像是沉思，像是缅怀，又像是发呆。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大家都用震惊的目光看着楚子航，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楚子航会降临小小的文学社的聚会。
　　“大家继续，别拘束。”楚子航淡淡道，完全没有瞬间成为众人焦点的尴尬。然而这句话并没有起多大作用。
　　“我和师兄在美国上的同过一所大学，在同一个社团，所以我们比较熟。今天文学社有聚会就让他一起来了。”路明非说。他忽然觉得大家看他们的眼神好像有点古怪，众人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往返，脸上带着暧昧的笑容。他们已经在心中对两人的关系做了一个判断。
　　其中，苏晓樯是一个腐女，她捂着嘴偷笑着。在她看来，路明非身上和楚子航同款略显宽松的T恤一看就是楚子航的，这明显就是小受穿着男朋友的衣服出来了嘛！
　　“吃饭吃饭！”她最先说，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于是大家恢复常态，视线不再在路明非和楚子航身上留连。
　　陈雯雯就坐在路明非旁边，她进来后也没有和路明非打声招呼，而是一直在发短信，和上一世一样，没完没了。
　　在陈雯雯惊讶的目光中，路明非有些强势地夺过她的手机，扣在桌子上。
　　“你……”陈雯雯不知道路明非要做什么，她明显感觉到路明非的和以前不一样了，她不再像以前那样通过一个动作就能猜到路明非的想法。
　　“嘘……”路明非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在大家说笑的时候，赵孟华突然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一个蓝绒首饰盒子，环视全桌人，“今天同学都在，正好宣布个事……”他低头看了一眼柳淼淼，柳淼淼不由地避开了他的目光，好像喝了好些酒似的脸上酡红。
　　赵孟华打开首饰盒子，里面是一枚蒂凡尼的铂金丝戒指，“柳淼淼今后大家不能追了，谁追我跟谁翻脸……我们要订婚了，这是订婚戒指。”
　　于是整个包间都沸腾了，惊叹声，祝福声连成一片。
　　“赵孟华你真的太狠了，刚追上就订婚，一点希望都不给兄弟们留。”有人哭丧着脸祝贺。
　　“那应该叫他们来几瓶啤酒。”
　　“土狗，这么大的事情总得是香槟好么？你当赵孟华出不起钱啊？这时候还不宰他？”
　　“来来来把戒指戴上，拍照拍照，能发校友录上去么？”
　　“行了吧？现在跟大家都明说了。”赵孟华跟柳淼淼嬉皮笑脸，“现在你算跟我捆死了……嫁个扁担抱着走……”
　　“讨厌……”柳淼淼低头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哎呦，你们看她还打人……”赵孟华笑着和女朋友，不，现在是未婚妻逗乐。
　　两个人打情骂俏，其他人跟着起哄，气氛其乐融融。陈雯雯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裙子，眼泪无声落下。
　　“赵孟华，给我适可而止吧。”路明非突然站起来，语气冰冷。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刚刚热烈的气氛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丫已经幸福了，就给人条活路吧！”他说出了上一世想说却没吐出口的话。
　　“当着前女友的面炫耀你有多幸福你有没有人性？”
　　“关你屁事！”赵孟华冲到路明非面前，一把揪住他的领子。
　　“不关我事。”路明非笑了。
　　赵孟华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拳头举起就要往路明非头上招呼。然而，他的拳头还没挥出去就被一只有力的手紧紧抓住手腕。
　　“你敢动他？”楚子航低沉微怒的声音响起。
　　赵孟华吓了一跳，他挣脱一下，没挣脱开楚子航的手。他有点心虚地看了一眼楚子航，那双眼睛如刚才一样温润，但是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扎在他的身上。
　　他吓得不敢说话，拳头也缓缓松开，楚子航的手也随之松开。
　　所有人都愣住了，刚刚楚子航阻止赵孟华的时候，全身上下都散发着肃杀的气息，压抑的让人喘不上气来。他们只见过楚子航淡然的一面，却从未见过楚子航发火。
　　路明非也有些吃惊。他刚刚完全可以挡下或是躲开那一拳的，没想到楚子航出手帮他拦下来。
　　“结账吧。”路明非淡然说，“今天我付款，我请大家。”
　　服务员把pos机拿来，路明非食指和中指夹着用纯银烫着“半朽的世界树”校徽的黑卡递给服务员。黑卡背面有“Citi Bank”和“American Express”的双重标志，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付款成功。路明非潇洒地在账单上签上自己的名字。这一次他可没忘记向发卡行通知他的行程，于是终于装逼成功。
　　付完款，路明非如同领导讲话般开口：“大家继续，吃好喝好。我和师兄还有事我们先走了。”说完，他一手拉着楚子航，另一手拉着陈雯雯出了披萨馆。
　　文学社的各位都惊呆了。他们明知路明非刚刚是在装逼但依然觉得很帅，为了自己喜欢的女孩英雄救美什么的简直太美好！诶不对，路明非不是有楚子航这个男朋友了吗？
　　“真是，有那么帅得男朋友还惦记着陈雯雯啊。”苏晓樯不满地说。
　　披萨馆外，楚子航很识趣的回到车上，把时间留给路明非和陈雯雯。路明非也很领情，和陈雯雯慢悠悠地在路上走。身后，楚子航开着车保持和他们一样的速度。
　　陈雯雯显然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你今天都没有必要来啊，这不是找虐吗。”路明非叹一口气。
　　“我只想看看他。”陈雯雯吸着鼻子，声音里带着哭腔。
　　“算了，别伤心了，他不珍惜你，你也没有必要这么在意他。”路明非说。
　　“……嗯……”陈雯雯擦干眼泪，可是又有更多眼泪流出来，她哽咽着说，“谢谢你路明非。”
　　路明非很想再安慰安慰她，但是又不知该说什么了。他陪着陈雯雯默默地走着。如果是上一世的他，他大概希望和陈雯雯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走到天荒地老，可是现在却有点尴尬。
　　“滴滴——”身后的车在鸣笛，然后停在两人面前。楚子航摇下车窗，一只胳膊搭在车窗上。
　　“路明非，我们该走了。”楚子航说。
　　“哦。”路明非有点感谢楚子航把他从尴尬中拯救。他对陈雯雯说：“我要先走了，因为还有事，不能送你回去了。”
　　陈雯雯欲言又止，看着路明非上了那辆保时捷，在车窗升上去之前，她还是开口了：“路明非，今天晚上我可以请你吃顿饭吗？”
　　路明非想着师兄是不是要用霸气而冷漠的语气说：“不用，今晚他今晚在Aspasia餐馆订了座位。”然后把Aspasia的名片递过去。
　　然而，他猜错了。楚子航用霸气而冷漠的语气没错，但是却说出拒绝的话：“抱歉，今晚我和路明非还有事。”
　　路明非有些诧异地看着楚子航，不知道他这是弄哪出。上一世他可是不惜用跟恺撒的一个承诺换取路明非和陈雯雯共进晚餐的机会，这次这么拒绝了呢？难道是因为任务？
　　“好吧。”陈雯雯怯怯地说，她不敢看楚子航的眼睛，“路明非，我们以后还有机会见面吗？”
　　“大概没有了。”路明非说，“希望你以后可以找到真正喜欢你爱护你的男孩。”
　　“好。”陈雯雯的眼圈又红了，“那，再见。”
　　“再见。”
　　保时捷Panamera启动引擎发出轰鸣声，身后陈雯雯距他们越来越远。她站在那里一直没有动，像是和路明非做无声的告别。
　　这时路明非又收到一条短信，是陈雯雯发来的：路明非你肯定不知道我以前喜欢你吧。我本来想在毕业前阻止文学社聚会，在聚会上向你表达我的心意，可是在那之前你已经走了，没有向我告别。结果就在聚会那天赵孟华和我表白了，我就跟他在一起了。其实也没有特别喜欢他，你也是一样。但我只是觉得难过。因为你们都有自己喜欢的人了。祝你幸福，路明非。
　　路明非一脸懵逼，陈雯雯喜欢他？搞笑呢？开玩笑呢？他很确信上一世陈雯雯是不喜欢他的，但是这一世似乎有什么改变了。
　　“她说什么？”楚子航冷着一张脸问。
　　“她说以前也喜欢我。”路明非还是一脸懵的状态。
　　“现在呢？”
　　“现在不知道，应该不了吧……”路明非不确定地说。
　　“你为什么替她出头？”楚子航质问道，“看她现在弱势了，可怜她？”
　　“不是，我就是看不惯赵孟华他……”
　　“赵孟华不高兴，因为陈雯雯以前是他女朋友。而陈雯雯还喜欢他，心理上他对陈雯雯仍有占有欲，他可以丢掉陈雯雯，但他不想别人为陈雯雯出头。”楚子航眉峰微微一挑，“你为什么出头？”
　　“师兄你还是那么八婆啊。”路明非忽然笑了。楚子航没有听出“还是”是什么意思。
　　“算了师兄你别八卦了，有时间八卦八卦你自己吧。别忘了我们还有任务要做呢。”路明非又说。
　　楚子航终止了话题，专心开车。
　　路明非又看了一眼陈雯雯最后发来的短信，“你们都有自己喜欢的人了”和“祝你幸福”是什么意思？陈雯雯又不知道有诺诺这么个人。忽然他脑子里冒出一个能把人雷得焦黑焦黑的想法，她把他和楚子航当成一对了？？路明非不经意间撇了一眼一眼楚子航，发现两个人穿的一样的衣服，妥妥的情侣装啊！！他怎么能穿着楚子航的衣服就出来呢！忽然他又想起文学社各位看着两人暧昧的眼神……妈的，绝逼是把他跟楚子航当成一对了！大家思想都这么前卫么？其实也不能怪别人，楚子航一个外人跟着路明非参加聚会，这很明显就是带家属嘛！
　　注意到路明非用幽怨地目光看着他，楚子航露出疑惑的表情。
　　“怎么了？”他问。
　　“啊哈哈哈师兄你的美瞳真好看。”
　　“我刚刚已经摘了，而且我现在戴着墨镜。”
　　“……你的墨镜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