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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思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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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越,我带你去外面透透空气可好?”萧栒用修长的手指卷起沈庭之的黑发,放在鼻间深吸一口。
不是沈庭越的艾香发香,而是淡淡的兰庭花香,萧栒不禁恼火,将沈庭之一个横打抱起,带出了内殿。
沈庭之见他粗鲁,嫌弃的推推萧栒“你弄疼我了!”作势要下来。
萧栒也不恼,眯起深黑的眸子将沈庭之压在树干上,道
“那我向你道歉……但是庭越,你生完气,咱们日子还是要过的……来,为夫亲一口”
一语罢,萧栒垫着沈庭之的后脑,吻上了沈庭之,沈庭之佁然的接受着,却还是浅浅回应了萧栒,萧栒见沈庭之如此,便细细绞着沈庭之的舌头,末了,沈庭之耳朵也变得粉红,萧栒见此,又再沈庭之额头上重重一吻。
“过两日,便是为夫和你的婚典,你最近可要好好注意身体,早日恢复!”
萧栒唠叨着,沈庭之闻言笑着说“你从前也对我这般好吗?你给我讲讲你我之间的事情吧!”
萧栒点点头又道“是了,你我十三便就相识……”
那时的沈庭越,着一身白衣,潋滟了萧栒的双眼,那大概是湘君一样的存在吧,一双眼仿佛可以吞吐这世间所有的浩瀚,可眉眼高低间却饱含英气,惹得萧栒心动不已。
沈庭越弯腰行礼,微微扬唇,悠扬淡泊的声音便传来“萧兄好,在下沈庭越,中翰沈家人,字中和。”
萧栒不知所措的点头,连忙回礼道“沈弟不必客气,唤我字号言尉便好”
“言尉……言之尉行,果真妙哉!”沈庭越品了品萧栒的字,不住夸奖
“嘿嘿,哪里,沈弟好文采”萧栒是个粗人,没有过多阅读四经五略,萧父和萧母也懒得管萧栒,平日里只是教萧栒舞刀弄棒,放任他野蛮生长,如此他便只知道沈庭越在夸奖自己……
而现在的萧栒,工于心计,权谋天下,究竟,是怎么了?
第三日
时间过得很快,婚典之日也到了。
楚御素有男男结好之俗,到了萧齐,这男风便是更甚。
一大早,沈庭之就被嫣儿从床上揪起,依照前朝旧俗,沈庭之是要梳洗熏水白蒿的,这水白蒿既是消灾避难之草,又有清新淡雅的味道。
这水白蒿大有讲头,槐月采下且穗做枝头的方为上品。
但这梳洗才是最重要的,且男子女子于此也是有区别的。
女子会以百花为辅,无极水为浴,行净礼;男子则需要以艾叶,桑叶,葛根为辅,阿井泉水为浴,行洁礼,才可出浴。
沈庭之经过这洁礼药浴一泡,更容光焕发,也觉神清气爽,却冷不丁的听见一声“嘻嘻。”
穿着喜庆的嫣儿在一旁笑的愉悦,乐呵呵的扶沈庭之坐下,规规矩矩地用麻帕轻轻擦这沈庭之的头发,却也难掩脸上的笑颜。
“怎的如此开心?”沈庭之转过身子,敲敲嫣儿的额头微笑。
“公子这大喜日子,嫣儿哪敢不高兴啊,嘻嘻嘻!”嫣儿再次咧开嘴,笑的灿烂一双秋波喜气洋洋。
沈庭之见嫣儿如此,便想调戏一番,便假装真经,微微一咳
“咳咳,你这丫头,真是需要我给你定门亲事!”
语毕,嫣儿吓的粉颜顺白,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
“公子,嫣儿哪也不去,就跟着公子了,嫣儿不嫁,不嫁!”说着,还流下了真诚的泪水表达自己的忠义。
沈庭之也被嫣儿此举吓了一跳,赶忙起身将嫣儿扶起,用手揩去嫣儿眼角的泪水,说刚想出声安慰,却听见了一个欠揍的声音。
“呦呵,这大喜之日,哭什么?!”顾潇带着江琏来找沈庭之,却见到这一幕主仆情深,感动至极的场景,跟按捺不住内心想做大事的激动情绪,正打算开口,便被江琏一巴掌拍在了额头上。
“出去。”江琏脸也不转,头也不扭,径直走向沈庭之,顾潇见自己媳妇动手打人了,便耐着性子,打着哈哈出了门。
依据旧俗,新人发髻需要家中三代近亲长辈帮忙束起,图一个孝顺亲恭的吉利,可是到了沈庭之,家中却只有一个表哥江琏了。
江琏有一双妙手,无所不能,江湖有言,江左候有三绝,一绝石药杏手,二绝制毒用暗,这第三绝便是束发修容了
凡是江琏过手,那人一定是改头换面了的,所以沈庭之也不怎么管,就只知道,自己表哥在自己头顶上摆弄摆弄,自己就精致了不少。
江琏见沈庭之看自己有些呆,便问。
“怎的?不喜么?”
沈庭之摇头,说,“这是叫风凌髻么?”
他很熟悉这发髻,鬓角两束头发卷到脑勺下藏在发束下,束发扶摇直上,简单却气华。
江琏笑笑,不经意地敲打这沈庭之说“是啊,你自是梳过它的,来把这红玉玛瑙束冠戴上先。”
要想起来了么?那就太好了,到时候,他的庭之再也不用做一个替身了。
可是,这样好么?万一,庭之真的爱上了萧栒呢?
江琏脑子里乱哄哄的,他仿佛有些后悔刚刚的言语。
嫣儿见江琏帮忙束完了发便拿着喜服,站在沈庭之一旁说。
“公子,更衣熏蒿了。”
沈庭之点点头扭过脑袋看着江琏说“表哥,帮庭越熏蒿好吗?”
表哥,帮庭之吹吹手好吗?
表哥,抱抱庭之好吗?
此时的江琏,脑子里只有年幼庭之的影子,他仿佛看见一个鬼魅的沈庭之,猩红着眸子对自己吼道。
为什么隐瞒真相?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表哥,表哥?”沈庭之摇了摇江琏的胳膊问着“表哥是身子不适吗?要不要休息一下?”沈庭之眨眨眼睛,江琏也回过神来,点头答应了。
萧齐不似前朝那般雍容华贵,喜欲奢靡,所以,沈庭之的喜服也是简单大方的款式,上面单单绣着一直银色的龙,也无过多色彩。
而穿上喜服的沈庭之,让江琏险些垂泪。
要是舅父看见了,那该多好啊,他那的小儿子,结婚了啊。
舅父,江琏有愧,但今日,江琏实在高兴。
我真的不应该,在让沈庭之作为一个替身,苟延残喘活在这世界上了。
对,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