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入学（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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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
幼小的女孩有些怯怯地向她伸出手来，摊开的手掌上放着两颗包装很粗劣的糖果。
她透过孩子大而清亮的眼睛看到自己的剪影。
阴郁的，疲惫的。
但面前的女孩咧开嘴，露出了初日般明媚的笑容。
“姐姐，给你糖。”】
没有死扛和仰望星空派的晚餐格外让人舒心
她一边啃着草莓馅饼一边把抹茶冰淇淋往嘴里塞，看着面前堆起小山的点心，感动到热泪盈眶。
别的不说，亚瑟家的菜不怎么样，但甜食真的一级棒。和其他小孩子一样，她从前就是个相当嗜甜的人，只是家里从来不让她有机会胡吃海塞，担心她身体出问题。后来没人管她了，她却连最正常的饭菜都无法下咽，进食成为了例行公事，目的仅仅是维持最基本的生理活动，或者说只是为了活下去。
她和汉娜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后者则惊叹于她与外表不符的胃容量，拧着眉毛看着她挖好第五个冰淇淋球，最后还是忍不住出言提醒她注意自己的胃。
“简，你懂我意思吧？”
“懂，我懂。”苏茧说完取了块布丁，撩起耳边的碎发，擦擦嘴，又把勺子伸向面前的覆盆子圣代。
“你是从来没有好好吃过饭对吗？”汉娜本来就面色红润，这下被她气得整张脸都红了一个色号，几乎就要暴起掀了她的盘子:“你会因此进圣芒戈的，我保证。”
“嗯，有过。”那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吧，但如果福利院里也算的话，就是昨天。
丝尔特手艺还可以，即使她很少主动下厨。
注意到小姑娘有点生气，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任由冰淇淋慢慢融化在盘子里，推开点心往桌上一趴，脸颊蹭蹭长袍覆盖的胳膊，很快就瘫作一团，不再做声了，甚至还有点困。
怎么回事，她明明刚刚才醒啊。苏茧半眯着眼睛想着。
吃饱了就想睡，什么毛病。
突然，周围喧哗的声音消失了，桌上的各式各样的甜点也都不见了，她仅有的些许困意瞬间消散了个干净，跟着其他人将目光投向教师席。
光顾着吃，都没想到仔细看看教授和同学，连老校长都没瞥一眼，太罪恶了。
熟悉的教授们的面孔，这次不是在电影里，而是在现世，以一种鲜活的姿态存在着。
那些发生着的和已经发生过的抑或美好亦或残酷的事，也不再只是小说里的文字片段。
她扫过每个人的脸庞，在某些人身上多做了些停留，比如奇洛，比如邓布利多，再比如一脸苦大仇深的魔药学教授兼斯莱特林院长。
太惨了，斯内普教授。
想到原著苏茧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既然我们都已经吃饱喝足了，我就再多说两句吧。”邓布利多校长说。
苏茧的注意力全在他一晃一晃的银白色长胡子上。老校长说了些什么她没仔细听，无非就是课间走廊里不能使用魔法之类，那没事她可以躲宿舍练。还有魁地奇，她不喜欢玩球来着，但她喜欢上天，这是真的，就算上天要骑破扫把。
“最后，我必须警告你们，不想惨死的人在今年之内不要到右手边的三楼走廊去！”
有几个格兰芬多的学生笑出了声，其余皆是一片静默，尤其是她所在的赫奇帕奇，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校长别看他们现在这么乖巧，就算你这么说那群小崽子也不会听的，真的。
苏茧想起以前孤儿院里孩子们成日鸡飞狗跳的场景，觉得不太行。
唉，从教者的共同的悲哀。她埋下头叹了口气，对上汉娜询问的眼神，只是摇摇头。
她早就过了可以皮的年龄了。
不对，就算上辈子她也没真正成年。
算了算了，老阿姨现在要好好感受生活的美好，皮不动了皮不动了。
“我觉得邓布利多校长在吓唬我们，”旁边的男孩子小声说:“要不我们……”
“没有的事。”苏茧连忙出言遏制住了对方危险的想法:“校长才不会有闲功夫来做这种事，身为霍格华兹的学生，首先要对自己的人身安全负责，不然只会给教授和同学带来麻烦，知道吗？”
小獾们纷纷点头。
“现在，让我们一起来高唱校歌!”邓布利多说，他挥挥魔杖，让歌词悬浮在空中:“选你们喜欢的音调!”
洪亮又嘈杂的歌声回荡在大厅里，没有音准节奏也不成曲调，苏茧颇为痛苦地捂了会儿耳朵，发现无济于事之后索性也跟着他们一起闹腾。
“你刚刚用的是什么曲子？”汉娜问。
苏茧呲呲牙:“义勇军进行曲，你不知道的。”
不管怎么样，她永远都是祖国爸爸的人。
在加布里埃尔学长的带领下他们来到自己的公共休息室，途中苏茧得知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和厨房在同一层，觉得人生充满了希望。
校规里应该不会有“不得随意进出厨房吧”？她想炖骨头汤喝，自己现在的海拔很危险，她不想再重蹈之前的覆辙。
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是一个圆形的、有着淡淡泥土芬芳的低顶房间，很多地方都有光洁锃亮的铜饰，还有很多或从天花板垂挂下来或放置在窗台上的植物，总得来说，非常温馨宜居，就如同这个学院一样。
幸好她没真的被塞进斯莱特林去。
地窖这么阴森森的，还尽是冷色调，就算有保温魔咒肯定也不会好过，心疼那里的学生。学校也真是，好好弄个类似于宿舍楼的地方不行吗，还方便查寝和管理学生，哪还用操心小家伙们夜游的问题。
他们的寝室是四人间的，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一届的学生比往年要少，轮到后来就只剩下苏茧和汉娜小朋友两个人一间了。
“汉娜，真巧。”苏茧笑着对小姑娘说:“以后就要一起住啦。”
她找到自己的床铺，拍拍暖调拼接色的崭新被子，行李已经替她们放到寝室里了，她打开箱子，把施了缩小咒的一沓书和坩埚天平玻璃瓶都拿出来，还原之后逐一归好。再把几条裙子都塞进衣柜里，想了想还是扯出了条宽松点的放在床上。
去浴室里逛了一圈，发现各种设施一应俱全，她往镜子里瞥过去，魔法镜子立刻发出谄媚的声音，把苏茧吓得一个激灵:“哦，小美女，晚上好啊。”
“看上去脸色不太好呀，要好好休息，那样会更漂亮的。”
你可不是隔壁白雪公主片场客串来的吧。
苏茧不理会镜子的声音，仔细打量了一下镜子里的自己。
苍白瘦弱的身形，厚重的刘海，长而略显枯槁的发丝。
到底哪里好看啦……她无奈地想。
她用力拍拍自己的脸，让它看起来更有血色一些，走出浴室对汉娜说:“汉娜，你先去洗吧，我们的浴室挺不错。”她还记得哪个学院是公共浴室。
“就是那面镜子神神叨叨的，别理它就行。”
“好，我拿一下衣服。”汉娜打开行李箱拿出一套淡粉色的睡衣和浴巾，把校袍脱下来套在椅背上:“你先休息会儿。”
“行。”苏茧也不管柜子上排得整齐的课本，径直走到床边躺下，刚沾到床铺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闭上眼睛，头一歪就睡了过去。
她梦见一个小丫头，六七岁模样，小小的手紧握成拳，神色乖戾，像只时刻散发着生人勿近信号的小野兽。
她向那个孩子走去，半跪下来去和她打招呼，孩子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鬼使神差地，苏茧伸出手来把她搂进怀中，动作轻柔地，一下一下地拍打她的脊背，感受着怀中僵着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小姑娘似乎在低声说些什么，苏茧听不清楚。
孩子的声音逐渐哽咽和嘶哑，以至于完全分辨不出音节，最后演变成了嚎啕大哭。
——像是要把毕生的眼泪都留存在这个梦里一样。
“简!醒醒!”感受到有人在推自己，苏茧猛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的眼眶已经湿了。
“做噩梦了吗？”汉娜有点担忧地问。
她愣愣地触着脸颊上的水迹，莫名涌上心头的酸涩让她有点摸不着头脑。
“大概吧……”
“我不记得了……”
她胡乱地抹抹脸，觉得头在隐隐作痛，装作没事人一样拎起床上的衣服:“我去洗澡啦。”
“嗯，快点收拾完睡觉了，第一天可不能迟到。”
“放心，我会叫醒你的。”苏茧说:“我每天都会很早醒。”
“好的。”
塞西尔坐在桌前，眼帘低垂，出神地在想些什么。
她的手上紧紧握着一串石榴石手链。
最后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原本冷硬的神色渐渐柔和且坚定起来。
会好起来的。
不管是现在的她，还是曾今的自己，又或是令人作呕的现实。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群星密布的夜晚，风裹挟着初秋的微凉悄然掠过苍茫的大地。
有谁安然入睡，幸而时光温柔缱绻。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入学（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