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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重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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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五
对于被封印的人来说,时间的流逝不算什么。风晚忽然有了意识,就仿佛她前一秒才睡过去,下一秒就醒过来,斑对她说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她仔细地感受了一下,并不是谁解开了封印,而是斑留在封印里的查克拉消失导致了封印的松动。她不知道这个封印的时限是多少年,但恐怕不会太短,但就她哥哥当时的状态,到底要怎么实现他的目的呢?风晚知道自己想这些也没用,她调动查克拉解开了封印,睁开了眼睛。
一片漆黑。
这是哪儿?风晚试着坐起来,刚起了半身就磕到了脑袋。她揉揉痛处,抬手一摸,触手可及的地方都是冷冰冰的石头。唔……这个形状怕不是个棺材。风晚用少量的查克拉施展凤仙火之术,指尖燃起的小小火焰照亮了这一方空间。如她所料,果然是个石棺,不过它似乎受到外力的破坏而变形了,无论上方还是侧面都有几条裂缝。她灭了火,把费了点劲才把盖子挪开。她坐起来环顾四周,发现这儿并不是当初被封印时的那个石窟,这里到处都是人工开凿的痕迹,当然更明显的是被破坏的痕迹。她还好躺在石棺里,要是换了其他东西可能已经被石头横梁这些砸扁了。
用出须佐能乎才从里面爬出来,风晚摇摇晃晃地站在地面上,还没能好好地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她就看到天上的月亮已经变了个样,红色的,映着轮回眼的图案。世界一片寂静,连风都没有。她是一睡睡到了世界末日吗?风晚揉揉额角,不知道该往哪儿走。她迫切地想要确认时间和方位,看看旁边的河,再看看这一片废墟,她不由得想,这儿不会是她家的南贺神社吧?所以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风晚一筹莫展的时候,面前出现了一个更让她觉得不真实的情况:她的儿子,水门,顶着满脸的裂纹,黑色的眼睛,两条手臂都没有了,断掉的地方是奇怪的层状,一步掉一地渣地朝她走过来。他似乎比她更加惊讶:“妈妈?”他说话的时候,嘴角又掉了几片渣渣。
风晚愣愣地望着他说不出话,她怀疑自己是在做梦。等水门走近,他说出了更让她匪夷所思的话:“您也被召唤出来了吗?”
她不由得反问:“什么?”她又不是通灵兽,怎么会被“召唤”?而且这个“也”是什么个意思?
这下轮到水门发愣了:“不对,您还活着……您还活着?!”
风晚被彻底搞懵了,她抬起双手捧住了对她来说并没有分别太久的儿子的脸,那冰冷粗糙的手感让她意识到面前的这具身体是俑:“你死了?!”
在这里同自己的母亲讨论各自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的问题,怎么想怎么奇怪。水门无奈地笑着道:“是啊……妈妈,我是被秽土转生出来的。不过您怎么没有中无限月读?”
“无限月读?居然成功了?!”风晚被两个熟悉又陌生的名词搞得思绪混乱,她都来不及考虑到底针对哪个词问问题的好。
水门迷惑地皱眉:“您知道这个?”
风晚指了指天上的月亮:“就是那个吗?”
“嗯,世上除了我们几个被召唤出来的死人,应该都中了无限月读。”水门说出更加令风晚无法理解的话,倒是“死人”这个词重新戳中了她的神经,她按住水门的肩膀:“你怎么会死?你什么时候死的?!”
“这说来话长……不过简而言之我是因为封印九尾才身亡的。”
风晚甚至想打自己一拳让自己从梦里醒过来,这个世界于她而言就跟梦境一样毫无逻辑,她几乎尖叫起来:“小九?它一直在你身边看着你长大,陪了我们一家那么多年,为什么你还要封印它?就封印一只尾兽你就能把自己封印死?!”
“所以我说,说来话长……”从未见过的来自风晚的咆哮,水门脑门儿滴下一滴汗水,“不过妈妈,您消失了那么久,到底是去哪里了?我和玖辛奈一直在找您。”
“我被封印了。”
这下轮到水门觉得自己在做梦:“什么?”
母子俩对视了一会儿,感觉无法再对话下去了。风晚是因为她的身份藏了太多秘密,她从来没有向水门透露过,但如果不把背景讲清楚,他就完全不可能明白;而水门是因为过了太多年,风晚被封印期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讲起来一时半会儿还讲不完,铺垫太多。两人同时放弃了沟通。
风晚叹了一口气:“所以你现在是在做什么?斑在哪里?”
水门有点担心:“我正要去那边,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风晚点点头:“我跟你一块儿去吧。你现在还好吗?”
“嗯嗯,因为是秽土转生的躯体,没有知觉,查克拉也无限。”
风晚伸手接住了因为说话而往下掉的秽土渣渣,放在指尖捻了捻,幽幽叹道:“所以秽土转生真的能复活人。”
水门发现这是个肯定句,没有接话:“我们走吧。”
“嗯。”
不多时,水门就带着风晚去到了斑和众人战斗的地方,不过此刻既没有斑的身影也没有卡卡西班四人的身影。水门上前几步:“我来晚了,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了吗?”
一路走来,这一带一个人都没有,连尸体都见不到,只有像被拍了一掌之后此起彼伏的碎石的波浪,还有从这些裂缝里生长出来的树根。风晚乍一看出现了四个人,还不太习惯。可这些人都跟水门一样,浑身都是裂纹,还在往下掉渣渣,而且格外的熟悉,就像她一眼就认出了水门,自然也一眼就认出了他们。
扉间转过头看向水门,旋即看到了风晚。她不由得在他疑惑的目光中退后半步,可她又想,自己完全不是从前的样子,他怎么会一眼认出来?而在前面背对着他们的柱间开口道:“人都不见了,不过……这里留下了斑的下半身。”
水门平静地道:“既然斑的下半身倒在地上,那应该可以视作他已经死了吧?但我还是有不祥的预感。”
风晚听到他们的对话,不由得心里一紧,她想越过柱间看清前面的情况,却也只看到白袍子底下伸出的双腿。难道斑真的死了?可是她当年看的斑已经是行将就木的斑,这会儿的斑又是什么?她无法想象他会以那样老迈的身体来对抗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扉间从她出现开始就一直在观察她,看到她明显变化的表情,不由得问:“这是谁?她为什么没有中无限月读?”
水门侧过身:“这是我的母亲。”
扉间却并未打消疑虑,不过三代倒是一直知道当年风晚的存在,他觉得现在也不是纠结她到底为什么没有中月读的时候,便问了问水门的情况,几人把信息一对,扉间作了总结陈词:“既然要明确斑的生死弄清状况,就用他的下半身尝试秽土转生就知道了,然后让他全部交代出来。”
风晚皱了皱眉。
柱间扭过头:“那就需要其他祭品啊。”
扉间看看他,眸色深沉地望向风晚:“事到如今就不要那么天真了!”
风晚那一瞬的心情不知怎么形容,她想起了曾经,那个时候扉间也是像现在一样的,直勾勾地望着她,真心实意地想把她杀掉,她仿佛还能听到他说:“我也不可能让继承了斑的意志的你活下去了。”
风晚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冲上了她的天灵盖,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打开写轮眼掏出须佐能乎的手臂就招呼过去:“千手扉间!”
只听“轰”的一声,扉间被她一巴掌拍进地里,柱间连忙使出木遁阻止她接下来的动作。水门没有手,急道:“初代大人!”
“你是宇智波的人?你是谁?”
扉间从地里爬起来,抖落碎裂的渣渣,下意识地抬手想抹一抹嘴角该渗出来的血,但又明白过来他现在是个死人。他站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是你,风晚。”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柱间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这个金发女子,和记忆力的他弟妹一比,怎么看怎么不像:“扉间你不会认错了吧?风晚哪里是这个样子?”
跟风晚接触过相当长的时间的三代也觉得自己老师怕不是魔怔了,就按年龄来算她也应该七八十岁了:“老师,这怎么可能是风晚大人?”
水门更加冲击,此刻已经说不出话,他们口里的风晚是谁?难道面前这个人不是他妈妈?
风晚嗤笑一声,道:“事到如今想到要为自己报仇了?”
柱间:“报仇?什么报仇?”
风晚恶狠狠地冲他说:“柱间大哥,是我杀了你弟弟,他当然要为自己报仇。”
柱间眼珠子都快脱出眼眶:“你杀了扉间?”
扉间站在他身后,平静地望着风晚,没有答话。风晚的写轮眼转得飞快,显示了她不稳的情绪。那么多年的思念在这一刻全都喂了狗,他对她的哥哥还是一模一样的冷酷无情,还要秽土他让他把事情都交代清楚,甚至想拿她做祭品?风晚不知道她应该先流泪还是先流血,她狰狞地怒吼:“对!我亲手杀了他!怎么样,千手扉间,没想到我还好好地活着吧?我不仅还在木叶活得风生水起,我还赚了很多钱!我还有儿子!我儿子他是火影!”
柱间惊道:“四代真的是你的儿子?”
水门灵魂出窍一般地望天:“那我小时候听的故事全都是二代大人的?”
扉间连眼神都没有变化,他淡淡地说:“你不用拿这个来气我,看到你还活着……我很高兴。”
风晚冷笑:“高兴?你不是巴不得我去死?难不成是高兴这次能手刃了我?我全家人都被你害死了,这次终于想把我也杀了是吗?!”
“……”扉间拍了拍柱间的肩,示意他可以不用木遁了。
柱间担心用眼神问:真的不用?
扉间点点头。
柱间犹豫着把木遁收了回来,结果风晚又一巴掌把扉间拍地里了。已经快碎成渣渣的扉间再一次站起来,趁她还没有拍第三巴掌,瞬身过去将她带走。看着空荡荡的地面,听着远处传来的不小的战斗的声音——柱间不知道扉间是不是在被单方面殴打,他只决定暂时不管他弟弟的家务事,转而用慈爱的眼神望着水门:“风晚培养了一个好孩子啊。四代……啊,水门,我是你大伯啊。”
水门身上的鸡皮疙瘩以渣渣的形式狂掉。
柱间被打击得有些虚脱,蹲到斑的遗体面前画圈圈:“为什么都嫌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