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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七皇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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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开处,所有人都傻了眼,呆立当场。
谢南欣亦尴尬非常。
他只想着赶紧捉拿刺客,保得大家平安。看七皇子寝殿还亮着灯,殿前又狼籍如许,想说赶紧来提醒一下,没想到“撞破好事”。
他身后的侍卫们亦赶紧转身,退得远远,不禁替自己的长官担心。即使听闻二人有交情,但现下这么尴尬,担保不会被清算。
“小的造次了!”谢南欣即时下跪。
七皇子停止了“探索”,微愠地开口:“谢大人,下次有事找本宫,还是先敲门比较好吧?”
霓裳在他怀里愣住——
他不打算告发自己吗?
“刺客入宫,属下职责所在,不得不有所冒犯,还请七殿下恕罪。”谢南欣跪着不起来。
“行了,你可以退下了。”七皇子挥挥手。
谢南欣面有难色起来。
等等!霓裳忽然想到自己的处境——一方是平日鲜少打招呼的异母兄长,一方是从天而降的七皇子……
她该何去何从?
此次进宫执行任务,事关重大,多一人知道便多一分风险……如果不拿令牌出来,又让自己有口难言。
眼看谢南欣就要离开——
“等等!”霓裳终于下了决心,两害相权取其轻,她可不要在这不按牌理出牌的皇子身边多呆一秒!
谢南欣微微僵住,不敢置信地回头:“是你——”
他亦明白这个妹妹身份不同寻常,不知应不应在第三人面前暴露。
七皇子一双眼睛从霓裳身上移到谢南欣身上,“谢大人,你认识这名女子?”
“回七殿下,她是,是——”谢南欣匆忙中竟不知如何开口。
这个妹妹干嘛深夜潜入皇宫,被禁军发现还一径逃窜?
霓裳趁七皇子分神,挣脱了开去,跑到谢南欣身边,“我,我是专程来找谢大人的!”
谢南欣听到这明显的谎言,不禁暗暗皱眉。
他才不相信这个古灵精怪、神出鬼没,和他一年说不到半句话的妹妹真来找他,还如此惊心动魄。
“哦,谢大人?”七皇子玩味地盯着他。
感受到霓裳用力掐他臂膀,谢南欣只得替她圆谎:“回七殿下,她的确是我,我——”
七皇子见他二人如此说不清道不明光景,不由得冷哼了一声:“谢大人何需支支吾吾?你直说她是你相好不就得了!”
谢南欣心中叫苦不迭,霓裳却找到下台方法,顺了他的话,假意带上三分哭腔道:“南欣,是我不对,不该忍不住自己——”
“行了——”谢南欣无奈,只得陪她演戏,做足大男子不耐烦口吻。
七皇子猜测落实,忽然心中一片失落,转念想到刚才自己和她亲密搂抱的样子尽数落入人眼,更加头疼。
“那七殿下,小的带她离开?”
“当着外面那么多人,你想把‘本宫的女人’堂而皇之带走?”七皇子稍稍让自己静下,“你且先收兵退下,过会我自安排她离开。”
“属下告退。”谢南欣临走时瞪了霓裳一眼。
这下子,他和七皇子的梁子可结大了!
等禁军护卫一行人走远,七皇子冷冷地扫了缩在墙角的霓裳一眼——那女子,当自己是洪水猛兽吗?
“你真是为找谢大人而来?怎会被当做刺客,还一路跑到本宫寝殿?”
霓裳只怕说多错多,故此保持沉默。
量他身为皇子,也不敢对属下的女人有所侵犯吧?
刚才那一吻……不,是嘴唇跟嘴唇的碰撞……就,就当便宜他好了!
“刚才看谢大人神色,你跟他之间好像有什么误会?”
霓裳死忍死忍。她可不想节外生枝。
七皇子冷哼一声:“原来是只哑巴猫儿!”
想到这女子刚才奔向谢南欣的热切、言语中的委屈,倒是和对自己的态度判若云泥——七皇子不知心头那股酸意从何而来。
宫里渐渐归于平静。七皇子终于挥挥手:“走吧走吧,下次记得路,可别又去到不该去的地方。”
霓裳对他微微一福,往门口走去,忽然又回过头来,不自在地说:“刚才……谢谢七殿下相助。”
七皇子一愣,她说的“相助”,自然是自己误认她作刺客还存心隐瞒那一椿,不过,现在看来,倒成了笑话了。
不知她是真心相谢还是暗里讥讽。
此时,一轮皎月挂上树梢,照出霓裳一张明净的脸。她没有逗留,转身跑远。
“猫儿……”七皇子低低念了一声。
天井内只得一树梧桐,静默不语。
霓裳像只猫儿一样溜下宫墙,唉,想不到这短短探路竟如此惊心动魄。
……最可恨的就是七皇子!
她恼怒地咬着唇,虽然他是救了她那又怎样,当着,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舍得走了?”忽然,一个略带苛责的声音传入耳中。
霓裳吓一跳:“谢——”
“这里没有外人,你该叫我哥哥。”谢南欣拉了她的手臂就走。
“哥你不是正当值么?回家的路我认得,不用你送。”霓裳不自在的想要扭开身子。
记忆中,她一向把自己这支和正室那支分得清清楚楚,平常大多时间呆在软红楼,也少了很多碰面的机会,所以兄妹俩倒是生疏得很。
但刚才,自己确确实实是利用他来脱身,不容辩驳。
谢南欣故意严肃地说:“家?你要回哪个家?大胆女贼擅闯皇宫内院,我当然是把你交给刑部发落!”
“哥——”霓裳头疼地喊,这是唱哪出?
谢南欣松了手,眉间尚未舒展:“刚才当着七殿下的面,不好说话,我现在问你,为何在这个时间出现?”
“那个,”霓裳眼珠子乱转,“妹子最近忽然对翻墙有了兴趣,想说皇宫的墙翻起来是不是更过瘾,更有成就感——”
谢南欣也不含糊,立时又按住她的肩膀,“对了,听说天牢最近比较打挤,囚房已经从单人间改为双人间,我想想最近都有哪些作奸犯科的人在那蹲——”
“好啦好啦。”霓裳吓得快哭出来,拼命甩脱他的手,“我是奉旨进宫,有秘事要办——你以为我想来这儿被人追杀啊?有什么不清楚的,你回家问老头。”
谢南欣抱着双臂,眉头皱得更紧:“爹也真是,让你一个女儿家东奔西跑,出生入死的——谢家的荣耀哪里就需要女流之辈来成就了?”
霓裳哼了一声:“你可别以为光骑射擒拿才是本事,其他都不入流!我在暗处可不比你功劳小呢,说不定,你这殿前侍卫统领,都有我三分贡献。”
“那为兄还忘了要谢谢妹子了。”谢南欣看她固执的表情,又忍不住说,“女孩子不要太偏执的好,你这个年纪,考虑的应该是自己德言容工、怎么觅个金龟婿才是正经。”
霓裳最怕听这种话,连忙捂了耳朵:“哥,你说话真像老头。”
谢南欣见她油盐不进,只得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