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易式方程》查方遥

55、第 55 章

　　每个人都有两面，甚至更多，方渝文这一面，确实有吓到我，我是和懒人，懒得花时间去揣摩，哪怕，与风易有关。
　　韩朵说过，我是属乌龟的，对危险的气息很敏感，如果让我嗅到，我就绝对不会再离开龟壳半步。
　　我确实是属乌龟的，家门外战火连天，关上门，我依然能欺骗自己，外面什么都没有，固守自己的龟壳里。
　　如果有不能接受的东西，那就晚一点接受，放过从前，也放过自己。
　　“他从前叫过你文文？”我一直都在好奇这个问题。
　　方渝文又开始盯着风易，好像在回忆些什么：“我们俩个的爸爸是一起长大兄弟，不管住在哪里，一定要是对门，所以我们生下来，就开始咬一个磨牙棒，过年都要一起过的那种。”
　　我有想过他们关系亲密的程度，只是没想到会这么亲密，有一颗窥探的心，他乐意说，我自然不会打断。
　　“从小他就变态，学说话和走路永远比我快，我呀呀呀还说不明白话，他就会叫我方渝文，我好不容易能叫他阿易了，他已经能够背着手走路带着我爸的语气方渝文方渝文的喊我，一直到小学毕业我出国，那种腔调也从来没变过。”
　　聪明的风易，小时候原来这么变态。
　　“高一我回国时，开始念叨这件事，他每次叫我方渝文。我纠正阿文，一直到大二才改过来。”
　　方渝文为什么对称呼这件事这么在意我不得而知，我唯一得出的信息，可能就是坚持就是胜利，我也想这样。
　　“不必羡慕我，因为，你拥有的可能比我还多。”他沉重的拍了拍我的肩。
　　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别扭，转念间，我问道：“那你现在，有女朋友吗？”
　　他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呆滞半天也没告诉我一个所以然，稀里糊涂把我带到风易旁边：“阿易，从小到大什么都喜欢丢给我，让我看着，这次女朋友不能再丢给我了，我刚下的飞机，得回去睡一会。”
　　被当做物品的我一阵汗颜。
　　“阿文高中的时候喜欢过一个女生。”
　　我有些好奇为什么他会提起这个女生：“我这样的吗？”
　　从前八中的女生，一个比一个文静乖巧，一个比一个更聪明，每次在学校那里等他，我总会把头埋得低低得，以为这样，就不会被拉出来对比。
　　没有最呆只有更呆，难得有像我这样的异类出现在学校，我方渝文应该喜欢我这样的，因为同类林贺业说过，像我这样呆傻的女孩不好找，如果我不是简遥，他肯定都会喜欢我。
　　“尤玉应该认识那个女生吧？你肯定见过。”
　　尤玉认识的人？我拽着风易胳膊：“什么样的？”
　　“聪明，努力，都没用在正途上。”风易和我在一起，很少和我说起其他人，可能他认为，语言上的形容都是在非礼，哪怕说。也绝对不会细说。
　　难怪方渝文听见女朋友三个字，就要跑，我还有些庆幸还好风易没喜欢上她，不然，该多伤心：“可惜方渝文遇上这么一个人，还好，你没遇见。”
　　他手放在我后脑勺上，揉了又搓，刻意对我笑了一下：“遇见你，也不怎么好。”
　　可恨，我上一秒还深情盯着他，下一秒就被迎面泼一盆冷水：“你以为我想遇见你啊。”
　　起身朝他大吼一声，我捂着一点都不湿的眼睛，朝空旷的地方跑去，连要去哪里都不知道。
　　跑着跑着我就累了，停在路上大口喘气，后面有一只手，好心帮我拍背顺气：“可是再来一万次我还是会遇见你，你又何必在意一万零一次不是你？”
　　我捂着耳朵准备继续往前跑。
　　“你笃定我会跟着你的样子，好可爱。”
　　人就是一种神奇的动物，会莫名其妙因为一件事一个人一句话驻足停留，所有情绪，也会消散，之前一万件事一万个人一万句话都抵不过，风易的事风易这个人风易的话。
　　继续跑了三步，我停下来，回头对他说：“我想你遇到的一直都只是我，哪怕有一万零一次，一次。也不准遇到别人。”
　　我是一个本就平凡还不甘平凡的人，哪怕代价再大，我也不后悔遇见他，我知道，没有遇见风易的简遥，或许，只是简黑炭。呆子，煤球其中任何一个人，但绝对不会成简遥。
　　“如果有呢？”风易拉着我往回走。
　　“那就……”我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这样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问题，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说，才能体现我不是一个醋坛子，不是一个自私的人，可我，原本就是一个自私的人。
　　风易不知道，初三的时候，为了看他桌箱里的情书，我每天三点就起床，一封一封的看，把那些字好的，写得好的，长得漂亮的人写的，偷偷捡走，丢在垃圾房里，当时我就做过这么卑鄙的事。
　　要是在我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风易的生命中出现一个女生，我又会做出什么事？
　　下午吃饭时，方渝文也在，我一副拘谨的样子坐在他们两个的对面，板板正正。呆呆板板，腰挺直太久，真的太累。
　　“以前有人来找我咨询，说她肚子上有好多赘肉，别人都说她怀孕了，嫌她有一个拖油瓶。被说多了，她越来越烦躁，问我怎么办，我当时看她肚子，确实吓了一天，看着只有一百多斤的女孩，肚子跟怀孕一样大，我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导她。”
　　方渝文是一个闲不住的人，上菜前，说书似的，跟我和风易说他的病人。
　　尽管一点都不感兴趣，我还是很配合的问：“然后呢？”
　　“你坐好，我拍一张照片晚上发给她，让她好好学学你吃饭的坐姿，半个月肯定就瘦了，你不长肉，肯定就是这个原因。”他还真拿出手机要给我照相，动左手动右手的要整理我的发型。
　　我弹坐起来：“没用，我平时不是这样坐的，你少误导别人。”
　　“那你平时怎么坐的？”他只好坐回原位。
　　坐下之后面对他这个问题，我还真不知如何回答，毕竟，家丑不可外扬，磕磕绊绊说：“和这样差不多。”
　　“差多了。”风易忍不住拆穿我，可见对于我平时吃饭的样子，有多看不下去。
　　我一个眼神给他飞过去，他又继续闭上嘴。
　　方渝文应该是没懂我们之间涌动的暗潮，揪着风易不放，一直问我平时怎么吃饭的，害怕风易受不了全盘托出。
　　趁着上菜的功夫，我赶紧拿碗乘饭，主动递给方渝文：“就是这样坐的，你别问了，快吃饭。饭还堵不了嘴？”
　　好在他和尤玉一样，有吃的自己就闭嘴了。
　　形象要树立全套才好。我愣是把腰挺得直直的。吃完了一整顿饭。起身准备回房时，差点没倒在地下。
　　“简简，我真的是第一次见吃饭姿势那么端正的人，你好棒。”方渝文在我旁边，崇拜的说。
　　看到这样的场景，我真的差点泪崩，毕竟代价太大。
　　“风风，晚安。”进房间之后，我连忙跑到床上躺着，哈欠连天，什么都不想做，只想睡觉，稀里糊涂就对风易道过一声晚安。
　　“自作自受。”坐在沙发上的人。看了我一眼，又继续低头看书。
　　我眼泪都流到脖子了，哪里还有时间管其它的，拉了拉被子，沉重地闭上眼睛，一股熟悉的眩晕袭来，人像是置身在一个转盘上，沉重得不行。
　　“姐姐姐姐，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古力依玛呀！”
　　“姐姐姐姐那里有好多黑眼睛的坏人，你不能去。”
　　“姐姐姐姐古力依玛真的好喜欢你。”
　　古力依玛的声音就这样回荡在我脑袋里，怎么也抹不掉，我想睁开眼睛，却像是被粘上了胶水，怎么用力也不行。
　　“姐姐，你快走，古力依玛不怪你。”这时我的眼睛能看见很多画面，我试图伸手抓住那个无辜的女孩，怎么也使不上劲，感觉整个四肢都不是我的，唯一只剩下看似最重要的思绪。
　　“简遥？简遥？”直到风易把我叫醒，能指使四肢后，我才知道，我又梦魇了。
　　眼前的风易，表情如同寒冬腊月里的一抹暖光，一边帮我擦汗一边问：“怎么一直在发抖？做什么噩梦了？”
　　濒临崩溃边缘的我，努力集中思绪：“没什么，就是太累了，现在几点了？”
　　“九点。”
　　“明天回去吗？”
　　“不喜欢这里？”
　　“你演唱会就要到了，不去彩排？”这么多年走过那么多地方，对于我来说，都不及当年的凤凰，虽然我已经想不起在那里做过的许多事，记不住那里的样子，但是那是风易唯一一次陪我去过的地方。
　　风易郑重的对我说：“后天开始认真彩排，回去以后你一个人在家早点睡，不要在沙发上等我。”
　　“我会睡得很香，你回来的时候不要吵到我才好。”我顽皮的举着手发誓。
　　他揉了揉我的头：“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