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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第 79 章 ...

  •   不管哪个时代,哪个世界,亦或是哪个国家,正规警备军永远都喜欢时候姗姗来迟,等天波府禁军与杭州城守备到达擂台时只剩一片狼藉。拦腰横断的旗杆横七竖八躺在擂台上,杆子上一道道伤痕哭诉着它的遭遇;擂台侧巨大的铜锣已被剑气削成了两半;主席台前的阶梯更是散的七零八落,东一具西一具的横尸流着刺鼻的铁锈味。
      不管是天波府禁军还是杭州城守卫军都对重伤的江湖人视而不见,仅仅处理了尸体和场地就匆匆离开,有几个耳聪之人听到了他们窃窃的交谈声。
      “又是这些江湖人,三天两头在城里闹事,烦!”
      “小点声,免得被他们听到,我们这些草头兵可惹不起他们江湖大侠。”
      “难道他们还想当众对朝廷官兵出手不成!”
      “年轻人气盛点是好事,盛过头了可就不见得是好事,你不过是一小小守备,人家连当官的都说杀就杀,你以为你的命就很值钱?乖乖跟着给他们擦屁股吧,只要他们不把事闹得太大,朝廷也懒得管他们江湖人。依我看呐,朝廷巴不得他们这些不服管束的人杀来杀去,最后死个干净,也省得朝廷还要分心看着这群闹事的。”
      “刘大哥看得可真透,小弟佩服,佩服!”
      “你个滑头小子,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当久了值你自己也就知晓了。”
      楚晏混在一旁,听着守备的窃窃私语不置可否,不管是当权者还是底下百姓,除了年轻气盛向往自在的人外,确实没多少人喜欢他们,说好听点是快意恩仇,说难听点就是一言不合就动手的莽夫,他们打的爽了,可无辜人却遭殃了。
      望了眼小河对面指指点点却不敢越桥半步的百姓,楚晏清楚的看到了一些人眼中的厌恶。再看看擂台内还有力气对外头骂骂咧咧的某些人,楚晏忍不住低声抱怨,“真是头疼啊,一竿子打死一帮人,吹吹笛子都要遭人嫌,这世道没法混了……哎呀!”
      脑勺上重重的一巴掌甩得楚晏叫出了声,捂着脑袋头也不回对来人委屈的抱怨:“我说大哥,大嫂爱打我脑袋就算了,好歹人家是女孩子,下手知轻重,你个糙汉子能不能别跟着一起打,要是和那只猴子一样傻了怎么办,世上可没第二个小妹愿意看上一个傻不拉几的人。”
      “傻了更好,省得你到处惹事!”楚河毫不客气又是一巴掌压了过去,这次的力道倒轻了不少。
      “我哪里惹事了,我那都是吃瓜围观好不好!”楚晏更委屈了,哪次热闹他不是吃瓜群众的,可总是莫名其妙惹得自己一身骚,怪他咯?
      “少废话,走了。”
      “那他们呢?”楚晏朝着还有口气呻.吟的人努努嘴。
      楚河面无表情扫了眼整个擂台,冷哼一声道:“早就和他们说过了今天擂台会出事,一大早我还特地让人在擂台入口警告他们,自己不听怪得了谁,死在自己自大的心下也怨不得我们。”
      “走吧。”说完,楚河便带着他带来的人头也不回离开擂台。
      楚晏不再多言,跟在后头就出了擂台范围,几道淡粉的身影与之擦肩而过,属于女子的淡淡清香从鼻尖掠过。楚晏随之回头,看着那几道匆匆而来的身影笑了,“你们这些人的命可比他们好多了,至少还能拖到天香弟子大老远跑来给你们疗伤。”
      言毕,楚晏纵身一跃,潇洒的身影消失在楼阁间。
      ……
      “哈~好酒!好曲!”季老酒鬼神清气爽躺在摇椅上,支起的腿与上身摇着椅子,听着屋内传出的琴声,好不快活。
      距离那天的战斗已经过去好几天了,除了秦时外也就只有杀红了眼的柳霁自己给自己留下了道疤,其余人也就耗了点内力和体力。
      “真没想到齐泰会放弃的如此果决,看他先前的痴狂样,我还以为他还会继续追下去,最后来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太小看他,他还要继续活下去呢。”齐烟躺在一张躺椅上,轻拍着怀中小憩的人儿的背,树荫下一阵难得的凉风带起几丝发掠过她腻得叫人牙酸的宠溺。
      “就为了报复齐家和王家?”面对齐烟不要命似的撒糖,季琯已经能做到心如止水,不动如山。
      “不然呢?”齐烟睨了眼季琯,便再次将眼中温柔投到怀中人身上。
      “齐家人的血是冷的,同样也是热的,我们可以为了心中执念不择手段,同样可以为了所爱之人放弃所有;当年老爷子为了得到曾祖母不惜设计害死了她亲人,也因为曾祖母的一句话他上了战场,成了敌人心中惧怕的笑面虎。如今齐泰也一样,我父母的离世也有他的一份,只因为他们和大伯曾经打过阿清的注意,可怜我那英年早逝的堂兄,到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谁。”
      “现在阿清发话了,齐泰自然不会纠缠不休,他还有执念没有完成呢。齐家是三叔爷到死都想让它成为华夏第一世家的执念,齐泰自然不会让他瞑目,不彻底搞垮齐家他决不罢休;而王家……那个一心趋炎附势想往上爬的男人,齐泰又怎么会舍得放过,要不是齐岚和她爱人走的早,她们两个也必然是他报复的对象。”
      “在我看来,与其说他爱阿清,倒不如说是另一个执念罢了,一个关系着恨入骨髓的执念的执念,就凭他对女人的态度和认知,他会懂什么叫爱才叫人奇怪。”
      “他的爱我不想评论,不管是不是真爱,对我来说,闹心!而且我觉得他没那么容易放弃。” 以齐家人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偏执,季琯可不觉得齐泰会就此放弃,何况他身上流有另一个会隐忍的阴险小人的血液。“不管那家伙了,我记得你曾祖母在生了你爷爷后就自杀了吧。”
      “是啊,知道了真相后又报不了仇,只能选择自绝。”
      小院子静的只剩树上知了的鸣声,听得人昏昏沉沉。
      好半天,殷处离才来了句话打破这安静的叫人难受的氛围,“豪门屁事多。”
      “寻常人家都一堆解决不完的家长里短,何况豪门世家,这点我想唐吉这些年应该有所了解,唐门虽为江湖门派,但底子还是蜀中第一世家。”
      唐吉默默点头,趴在她背上装死傀儡的柯得娃娃就突然来劲了,叽叽喳喳像只麻雀似的把她知道的唐门内部阴私抖了个干净。季琯这几个八卦党自然不愿错过,围着柯得娃娃边嗑瓜子边听八卦,不是来点惊呼配合配合娃娃的热情。
      屋内琴声渐停,不多时门便被打开。听到开门声,齐烟懒懒抬了眼,促狭地笑道:“呦,猴子可算睡着了?”
      楚清不语,抱着睡成一团的小胖子走到桌边坐了下来,随手将小胖子塞到猫瘾患者慕言怀中,自顾倒了杯茶小酌,眉宇间显露一丝疲色,连嘴角永不变的笑意都不见了踪影。
      “累了干脆一起睡,看我,还能饱饱手福。”说着,像是挑衅又像是怂恿,齐烟故意紧紧搂着的手。
      楚清根本不受影响,淡淡睨了眼说道:“她伤没好。”
      “呵,承认自己害羞不就得了,找什么借口。”齐烟翻翻白眼,“既然心疼,又何必将她拉入局中。别和我说你不知道齐泰和血衣楼想干什么,齐泰最后说的话分明是告诉我们他已经知道他帮里有眼线的事,血衣楼出现后反击的人中有部分分明是早有准备,楚大哥紧随血衣楼出现也绝无可能是巧合,可怜躺着的猴子还傻乎乎和情敌打了那么久。”
      楚清默不作声,端着杯子的手紧了紧,半晌才听到她似是自语的喃喃:“是,从齐泰和血衣楼接触时我就猜到要出事,所以我便将计就计引他们出洞,但是,阿时……是意外。”
      “意外?”齐烟眉头轻挑,随即想起那日楚清的着装以及事变时熟练的易容手法,魅人的一双桃花眼满是惊讶,“你从一开始就打算自己上?”脑海中兀地浮现那天楚清的动作,那不是捋发,而是想将人留下,但最后却选择放弃。
      “你也不笨。”楚清不置可否。
      想起那日看到的希冀,眼中不加掩饰的战意与自信像是午时正阳灼得眼不禁紧随着她的身影。楚清不后悔当时的决定,倘若那日选择将她留下,只怕今日只有后悔而不是心疼。
      听到这话,齐烟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姐姐我一直不笨,只是一时没注意。”
      “笨的人总是给自己找同样的理由。”
      “呸!”齐烟没好气地啐了声,又装出一副心疼的模样哀诉着,“可怜我那一片痴心的堂弟,心念之人却想将他除之而后快,可悲,可叹!”
      “别装了,伯父伯母离世后,你没咬着齐家人不放已经是难得了。”一旁听着八卦的季琯突然转了过来。
      ”你当我狗呢,还咬着不放。”对季琯,齐烟就没好脾气了,毫不客气瞪了眼她,“要是没有小七儿,我也许会先和齐泰联手弄死其他人,然后再和他算账,也算还了他们的生养之恩,不过……已经不需要了。”齐烟抚着韩柒的睡颜,动作轻柔似如流水。
      季琯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目光越过齐烟投向她怀中人,良久听她沉声道:“你最好早点处理掉她,那天我看到她来了。”说着,又靠着摇椅捂着胸口处感叹不已,“这传送器真可怕,除了大物件,什么都传来了。”
      齐烟沉默许久,看着韩柒乖巧的睡颜思绪不知飘到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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