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刀OL]此生有你》秦歌一曲

234、番外六

　　一只信鹰唳啸着从万蝶坪上空倏然掠过，像是在与花儿玩耍，信鹰突然降下了高度，钻入花丛中，之后……就不见了踪影。
　　一个身姿娉婷的天香弟子走到了信鹰钻的花丛边，从花丛里抱出一只力竭的鹰，是那只信鹰。鹰背上驮着一个大大的包袱，包袱的重量估摸着已经超过了信鹰本身的体重。
　　天香弟子好像早已见怪不怪，轻车熟路将包袱从信鹰背上解下，重量不小，掂量着似乎比以往更重了些。
　　信鹰长啸了声，天香弟子似心有灵犀转过了身，一个人从远处纵身而来，落在身前。
　　“莫……莫师姐……”来人赧然地抓着脑袋笑着。
　　“又是丐帮的季师妹寄来的书？”声音泠泠，就像从万蝶坪流过的溪水，更与一个人有几分相似。
　　“嗯……恩！”秦时窘迫的咧咧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万蝶坪的莫师姐抓到了，基本上只要是季琯寄来的东西，总能把信鹰压到力竭，然后十有八.九就会被负责打理万蝶坪的莫念欢，莫师姐给逮住。
　　自有一次包袱意外散了结掉出了里面的小本本后，莫念欢就特地去了一趟秦时和楚清家里，和楚清独处了一下午，之后季琯寄来的那些只有图画的小本本就全没了，听楚清说是被莫念欢带去烧了。是不是真的，秦时也不知道，只是每次信鹰被压倒在万蝶坪时她总会被莫念欢瞪上好半天。
　　莫念欢红着脸，故作严肃道：“这些伤身的东西少看点，免得把武艺给落下，虽然你现在难得敌手，但切不可因此就骄傲自大，荒废武艺。”
　　“不会！不会！我……我会先交给清过目的，绝不留下任何不干净的东西！”秦时连忙打着保证。
　　“给清师妹的话那我就放心了。”莫念欢显然很信任楚清的为人，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她曾有幸听到过楚清把小黄书的内容念出《道德经》的味道来，如果是交给楚清来处理，就算留下一两本有伤风化的书籍也无伤大雅。
　　于是，莫念欢连赢带包袱都交给了秦时，“那去吧，记得和丐帮的那位季师妹说说，下次可别再给信鹰背那么多东西了，免得没送到就给压坏。”
　　“我会的。”接过信鹰和包袱，秦时顿时哭笑不得，难怪莫念欢会一再嘱咐，这分量，从杭州到东越，也难为这鹰了。
　　秦时带着信鹰和包袱离开了万蝶坪，她和楚清住的地方就在万蝶坪不远处的山腰上，就对着万蝶坪，风景如画。
　　秦时和楚清在东越定居也快七年了，七年里发生了不少事，先是天香谷掌门梁知音离世，弟子林弃霜继任掌门。梁知音快走的时候，在外的天香弟子都回来了，就连当年叛出师门的白云轩也回来了。
　　白云轩是趁夜无人时来的，躲过了所有人，却没躲过秦时的感知，她没有去见梁知音，只在屋外跪了几个时辰，直到来人时她才离开，一直持续到梁知音离开的那天。中间林弃霜来过，却未曾露面，也未去质问或是驱赶。
　　后来就没再见过白云轩，江湖上也没再有她的消息，连她唯一的弟子也不知去了踪迹，她率下的新月山庄在她离开后就被曾经的山庄二小姐舒音接手。
　　梁知音离世后，开创并见证了一个时代的老一辈们也接二连三的走了，而这江湖的水却仍是滔滔不息，江湖上的年轻一辈名声鹤起，更有几人如日中天。
　　就比如燕南飞的义弟燕归巢，那把遇到恶人就会绽放出蔷薇的蔷薇剑在他手中名扬天下；唐门千机使唐儡听说已有操控数百傀儡的实力，每一具傀儡在他手中如同真人一般；一心沉醉在剑道上的柳霁继承了太白弑剑师的职任，凡是她要杀的人，没一人能活得下来，不止如此，她爱挑战的名头更为显盛，凡是有高手的地方就少不了她的存在。
　　除了他们三，还有许许多多秦时见过的，没见过的，反正这江湖的水永远也干涸不了，也永远平静不了，今天是这事，明天就是那事。
　　回到住处，秦时先是给信鹰喂了食，而后才去了内院推开书房的门，楚清正拿着一封信在看。
　　“谁的信？”放下季琯寄来的包袱，秦时探去了身。
　　“三哥的。”楚清也不遮掩，大大方方将信转了过来。
　　“三哥啊……”秦时略显尴尬的笑了笑，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很不得三位舅子的眼，尤其是每年都会来天香一趟的楚三哥，恨不能把眼睛长头顶上去，对自己来个眼不见为净。
　　“三哥他有说什么吗？”
　　“阿时还是自己看吧。”楚清把信递了过来。
　　秦时不解，以往都是楚清念给她听，今天却变了。带着疑惑，秦时接过信，老长的一大张都快有一人高了，真不知移花宫到底哪来这么长的纸。
　　一目十行迅速过滤了遍，前边都是某个妹控的思妹之情和他见到的趣事，以及絮絮叨叨写不完的杂事，足足写了一米五的长度，一直到信的后半部分，秦时才看到了楚晏写这封信的目的和用意。
　　信上说那个世界的科学家借助《星际大战》中的科学技术和《魔法世界》里的空间理论，历经十年终于发明了反向传送装置，大小正好是传送舱可传送的范围。反向传送装置核心程序与主脑互相衔接，只要启动反向传送装置，核心程序就会搜索主脑所在位置，然后将人传送到主脑能控制的范围，但地点暂时无法控制。
　　不过，这个装置还在测验中，楚晏也是利用自家身份的便利得到的内部消息，他还说这传送装置连其他世界的人都能一并反传送过来，也就是说，秦时也可以一起跟着前往楚清的世界。
　　看完后，秦时长长吁了口气，将信叠好放在桌上后就拉着一条椅子坐在了楚清身边，唇角漾着的笑容恍若窗外挂进的晨光那般粲然温和。
　　“清是想家了吗？”很随意的一句话，像是随口一说。
　　楚清看着她，迟疑了下微微颔首，没有否认，“是。”
　　这些年来，很多人都说她是个人了，虽然楚清自始至终都认为自己一直是人，但也没否认其他人的说法，曾经她确实什么都不在乎，或者说在乎的都在内心最深处，深到连她自己都以为她不在乎，直到她遇到了一个人，一个当时谁都认为她们不般配的人。
　　“清？”一声轻唤唤回了楚清回忆在当年的思绪，“在想什么呢？”
　　楚清回过神，展颜浅笑，风情如旧仍似当年一笑倾城，只是多了一分与众不同的魅力。
　　“没想什么，只是回忆了遍过往。”她笑着，素手轻轻捏上了秦时的鼻翼。
　　“过往？”秦时皱皱眉，“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别总是去想它。”
　　“可是有些过去可不能忘记，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有阿时你第一次告白的时候，当然还有你第一次……”最后的那一句话楚清是在秦时耳边说的，秦时只记得当时脑子一片混乱，更是感觉到了脸上如火烧般的滚烫。
　　当年老季再一次出海的那天晚上，她尝到了什么是真正的食髓知味，曾经幻想的一切在那晚上成了现实，那天正好是她能记得的生日。时隔一年，她在来东越窜门的某只乌鸦的撺掇下同样把自己洗了个干干净净送做礼物。
　　“好了，我们不说那些了。”忍着涌起的那一丝羞意，楚清笑着别开了话题，“阿时刚才是想说什么？”
　　听到这话，秦时连忙收敛心底的羞涩，轻咳了声道：“我是想说……我想去清的世界看看，顺便拜访下我的岳父岳母。”
　　秦时咧着嘴笑着，伴随着灿烂的笑容，似有一道光涌进跳跃的心中，将温柔溢出了心房。
　　“阿时的目的怕不是单的想看我出生的那个世界，后半句才是你心中所想？”食指与拇指轻轻扯着秦时的脸肉，人不知何时已坐在了她的双腿上。
　　秦时晃了晃头，甩掉脸上作怪的手，“既然清都已经猜到了，那是不是该给点奖励？”
　　看秦时那副得意的样子，楚清笑道：“你想要什么奖励？”
　　秦时扬起头，指指自己的嘴。指尖刚离开双唇，两片柔软旋即印在了唇上，触之即分，似蜻蜓点水。
　　“这样就够了？”楚清眉头一挑，显然是有些惊讶。
　　“不然呢？”秦时笑着反问，双手揽紧了些许，“有些东西我可不想变了味。”
　　“只要阿时想要，我都愿意。”
　　“那现在？”
　　“白日不可宣淫。”
　　“你刚才可是说都随我的。”
　　“哦？我何时说过此话，阿时可有凭据？无凭无据那就是诽谤。”
　　“……”
　　……
　　一月后，秦时和楚清离开了东越，她们打算再一次走一遍这个江湖，同时把从楚晏那得知的消息告知齐烟和季琯她们，齐烟和韩柒是在五年前来的这个世界，季琯要比她们早很多，在巴蜀一战后她就来了这个世界，到现在都还在海上飘着。
　　离开天香谷的那天，已有半人多高的小胖子哭得厉害，如今的小胖子已经是个大胖子了，仍是深受天香弟子们的喜爱，这也是秦时和楚清留下它的原因之一，同样留下的还有两匹马。
　　这一走又是两年，在两年后的汴京城，秦时见到了楚晏，楚晏还是老样子不见待自己，连走路的姿势都是抬头望着天的，真担心他会不会绊脚给摔了。
　　楚晏这人，来的快走的也快，第二天就马不停蹄离开了开封，听楚清说他是要回移花宫。楚晏走时留下了两个不宜时代的东西，东西只有巴掌大，样貌看起来平凡无奇，但秦时却知道这是什么。
　　“阿时决定了？”
　　“决定了，我们走吧。”秦时一手紧扣着楚清的十指，一手抛着巴掌大的东西，接住时明显能感觉到上边的一个凸感。
　　“那就走了？”
　　“走吧。”
　　按下凸起的装置，秦时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在扯着自己，从□□到灵魂，和使用轻功时的感觉完全不同，像是失去了引力的牵引漂浮在空中。双目下意识紧闭，眼前一片的黑暗，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万年，无法捕捉到任何声音的耳中忽然传来了一片喧声，浮空的双脚似乎也落地了。
　　秦时睁开眼，刺眼的光芒让眼睛有一瞬的不适。视觉恢复清明，眼前是一片高楼大厦和悬浮在空中行驶的悬浮车，还有一些怪异的鸟类，像是在未来世界，又像是在魔武世界，又感觉还是在现代。
　　忽然，远处传来了一声巨大的吼声，秦时循声望去，一个黑点倏然掠来，在头顶上盖过一片阴影，是一头西方神话中的巨龙。秦时没来得及诧异，又有几架像是记忆中星际电影里的战机从上空掠过，紧追在巨龙身后，鸣笛声陌生又是熟悉。
　　“前面的龙骑士听着，我现在命令你立刻靠边停下，否则别怪我们动用武力强行送你下来！”
　　“这算……什么……”嘴角微微抽动。
　　大斗乱世界？还是服务器中转平台？这根本就是打了各种MOD的大杂烩世界啊！！
　　“阿时。”
　　印刻在心底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秦时连忙望去，一如当初第一次见面时，她迈着轻盈优雅的步子，徐徐向自己走来，唇角那抹轻笑亦是不变如春风拂面，清绝动人，只是笑容中多了一样独属于自己的温柔。
　　“清……”充满了眷恋的微笑绽漾在清秀的容颜上，双手敞开迎接属于她的那个人。
　　紧紧拥着，拥着她那柔软似无骨的身子，淡淡的清香萦绕鼻尖，耳边是她清越如水淌过心尖的温柔。
　　她说：“该回家了。”
　　她回：“好，回家。”

　　完结。
　　2018.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