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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Chapter6 ...
壹原侑子的店门被推开,四月一日习惯性地说了一句“我回来了”。跟在他身后的霜间满也有样学样地说了一句。在地狱的时候她一个人住,回了家也没有说这个的必要,反正又没有人在等她。
不过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霜间满想起了多年前还活着的时候,那个时候自己还是有家和家人的,每次出门回到家也会这样问候。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足以让霜间满戒掉说这句话的习惯。
“欢迎回来。”
两人听到答话,同时抬头。壹原侑子斜倚在玄关的墙上,手里拎着她的长烟斗,微笑着对他们问好。
没等他们俩说话,壹原侑子径直往门外走,边走边说:“虽然你们俩刚回来,但是今天不巧没有休息时间。正好你们也没换鞋子,我们直接走吧。”
霜间满问道:“您要去哪里?”
壹原侑子悠悠地回答:“当然是去帮人实现愿望了。”
霜间满低声对四月一日说:“你们店还提供□□啊?”
听她压低声线,四月一日也情不自禁悄声道:“偶尔,侑子小姐心血来潮的时候会出门去。”
壹原侑子:“我听到了哟。”
“……”
外面已是黄昏,天边一片残红。
乍一看,壹原侑子好像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行走,不断地往拐角走,经过了无数次左拐右拐后,四月一日确定他们已经完全不在熟悉的区域里了,周围的街景很陌生。
有侑子小姐带着,四月一日自然不担心迷路的问题,但是她所说的去实现愿望,到底是去哪里为谁实现什么愿望?
仿佛能听到他的腹诽,壹原侑子终于在这一次左拐后开口了。
“今天我收到了一封有趣的信。”
“有趣?”四月一日不禁想起昨天她也收到了一封信,是那个叫鬼灯的鬼神寄给她的,再然后他们店里就有个寄宿的女鬼了。说什么也不能相信侑子小姐的‘有趣’!
霜间满突然问:“和您手上的羽毛有关吗?”
她说的羽毛,四月一日也注意到了。侑子小姐的手里轻轻捏着一片纯白色羽毛,看上去很柔软,轮廓边缘泛着一层若隐若现的荧光,如果不是天色渐暗,很难发现。他们出门的时候还没看见这根羽毛,大概是侑子小姐之前放在口袋里了。
“小满很聪明呀。”壹原侑子摇了摇那根羽毛,“这个就是我说的有趣的信。”
“这是信?”两人都是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
“准确的来说,这是一根天狗的羽毛。”
霜间满思索:“莫非是天狗用这根羽毛上附着的力量带路?”
“答对啦!”
“难怪我感觉它的光芒越来越暗了,是因为上面的力量随着时间在变弱吧。”
“这个嘛,一半一□□毛上的力量的确在衰减,但并不是因为时间,按常理说,与天狗自身相关的物品被赋予了他们的部分力量后,力量是很难消退的,除非是他们自己在收回这力量。用羽毛当讯息引我去他所在的地方,却又一点点地收回力量,只有一个可能性——天狗现在很虚弱,很缺乏力量。”
壹原侑子倏地停下脚步,她的面前是一排树篱,一看就是城市规划的人为产物。
树篱隔绝着的是道路与一个街头篮球场,篮球场内的照明用灯在夜幕降临的时候亮了起来,在灯光的帮助下,能将篮球场里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姑且不论篮球场内是什么情况,单看场边的背包、水瓶等个人物品放置点,就是四月一日这个近视也能看到那里趴着一只狗,脑袋埋在前爪里,耳朵耷拉着,很是没精打采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可怜。
霜间满摸了摸下巴:“原来天狗长这样啊,还挺可爱的嘛。不过它的翅膀呢,难道掉毛掉秃了?”
四月一日回过神,下意识地就开启吐槽模式:“不不不,这只狗再怎么看也不可能是天狗吧,和传说与画像差的也太远了,再说了天狗怎么可能长得跟柴犬一样啊?!就算是掉毛不可能连翅膀也一起掉了吧!”
霜间满反驳:“是吗,但是我能感觉到它的力量和这根羽毛上的力量是相同的啊。”
“感觉……这种东西要怎么感觉啊,你靠闻的吗?”
“你以为我是警犬吗?好歹我也是个地狱狱卒,对于这种非人的力量还是能判断的。”
壹原侑子把羽毛收好,说:“找我的天狗确实就是那只狗狗哦。”
霜间满:“你看吧。”
四月一日:“……”这种不甘心的感觉是怎么回事,突然觉得失宠了一样,不不不,他又没有得谁的宠哪里来的失宠,都怪霜间这家伙,把他气得都产生错觉了。
壹原侑子又说:“不过那个样子确实不是他的原本样貌,应该是因为力量太弱了没办法维持自己的本体,所以以灵体状态附身到了那只狗狗身上。但是好像衰弱到连狗狗也抗衡不过,现在应该连动一动都很困难。”
霜间满:“你看吧。”
四月一日:“……我看什么看!你也不算对啊!不要一脸自豪的样子!”
霜间满无辜道:“我让你看狗,它刚才好像抽筋了似的一直蹬后腿。”
“……”四月一日转头看了一眼,果不其然,他感叹道,“看上去好惨,这应该是我目前见过的最惨的妖怪了。”平时见到的妖怪都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稍微冷静一点的也喜欢逗他玩,所以他从来没见过妖怪落得这种境况。
壹原侑子也很是赞同:“不知道天狗遇到了什么事,竟然连一般的化形都做不到,还来向我求救。向天狗这种傲慢的家伙,不到走投无路是不会请我帮忙的。”
“让您帮忙,具体是要怎么帮?”霜间满好奇。
壹原侑子冲她一笑,指了指篮球场内还在运动的人,说:“这个就要看小满你的了。”
霜间满:“???”
她满头雾水地被侑子小姐推到了篮球场边,这下能够清楚地看到里面的人了,里面的人……等等,这里面哪有人?
“不好意思,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霜间满的耳边传来了一句问话,是个温和有礼的少年音,让人一听就觉得如果撒谎会心中有愧。
霜间满循着声音望去,看到了一个蓝发蓝眸的少年,穿了一身运动服,怀里抱有一个篮球,额上一层薄汗,看样子是刚运动过,想必刚才在场里打篮球的人就是他了。
奇怪的是,他都走到霜间满身边了,她竟然一无所觉,莫非这人不是活人?
霜间满这么想着,忍不住伸手想去碰一碰对方确定一下,少年不明所以,后退一步后抓住她的手腕,眼中都是疑惑。
“啊,抱歉,我刚才……那个你走过来我都没注意到,所以那个……”她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颇有些失礼,连声道歉,但理由又说不出口,难道告诉对方‘你存在感太低了我怀疑你不是活人’?
“因为我存在感太低了,所以你觉得我不是活人,想摸一下?”对方仿佛有读心术一样把她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霜间满:“你有超能力?!”
对方无奈地摇头:“你的表情很明显啊,而且这不是多难猜的想法,很多人都经常被我吓到。”
“原来如此啊。”
“话说回来,”他放开霜间满的手腕,“刚才我抓住你的时候能感觉到吧,我有普通人应该有的温度,确实是个大活人。”
霜间满点头,刚才她确实能感觉到对方的温度是热乎乎的。等等,她居然和一个大活人聊了半天还有肢体接触——好像也没有感觉想转身就逃跑?
怎么回事,她的活人恐惧症突然好了?
“倒是你,体温偏低,该不会不是活人吧?”
这个活人怎么这么敏锐,霜间满被问得陡然一惊,赶紧解释:“不,我我我这是天生的,对,天生的,就是体质问题啦不劳您费心。”
“别紧张,我开玩笑的。”
“……”她是不是被这个少年捉弄了?
“所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我看你和你的朋友在那边站了很久的样子。”
霜间满内心全是被惊吓后的大起大落,如果她还活着说不定能被吓到心脏病发,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透明少年其实是个切黑吧?
深呼吸了一口气后,她指了指趴在物品放置点的已然是条废狗的柴犬:“那只狗狗,我注意它很久了,它好像不是很舒服……”她突然卡住,不知道怎么往下说,总不能直接问人家要狗吧。
透明少年道:“二号是前段时间我和我的队友们捡到的,一直也没找到主人,所以我们就开始养了。平时它一直很活泼,不知道今天怎么了,老是呆着不动,看起来还莫名的让人悲伤。”
那是因为它被天狗附体了结果还压制住了天狗的灵体,让天狗动不了,说起来也是挺丢狗脸的,能不悲伤吗,霜间满心下吐槽。
“那个,大概我有办法。”
透明少年诧异地看她:“你是兽医吗?”
霜间满想了想,摇头:“不,我不是。我只是一个爱狗人士而已,狗狗的其它病或许我没办法,但是你家这只的情况我应该能解决。”
实际上在侑子小姐说明了天狗目前的情况以后,霜间满就大概知道应该怎么解决了,想来侑子小姐应该也会用同样的方法。只不过让她来和狗主人交涉而不是侑子小姐亲自来,大概还是为了治她的活人恐惧症。
无论是鬼灯大人还是侑子小姐,都不放过任何机会地折腾她。
不过这次真的得感谢侑子小姐了,她居然真的不怕和这个少年接触,一点都不害怕,这不就是治好了吗!
恩人圣手侑子小姐,我就算以后回了地狱也会每年盂兰盆节给您送谢礼的,霜间满如是想道,眼前已经浮现出自己回到地狱后大家庆祝她病愈的庆祝会的场面了。
透明少年直觉眼前的少女没有恶意,他看人还是挺准的。
于是他说:“那就拜托了,不过我有个条件,让我看看你是怎么治疗的。”
霜间满点头:“这是自然了,请务必来看看。”她作为忠实犬派很能理解狗主人的不放心,反正解决方法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口就应下了。
“麻烦你了。我叫黑子哲也,请多指教。”
“不用客气。”她摆了摆手,“我是霜间满,很高兴认识你。”
她是真的很高兴,因为认识了这个叫黑子哲也的透明少年,她就突然病愈了,这个人真是一剂良药啊,等以后他下了地狱接受审判的时候,她一定去跟阎魔大王求个情。
四月一日看着他们俩聊的有说有笑的,不可思议地说:“霜间怎么突然就不怕活人了?”明明放学的时候被他碰了一下还蹦出老远,害得他差点没追上。
壹原侑子却是了然地笑了笑:“小满的病哪里有这么容易治好,只不过是刚好碰到了一个她不会害怕的人而已。”
只不过恰好是因为那个少年存在感太低,低到不会触发霜间满的‘警报’而已,仅此而已。
所以病好了什么的,都是错觉。
这回遇到黑子了。《黑子的篮球》在这里的时间线是黑子捡到哲也二号后不久,还没有输给桐皇。
官方设定中,哲也二号就是普通的柴犬,不是哈士奇。
即将出场的‘天狗’不是某手游里的大天狗,请勿对号入座。
关于黑子的存在感太低做了个二设,他是霜间满唯一一个从来就不怕的活人。
小剧场:
很久以后,黑子哲也在地狱见到了心灵之友。
小满:黑子,我终于把你等到了!
黑子:……所以你天天盼着我下地狱?
小满:对啊!
黑子:……
朋友的期待太可怕了,他有点承受不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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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Chapter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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