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未晚终有时》十八木子

9、再遇天罚剑

　　袁简目眦欲裂，你那是查事情吗！你那是想让我变……
　　咦？我没变白痴？
　　似是明白袁简内心所想，未晚又开口道：“放心，变不了白痴。有我先前给你的养魂丹，一丝隐患都不会留下。”
　　思索了一下，又道：“我是讲道理的人。你所修什么功法，怎么修炼，本来都和我无关。但是，你在修炼途中却肆意伤及无辜，其中就有一个是我的……后辈。”顿了顿，然后说道，“本来想要杀你，但念在你天资不错修行不易，我废了你的修为，阴损的法宝和鬼奴，你可有话说？”
　　“哦。不说话就是默认了。”话落，未晚将袁简身上所有的物品一一碾碎，最后一掌拍在丹田处，将其修炼出的劲气打乱引出体外。
　　这倒不是未晚好心，不愿废了他，实则是想到了一个处理袁简的好去处。
　　袁简双目喷火，你倒是让我说话啊！
　　感受着体内力量渐失，倍感绝望。完了，一切都完了。
　　即使在未晚打开一个门状的黑洞，袁简的眼神也没有丝毫波动。
　　未晚将袁简扔进门内，想了想，伸手进入那处袁简破了大半的阵法中，拎出那个气息奄奄的鬼王也扔了进去，不顾其内传出的暴怒吼叫，随意喊了一声：“送给你打杂的，随意调教。”关了门，拍拍胸口，多少年了，还是那么凶。
　　绕着阵法走了一圈，未晚有些胆怯。到底取不取？
　　在这里很可能得到小石头的消息，但未晚不敢，就怕消息是最糟糕的那个。
　　感受着体内所剩不多的灵力，看了看快要破阵而出的季流川，咬了咬牙，心一横，伸手将其拔了出来。
　　此时未晚手中拿着的东西在黑暗中泛着丝丝电光。借着那一丝光芒，也能窥见那是一柄纯白色长剑，剑身之上隐隐有着两个黑色字体“天罚”一闪而逝。
　　未晚看着它，神色复杂。
　　就是它，引得一整个世界的人疯狂地前仆后继，即使神魂俱消也要赌那一丝可能；最后却不知缘由的择自己为主。
　　面对所有人的疯狂、追杀、围堵、背叛，爹爹娘亲为护自己而亡；小石头……小石头为了阻止那些人，拿着这柄剑自爆了自己的所有，神魂、身体、灵力、法宝，彻彻底底的不留一丝痕迹。
　　就在那之后，剑，不见了；小石头，也不见了。
　　爹娘进入了轮回，尚能找到；只有小石头，一丝丝的气息都没有。
　　永远也忘不了小石头最后的那个笑容：“姐姐，小石头也可以保护你的。”
　　未晚抬了抬头，将眼泪逼了回去。此时不是时候，回去了再说。即使你只是一柄剑，我也有办法整治你。
　　将这里自己留下的所有痕迹销毁，未晚离开了这里。季流川如何，未晚此时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一路疾驰，也幸好是天色还早，路上车辆稀少。
　　仿若一阵风冲入公寓，未晚开启了房内所有的阵法，拿着剑进入了自从小石头消失后再不曾来过的天罚殿。
　　未晚双目赤红，面色阴沉，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推开大门，未晚直直走向最尽头的房间。手中的天罚剑在感应到未晚的方向急剧颤抖挣扎，想要逃脱而出。
　　未晚使出了体内全部的灵力，紧紧攥着剑柄，即使上面闪烁的雷霆使手掌鲜血淋漓，也没有丝毫松动。
　　未晚脚步不停，瞥了一眼，阴沉沉地说道：“你就可劲儿地挣扎吧。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站在这一扇布满黑色雷霆的房门前，未晚没有丝毫犹豫的伸手推门。就是这么一下，黑色雷霆就将未晚推门的左手伤得只剩森森白骨。
　　未晚忍住剧痛，脸色不变。在放出这柄剑的时候就经历过一次，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进入房间后，未晚在门口停下了。
　　整个房间只有一个大池子，里面是一池子的乌黑液体。若不是液面之上闪烁的黑色雷霆，怎么都无法想象这里全是九天诛神雷。
　　感受着剑身一阵阵的颤抖，未晚心里没有丝毫波动。
　　“现在知道怕了？当初骗我放你出去，引来满世界的争夺追杀，你怎么不知道怕？”
　　“虽然不知道这座天罚殿为何要认我为主，但你属于它的一部分，再不平不愿意也由不得你。”
　　“当初看你可怜，从不曾使唤你。将你放出去后，自从你会化形，对你最好的是我爹娘和小石头。”
　　“我们带着你满世界逃窜躲避，可你怎么敢将消息泄露出去？你怎么敢！”
　　“将自己封印起来，就以为我找不到你了？一天是你的主人，我就能掌控你一天。”
　　未晚看了看自己握着剑柄的右手：“把我伤成这样，你自己也不舒服吧？本来就意识微弱，现在还能挺住这满池子的诛神雷吗？”
　　“啧啧，你现在的颜色可比以前好看多了，被小石头伤得不轻吧？”声音陡然一厉，“说！小石头在哪儿？”
　　随着未晚将长剑逐渐伸入雷池，剑身颤抖得越发剧烈。
　　脑海中猛然出现一个哇哇大哭的奶娃娃声音：“别放！别放！我说！”
　　未晚眉头一皱，咬着牙说道：“再哭把你放下去！”
　　哭声马上停下，打了个哭嗝，抽抽噎噎地说道：“哥哥也在这里。”
　　未晚听到头一句，心头猛地一喜。但再听下面的话，心头变得沉重起来。
　　“哥哥神魂本就不全，经过空间乱流来到这里之后，更加虚弱不稳定。不久之后便不见了。”
　　“但我能感应到哥哥没有消失。最近百年，却是连感应都没有了。”
　　“你除了实力下降还能保存的这么完整，一丝裂缝也无，以小石头的性情，经过乱流时小石头是护着你的吧？”未晚恨声道，“以你自私的品性，当时能保存实力，乐得有人出头护你，对不对？”
　　手中长剑的颤抖陡然停下。
　　“看来我猜对了啊……当初你被禁锢在这个雷池中，想来是必有原因的，我本就不该放你出来。”此时未晚的声音已经平静无波，“你说在这里太孤单，结果出去后便是挑起纷争，毁灭世界。”
　　未晚一只手鲜血不断，握住剑柄；左手白骨森森，抓住剑身，缓缓弯下身子，将整只长剑一点一点浸入雷池之中。
　　待最后一点剑身浸没在雷池之中后，长剑终于安静下来了。
　　未晚一个踉跄，不再看它一眼，转身出了天罚殿。

　　吃过疗伤丹药，任由伤势自由恢复。未晚窝在客厅的沙发上，表情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太好了……
　　小石头……还在……
　　感应不到没关系，只要神魂不灭，有那颗混沌莲子在，早晚都会恢复的……
　　等找到他之后，就可以去见爹娘了……

　　未晚醒来的时候，眼睛还未睁，鼻子先闻到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自己这是在……医院里？
　　睁开眼，想要起身，手指上传来一阵阵的刺痛。
　　自己没有做梦？小石头真的还在？
　　感应着天罚殿内的情况，未晚眼中染上一层又一层的喜悦。
　　将手指伸到眼前，只看到裹着的层层叠叠的纱布。
　　未晚这一动，惊动了枕头旁卧着的一团。
　　娇嫩的一声“喵~”将发呆中的未晚唤醒。
　　圆圆的猫瞳中浮现一抹人性化的担忧。
　　未晚看着点点清澈的眼睛，安慰道：“我没事。很快就好了。你在这里，妈妈呢谁送我来的医院？”
　　点点抖抖耳朵直起脖子，冲着未晚“喵呜~喵呜~”了几声。
　　这时一位护士推门而入，看到这一幕：“你醒了！你家点点真有灵性，守着你几天了。现在这又是怎么了？”
　　未晚微微一笑，解释道：“在责怪我不小心呢。”说着抱着点点蹭了一通。
　　点点伸出爪子抵挡着未晚的袭击，护士在一边偷笑。
　　“来，我给你换药。”护士一边拆着纱布，一边说道，“你妈妈之前一直守在这里。听医生说你今天就要醒了，说要回家给你熬些汤补补。这会儿也快该回来了。”
　　话音刚落，唐母便进来了。
　　看着未晚拆开纱布血迹斑斑的手，不由得抹起了眼泪：“你不是说出去玩两天吗？怎么弄成这幅样子回来？”
　　“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们一声，要不是点点非闹着要回家，你岂不是要在家昏迷好几天？”
　　“这不是在剜妈妈的心吗！”
　　听着唐母一声声的哭诉声讨，未晚苦笑不已。幸好丹药见效快，手上只剩下一些伤口，若不然不仅无法解释，唐母的哭诉绝对升级。
　　“妈，我饿了！”不得已，未晚只得先转移话题，“你做了什么？好久没吃你做的饭了。”
　　一听女儿饿了，唐母赶紧一抹泪，将保温饭盒打开，絮絮叨叨地嘱咐：“医生说你吃不得刺激不好消化的食物，就给你煲了个山药红枣排骨汤，一个炒青菜，一个西红柿炒鸡蛋，主食是面条。都是你喜欢吃的。”看着未晚上了药正在包扎的双手，“你的手现在不能用，来，妈妈喂你。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