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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折腾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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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敲出一片有节奏的木鱼,木鱼声让跳快的心安宁下来,吴瑜没听过这个,听着好,也听着。
主持午课的铃兰敲的木鱼比姑子们大了许多,每敲一下,口中会念出梵音,看着容易,都是有学问的。
月殊会敲,也会念,但不懂说的什么,还在外门扎着没进去,没削发的同在坎上扎着,却是用心的。
莫叶静静听完课,将月殊拉出了庵,在桃林内道:“在庵中半年,莫叶一直喜欢殊儿,殊儿嫁来莫家,好么?”
月殊噗嗤一笑:“莫大哥,你说的笑话不好笑。”
莫叶道:“我不说笑话,这次是认真的。”
月殊脸上的笑点点皲裂开,背对莫叶:“月殊是姑子,莫大哥娶个姑子回去,不是很好笑。”
莫叶转去月殊的正面,双手罩着她,不让离开,“姑子也能嫁人,我愿意娶个姑子进莫家。”
月殊将莫叶当哥哥,还没摆去相公上,抿着唇,不会处理感情之事的再皱眉头。
在她天人交战,嘴被牢牢吸住,莫叶将舌头伸来了她的口中,扫荡一圈,抱着僵了的她继续吻。
莫叶呼吸乱了,心中更乱,怕一放开月殊,她就跑掉,让他找不到她。
“殊儿”,莫叶每唤月殊一声,月殊就跌进去几分,最后昏头昏脑的去拜花神,摇签决定她继续做姑子,还是答应莫叶。
莫叶抬望着一手持浮尘,一手做兰花指状、接受香火的花神,心里一阵嗤笑,“......。”
月殊摇了三次签,签文给了白慧解,白慧看了签号,再从经册中找出签文,签文上说,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这句正说了走到茫然的莫叶和月殊在云雾开了后,如春日般明朗。
签是好签,莫叶一下傻呵呵的笑了:“签文看了,殊儿没话说了吧!”
月殊硬邦邦的塞了句过去:“我要做姑子,不做你的媳妇儿。”
周经摇摇头,原以为公子拿下了月殊,至今还在攻略中。
月晓觉得莫叶是顶好的男人,月殊也是她姐妹,她做姑子还是嫁人,没有添言。
吴瑜过来给莫叶解围:“月姑娘莫执拗,圣上事先给出了意思。”
月殊眨开眼睛:“什么意思。”
吴瑜从背上取下明黄的圣旨,双手展开,清了清嗓子:“皇上有旨,尔等跪下接听。”
莫叶将杵着的月殊按下来跪着,一起闭了口,等候听旨。
庵中的都跪下了。
已是注定的事儿,庵中改不了什么,白慧同跪下。
吴瑜跳过形式直接宣重要的:“忠义将军定国有功,安国有道,为朕立下汗马功劳,朕今日特将苏国公之嫡女苏乔(法名月殊)下嫁给忠义将军府,两人择日完婚。”
这圣旨颁下来,不管苏乔是生是死,月殊便是苏乔,苏乔此刻便是月殊,庵堂内知道其中的厉害,反抗也无用,凝住了呼吸。
月殊道:“我不会做人家媳妇,小将军请圣上收回旨意。”
吴瑜将圣旨双手递给月殊:“圣上金口玉言,不会收回旨意,月姑娘抗议,庵中上下全受牵连,性命不保,月姑娘仔细想好。”
月殊看去莫叶,这旨意下来,莫叶不得不亮明心意,看回圣旨,她即便这刻不在了,万岁爷用抬的也会抬她去莫家。
还不如活着,大家都活着。
莫叶扶起月殊:“这道旨意下的突然,还是金殿之上圣上发下的口喻,再来了文书,莫叶迫不得已才如此匆忙。”
月殊定眼去莫叶那,探究的看着他,是不是他在背后搞鬼。
吴瑜道:“圣上下旨,本将军也在,月姑娘不用猜测莫将军的为人。”
莫叶张了张唇:“......”,没有说出话。
月殊去了忠义将军府,是莫叶的妻子,他唯一的妻子,再是下嫁,身份高了,更是贵不可言,没说甚的拿着圣旨回了屋,不习惯的倒在床上喊头疼,闭上门谁也不想见。
莫叶爬上了屋脊,揭开几片瓦向内看,月殊大白日的闭上眸,不甚放心,从上面钻进去,静静的躺她身边。
月殊挪转眼看莫叶,看去旁处道:“莫大哥来这庵中,就是来找我麻烦的。”
莫叶喉头骨上下动了动,从上界找来下界,再平定恒中的一片乱,安定邦国,那件都是要花心思的。
尤其他是天族的,不能造太多杀孽,单用嘴巴和智谋与外邦打,有史以来,头一回这么挑战自己。
月殊注视着莫叶眼角滑下来的两滴泪,莫叶是男人,也不是万能的,她不觉心软了。
她时常心软,见莫叶心情不好心头更软,伸手过去抱着他:“莫大哥是真心喜欢我的么。”
莫叶一时冲动,现在去请求更改旨意还来得及,他缓缓看去靠近他的月殊,“一直是真心的,不会假,殊儿不信可以听听。”
月殊趴在莫叶胸前,听着他心跳,突然道:“可我不会做一个人的妻子。”
莫叶眨眨眸:“做莫叶的妻子很简单,不用改变什么?”
月殊低着头:“莫大哥,可我还想做姑子!”
莫叶惊了大跳:“什么,你还要做姑子”,真真是出门不忘老本行。
想带家伙去莫家了。
月殊一下翻了脸:“谁叫莫大哥放着好好的贵女不娶,跑来庵中找姑子”,他既然敢找姑子当他的妻子,活该被姑子的木鱼声折磨死。
莫叶闭了闭眸:“......”,他也不想,只是形式逼迫,不得不来这。
月殊轻飘飘道:“莫大哥不答应,我去死好了”,死了就不会被人左右,来世可以继续做姑子。
莫叶同不是泥捏的:“相公在家时,殊儿不许敲,也不能在园子内敲,经书同不能放在芳泽园,必须放去福寿园,以后得闲了再去。”
月殊冷冷的看着要求苛刻的莫叶,敲两下木鱼,他听着又不会死,几本书更不占地方,干嘛这么排斥做姑子的。
她偏要吃斋念经,莫叶心里不舒服,可以趁早打发她滚蛋。
这段姻缘是圣上赐下的,莫叶做凡人一日,就得听他的,此刻将月殊拥回怀中,念经也好吃斋也罢,能在一起,耳朵听起茧子就习惯了。
第二日,莫叶去听敲木鱼,那木鱼每敲一下,他就心惊肉跳一次。
吴瑜张大嘴巴看着闭上眼打坐的莫叶,现在的人即便疯了,也疯不过这位将军。
周经静静的看了吴瑜一眼,习以为常的看去地上,眼观鼻鼻观心。
闵文在这山头来来回回的走,到了自我麻木的境界,有时还能跟着敲出的木鱼唱上一段,此刻与周经的心境一般,习以为常。
几人赖到早课结束,国公府的车驾来到桃花庵,上来的苏冲,一条老命都快颠没了。
月殊接受了莫叶,当今皇上赏赐的爹身份高贵,不知好不好亲近,先发制人比后发制于人好,进前叩拜,“女儿见过爹爹。”
莫叶浅浅勾了勾嘴角:“……。”
苏冲赏识的看去摆平月殊的莫叶,一眼看出月殊和他的妻子很像,像的跟一个模子刻出来那样,双手向下,激动的扶起月殊,亲切的道:“好女儿快起来。”
月殊缓缓站起来,习惯性的看去莫叶,莫叶挑挑眉,对她似笑非笑,再舔了舔嘴唇,一副要吞她下肚的嘴脸,看着就瘆得慌,到了将军府,以后的日子还不知怎样。
索性借这个官阶更高的苏冲将莫叶给蹬了。
莫叶瞪着进门的月殊,厚着脸皮靠拢她,更不知足的抱住了她的手臂,摆出如胶似漆的派头,鬼才知道,他现在这样,做给谁看。
八成是做给苏国公看的。
月殊低斥道:“将你的爪子拿开。”
莫叶装作没听见,“......”,坐去客堂内,爪子牢牢抓着月殊,没有松开。
月殊掐着莫叶,莫叶的手臂上出现了几处掐痕,深深浅浅的,长袖掩着,多掐几下,他无动于衷,她不坚强心的软塌下来。
苏冲瞟了眼喜欢胡闹的女儿,起身向铃兰深深的鞠躬,“当初大丫和老夫走散,无依无靠,多亏师父好心的收留,才得以让老夫和大丫相见。”
站起来的铃兰合掌道:“殊儿丫头乖巧懂事,深得大家喜欢,阿弥陀佛,国公爷客气了。”
带大月殊,白慧出了不少力,就这样便宜了苏冲,谁都不愿意,白慧揉了揉快哭的眼,“国公爷现在就将殊儿带走吗?”
月殊蹭的直立起来,“姑姑,我在出嫁前就在这,出嫁后也会时常住在这。”
苏冲要接月殊的话卡回了肚子内,“......。”
白慧看着走来她这的月殊,双手握着她的手,“嫁人后就是夫家的人,殊儿要乖,不能再任性”,她的话还没说完,泪水出来了。
月殊也是红着眼圈,“......。”
桃花庵养育月殊长大,不是一路走来的,不知姑子们在战乱过的多苦,白慧和铃兰集拢死了丈夫的女人上山那时,这庵就在,像是她们的家,身心留在这。
月殊的心同落在这,别人一时半刻也移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