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餐厅，无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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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之前满满一大厅人呢……我们跑下来的时候，停车场都是满满的车，完全没有空位了，不可能全是别的餐厅的人停过来的车吧？
安静到死寂的气氛里透着一些诡异，我按捺住间歇性发作的“怂之魂”正准备叫你继续带路，你却拉住我：“我们一定要去吗，不管这个事行不行？”
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还是坚定地说：“我也不想的，谁不想安安全全待着啊。但是这是一次大好的机会，虽然以后可能也有新的突破口，可是现在眼前就有一个能够抓住的小尾巴，为什么要放过？”
你脸上说不出来是个什么表情，执拗地问我：“但是去了，你要怎么做？”
我：“我要怎么做？你舅舅想把录下来的会议视频传出去——他是杨家人，应该不会第一时间就想到去用新闻的方式公开，那他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发给警察局。给我发短信那个人，他也是今天开会的人之一，很难说他会怎么把自己摘出来，万一他为了自己，把视频销毁了的话！”
我突然止住，一个之前被我忘记的点蹦了出来。你看着我，歪了一下头，表情非常生动，就像是有个问号挂在头上：“怎么了？”
怎么了——你问我？你难道不该很清楚？
桃花眼和你是认识的，这是在杀青宴那次我就发现的事实。而今天，桃花眼是第三波参会的人，这个念头在脑海一闪而过，没什么深思的必要；而当时我饿得厉害，你又要去确认第三波有没有你爸，所以我也没想那么多，就过去吃东西了。守人的是你，你和桃花眼认识——你怎么没有表现出疑惑？
不，不对，还有一种可能，你们虽然认识，但是他不在第三波。
可是怎么会呢，桃花眼受信任，才会来订聚餐位置，受信任就不会和别人有嫌隙，三人不稳定理论在他身上就不成立，那他也就不会是看守监控的三个人之一。
这么说来，参加聚会的九个人之外，难道还有他？
我心里涌出一些内疚，对啊，我怎么忘记了。罂粟厅是十人桌的呀。那么是十个人，也不为过吧。如果是这个推论，你没看到他，当然就没什么好表现异常的了。而如果是这个推论，桃花眼是什么时候进来餐厅的？
这很难说，我们并不是一直都在观察外面，就算一直在看，餐厅也未必只有这一个入口(小门或者后门)，就算只有一个入口，他也许比我们早来，那我们没见到他也实属正常。所以问题的关键不是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跟踪他的人也许和订餐的时候一样，出于某种保密的原因，不能跟着他，所以他从摆脱跟踪到进入餐厅全过程，都是自由的，杨家人对此放心吗？
放心啊，怎么不放心——是限了时间吧，在一定时间内必须在网上光明正大地发布什么别人看不出问题的东西——比如，在餐厅官网上发布一个让别人看了就忍不住转开视线的，内衣广告？
这样杨家人就能确定他已经准时就位，可是这样又怎么知道他不会在餐厅里翻出波浪呢？所以监控室那时候已经换人了，三个年轻人已经开始他们对包间的监控，那时候桃花眼除了包间，哪儿也不能去。被三个人监控着，那可真是安心。
问题的关键是：他怎么在被监控的情况下，发出第一条如此明确的短信的。
(简单粗暴，我喜欢。)
他那时候，莫非有什么避开监控的人和外界自在交流的办法吗？这条路想不通，换一个角度想好了。
餐厅老板在监控室换人之前，就已经停止了监控，开始放录好了的视频。但是，老板是怎么知道具体时间的？我不由得想起了另外一段“阴差阳错”。
杀青宴。
——是同一个内线吗？
我们就在安静得瘆人的一楼过道停了很久；而你也耐心等着我没说完的那句话。我觉得好心累，索性走到大厅最近的椅子旁边，拖过来坐下。
我：“213这个人，是10人桌的罂粟厅的第十个人，或者说是，第一个人——他作为被多方信任的人，是进餐厅后，就一直在罂粟厅，等着6点30以后、分三批到场的杨家家长。”
你：“那他到底是谁呢？他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我：“我也不知道，似乎是你们家族里，年轻有为、广受各位分家家长信任、办事靠谱、目前泥足深陷、在努力脱离苦海、可又不想暴露自己……的人。”
你：“噢，光听这些定语，我认为杨家的接班人有不少这样的失足羔羊。”
我：“不，受信任的应该很少吧，按照杨家尿、性，连开个会也分散得这么厉害，这般的小心谨慎，简直是开得了一万艘万年船——却唯独让213他一个人先来餐厅坐着，可见他的特殊性。”
你沉吟片刻：“总觉得我没认识几个接班人，我爸有意不让我接触这些；但是你说的越来越像我认识的某个人了。”
我心想，这就对了，你肯定认识。不过转念回想起最开始在你家里接到桃花眼电话的时候，他明明知道我是谁(看得到监控)，还故意问我是不是你，还故意把我当做佣人家属调戏了几句，吊儿郎当的，这也装得太到位了——就像，他身边站着别人一样。
第二次打电话又是打到你家里，一直用乱七八糟的话夹杂着一些线索(聚餐地点之类的)捅给我听，还提到你舅舅不见人以及“小心点，已经少了一个人了”。
少了一个人？原来是那个时候你舅舅就失去了孩子。是……我们的错吗？
不行，先别被这个事情引开视线。我必须想明白桃花眼的那些奇怪的点。
如果说第一次电话，桃花眼在忌惮身边有人，OK，那第二次电话的信息就透露得大胆多了，虽然插在胡言乱语里面，可是如果有心人听到了也绝对会出问题。
第二个电话过程中，先吵吵嚷嚷，然后他走到相对安静的地方，接着又有人靠近了他，他没有机会说任何就果断地挂了电话，接着我发现窗子不知道怎么的打开了，半老头爬进来，还被我换掉了扣子，从而发现扣子的秘密。
当时只觉得凑巧，现在我自认为清楚了桃花眼的套路之深，就没办法再用“凑巧”二字来把这些都敷衍过去了。
这是戏吧，桃花眼安排好的，故意透露信息给我的一场戏——用一种仿佛是最不经意、最无巧不成书的连环小事件，一点一点、丝丝入扣，编织出一张绵密、但是绝对稳稳地拿捏在他手上的网。
——而这张网，绝对不会打水一场空。
他用了许多的人和事件，把我们牢牢按在他希望我们走的那条线上——扣子有问题，你会找的是你认识的某大神，那就监控装在大神家外面，在某个合适的时间，让某个心怀鬼胎、跟踪过我、故意公车偶遇我的寇韦召看到监控录像，寇韦召出现，为试探我们而抛出带疑点的邀约，接受或者不接受？最后一定不接受，桃花眼会引我们去主战场的。
从桃花眼的角度捋一遍：桃花眼先让剧组内线左右了杀青宴地点和时间，他本人也趁着订餐偶遇我，提出进一步的诱导信息后，我带着疑惑陪你去拿扣子，你被监控拍到了，寇韦召自乱阵脚，出现了，给我说了一些往事并威胁，你出现，他顺势抛出带有疑点的邀约，这成功试探了我们，同时显示出他的狗急跳墙——他很可能是听谁的命，可是他的上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人(桃花眼)在某些方面，搞得焦头烂额，于是上头的人也就逼、紧了寇韦召。
发现寇韦召所在的聚会地点，并不是最主要的战场，从而改变主意，这是桃花眼算计得最为精妙的一点。他完美算计了人心，甚至考虑到杨家分家的家长们的心理，这是缺德买卖，大家心知肚明，所以吧，聚餐主战场的安全性果然还是越高越好了——那要怎么让主战场看起来安全可靠呢？
人是群居动物，人越多、越热闹，越“安全”。那就给他们一个“安全”吧。一堂子演员，一大张渔网。
好戏便这样开场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餐厅，无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