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情到浓时

16、番外 回忆中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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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修然玩泥巴的时候还不叫顾修然，他只记得那个温柔的妈妈叫他囝囝。
　　后来他的妈妈出差前把他托付给了外公外婆，没两天，外公外婆又把他交给了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嘴里说着，留下这个拖油瓶，安安怎么再嫁啊，总不能一辈子守着个孩子就不结婚了，你看她都拒绝了几个好人家了。来接他的男人嘴里称赞着两个老人，真疼女儿啊，可怜天下父母心。
　　是啊，可怜天下父母心，小小的他就这么被辗转卖到了那个远房顾家。

　　2

　　他改了名叫顾南。
　　开始的时候顾家两夫妻还算疼他，至少在吃穿上没亏待过。可是等他开始上小学之后，家里的生意就一落千丈，顾父天天酗酒归来，不敢招惹冷眼看着他笑的顾母，只能抓着小小的顾南用棍子抽，巴掌不要钱的呼到他脸上，屁股上，偶尔还会用上脚踢。小小的他只能撅着屁股护住脑袋，缩成一团躺在地上瑟瑟发抖，顾父出完气就回房睡觉。
　　那时候的他眼泪花花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顾母，眼中恳求的看着她，想向她讨一丝疼爱。
　　顾母从沙发上站起来，踩着高跟鞋走到他的面前，鞋跟碾上他的小手，腿，肚子，一边碾一边阴测测的笑，对他狠狠的说：“看着你就时时刻刻的提醒我生不出孩子！”
　　后来他逃出去一次，跑到一个平时来往的邻居家，露出了身上的伤痕，邻居脸上全是震惊，哄着他说去打电话报警，他流着泪躺在邻居女主人怀里，想着终于得救了。没想到等来的却是顾父顾母，他错愕的回头看着邻居男主人，男主人别过脸不看他。
　　后来他就再也不向别人求救了，所有人亲友都对他说，你看你父母对你多好。
　　是啊，在外人面前他们对自己有多好，私下的时候打的就有多狠。

　　3

　　后来顾家老爷子寿辰，他这个远房的父母想尽了办法终于也博得一个席位。他们带着顾南，逢人便说，两人看顾南可怜，就收养回来当亲生儿子养着，大家都称赞他们善良。
　　顾南就温柔的笑着，小小的他跟着他们到处敬酒，看看有没有哪家有适龄的女儿，以后好结个亲家，攀个高枝。顾南的好皮相摆在那里，他们也不嫌丢人，就当卖儿子。恩，反正自己不是第一次被卖了。
　　顾南看着在家里耀武扬威的父母像两只狗一样的跟在顾老爷子身后讨好他，说满了奉承话，笑得越发温柔了。
　　“不想笑就别笑了，难看”。
　　顾南回头看见一个比他稍小的小男孩一脸嘲讽的看着他。
　　笑脸快维持不住了呢。
　　他的父母看着他和小男孩聊天，一脸吃惊的迎了过来，对着一个比他还小的小男孩鞠着躬，嘴里不停叫着顾小少爷好，顾小少爷真是年少有为。
　　顾南终于忍不住，对着他们低下的头嘲讽一笑，抬头看见对面的顾小少爷盯着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顾南忍不住的想，今天的太阳可真耀眼，虽然自己站在室内，晒不到太阳……
　　后来顾小少爷的父母也过来，夸赞顾南俊秀可爱。虽然夸着顾南，但是手却温柔的抚着顾小少爷的头，给他理顺额上的发丝。
　　顾南又羡慕又嫉妒，最后眼泪一滴滴的掉在地毯上，像不要钱似的，在心底冲着顾小少爷的母亲叫着妈妈。
　　顾妈妈好像听见了似的，掏出手帕蹲在顾南面前给他擦眼泪，自己的父母却在背后使劲拍他的背，暗示自己不懂事。顾南想，让顾妈妈擦了眼泪回去就算又被打一顿也值了。
　　顾妈妈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温柔的说：“南南真可爱，要不是被你父母先接去养着了，自己肯定抢着要的，可惜不能夺人所爱啊，乖乖不哭了，阿姨让阿桀带着你去拿蛋糕好吗？”说着把顾南的手放到了自己儿子手里，推着他两去了甜食区。
　　顾南想，要是没有那远房的顾家父母就好了。

　　4

　　顾父顾母觉得顾南得了本家顾夫人的疼爱，总想着拉着他去讨便宜。
　　顾南第一次反抗了他们，被打得吐了血。
　　病还没好，又被强硬着推上了车，两夫妻开着车载着他往顾森桀的家去。
　　顾南害怕看到顾夫人轻蔑的眼神，更怕看到顾森桀瞧不起他，那么一脸傲气的脸，自己多看一秒都害怕被刺瞎，怎么能让他看不起！
　　顾南疯了一样的抢着顾父的方向盘，要是没他们两人就好了！收养自己的就是顾森桀家了！都去死吧！反正自己也不想活了！都下地狱吧！
　　车撞向了竹林旁边的巨石，滋滋的冒着黑烟，顾南感觉到有热热的水从额头上留下来，侧头看见顾家两夫妻丑陋的脸上全是血，更丑了，顾南阴测测的笑了。

　　5

　　再醒来的时候，看见了顾森桀那张飞扬跋扈的脸，顾夫人流着泪跟他说爸爸妈妈不在了，以后就跟着他家过吧。
　　顾南留着眼泪在心底恶狠狠的笑，死得好！
　　顾夫人看他流泪更心疼了，害怕碰着他的伤口，只是轻轻用手指揩去了他脸颊上的泪珠。
　　顾南小小的叫了一声妈妈，顾妈妈眼泪流的更厉害了，顾南又抬头对着后面严肃却面露温和的顾爸爸叫了一声爸爸，最后轻声的叫了顾森桀一声哥哥。
　　顾妈妈呲的笑了出来：“傻孩子，森桀比你还小呢，你才是哥哥。”顾南又不好意思的叫了一声弟弟。顾森桀在顾爸爸恶狠狠的眼光中别扭的叫了一声哥哥。
　　顾南在心里说：我会保护你一辈子的，弟弟。

　　6

　　好久好久以后，顾南路过一个巷口的时候捡了一只受伤的流浪猫带回家。
　　结果这只猫一点也不领情，东西不吃水也不喝，到了家就一直躲在床底下不出来。
　　出动了全家，猫也还是稳稳蹲在大大的床底。
　　顾妈妈没办法，只能找了根长木棍，气势汹汹的进了房间。
　　顾南看见顾夫人举着长木棍，条件反射就跪了下来，大哭着叫：“妈妈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不该捡猫回来！我不该吃这么多！妈妈不要打我！”嘶声裂肺的一边叫一边哭得喘不过气，连顾父都被吓了一跳，更别说那个平时经常逗他的顾森桀了。
　　直到这一刻，顾家才知道顾南之前受了什么样的罪，顾妈妈扔了木棍跳着脚又哭又骂，骂那两个猪狗不如的畜生。顾南跟着顾妈妈越哭越大声，顾爸爸手足无措的把顾南抱进了怀里，结结巴巴的哄着他。顾森桀还是一副惊呆的样子站在旁边，心里默默想着以后再也不欺负南南了，要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他。
　　后来，顾南就改名叫顾修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