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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   齐八好容易赶上张启山,喊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见人停在这还在查看尸体的样子,便也靠过去看了看。张启山沉着脸指着一具比划了一下,把自己的看法告诉了齐八。

      是日本人,但不见得是特务。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张启山不清楚,齐八一时也说不上来,两人只能继续往下看。但不知道是日本人匆忙间遗落下了,还是因为有个齐八在他旁边而时来运转,随意间竟被他们发现了一叠日本人留下来的机密文件。

      张启山一看就冒了火,日本人居然在长沙,在他眼皮底下做秘密实验。

      齐八拿着那些纸回头望了望尸体道:“难道,他们都是因为被做实验而死?如果此时要是发生的话,那遭殃的就是长沙城的老百姓啊。”缓了口气又接着道:“还有,这个车厢里的死人、棺材都是刚刚被挖出来的,难道,他们是想利用地下洞穴做实验么?”

      齐八反应快脑子活,善于察言观色,说什么都能跟得上,张启山一直很喜欢他,或者说越来越喜欢他。欲望像张密密缝制起来的蛛网,一圈一圈的悄悄地盘绕,张启山一直以为自己是盘踞正中的猎手,耐心沉稳不为外物所动,但那些不小心触碰的肌肤,无意间关切的话语,竟会一点一滴的同那些丝线一起把自己缠了进去。

      从最开始的,只希望齐八来给自己做个军师,到现在的有事没事都想要那人跟在身旁,隐匿的感情终究在愧疚里开出了花。

      “往下走看看再说。”

      他说完转身就往里面去,却被齐八一把拉住:

      “哎,佛爷,下节车厢估计会与之前的有所不同,按照标记的文字来看,这些棺椁基本是属于同一墓穴,不知佛爷有没有观察到,那些棺椁的大小,基本都是差不多的,所以,应该是属于陪葬的副棺,,而且这一节车厢,是属于住宿车厢,负责押运的人都住在这节车厢里面,再往后,就是最后一节车厢了。”

      张启山听着,略略思考了下,看向他说道:

      “你的意思是,这些车厢的人,都是陪葬墓,他们都守护着最后一节车厢,而最后那节车厢的人就是墓主人是吗?所以主人墓里装的是——”

      齐八一脸正色,认真地回他:“墓主人的主棺。”

      张启山从没后悔过四年前执意把齐八拉拢到身边时做的那些事情,从他认识齐八那一刻起就知道,军师的位置,只有他齐八才最合适。

      齐八常常弄不明白张启山到底怎么想的,说一出是一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害得他跟都跟不上。你看看,明明前一刻还在担心国家大义苍生百姓,后一刻又能拿个防毒面具来开涮他,看上去一本正经的,可谁知到什么时候又要玩笑似的跟他来上那么一下。

      说是玩笑,其实更多的该说是逗弄,齐八心里拎得门儿清,装傻卖乖就这么糊弄过去,反正他又不是神仙,看一眼便知道别人心里那点小九九。

      “哎哎,不是,我不是说不带,哎哟佛爷,你这个人每次怎么都不按常理出牌呢。”

      张启山也不理他,拿了防毒面具直接往里走,面上是一副没有表情的样子,谁知道心里是不是在因为齐八的反应偷笑。

      齐八没法子,索性直接拿了张日山手里的面具:

      “给我,你在这儿等着,我陪佛爷进去。”

      张日山倒也听话,任他随手夺了过去。

      有时候齐八倒是宁愿佛爷学学张日山的这副样子,分了便分了,再见面也毫不别扭,办公事就是办公事的态度,这总要比让他摸不着界线胡乱猜的好。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最后一节车厢,眼前是更多的尸体,以及明显打斗过的痕迹,齐八一手打着手电一手举着面具连话都说不好,看看张启山都不戴了,索性也摘了扔在一旁。

      “这也太蹊跷了吧,这一路走来,所有的死人都是面朝下的,这么蹊跷啊。”

      张启山皱着眉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扫了扫一地的尸体,没有作声。

      最后他们在车厢尽头一扇铁门后面,找到了一口明显比外面那些高级多了的棺椁,金属制的棺椁,被手臂粗细的锁链束缚着,张启山围着看了一圈,终于露了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第一个笑:

      “答案就在这里。”

      手下一干亲兵将棺椁抬了出来,备了琵琶剪准备开棺。

      齐八知道张家那手功夫厉害,但他看了看那个喝了酒准备的亲兵,又有点不太相信,就去问站在身侧的张启山:

      “哎,佛爷,这你们家这亲兵行不行啊。”

      张启山连头都不愿回,随口就堵他:

      “不行,你上吧。”

      齐八没想着张启山会这么跟他说,惊的出了声,心里埋怨这张启山好端端的干啥老跟他过不去,面上换了个神情赶紧溜须拍马:

      “我看你们张家这亲兵啊,体格健硕,相貌不凡,一定是可塑之才,哎,咱东北张家,果然不同凡响啊,嘿嘿嘿嘿。”

      张启山心里受用,面上只是看着棺椁不说话。

      张日山看着拍张启山马屁的齐八,心里那股毛毛躁躁的感觉怎么都压不下去,索性翻了个白眼转过头去,鼻子里出气哼了一声。

      在张启山给齐八说哨子棺的时候,这感觉就越来越明显,像是被人在心里架了口沸腾的锅,热浪卷席燥热难耐又搬不掉走不离。那时候他站在车厢一侧,看着张启山和齐八谈事,看着齐八一脸认真地朝向张启山,不知为什么,别扭的味道平白就在锅里漾开,他甚至有了异样的想法,他想,这有什么,我也知道的,你为什么不来问我。那时他想得入了神,连着佛爷叫他时都没反应过来,好在身体比混成一团的脑子快了一步,他迟了会儿才回了声‘是’又转过头去看看齐八,抑了烦躁才转身离开。

      现在,齐八又看着张启山问那琵琶剪了,心头的火猛地便窜了起来,烧得锅里不住往外溢了水,他等不及齐八问完,便急不可耐的抢过话头解释:

      “用一条绳子连接琵琶剪和一匹快马,如果棺中情况有异,会有专门的人负责敲锣,而锣声一响,马会立即拉紧绳子,琵琶剪会瞬间把亲兵的手臂剪断,从而保住一条性命。”

      张日山说完便扬着头去看齐八,却见齐八连看都不看他只顾得去跟佛爷说话。

      那种种焦躁和难耐,添了几分年少幼稚的冲动,几经熬制,终于沸成了一锅酸涩难当的汤水,就这样全数浇在胸前心口,生疼滚烫得他莫名委屈起来,冲头没脑的涩意搅得连舌根都泛了苦楚的味道。

      张启山对张日山那点小心思并不在意,甚至都没有放在眼里,况且眼下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搞清楚日本人的阴谋,而非什么儿女私情。

      棺材开了盖,现了一具面朝下的尸体,跟火车里的其他尸体一样,齐八这个长沙土著还在一旁逗趣,偏过头去问东北来的佛爷,说这难道是长沙以前名门望族入殓的方式么?

      可现下张启山和张日山两人,各怀了心事,哪儿还有工夫搭理他,齐八讨了个没趣,又自己给自己找了台阶下,说是要回去好好查查。

      那头齐八还在说着话,这头张启山就在棺椁里翻出了一枚戒指,齐八一看,眼熟啊,在哪儿见过呀,却又一时记不起,只晓得是个南北朝的物件儿,想想九门里对南北朝古墓最了解的也就是二月红了,便一股脑的全说给了张启山听。

      张启山听罢,决定去找二月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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