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爱情能催眠》后山人

22、022 医生的电话（一）

　　厉家大宅。
　　“孙姨，我爸爸在家吗？”厉娜拿着苏泽给的资料，一路油门踩到底，风驰电掣般回家。
　　“回大小姐，老爷在书房，不过孔先生……”厉家大宅的住家管家孙姨，话还没说完，厉娜已经飞奔上楼，连电梯都没有坐。
　　厉家大宅内，厉仕的书房是禁地。除非厉仕亲自允许，任何人不可以靠近书房。砰，厉仕书房的大门被猛地推开，连房门都没有敲。
　　能这样自由且肆意进入禁地的人，除了厉仕的掌上明珠，厉娜，别无他人。
　　“大小姐好。”孔明轻微低头，向厉娜问好。
　　“孔叔好。”厉娜连忙收起怒气，立正站好，双手敛于胸前，也向孔先生问好。
　　孔先生，孔明，厉仕身边第一谋士。一个就算是厉娜，厉家大小姐，厉家唯一继承人，也要重视、敬重的人。
　　“女孩子要娴静、端庄。你看你，风风火火的像什么样子。”厉仕虽然嘴上说着厉娜，但是语气里并没有严厉责备。
　　“爸爸，我有话想对您说。”厉娜将手中的资料递给厉仕。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没有什么事情是你孔叔不能知道的。”厉仕打开资料，看到内容，面容平静，没有一丝惊讶。他还顺手将资料递给孔明。
　　孔明接过资料，看完内容，也是波澜不惊。
　　“爸爸，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厉娜质问着厉仕，可语气中也有着巨大的委屈。
　　正业集团这次收购泄密案，有厉仕的手笔。虽然没有直接证据可以证明，厉仕指使此次泄密，但是苏泽收集的资料却显示出蛛丝马迹。
　　“我是有指使泄密，那又怎么样？你要去告发我吗？告发你的亲生父亲！”厉仕反问厉娜。
　　“爸，你是知道的，知道我……”
　　“知道你喜欢苏泽！”厉仕斩断了厉娜后面想要说出的话，“你喜欢苏泽多少年了？”
　　“你从小就喜欢苏泽，然后一路追随他。因为你比他年纪小，不能一起上学。你就读他读过的学校，大学念和他一样的专业。”
　　“然后呢？苏泽可曾有说过喜欢你吗？你又得到了什么？”
　　“除了浪费一个女孩最好的年华在他身上，你什么都没得到！”
　　“可是爸爸，你这么做也会有损公司的利益。”厉娜试图说服父亲。
　　“受损的是他苏家的公司，不是我厉家的公司。”厉仕眼含微怒，“他苏泽想要转型重回国内市场，就抢了我厉家的公司，难道还不允许我抢回来吗？”
　　“爸，国内的公司也是属于正业集团的。”对于父亲的话，厉娜感到无力。
　　“美国的正业集团是他苏家的，国内的公司是我厉家的。”厉仕看着女儿，怒其不争。
　　“欧美的正业集团的确是苏家开疆拓土，可国内是我厉家打下的天下。他苏泽有什么理由可以抢走。”厉仕难掩怒气。
　　“苏泽想要转向国内市场，直接将他的人马安插进公司。技术部、财务部，苏泽牢牢地掌控公司要害部门。”
　　“要不是我动用董事成员的权利，你连这个人事总监的位置都保不住。”
　　当初苏泽转向开拓国内市场，厉仕并未放在眼里。毕竟，雏鹰长大，总想亮翅，让世人仰望。然而，厉仕没想到，他当初大意了，看走了眼。
　　苏泽不是绒毛未退的雏鹰，而是勇猛凶狠的头狼，逐渐将厉家排除在公司的核心经营之外。
　　“爸爸，苏泽终将会是我的。”厉娜是在向父亲保证，也是在向她自己保证。
　　厉娜离开后。
　　“老爷，原本的计划我已经取消了，我们的痕迹也都在清除中。”孔先生向厉仕汇报。
　　“取消吧，已经用不上了。”厉仕态度平和，但略有叹息。
　　之前福星小学的事情，厉仕认为是天赐良机。他想利用舆论的力量，将事态扩大，让董事会怀疑苏泽的能力。虽然不能直接给苏泽造成伤害，却可以败坏苏泽在董事会的印象。
　　然而，现在这个计划显然不能再继续了。
　　电视上，榕城卫视黄金时间新闻档，正在播出正业集团的新闻：积极参加慈善活动，董事长兼执行CEO苏泽，勇斗歹徒，解救被拐儿童。
　　归国华侨企业家苏泽，积极参与家乡经济建设，踊跃参加慈善公益活动，并且身先士卒。
　　这时候，再爆出对手公司用窃取商业机密，采用不正当商业竞争。人们不会质疑苏泽的能力，反而会指责T公司手段下作，更加同情、支持苏泽。
　　这不仅不会对苏泽落井下石，还会给苏泽锦上添花。
　　电视专访中的苏泽，为人谦逊有礼，做事积极进取，俨然年轻企业家中的优秀代表。
　　厉仕看着电视上的苏泽，面无表情，眼底晦暗不明。
　　深夜凌晨，原本五光十色的灯光在这寂静中，明亮的带着惨淡，绚烂的透着诡异。偶尔一辆形影单只的车辆，从公路上飞驰而过。车轮胎与路面摩擦的声音，在空旷清冷的路面上层层传播，显得格外清晰。
　　万籁俱静，人们也大多酣然入梦。
　　而一封邮件，跨国太平洋，从美国飘洋过海而来，让韩子然彻夜难眠，辗转反侧。
　　平日里常喝的红酒，此时感觉寡淡无味。只有伏特加这样的烈酒，灼烧般的热度，才能让韩子然感觉到自己活着的温度。
　　冷寂的深夜，不能压制韩子然中烧的怒火。他最终拿起电话，打给苏泽。
　　电话响了四五声，被人接起。
　　“什么事情？”有失眠症的苏泽被深夜叫醒，没有任何责备。声音十分平静，甚至带着慎重。
　　“那件事情，有新的线索了。”韩子然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我和你一起去。”苏泽瞬间清醒，困意全无。
　　“不，我自己去调查核实，我们一起去会引人注意的。”韩子然劝说道，“而且厉仕一直都在虎视眈眈。”
　　“好，你多加小心。”叮嘱完，苏泽挂断电话。往事如潮水般涌来，历历在目。久远的记忆此刻变得格外清晰，仿佛是刚刚发生的事情。
　　今夜，注定无眠。
　　一晃五天过去，苏泽一如既往，按照日程安排工作，没有任何异常。但苏泽的手机在这五天中，从未静音或是关机，电量也总是保持充足。
　　五天后，韩子然从美国回来，神色坦然、平和，似乎只是照常去美国待了几天。
　　但是，韩子然脸色非常苍白，薄唇没有半分血色。白色的眼球布满红色血丝，狭长的眼角透露着鲜血的猩红。
　　这五天，韩子然度过的异常紧张、艰难。
　　“当初那个匿名的记者找到了，他供出了幕后指使他的人。你猜，是谁！”韩子然用疑问句，表述出肯定的语气。
　　没有照片，只有记者的描述。虽然这个记者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八卦记者，但是长期的职业训练，足以让他可以仔细地观察、描述一个人地特征。即便这个人做了伪装。
　　“原来是他。”苏泽表面上毫无波澜，答案很早之前就知道了，如今只是证实罢了。。
　　“Pay back is a bitch(恶有恶报).”韩子然一字一句的说到。
　　“Revenge is sweet（报仇雪恨）.”苏泽看着韩子然，语气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