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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自甘堕落 ...

  •   人年轻的时候做错事,到头来总是要自食其果的。
      喻文州心中感慨万千。
      恶魔也是如此。

      在喻文州还是个见习恶魔的时候,拿着入学指南在人间到处瞎转,寻找猎物。
      指南说,年纪越小、越纯真的人类越好骗。
      小孩子嘛,什么都不懂,随便哄骗几句就会把自己托付给你,可谓一语定终身。
      要是年纪再大些,甚至已成年多时的大人就麻烦得多了,往往还要帮助他们亮相各种名利场,走上人生巅峰再说,要不就是复仇,血债血还,总的来说,耗时又不好吃。
      但是小孩子就不一样了,看着他慢慢长大,成熟,从天真烂漫到染上世故的色彩,收割灵魂时,看着那双无措的眼睛睁大,后悔莫及……哇塞,养成系好带感!
      年纪轻轻的喻文州深信不疑。
      然后将诱拐目标定在了幼稚园里。

      那天。
      午休时间,万籁俱静,阳光美好。
      喻文州在顶楼的阳台上发现了一个精致的目标。
      长相精致,穿着打扮精致,一看就是大户人家里的孩子,那脸蛋纯真可爱,简直就是个小天使!由此可见,长大以后也一定秀色可餐。
      而且,能在午休时偷偷溜出来不被老师发现,说明有活力,脑子聪明,这样的灵魂稍加培育,一定很美味。
      他捏紧契约书,悄声无息地走了过去。

      ……

      正式恶魔到如今回忆起往事,还是觉得不堪回首。
      他,居然认错了性别!
      这对于一向细心出名的喻文州来说,简直是耻辱。
      他心意已决,拒不承认自己当年的错误,后果就是被六翼大天使追着上天入地到处跑。如同猫捉老鼠,围观者无数。

      地狱的恶魔们兴奋鼓掌,叫好:来了来了!千年难遇的罗密欧与朱丽叶!
      天堂的天使们集体吃瓜,捧心:哇哦哦哦,好浪漫!支持你们!

      大天使张开翅膀拦下了恶魔,伸出手臂,挽起袖子,露出嫩白的手背,上面一个鲜红的印记在喻文州的眼中显现出来。
      他眼神清澈无辜,歪着头。
      “看,猪肉章。你的。”

      喻文州微笑。
      喻文州艰难地微笑。

      地狱里的恶魔集体侧目:看不出来你是这样的gay佬!
      天堂里的天使嘘声一片:妈哒,幼驯染可耻喂!

      喻文州盯着巨大的眼神压力,艰难出声:“可你……不是女的啊。”
      叶天使振振有词:“我们天使是不分性别的!”
      “但是我只想找个女孩子,”喻文州坚决,“不带把的。”
      “你是直魔?”叶修错愕,捂心口,痛心,“可是这个契约是你亲手戳下的啊,就要对我负责!怎么,难道你想反悔?”
      “不是我三心二意。是……唉,你可能不知道,我当时念错了咒语,”喻文州叹了口气,只好说,“不管怎么说,我不会拿走你的灵魂……”
      “所以?”
      喻文州迟疑了一会儿,说出:“我记得是共生咒。”

      从今往后,上天入地,生死与共。

      *

      身为一个恶魔,身为一个有理想有志气有野心和上进心的恶魔,初次实习就犯下弥天大错——第一,看错了性别,第二,看错了物种,第三,还看错了契约。
      往事不堪回首。
      责任心让他不会不承认,却不想将错就错。

      “是我坑了你,真的很抱歉,”喻文州诚恳地说,“可是我也不能继续耽搁你的后半生啊。”
      普通人类堕落就堕落了罢,但被坑的叶修这个等级的大天使,可不一般,拔掉翅膀有多痛苦不说,影响恶劣,引发的一连串后果更不堪设想。
      从他的血统上来看,说不定还会导致天界与地界的第三次世界大战……
      到底是谁坑谁还不一定呢。

      喻文州说的不无道理。
      叶修也苦恼:“那怎么办?”

      喻文州迅速转动地界最聪明的大脑。
      恶魔在天堂会被灼伤,天使进了地狱会殒灭。
      “不如,我们折中一下?”他试着提议,“各退一步,海阔天空。”
      “那好吧。”叶修点点头,同意了。

      只能去人间了。
      喻文州想道。
      叶修也想道。

      人间,喻文州一想起来就头疼。
      当初自己还未考核时,就被一众大前辈一致认定:没天赋,你不是当恶魔的料。后来果然被验证了:初出茅庐便闹了笑话。
      要是别人,拐到一只天使不知该多开心。
      可那偏偏是大天使叶修,从来只有他拐人的份,没有被拐的!

      前辈们看他被当老鼠追,笑得乐不可支,支完了又正经说:小子挺有眼光,一挑就挑中了极品,我看好你哦!
      喻文州察觉出他们对自己的“不看好”——具体体现在:
      对别的恶魔都会夸奖说,小子能耐了啊!不错不错,以后就别整天忙着跑人间搞业务了啊,赶紧带小天使回家吧。
      然后换他就变成了复杂的眼神:那啥……收拾收拾行李就嫁了吧……

      为什么!

      因为他带把啊!

      这算什么道理?!

      喻文州悲伤。
      喻文州强忍悲伤。
      做一个恶魔,怎么可以如此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虽然他也觉得自己搞不定叶修……

      *

      卧薪尝胆,厚积薄发。
      如今已经是个大前辈的喻文州重新翻出自己的指南手册,潜心研究人间学问,以此来告诫自己。

      “好了没啊?”孟婆敲碗。
      喻文州只好收起手册,点头:“好了。”
      那边叶修提出疑问:“到时候我们要是找不到对方的话怎么办?”
      “看猪肉章。”喻文州提示。
      叶修转过头来,恍然大悟:“哦,我都忘了。”
      他伸出手。
      喻文州疑惑了一秒,把手放上去:“怎么……”

      嗷!

      内心的小恶魔猛地大叫一声。
      喻文州身形一晃,几欲跌倒。
      “你,做什么……”他难以置信地望着叶修。
      “礼尚往来,”大天使抬起头,舔了舔嘴唇,露出小虎牙一笑,“这是我给你留的记号,可别忘了啊!”

      *

      喻文州肉痛心也痛,带着叶修的“契约”去人间了。
      记忆一抹去,只剩下固定现实。

      人类喻文州整日对着自己的手沉思三省:还能再快一点吗?敢再快一点吗?唉,为什么你就快不起来呢?
      学学隔壁战队的叶队长好不好,人家上了年纪手速下降了还是能吊打全联盟诶!
      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是如此之大?
      喻文州想不通。

      某日,隔壁叶队长来拜访蓝雨,亲切问候喻队长,握着他的手摸来摸去,突然,两人皆是一颤。
      天地失色,电闪雷鸣,手背滚烫,心心相映。

      难道!
      叶修心中一惊。
      喻文州心中也一惊。

      这就是一见钟情的节奏?
      怎么,感情这种事都还能延迟好几年吗?

      “这没道理,”叶队长思索良久,不得其解,“上次比赛我们才输给你们,按理说,仇恨值更高才对。”
      “确实没道理,”喻文州也在思索,“我们被你们两个人溜了23分钟的猫捉老鼠,按理说,欲杀之而后快才是。”
      “看来我们只能打一场了。”叶队长眨眨眼道。
      喻文州可不愿意被他虐,婉言谢绝这等好意。
      “我们还是去逛逛吧。”

      叶修叼着烟逛进了喻文州的房间,待了没一会儿,深感束手束脚,生怕不小心窥探了蓝雨的核心秘密,无意中后退一步。
      啪嗒,书桌上一个小本本掉了下来,四仰八叉。
      他捡起来,扔回桌上之前,瞥见了封面上自己的名字,顿时小紧张。
      难道这是传说中的死亡小本本?
      不看白不看,翻开扉页:叶队的弱点全

      叶修也好奇,继续往后翻。
      空白,空白。
      空白。
      翻到最后一页,终于出现了字迹。

      结论:没有。
      想要打败这个人,看来,只能靠场外招了。

      最后一行用铅笔画了一个小小的括号:比如……下药?

      喻文州拿着水杯走进来,看到叶修站在窗前,云雾缭绕。阳光从身后照入,一片朦胧。
      他仿佛看到了天使。
      接着,视线渐渐清晰,他抬起头,看清了叶修脸上复杂高深的表情。

      “喻文州,你果然是个恶魔。”

      这种场外招都想得出来,太可耻了!

      有种你想到就实施啊!

      *

      于是,就这样找回了记忆。

      一个天使,一个恶魔,并排坐在恶魔的床边,都有点尴尬。
      “呃……”
      “呃……”
      他们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
      叶修深深地望着喻文州。

      “我果然还是,很难……”喻文州内心挣扎了一下,缓缓说道,“接受带把的。”
      “你到底是对带把的有多在意?”叶修质问。
      喻文州闭上眼睛,心下叹息。甚至有预感要是他再坚持拒绝,面前这家伙大概会无理取闹“我不管我就要你负责巴拉巴拉”什么的。

      “呃……也是不行。”他改口。
      “我不会去泰国的。”叶修表情微微惊恐,用力强调。
      “不是,”喻文州连忙说,“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天使是没有性别的?”

      “那么,可以怀孕吗?”恶魔先生满怀期待地问。

      ……
      ……

      “当然不可以!”叶修惊奇地瞪着他。

      “如果我这么说你会信吗?……唉,你不试试艹一下怎么知道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自甘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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