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故事多（霹雳同人）》仲心宛琴

2、1

　　下午五点，下班的时间到了，悦兰芳准点起来收拾文件报纸，关闭电脑，准备下班。同办公室的花姬四点不到就走人了，悦兰芳想起她临走之前的交代，顺手帮她把放在外面晒太阳的花搬进了办公室。
　　悦兰芳是p市市场监督管理局纪检科的科长，主管纪检监察这一块内容。p市在十几年前年才撤县立市，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级市，市场监督管理局更是前几年才由几个部门合并而来的新的部门。悦兰芳考上公务员之后一直在档案局工作，后来市场监督管理局成立之后，被调派过来，新局长一看他这人长得文质彬彬，又能说会道，便直接把他分派去了纪检科，专门负责接待群众上访和投诉，然后没过几年，就把他提拔做了科长。
　　锁好办公室的门，悦兰芳把钥匙丢进口袋，掏出手机给经天子打电话：“二弟啊，今晚吃什么，要不要顺路去超市给你买点什么？啊，不吃？你回家了？好好，我很快回来。”一边聊着手机一边往楼下走，出了市场监管局的大门，正巧遇到同样下班的沐流尘。
　　沐流尘在教育局工作，p市的市政府有个大院，大部分政府部门都在这院中办公，市场监管局在3号楼，而教育局在5号楼。同在一个院中办公，共用一个食堂，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彼此间都很熟悉。
　　“流尘，下班呀？”悦兰芳首先打了个招呼。除了一起办公的情谊，沐流尘和他家四无君还是悦兰芳的邻居，两家住对门的，而且悦兰芳和沐流尘都是市书画协会的会员，沐流尘还和经天子一起在作协挂名，总之是十分亲近的朋友。“四毛没来接你？”
　　沐流尘手里提着一袋子菜，估计是中午午休时候出去买的，“四无君他们要准备收粮了，天天忙得要死，还得下乡调研。”四无君在粮食局当办公室主任，一到夏粮秋粮收购的的时候就忙的脚不沾地，别说来接沐流尘下班了，他自己下班都不知道几点。
　　粮食局的办公地点并不在市政大院内，而是被单独甩去了p市的另一头，每天早上上班的时候，四无君和沐流尘都是往相反的方向，四无君开车，沐流尘则更喜欢坐公交，偶尔蹭悦兰芳的车。“你回家吗，捎我一程呗？”
　　“行啊。”悦兰芳爽快地答应了，两人快步走向停车位，一同上了车。
　　到小区之后，沐流尘回去做晚饭，悦兰芳把车泊进自家车位，拿着东西上楼，一开门，就看见经天子在地上铺了瑜伽垫，正撅着屁股在练瑜伽。
　　“这干嘛呢，减肥？”悦兰芳打开顶灯，瞥了一眼电视，电视里正在放《舌尖上的中国》，第二季的提琴妹子正在吃红烧肉，“你这个姿势我怎么看的这么眼熟？”
　　经天子转过脸来，给悦兰芳抛了个白眼：“你有什么意见，去，自己把菜热热，饭我热好了。”
　　悦兰芳笑笑说：“好。”一边向厨房走去，一边问：“哎，兰兰呢？”
　　兰兰是经天子抱回来的一条泰迪，今年已经五岁了，平时就是家里的一霸，身为一条狗，主人回家的时候从来不出来迎接，躺在床上连动弹都懒得动弹，除非你喊：“兰兰来吃肉肉”，它才会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出现。
　　“兰兰吃饭了。”悦兰芳故意在厨房扒拉塑料袋，兰兰听见声音，“扑通”从床上蹦下来，飞一般地冲出来，见悦兰芳手里只有一个空塑料袋，立刻一个急刹车，以漂移的姿态奔向了经天子。
　　“你骗它当心它今晚咬你。”经天子幸灾乐祸地说。兰兰平时睡在经天子和悦兰芳那2米的大床上，当然它更喜欢挨着经天子睡，这狗嫉妒心强，有时候悦兰芳没哄好它，想碰一下经天子，这狗立刻跳起来咬，让悦兰芳丧失了无数□□啊。
　　兰兰跑到经天子身边，歪着脑袋看经天子奇怪的动作，这仿佛是自己伸懒腰的动作啊……兰兰立刻伸了个标准的懒腰，前爪伸得笔直，腰下到地，屁股撅得老高。
　　“我靠，不做了！”眼看着自己的动作还不如一条狗标准，经天子骂了一声放弃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兰兰立刻欢奔乱跳地扑进他怀里讨吃的。
　　“好好的减什么肥。”悦兰芳已经热好了菜，辣炒土豆丝，冬瓜排骨汤，还有一碟炒鸡丁，“快点过来吃饭。”
　　“擦咧，还不是你说我腰上肉多。”说归说，经天子还是从地上爬起来，向餐桌走去，而兰兰早就嗷得一声抢先冲向餐桌，轻车熟路地跳上椅子，霸占了经天子的座位。
　　“下去，没你吃的。”经天子把兰兰赶下椅子，悦兰芳已经盛好了饭递给他，兰兰委屈地扒着他的大腿，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别盯着我，鸡丁我放了辣椒，排骨汤我放了姜，你不能吃。”说着拿眼睛瞟悦兰芳，示意他也不准给兰兰喂。
　　悦兰芳笑笑，夹了个鸡丁放进嘴里，顿时忍不住皱了皱眉，“天子，你到底放了多少辣椒……”
　　“五节小米椒而已。”经天子嗜辣如命，所以做菜都重口，悦兰芳原本不吃辣，但他不怎么会做饭，最拿手的就只有干贝炒鸡蛋，还不怎么好吃……俗话说不会做饭的人没资格挑食，所以悦兰芳也渐渐地跟着经天子重口味起来，但是……这鸡丁也太辣了！
　　悦兰芳起身倒了杯水，一边吃一边就水过过口，经天子哼了一声，一努嘴：“太辣就别吃，喝排骨汤。”
　　“还行，刚才咬到辣椒籽了。”悦兰芳知道，自己要是真的说太辣，经天子肯定要不高兴，“不过你下次自己也别吃这么辣，对身体不好。”
　　“知道了。”
　　吃过晚饭，经天子说要出门散步减肥，交代悦兰芳洗碗。悦兰芳一边收拾桌子，一边说：“那你买点儿水果回来，我就不出门了。”
　　“你想吃什么？”经天子划了划手机屏幕看了眼时间，又去翻自己的包。悦兰芳看着经天子金灿灿的头发，舔了舔嘴唇说：“芒果。”
　　“我没零钱了，小区门口那家水果店好像不支持微信支付，你有五十吗？”没有注意到悦兰芳意有所指的联想，经天子抬头问道。
　　“外套口袋里自己拿。”悦兰芳示意了一下，经天子颠颠儿跑去掏搭在椅背上的悦兰芳的衣服口袋，“正好我检查检查你口袋里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悦兰芳说：“随便你掏，能掏出来算我输！”
　　“切。”经天子嗤之以鼻，直接在悦兰芳口袋里顺了两百块，“五十买水果，剩下一百五当跑腿费。”
　　“随便你，反正我不够花还是问你要生活费。”悦兰芳开玩笑地说道，家里的财政大权本来就是经天子管，连悦兰芳的工资卡都在经天子手里。
　　经天子很满意，换了运动鞋开门出去，正好隔壁沐流尘出来倒垃圾。经天子问：“哟，流尘，晚饭吃了吗？去环湖散步呀？”
　　“我是吃了，四无还没回来。”
　　“走吧，去散步，减肥！”经天子热情相邀，沐流尘一听他说减肥，顿时想起自己天天坐办公室，好似最近腰也粗了不少，是该运动运动了，稍微犹豫了一会儿，点头说：“行，我给四无发个短信说一声，你等我换个衣服。”
　　趁这空隙，经天子转头冲悦兰芳说：“对了，兰兰今天吃了不少东西了，不准再偷偷喂他吃肉干！”悦兰芳还没说什么，兰兰已经哀怨地扒在桌边看着他了。
　　很快沐流尘换了衣服出来，和经天子有说有笑地下楼了。悦兰芳收拾完碗筷，擦干手，笑眯眯地从柜子最顶端的缝隙里扒拉出一袋肉干，撕开包装在兰兰面前摇了摇。
　　“兰兰想不想吃？”
　　兰兰小鼻子嗅嗅，立刻闻出这是他最爱的地瓜鸡肉干，顿时两眼放光，尾巴疯狂摇摆。
　　“想吃可以，但你今晚不可以睡我和天子中间，睡自己窝听见没有？”悦兰芳用商量的口吻对兰兰说，都说泰迪智商高，为了晚上的幸福，该贿赂狗必须贿赂！
　　兰兰好像听懂了，歪着头竖着耳朵听悦兰芳讲，最后在经天子的贞操和鸡肉干的美味之间，果断还是后者比较重要，兰兰立刻双脚站立起来，向悦兰芳作揖。
　　“乖兰兰。”把鸡肉干丢给兰兰，悦兰芳心情很好地吹了个口哨，转身去自家的大露台。
　　他们这栋楼属于整个小区最外围的，最底下一层是店面，二楼开始则是住房。悦兰芳这套房子和四无君他们家只隔了一道墙，两家都有一个面积不小的大露台，就在店面的顶上。这个露台等于是开发商送给二楼居民的，正是冲着这个露台，悦兰芳才决定买下这套房子。
　　露台上可以种花种菜，自己做个小花园没问题。经天子喜欢牡丹，可惜p市的气候完全不适合这种花儿的生长，种了两年都没种出来，一气之下他就改种番茄辣椒了，这些东西好养活，又可以吃。悦兰芳不乐意种菜，种了一溜儿的兰花，被经天子嫌弃说像一盆盆杂草，叫他自己打理。
　　本来兰花的花盆都是放在地上的，可是兰兰作为一条公狗自然要有公狗的眉角，每天巡逻地盘的时候都要去花盆上搭一脚，撒泡尿圈占一下地盘，悦兰芳前后被它浇死了五六盆兰花，心疼得他买了好大一个架子，把兰花一盆盆都放在高架子上，这样兰兰就再也够不着尿了。
　　悦兰芳拿着个小喷壶小心地把所有的兰花浇灌了一遍，顺便细细欣赏一番，又把经天子晾在外面的洗干净的衣服收回屋里，正准备放兰兰出来巡逻，突然听见隔壁露台有声音，他扭头去看，就看见四无君穿了个大裤衩子，端着饭菜从屋里走出来，把菜碟子放在露台的小桌上，从裤兜里摸出手机，一边吃饭一边玩手机。
　　“哟，四毛，下班回来啦，才吃上饭呢？”两家露台是连着的，悦兰芳趴在隔离的小栏杆上，笑着跟四无君说。
　　四无君抬头看见悦兰芳，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吃过了？唉，马上要开始收粮了，我都快忙死了，又要忙着给上头写材料，又要下乡调研，光今天一天我就跑了八个乡。”
　　“我听流尘说了。”悦兰芳所在的单位经常和四无君他们单位联动，不是联合执法就是开大会，一到收粮的时候，应该找四无君他们的投诉电话也经常打到悦兰芳那儿去，“今年粮食的收成怎么样，你们压力不小啊。”
　　“今年质量都不行，你等着，开收了还不定怎么闹呢。”四无君没好气地说，“估计下个月剑君他们还要找你们单位一起行动，人手不够你也可以下去走一遍。”剑君十二恨和四无君一个单位的，是负责监督检查粮食收购的科长。
　　悦兰芳说：“上回不就是，赶上我们其他地方有检查，那个剑君硬是把我拖去了，天知道我连麦子和稻子都分不清，我知道他质量好坏？”
　　四无君嘴角抽抽说：“你可真是那什么，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啊。”扒拉了几口饭，又问悦兰芳：“哎，你家那口子呢？”
　　悦兰芳说：“和你家那位出去散步了。”
　　“哦，他两的部门倒是清闲的很。”四无君摇了摇头，感叹，“唉，经天子他们又给我们发文件，一天天催着要我们供稿，你说稿子我们都写了，最后荣誉都归他们，这真是的。”
　　悦兰芳问：“那玩意儿还要你大主任亲自写呀？”
　　经天子在史志办，负责p市的年鉴编写。不过年鉴这种东西，通常都是把内容分解给各个单位让他们自己写去，写完了统一交给史志办编纂成书。
　　四无君叹了口气：“我们小门小户，我手下就两个人，一个烟花客管着后勤，还有个百朝臣，我指望他还是我自己来吧。”
　　悦兰芳说：“那真是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