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八章（外篇——天渊之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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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
秉持一生的理想。
化为生存信念的理想。
唯有理想能够令人化身嗜杀的修罗，也唯有理想能够令人舍身献祭。
人终将死亡，而理想永垂不朽。
然而，理想之中，或许，不曾存在有“爱”。
两难之中，痛苦的少年终于做出决定——
“我要，成为正义之士。”
荒诞的剧目便从这里开始。
间桐樱Master身份暴露那一日的夜晚。
漂浮着潮湿气息的公园中，卫宫士郎安静地面对白发少女。
心思敏感的少女小心翼翼地安慰着他，却无法将他心中的烦躁与苦痛消磨一分一毫。
保护自己喜欢的人是理所当然——伊莉雅伴着无忧微笑说出的这番话，如刀剑般直直贯穿士郎的心口。
“伊莉雅，我……”
尽管被痛苦到几欲呕吐的强烈冲动所攫住，但头脑之内却异常清晰。
不愿伤害对自己重要至极的樱。
不愿再看到无数无辜人士被滔天灾难夺取性命。
任何人都不会受伤——那样的情形，将是多么的美好。
但，倘若当真不存在拯救所有人的途径。
倘若，想要达成最初便持有的理想，就不得不暂且放弃名为“初衷”的理想本身。
那么，摆在面前的选择便只有一个。
“对不起。即便是理所当然，要放弃坚守至今的信念，我做不到。”
卫宫士郎终于宣告他的选择。
或许是等来的答案出乎意料之外，伊莉雅沉默了很久。
“……是吗？最终士郎做了和切嗣一样的决定哪。为了陌生人，舍弃掉最珍爱的人。”她低声喃喃。
无法回应，无力回应。面对摆出质问态度的伊莉雅，士郎一时失语。
“我明白了。”未曾等来回应却已明了于心，伊莉雅带着悲伤的笑容与士郎道别。
向来喜欢着少年的白发少女，离去之时，甚至没有回一下头。
这就是诀别了吧。
被切嗣因相同决定抛弃的少女，没理由原谅自己。
同样地，为了守护更多的人，未来自己会与伊莉雅敌对也说不定。
脑中飞快地掠过诸多念头，士郎下意识地望了下天空。
阴沉的寒意晕染了天空。似乎，暴雨将至。
已经可以预见到了。为了拯救大家而放弃最亲近的人——这样的罪恶会将自己折磨至死。
但是，无论如何也不愿再见到无辜之人死于非命、葬身烈火。
能避免那景象的道路便必然是正确的。即便趋于歪曲，却也别无选择。
如果要付出代价……自己便将那罪愆一力承担吧。
已经不想再看见无辜的人死去了。这念头将士郎所有的迷惘驱散。
然而，他未曾想到的是，名为“代价”的死亡来得比他想象得要快，甚至令他猝不及防。
返回教会，卫宫士郎与远坂凛迅速达成了协议。摆出冷酷的魔术师姿态的凛决定履行冬木管理者的职责，将间桐樱抹杀。神父则在表达过恶意的期待后，离开了礼拜堂。
空旷的礼堂里，士郎等待着结果，忽然感到一阵恶寒。
远坂……？
察觉到不对的少年闯入神父为樱治疗的房间。首当其冲地，某人的尸体映入他琥珀色的眼瞳。
窗户被打碎，房内苍白的墙壁被谁的鲜血染上一片通红。治疗台上已然空无一人，室内仅存身首异处的红衣少女。
有谁在远坂凛下手之前割断了她的脖子，带着间桐樱逃离此处。喷溅的鲜红，将房间整个染透。
“这到底是……”受了太大冲击的头脑无法思考，士郎喃喃自语。
“是Lancer。那魔女大概一直躲在这里守护间桐樱吧。”
忽然飘入耳中的低沉声音为士郎解了疑惑。
“嗯，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解释。”士郎下意识附和，转头却一怔。
发声的是远坂凛的从者，Archer。
一向以冷酷坚定姿态行事的红色骑士，即便遭逢御主意外身死的变故，似乎也不曾有丝毫波动：“比起这个，卫宫士郎，你下定决心了吗？到这个时候，已经没有犹豫的余裕了。”
视线再度掠过自己憧憬着的，身为自己师父的凛，士郎几乎走到那模样凄惨的尸体旁边，却在忆及方才决定的一刻生生止步。
即便是化为钢铁之心的现在，却也萌生流泪以排解满心悲伤的冲动。
只是，正如英灵所言，自己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
灵魂中软弱的部分不慎流泻出来，又被钢铁意志浇铸而成的外壳迅速封存。闭目片刻掩去泪意，士郎沉声回答：“嗯。我会杀掉樱与脏砚。”
英灵低头，用意味不明的眼神凝视着他。
“有什么问题吗？”
“不。我没有异议。而且，凛被Lancer阵营杀伤，身为从者的我有义务为她抹杀仇敌。”这样说着，弓兵在主人的尸首旁蹲了下去。以极轻柔的力道，他抚过少女大睁的眼、令之瞑目，而后又将凌乱的长发缓缓整理。
注视着少女的时候，英灵冷硬的眼中，终于漫溢出温柔与伤痛。
某个瞬间，士郎无意窥见那样的光景，不禁飞快地转开头。
看着亲近之人身死，任谁都不可能不心生动摇吧。
可是，从自己下定决心的瞬间起，所有退路便都已堵死。此刻，不容许再有任何动摇。
“那么，Archer你询问我，是为了……”
“再明显不过吧。你是失去了从者的御主，我是失去了主人的从者，分开作战不如合作而行。虽然我是无心支持你那愚不可及的理想就是了。”
一如既往地讥讽着少年，英灵却完全褪去了从前尖锐的语调。或许是因为御主的死，即便是Archer也显现出些微疲累。
“我明白了，请多指教。”士郎平静地接受了提议。
“那么，小鬼，你的打算是？”
“击败脏砚与樱。在那之后……若是真如神父所言，圣杯是邪恶不堪，那我就一定要破坏圣杯。”士郎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决，“我决不允许十年前的灾祸再度重演。”
英灵眸光微动，再度看向少年。
无论如何抉择，少年此刻承受的煎熬都不啻于选另一者，但现在……
无论珍视之人抑或美好回忆都从自身的世界一并抹除，取而代之的唯有悲伤。然而拯救所有人并非一人之力所能及，少年未来的道路必然痛苦。
卫宫士郎身为“人”的心已经溃散了。支撑对方的，仅有钢铁的意志。
只是，时至今日，将自身抹杀掉，于少年而言简直是最大的幸福。
——虽说这个时空之下卫宫士郎多半从未有过“幸福”这等奢望。
充满人情味的可笑念头甫一生出便被掐断。不再看面前那活生生的悲剧，英灵转开了头：“无论是制裁异端还是破坏圣杯，我都没有异议。”
于是少年与弓兵成为彼此的助力。
此前来往甚少的二人意外地合拍。在英灵的指点下，少年学会了投影，能够将英灵惯用的宝具复制得一般无二。他们甚至在变得面目全非的Saber与间桐樱面前成功逃离，也将间桐脏砚的肉身挫骨扬灰。
然而世界终究还是被恶念化为炼狱。
逃离教会之时，魔女将神父的血肉化为自身魔力，因被学长与姐姐背叛而陷入错乱的间桐樱，则本能般地吞食了身份不明的黄金英灵。
因为间桐脏砚的要求，樱将伊莉雅捉到柳洞寺来，也污染了对方的从者Berserker。之后她却突然反水，将老魔术师盈满魔力的本体碾碎吸收。
至此，圣杯被充沛魔力填满，少女身为人类的身体机能也所剩无几。
被恶念折磨十年之久的少女，间桐樱，孕育的恶念已超过了她所能承受的最大限度。
终于，溢满深渊的恶念撕裂容器，破茧而出，化为业火。
以毁灭的方式，世间全部之恶慷慨回馈了促使它诞生的世界。
此间种种变故，少年与英灵并不知情。
他们只是，在前往柳洞寺解救伊莉雅的途中，撞上滔天而来的灾难。
变故降临的那天，乌云没顶，暴雨却始终未至。连空气中萦绕不散的森冷湿气，也被突如其来的灼热气焰所蒸干。
几乎是眨眼的功夫，黑泥便化作怒涛席卷一切。
如同十年前一样，为了拯救多数人而做出的抉择，并没能拯救谁。无辜之人在蔓延的黑色中窒息死去，又被烈焰化为焦黑的肉块。连他们那些令人揪心的哭喊，也被比比卜卜的燃烧声淹没。
而卫宫士郎根本无能为力。
早在黑火蔓延而来时，英灵便带他跃向高处。而这一时的苟延残喘除了以痛苦煎熬自己，便毫无意义可言。
灾厄已经降临。自己并没能拯救任何人。
坚守至今的理想，即便放弃珍爱之人也不愿放弃的理想，一瞬之间在火狱中被焚烧成灰。
流淌的黑泥与烈火，令他双眼刺痛，几欲流泪。
早就猜到了，这条道路的尽头绝不会是幸福。只是未曾想到，即便扭曲初衷、扼杀自身，自己也并没有前往幸福的可能。
自己，果然是愚不可及。
忆起英灵先前的话，士郎深深垂下头，又猛然抬眼望向英灵。将空洞的双眼大睁，他最终也没有让绝望的泪水落下来。
“Archer，去柳洞寺、大圣杯那里。依神父所言，圣杯中孕育着的正是这灾祸。虽然冬木已经……但将始作俑者除掉，或许能阻止灾难扩散。”化为钢铁的心灵即便蒙受毁灭性的打击也不曾碎裂，士郎冷静地向英灵下令。
英灵瞥了他一眼。钢灰的眼瞳冰冷如旧，痛苦却浓郁到无可忽略。
首次在英灵脸上看到如此软弱的神色，士郎不禁一怔。不及细想，他便得到了回应。
“随你。总归英灵的职责是服从主人。”英灵冰冷得不剩丝毫温度的话语，就仿佛对世间的一切都已经不关心了一般。
“多谢了。”见英灵拉弓搭箭驱散蔓延的黑泥，士郎扭回头来。
并不是没有留意到英灵佯装的冷静神色与痛苦着紧绷的身躯。然而到了这个时候，除了寻求拯救之法，士郎已顾不得其他。
而他也的确发现了拯救之法。
被魔力所培育的邪恶魂灵，本该在圣杯容器中诞生于世。但是，无法承受世间全部恶念的可怜少女早已精神崩溃，在恶念溢出的一刻身体也已死去。名为Angra·Mainyu的灵魂，不得不寻找下一个凭依。
首当其冲地，本就是圣杯容器的白发少女成了首要目标。
丧失战意、惶惑不安的少女在污黑浪潮的包围中瑟瑟发抖，持剑而立的剑士则冷酷地看着她挣扎——士郎赶到时看到的便是如此画面。
樱已经死去了，救下伊莉雅Angra·Mainyu便无可凭依。但要从Saber面前救人，毕竟实力悬殊，恐怕难于登天。
将白发少女直接杀死便容易得多。虽然不能挽回逝去的生命，但至少可以阻止灾厄扩大。现今，只有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却也只能做到这一点点。
俯视置身黑色洪流的伊莉雅，仅剩的御主无情地做出了冷静的推断。
同样意识到了这一点，英灵以箭雨驱散少女身周的黑色浪潮，而后望向主人，等待命令。
尽管仍旧是爱理不理的冷酷态度，但只要自己下令，即便是击杀无辜的少女，英灵也会立刻照办吧。
“Archer，”艰涩难言的命令，终于还是出了口，“射杀她吧。”
话出口的一刻，十年前便已扎根脑海的画面激流般冲击起神经，令士郎晕眩不已。英灵投来的，暗含同情的肃杀眼神，他也无暇分辨。
四面八方而来的火焰与黑色浊流，铺天盖地的死亡。
在绝望弥漫的地狱中，有谁救起了自己。
明明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对方却在握住自己的手的一刻，流下了欣喜的泪水。简直就像……对方才是得到救赎的那个。
不。
想要拯救他人却在不停地做着屠杀的行径。
为了拯救千千万万而牺牲自己的最爱，末了却徒劳无功。
那么，被救下的，那个传承自己意志的人，当然促成了自己的愿望。
“Archer，等等！” 士郎终于扬起声音。
自己最初的理想，是救人来着。
所以，这个时候，要救人。
要救下哪怕一个人。
就此改变决定，士郎以令咒为代价替从者补充魔力：“Archer，掩护我！我去救伊莉雅。”顿了一顿，他低声道歉，“对不起。这些日子，让你看到我杀死自己的模样。”
英灵向他投来神色莫辨的一眼，终于微微笑了下：“啊啊。身为英灵，不就是要服从主人吗？”
那稍纵即逝的笑容，似乎终于有了一点点真心实意。
没有更多的多余言语，少年拔足奔跑，英灵则拉开□□，为少年击退迫近的黑泥，保护对方前往伊莉雅身边。
“是谁呀？”是身体失去了人类机能呢，还是被灼灼黑焰烤伤了眼睛呢？少女捉住了士郎伸来的手，无神的双眼，却已经认不出对方了。
心中蓦地一痛，士郎握紧了少女的手：“我一定会把你救出去的。”
这次不会再放弃你了。
不会让你再次被人放弃了。
“笨蛋。不是下定决心要做个混蛋吗？竟然又跑来犯傻。”恶声恶气地说着，少女却红着眼眶攀上了少年的肩膀。
另一边，作壁上观的剑士终于行动。
“这可不能坐视不理啊。虽说没有主人的现在也可以行动，但我不允许你们带走这个容器。”
剑士冰冷的宣告令少年与英灵皆是一顿，却不曾却步。
剑阵如雨，英灵以保留到最后的杀招牵制着Saber的行动。背起白发少女的少年，则不顾一切地向着出口而去。
在救下伊莉雅后便破坏圣杯。怀着如此打算的主从二人打算最后一搏。
……而后功亏一篑。
剑士与圣杯中寄居的灵魂似乎都看穿了二人的打算。剑士不惜被反复刺伤也要在剑雨中前进，无论如何也要将弓兵斩杀。而原本沉积在地上的黑泥，也怒涛般汹涌起来。
被黑泥触及的身体部位直截了当地消失，如同被生生剜下一块块血肉。无暇顾及疼痛，士郎在躲避闲暇再度使用令咒：“Archer，破坏圣杯！”
□□与剑雨瞬间消失。充沛的魔力化为黄金之剑，被弓兵紧握。剑锋指向前方，直指名为大圣杯的火山口，以及，以守护姿态立在前方的Saber。
望向剑士，鲜见的痛苦在弓兵脸上一闪即逝，持剑的手却没有放松。
一方想要将守护者与圣杯一并击毁，一方想要将破坏者自上而下斩杀。
虽然是相似的坚决态度，但绝非势均力敌的战斗。就算被令咒稍微弥补了魔力，劣质的赝品也没可能与圣剑抗衡。
在这个必死的时刻，弓兵的视线扫向士郎。
黑红的火焰灼伤皮肤，黑泥化作的触手甫一接触便卷走新鲜血肉。遍体鳞伤地前进，少年却始终未曾松懈对少女的保护。
弓兵欣慰地笑了一下，眼神却黯淡了些许。
“卫宫士郎，果然还是卫宫士郎。”吐出如此感慨，弓兵落下剑去。
面对弓兵与少年所在的方向，至高无上的圣剑也同样一挥而下。
二人对剑的炫目光芒中，被圣剑之光撕裂的红色骑士身躯沉入黑泥。
与此同时，遭受重创仰倒在地的剑士微微抬头，试图看清周遭。留意到安然无恙的某人时，不禁微微一怔。
哭叫着少年姓名的白发少女虽然形容凌乱，却因受到保护而毫发无伤。
及时张开的，如巨大花瓣的盾，将被对决抵消掉的剩余冲击尽数挡下。而在片片破碎的羽毛之后，将她背起的少年，用伤痕累累的身体为她拦下仅剩的，可能波及二人的剑锋。
少年的无私将他进一步逼至极限。被黑泥啃食到白骨裸露的身躯，已经连站立或是转而持剑都做不到了。因为过度投影，连记忆也变得残破不堪。
不足以扭转局面的宝具就此崩裂，不足以成为英雄的少年终于倒下。
摔落在地的瞬间，士郎下意识地查看跌向身后的少女是否无恙，却已经无力抬头，只能努力吐出带笑的话语： “抱歉。但这一次，没有舍弃你。”
空气一阵安静，随即身后传来压抑的低泣声，微弱得仿似幻觉。
此刻，伤势好转的剑士缓步迫近，来到士郎身边。
“虽说是做着顺应心意的事，但并没有改变什么。真是不自量力。”
“的确，很遗憾啊。我辜负了Archer的帮助，没能改变任何事。”
在难以选择时做出了自以为对的决定，却造成无可挽回的后果。而且，还让憧憬的家伙看到自己抹杀自身的可悲姿态。
更重要的是，自己最终也未能破坏圣杯。
“但是，并不后悔。”
闻言，剑士身体一僵，冷峻的面容上神色微动。
“至少……我还是救下了一个人。” 濒死的少年微笑起来。
剑士双眼猛然睁大。
挂着那终于得到稍许安慰的笑容，少年艰难地抬头，试图回望。
在这一瞬间，致命的寒光一闪。剑士干脆利落地斩落少年的头颅。
凝滞的空气中，剑士沉默地注视着少年微笑的头颅滚到污泥中。
世界安静得像死了一样。
良久，剑士回头看向伊莉雅的方向。那里，有少年尚未看清的真相。
白发少女已经被裹成黑色的茧。或许尚未死去，但也失去了意识。
“真可怜啊。最后也没能救下谁，只是抱着至少救了一人的美梦去死而已。”这样说着，剑士的语气神情却没有丝毫讥诮。
毕竟，那是御主仅存的遗志，也是从前的自身的模样。
疲于奔走却无力扭转乾坤，为之而生的理想也最终破灭，最终什么也没改变。全部的人生如同蹩脚又荒诞的喜剧，归根结底是自己太过愚蠢。
只是，纵然愚蠢，却也不能全盘否定那存在的意义。
放弃回忆往昔，剑士最后看了眼前任御主已然死亡的微笑。
已经意识到了，这个时空原本就是扭曲的。否则便无法解释为何诸位英灵仍旧留存于世。
黑色的圣杯或许才是从者的魔力之源，从者则是黑圣杯的奴隶。
只要破坏圣杯，这个荒诞扭曲的世界就能彻底消失吧。
但是，为了让被救下的少女存活下去，这世界便必须延续不可。
来到被黑色紧紧缠缚的少女身边，剑士立起巨剑，站直了身躯。
不会允许任何人杀死少女，也不会允许黑色的圣杯将少女完全吞噬吸收——她这样下定决心。
自此，无论是诸多本不该继续存活的从者，还是不知变成何种模样的外界，都与她无关。她只是坚守此处，将被圣杯吸引而来的从者斩落黑泥。
直至某位熟悉的陌生人到来。
在对方面前，她道出了即便失去御主、灵魂扭曲，也从未放弃的意志。
“我会守在这里，守护这位少女……
“是为了御主的遗志。”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八章（外篇——天渊之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