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南赋》自杀咸鱼

5、寤寐思服2

　　所有的宾客都受邀参加苏府今日的游园会，此时正春光明媚，柳絮纷飞。众人刚刚落了座就开始相互攀谈，因为此时苏家真管事的还没露面。冬青早早地就到了，本来计划出府去置办衣物的，到了门口却不让出去，让她有些头疼。
　　冬青正悠闲地饮着茶，贺长珩就在她左侧落了座，两人间隔了一张小几。“天气不错啊。”贺长珩笑着跟她打招呼，“嗯，挺不错的。”冬青暂且不想与他过多交谈。贺长珩也就笑眯眯地开始喝茶。
　　“诶，张兄可曾听说过这次来的戏班子是这江南一带出了名的的七枝班啊——”“七枝班？就是那柳七枝做班主的戏班？”另一个人插嘴：“可不是，那柳七枝可是出了名的班主，七枝班在这一带也是颇具盛名的！”苏家请他们做甚？不少人又开始议论柳七枝的事。宾客甲：“柳七枝可是风流得很呐，男女皆不拒，据说以前还开过花楼呢。”“哟，可不是，据说以前他就勾搭上了沈家的小姐，迷得人死活都要嫁他，他倒好，死活不娶，诶——听说那沈家的小姐美貌无双啊，诶——”冬青倒是没有多了解这柳班主的事，在归魂谷中师傅也只是讲现今外面各大世家和朝廷的事，没有太多涉猎过这江湖八卦，这柳七枝她还真没听师傅说起过。不过听周围这些人的议论，好像还挺有意思。
　　仆人们来林子前搭好了戏台，为宾客们添好了茶水就退下了，苏家的人这才露面。不过却没见苏赪的身影，已忧也没见着。
　　不到半柱香时间，戏班子就到了，不一会就咿咿呀呀唱了起来。冬青听见旁边一个白面小生问：“这上面哪个是那风流柳七枝啊？”另一个人应道：“贤弟你这可就不懂了吧，传闻这柳七枝虽然是班主，确是不出面唱戏的——”哦？这柳七枝这般不同？
　　也没见苏老爷子，难不成真只是个游园会？顷刻，伴着戏台上面咿咿呀呀的声响，一抹火红闯进众人的视线，冬青没细看，只觉得这人应该是苏赪。身着赤袍那人在冬青对面落了座，冬青这才注意到那人不是苏岑，同是赤色长袍，这人却穿得却不比苏岑妖媚，纤细的颀长的腰身，剑眉斜飞入鬓，凤眸清亮，着实勾人。跟苏岑比却多了一分清逸。“这就是柳七枝。”贺长珩有意无意说道。见柳七枝抿了口茶，目光似有似无地扫过冬青这边。
　　快到晌午，游园会结束了。至始至终，苏赪和苏老爷子都没有出现。约摸是明日还有戏，七枝班在苏府落了脚。
　　中午还有宴，众人先回了房间拾掇自己。冬青刚在自己的屋中坐下，门就被粗鲁地推开，吓得冬青差点把口中的茶水喷出来，见门外是已忧，冬青问：“这位兄台来此所为何事？”“公子命你宴上定要穿那件衣服。”话毕就回了东厢房。冬青内心OS：？？？这是在威胁自己？？可是，她的身份为一个男人，穿桃粉色是不是有点……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冬青换上衣服后发觉衣服尺寸有些不合适，肩宽了，袖子和衣摆都过长。为什么是送给自己穿而尺寸不合适呢？又为什么非得让自己穿这不合身的衣服呢，难道有什么阴谋？
　　午宴选在桃林中办，春光灿烂，在座的宾客纷纷作起诗来，诗情画意，美不胜收。戏班的人没来，柳七枝却在席上，他的耳畔还夹了一支桃花。
　　柳七枝的目光扫过冬青时顿了一顿，面色虽然无常，但他周身那种闲适，轻快的氛围却不见了，冬青突然觉得他的目光有点冷。冬青心想：我好像没得罪过这人吧……
　　今早的游园苏岑不见踪影，不知道午宴他还会不会出现。正琢磨着，苏赪就来了，他踏着春风，照样是红色衣袍，不过感觉有些不同，哦，衣摆上绣着一只凤凰，腰际系着玉，瞧上去没有往日那样妖艳。他笑眯眯地在冬青身旁落了座，冬青有点疑惑：他怎么坐客席？
　　正疑惑着，苏赪突然伸手过来，吓得冬青身子一僵，理智控制着她不躲闪，只见苏岑骨节分明的右手拂过她的发梢，苏赪道：“泽离头上有花瓣。”眼里尽是笑意。冬青保持着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没有太惊悚，心道：这人怎的如此轻浮！
　　忽然瞟见对面席的柳七枝脸色是彻底冷了下来，嘴角挂着冷笑，正盯着她，确切的说是盯着她身旁的苏赪。而苏赪也笑着回视柳七枝，见柳七枝气的牙痒痒，他脸色笑意更深。
　　在两人视线下忐忑的用过了茶点，冬青早早地下了席。苏岑倒是也没留她。回到自己住的院落，莲池边立了一个人，是已忧。走近一看，他正往池子里撒着鱼食。冬青回了房，换下了苏赪给的不合身的衣裳。
　　在房间呆了一会，冬青觉得自己对苏府的地形还太过生疏，便决定去逛逛。
　　出了自己住的院落，前面一座桥，旁边一条小径，本来冬青是打算上桥的，但是无奈前面立了一人，又是已忧，铜绿爬满了他的鬼面具。不想再被威胁，冬青果断改道，走向了小径。鹅卵石铺的路，小径一旁栽满了粉色的将离，和对面鹅黄色的迎春交相辉映。
　　前面就是一座巨大的假山，一阵谈话声让冬青减缓了脚步。“你不要仗着我中意你就欺负我！”“哦～我就欺负你怎么了，别忘了是柳公子你自己赖着苏某不放的——”这声音……这声音是苏赪！柳公子？难不成是柳七枝？巨大的好奇心驱使冬青找了个假山角落听墙角。“今日那人身穿的可是我送与你的衣裳？”那人大概是急了，声调顿时拔高不少，只听苏岑答：“不错，那衣服料子不错，我就命人改小了赠与他。况且，柳公子送苏某的东西苏某自然有支配的权利～”“难不成他是你的兔子？”那人也是急了，“呵——”苏赪轻笑，“是又如何～”那人声音里突然充满了悲凉：“他哪里比得上我？”苏赪答：“我中意！”只听那人嘟哝了几句就拂袖离开。
　　余光瞄见一抹鲜红，果然是柳七枝！原来他俩还有这样的关系，真是想不到啊！冬青正感慨着，“还要躲多久？嗯～”冬青身子一僵，心想：不会是说自己吧！
　　正想偷偷就走，就看见苏赪站在她的身侧，苏赪摇开折扇，笑眯眯地说：“泽离这可是听见了？”冬青一脸镇静，答：“冬青是听见了。”“啊～那可是苏某对泽离的深情剖白呢，难道泽离你心中半点波澜也不曾有？”“不曾有！”冬青斩钉截铁道。
　　“你也听见了，那柳班主对画扇我心怀不轨呢。死皮赖脸纠缠我，无奈我对泽离你一心一意呢～”苏赪强行叙述。冬青自然也不会相信他的鬼话，这人的话信不得！不过这两人的关系确实让人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