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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3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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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秋啊,”萧太后笑着拉起知秋嬷嬷的手,“哀家是真欢喜啊。”太后笑的样子很好看,只有眼角皱纹显现出她也经历过沧桑岁月。
知秋嬷嬷回握萧太后的手。
知秋嬷嬷自然也是替太子爷高兴。太子殿下及冠后,既无宠幸的女子,也无美貌的歌姬,身边常年只跟着魏子衿,连婢女也是少有。朝廷上下颇有非议,坊间谣传太子好男色,有断袖之癖,喜怒无常,诶哟,说得难听死。
这一切宫里上上下下的人看在眼里,着急在心,太后也是如此。
“下去罢。好生看顾殿下。”正好陈贵人来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太后忙着打发了陈总管。
“娘娘,又在忙乎太子殿下的事呢?
“你又在打趣哀家。“
“你看,陈总管走得那样急。可是哀家吓着他呢?”
“或许是赶着回去用膳。”
“你这丫头...哈哈哈,伶牙俐齿.”
慈宁宫内还是一片欢声笑语。
只有陈喜善步调匆忙,三步并作两步。
知秋嬷嬷刚从里间拿了点顶级碧螺春要带给太子,一出门连陈喜善的影儿都没看到。
“师傅!”陈喜善一出慈宁宫,福安就叫住了他。
“怎么回事!殿下呢?”陈喜善心里堵着气,说话语气重,引来路过宫女注目。
”殿下去御花园散心了,没让人跟着。“福安知道陈喜善的脾气,不过是只纸老虎而已。
陈喜善哼了一声,甩了甩拂尘往前走,“昨夜刚下了雨,御花园路滑,万一殿下摔着了,可是你我都担待不起的。”
福安连连说是,便随陈喜善一同前往御花园。
昨夜的细雨如断弦的珠,今日的天空碧蓝如洗。整座紫禁城被雨水洗刷干净,琉璃瓦上也因此恢复明镜剔透。御花园的花草色泽明艳。
难得有这种清爽的天气,各个宫殿里的主子们纷纷涌出来透气。师徒二人一路上遇到了不下五个嫔妃,行礼问安耽搁了不少时间。
“师傅,那可是茴香?”福安眼尖,离老远就看见了安婕妤的贴身侍女茴香。
少女纤纤,在御花园外头候着。
陈喜善定睛看了看,瘪瘪嘴,“晦气。”
“那...殿下可是和安婕妤一块?”福安小声地询问着。
陈喜善脸逐渐拉了下来,嘴巴绷着。
御花园里的榴花有的开败了,有的刚刚初绽,依旧如火如荼,被雨水打过,鲜红欲滴,娇羞欲语。
安碧婷看着这美景,稀罕得很,挑拣开得繁茂的花揪下来把玩。枝头上有开得高的,踮着脚尖也够不着,温声细语道,“殿下,可否把那枝头最娇艳的榴花摘下来给我?”
鲜花赠美人,古今都是如此。
李弘毅在想朝廷的事儿,无暇顾及其他。
“安婕妤何故在此?“安婕妤再次呼喊,打断了李弘毅的思路。
李弘毅真是没有留意到安碧婷是如何走到他身边,二人又站在一块多长时间了。
“殿下,您真是改不了爱开玩笑的性子。”安碧婷一双眼睛流盼妩媚,玉腮微微泛红,一边摆弄着手里的榴花。
“粉色娇嫩,“偶遇故人,李弘毅肆无忌惮地打量了一番安碧婷,缓缓吐出,“不适合婕妤。”
陈喜善走近,听到这句明讽,低着头暗笑。
安碧婷进宫两年,又年长李弘毅三年,自然比不得李弘毅身边的女子年轻。
安碧婷权当不知话里的意思。
“怎么安婕妤没个宫女跟着?”李弘毅见茴香不在,转头责问陈喜善,“明儿让内务府拨些奴才来。”
这些话,安婕妤听来是一个意思,是关心,是怜爱。
陈喜善却听出另一个意思:换个奴才好好看着安碧婷,别让她随意出现在李弘毅周边。
“殿下,可否替我摘下那朵花?”安碧婷心情舒坦,但是还是执着于摘花一事。
李弘毅当然不情愿,没有动弹半分。只是这回可就没有借口装作听不见了。
“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呢?”陈总管不忍气氛僵着,帮着解围,“不增不减自然美,
亦开亦落应由他。”
这一草一木也是有本心的,并不奢求被美人垂怜摘取。它要开要落还是随它本意为好。
安碧婷见陈喜善给了台阶,自然不好端着,捻着帕子捂嘴轻笑,“手下留情花自香。公公说得是,若真折了这花倒显得我粗莽了。”
“娘娘惜花,那是心肠好。殿下也是爱花之人才不忍折花。”陈喜善巧舌如簧,三言两语间既夸赞了安碧婷,又暗示李弘毅爱花心切,才拒绝摘花。再加上神情之真切,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安碧婷信了有七八分。
人总是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殿下。魏大人求见。”福安适时赶到救场,身后跟着茴香。
李弘毅自然不相信魏子衿来了,肯定是陈喜善的主意。
“既然如此,我们也该回去了。”安碧婷招了茴香近身,行了礼离去。
“难为你了,和安氏一番周旋。”李弘毅没有接陈喜善的话。
陈喜善只是点头答是。
“只是,”李弘毅话还有下句,陈喜善洗耳恭听状,“你刚刚笑得太明显了。”
没等陈喜善反应,李弘毅眼带笑意看着福安,“福安,学学你师傅那三寸不烂之舌,能把死马说活。差点把我都绕进去了。”
“是是是。殿下何尝喜欢那花花草草女人家家的......”福安应和着。
“殿下!心怀天下,怜悯众生,自然也爱一草一木。”陈喜善自知福安失言,忙大声打断福安的话。
太子虽与他们交好,可并不代表着奴才可以随意揣度主子的心意,更加不可妄加评议。
在皇宫的日子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会被那些像豺狼虎豹一样的人扑咬致死,尸骨无存。后宫的主子如此,奴才更甚。
走远后,安碧婷才轻声嘱咐茴香,“你去太后那里探探口风,打探打探殿下在江南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心里乱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