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明》牛枯尾

6、假期难熬

　　玩了一天，晚上送珊珊回家时，小五在车后座睡着了。一对恋人终于能腻一会儿，到小区门口刚停下车，金昕就一把搬过珊珊的脸……两人吻到动情时，金昕又熟练的把手往珊珊T恤里伸，但很快，那只手就僵住了，金昕也快速的拉离了珊珊的脸，特别紧张的扭头看后座。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小五睡得很熟，整个人躺在后座上动都没动，金昕长出一口气，刚才怎么就忘了妹妹呢？不能在她面前做这种少儿不宜的事情，该打该打。金昕礼貌周全的下车帮珊珊开车门，但珊珊进小区前回头看那人时，没有看到那个盯着他背影、等她回头的男孩，那个她爱的男孩儿正拿着毯子盖住那个小姑娘，怕空调风吹到她，动作像个宠爱孩子的爸爸。
　　之后的一个月，徐珊珊也就见了金昕四五次，因为小五的确太忙，金昕都感慨现在的孩子怎么忙成这样？爸妈疯了吗？安排这么多课程给小五，这哪里是孩子该过的日子？数学提高班、英语口语班、作文班、芭蕾、架子鼓、跆拳道，还有小五自己要求加的油画。金昕就是一个全职司机，载着小五各种赶场，而小五上课的时间，他开车回家也不太值得，就找周边的咖啡厅约老同学聊天、自己学学英语。很多时候就和小五直接在咖啡厅把饭吃了，坐一会儿等着赶下一节课。
　　小五最喜欢跆拳道班附近的ZOO COFFEE，她爱那里的汉堡，说牛肉饼表面焦焦的有牛排的味道，也一定要拉着那只玩具老虎放在自己桌子边，方便她骑在老虎身上看书。
　　“哥你再喝一杯咖啡吧！”
　　“我为什么要再喝？这杯喝得我已经很精神了。”
　　“你再喝一杯拿铁呗？我要喝上面的那一层！妈妈每次点的都是拿铁，那层拉花都是给我的。就你，每次不是冰咖啡就是黑咖啡，我都抢不了你的。”
　　“你干嘛要抢我的？自己买一杯拿铁不就行了？”
　　“爸妈不让我喝咖啡，说小孩子喝了睡眠少，睡眠少了会影响长个子。”
　　好吧，一说身高金昕就不敢接茬儿了。因为不晓得小五的亲生父母什么样，自然不知道小五的基因能不能长高个，但金家成年的这三口人个个不矮，爸妈心里都怕小五长不高，这样少不得被很多闲人问：“这孩子怎么这么矮？一点儿不像爸爸妈妈。”这种质疑是全家最不愿意听到的，说者无心，听者在意啊！
　　看着小五专心的刮拿铁上面的漂亮一层，金昕突然也紧张了，一把抢过杯子，“不吃了不吃了，吃了很多咖啡了，睡不着怎么办？你要真是长到一米五就不长了，以后出门不得一直像这样，我一下子就能把你拎起来。”金昕还不忘拎着小五的马尾比划一下。
　　小五突然抬起头，眼睛里面光闪闪的，金昕看见这眼神就怕，妹妹一这样，准没好话。“你确定能拎起来我？品带小朋友，我可是黑带啊，黑带。”（跆拳道的服装称作道服，其款式、颜色都是特定的。系扎道服用的腰带颜色各异，以其颜色可以区分运动员的段位级别，一般分法：十级白，九级白黄，八级黄，七级黄绿，六级绿，五级绿蓝，四级蓝，三级蓝红，二级红，一级红黑，黑，红黑带又称品带。）
　　这小孩儿，能不揭人疮疤吗？他当年要不是因为课外活动太多，能把跆拳道停了吗？再说，他怎么会想到这小丫头一直坚持这么久？坚持到黑带。连妈妈都说，品带自保足够了，学到黑带太夸张，谁闲的没事儿就撂倒两个人啊？
　　做了二十几天的保姆兼司机，金昕真的要憋疯掉，还好爸妈晒得看不出五官的回到了北京，又强行被老妈留在家里一星期，金昕赶紧收拾收拾往厦门跑，出门那天他简直说不出的欢快。可如果他知道，多年后的他会无比留恋这个暑假，无数次的梦到自己在各个培训班门口等那个女孩儿，他不会离开的那么急、那么欢快。多年后，他是多么希望能等到那个女孩儿，可他却完全没有把握……相思之所谓者，望之而不可即，见之而不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