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云]双人的宫廷舞》泠歌

6、正章之五

　　啊……啊，刚刚的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研究所……六道骸闭上眼睛，努力挥去那种恐怖的感觉。
　　“看看你的同伴，哈哈。”理查德的声音还是像毒蛇一样冰冷。
　　！！恭弥！他居然忘了自己并不是像对付白兰那时是一个人……
　　他看见房间另一头的恭弥，像木偶一样一动不动的靠在墙角。火光照不到，看不清楚。恭弥！
　　“你对他做了什么！”感觉有股气冲上脑门，冲口而出的话语让他的紧张暴露无遗。
　　“当然是拷问啊。”用你脑袋秀逗了的眼神看着六道骸，“啊，说起来那个小家伙，真是够倔的呢。分明都快散架了……啊，真是好极了的眼神！”
　　！！冷静。这是意料之中的……这种正牌的变态。……一定要冷静。“这么说，接下来轮到我的份啦？”随即又恢复了那种轻描淡写的语气。
　　“聪明～不愧是当年我看中的人呐。”还是微笑的样子。
　　“什么……”愕然。
　　“你以为我为什么给你这轮回眼？”
　　六道骸当然记得小时候为适应这眼睛的那种锥心的痛苦。
　　“你以为你故意装作不起眼就没事了？嗯？”男人大笑起来，“天真！虽然作为一个孩子来说，确实你的应对和心思很不一般。但是，姜还是老的辣，你知道。”
　　“哦，还有，你那个凤梨头倒是长长了不少。”
　　“……”

　　“哎呀，今天可不是来叙旧的。”扯开微笑，“不要多说了，我们开始吧～”理查德示意手下的人可以准备了。
　　然后是一阵挪动东西的轻响。作为主角的两人却无比安静，仿佛只是在谈论天气之后再度沉默了一样。
　　六道骸像在闭目养神，神经却绷得紧紧的。内心深处翻江倒海，那个时候所有的恐惧和不甘以及绝望再次从海水的深处向上翻腾。情绪的毒素就像在缓慢地吐着气泡的泥浆，一点点蔓延开来。
　　他倏地睁开眼睛，毫不避讳地盯着云雀的方向。
　　“我睡了多久？”
　　“哼，久到足够让我彻底的审他一轮。”
　　顺着六道骸的目光，理查德瞥了一眼毫无生气的人，“放心，他还活着。虽然死是早晚的事。”
　　眼前的人瞬间好像安下心来似的，“你就别费劲想用幻觉联系别人了。这药，”他晃了晃手里的纸袋，“就是专门对付你这种人的。接下来至少还有几个小时。”
　　“……”可恶！他说的是真的。胃里腾起反胃的感觉，像要吐似的。那种最原始的恐惧感……
　　“我们开始咯～那么，你知道我们想知道什么，说吧。”
　　“谁要告诉你啊。”故作镇定。
　　“真是不乖。你和他，”指了指恭弥“真是令人讨厌呢。”
　　“不要再对他动刑了！”六道骸听到理查德意有所指的话脱口喊了出来。
　　“你这是求我吗？你还有工夫担心别人？不过我答应你好了。那么，你就连他那一份一起吧。”阴冷的目光里燃起复仇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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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最强！什么不败！不过如此而已。我今天就让那个不知所谓的称号破灭掉。”因为兴奋而愈加深沉的眸子里闪烁着嗜血的光芒。理查德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着。

　　小巧的银色匕首划开一道口子。银色的闪光伴随着飞溅出来的鲜血。疼痛让受刑的人有一瞬间的失神，但终究忍住了没有叫出声来。
　　他当然知道刑讯对眼前的人来说构不成威胁，但是慢慢的折磨别人正是他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

　　六道骸是个极其坚韧的人。当初得到这眼睛的时候不间断的噩梦和幻觉让几天几夜没合眼的他体味了什么是真正的人间。

　　这种用上幻术的长时间的心理压迫式车轮审讯，其目的是把受审者疲惫不堪的精神破坏得七零八落。幻术师在一旦被别人所施的幻术控制而自己无法反抗的时候，就等于把性命至于对方手中，只能任其玩弄于股掌了。尤其忌讳的是，其情绪的波动。

　　唔……
　　六道骸用力咬着已经鲜血直流的嘴唇，希望借此来脱离对方的精神控制。
　　没用的，脑子里的声音告诉他，没用的。
　　包裹周身的剧烈的疼痛让他的理智的那根弦快绷断了。
　　让我死了吧！让我死吧！
　　他在这个人的手里完全没有胜算……
　　他毫无意识的大脑依据恐惧的阴影深深落下的禁忌做出了本能的判断。
　　他无意识地把头用力向后撞去。但被干净利落地阻止了，顺带复赠意料之中的疼痛。
　　“想死？你可不能死啊。我会心疼呢。哦对了你也不可以咬舌哦。”貌似好意地在提醒“你还有咬舌这条路可选”。
　　嗯？咬舌……?迟钝的大脑缓慢的做出了反映。嗯……
　　然后“唔啊……”被猛然撑开的嘴里塞进的异物让他失声叫了出来。
　　“我靠！这家伙真的想咬啊！”捂着冒血的手，理查德的手下狠狠踹了不能动弹眼神涣散的六道骸两脚。“真ＴＭＤ晦气！”
　　“你倒是说啊，这么犟着连我都很累啊。”就好像大人在劝诱做错了事的孩子。
　　“……”
　　“我忘记你说不了话了，把那给拿出来。”笑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那臂章。”
　　什么……？
　　看着一瞬间的目光犀利起来然后立刻又涣散下去的人，理查德危险眯起了眼睛。“怎么，又不想死了么。”极端偏执的人丝毫不允许违逆，哪怕是眼神也不行。“我们继续。”

　　寂静里是利器刺入□□的声音。还有鲜血流下的灼热触感。只有僵硬的骨节在咔咔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