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除夕之夜 ...
-
年二十八的中午，袁璋抱着苏草草大哭一场，到最后也没告诉草草自己为什么哭。
草草追问了一下午外加一晚上，年二十九又暗中观察一整天，发现袁璋始终情绪稳定，便不再缠着好友问个究竟……就像她家瓶子徒弟说过的：关系再好的人也有自己的秘密。
就这样，年三十到来。
大年三十的下午，苏草草换上了袁璋给她挑的那件毛衣，乖乖坐着让袁璋给她抓了个俏皮又可爱的发型，还生平第一次化了彩妆。当她在镜子里看到化好妆的自己时，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怎么样，好看不好看！”袁璋觉得自己牛大发了，必须得叉会腰，“我就说你五官很美！怎么样，皮肤紧致，痘痕一遮，立马就换一个人！”
苏草草注视着镜子里的姑娘，透过自己的脸，她看到的是另一个女人的影子。以前用厚厚的刘海遮住大半个脸时，她从不知道自己跟那个女人这样像……难怪小时候，那个男人总是一边咆哮一边殴打自己……
“草草？”袁璋注意到好友的出神，她伸手在草草眼前摆了摆，扰乱她的视线，轻声问：“你想什么呢，眼睛都发直了。”
“嗯？没，没什么啊……就是第一次化妆，感觉有点怪怪的……这样好看吗？不如还是卸掉吧。”苏草草回神，勉强撑起笑容，掩饰性地伸手去抓桌上的卸妆水。
袁璋的眉头皱了起来：又来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苏草草在出神之后对自己的外貌突然失去信心……为什么会这样？她失神的时候想了什么，跟她的过去有关吗？
恰在这时，陈乾坤敲了敲房间门大声说：“妹妹们，江游来了，出来跟他打个招呼呗。”
“啊！”苏草草明显慌乱起来，抓起卸妆水就往手上倒。
袁璋一把抢过来：“不行，现在卸妆来不及了，卸完妆之后要满脸黑一道白一道地去浴室把脸洗干净，脸上会油乎乎的……你想油乎乎地出现在男神面前吗？”
苏草草被袁璋描述的画面镇住，却扔显迟疑：“可是，可是我觉得这样好怪……”
“只是你觉得而已，我觉得很好看，其他人应该也会觉得很好看，不信你出去让他们看一看？”袁璋耐心地鼓励她，“还记得改造一开始我让你撩开刘海吗，所有人都夸你好看是不是，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苏草草跟好友对视，最终，点了点头。
房间外面，江游给陈乾坤的父母送上礼物，简单寒暄。陈乾坤一边听着这边聊天，一边盯着苏草草的房间门。
房门打开，一个穿着暖色毛衣、短裙长袜的姑娘走了出来。她身材不算特别苗条，肌肉却仅是匀称，有种略显丰满的好看，发型别致又两眼，五官精巧漂亮，尤其是一双大眼睛，黝黑的眸子里似乎有璀璨的星河。她脸上带着有点害羞的笑容，向初生的小兔子不安地面对这个世界，可爱得让人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
陈乾坤张大了嘴：这、这是！
陈家二老感觉到了儿子的异常，跟着他一起扭头，同样吃惊地张开嘴，互相对视一眼，喜出望外地叫道：“哎呀，草草！”
“嗯，嘿嘿。”苏草草不知所粗地拉拉下半身的小裙子，跟客厅里的众人打招呼：“舅舅、舅妈、表哥……江、江游学长。”话毕，立刻低头，好像一只没见过市面的小鹌鹑。
袁璋从草草背后探出头来，无声比划、拼命做口型：夸她，夸她，夸她啊！
“哦，哦哦！”陈乾坤率先回神，笑容灿烂地说：“啊呀，草草今天这么漂亮啊，刚一出来我都不敢认了！”
“是呀是呀，”陈乾坤的妈妈连连点头，“我们草草平时就是不打扮，这打扮一下，好漂亮的哟，是吧老陈！”
“嗯，是，好看！”陈乾坤的爸爸也点头，笑呵呵地说：“过完年让乾坤带你去买几件衣服，年轻小姑娘就该打扮打扮，现在这样多好！”
袁璋顺顺苏草草的后背，笑眯眯地说：“听见了吗草草，大家都说你好看呢！”
苏草草回头对袁璋眯起眼睛，握了握拳，鼓起勇气抬头看向客厅众人。
这一抬头，正好跟刚才一直没说话的江游对上视线，只见男人的目光一如既往地专注温柔，对她轻轻点头，简短而真挚地说了句：“很好看。”
这简单的三个字，想火箭的三级发射器一样充满推动力。苏草草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变成了一枚火箭，因为男神的一句“很好看”分分钟就要上天。
要矜持，苏草草。女孩在心底对自己说：你可是已经预定了男朋友的人！男神什么的过过眼瘾就好，把持住哦，不要动心哦！
可理智是一回事，情感又是另一回事。苏草草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露出大大的微笑，方才微微佝偻的腰杆挺直，无论她是否愿意承认，她都因为江游一句简单的话获得了自信。
袁璋站在苏草草身边，近距离感受到了好友的转变。她松了口气，对江游一挑眉，竖起大拇指，随即微微一愣。
原来，坐在江游身后的陈乾坤直勾勾盯着她，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在满屋子人都看着宛如脱胎换骨的苏草草，惊艳于她终于绽放的美好时，还有一个人，忠心耿耿地注视着袁璋的方向，有点傻气地向她送上自己的赞赏：我在注意你哦，你的付出，有人看得见！
袁璋抿了抿唇，歪头对陈乾坤笑了。
下午四五点，客厅里的电视低声开着，央视频道的春晚前报道正在热热闹闹地进行，给本来就很和谐的房间又添几分人气。陈乾坤的父母拉着江游聊天，向他打听两个孩子在学校里的表现。陈乾坤坐在两个姑娘身边，兴致勃勃地跟她们分享自己初入社会碰到的各种囧事。
大概聊到晚上六点，陈乾坤的父母站起来要去做年夜饭了。四个年轻人一起站起来，踊跃表示乐意帮忙，撸胳膊挽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陈乾坤的手艺非常不错，拿着菜刀像模像样，一道凉拌三丝刀工精致，说是哪个饭店端来的成品也有人信。
江游的厨艺技能点显然没这么高，不过他有颜值优势，洗个鸡刮个鱼鳞都赏心悦目，拿着把切熟食的刀切熟牛肉，愣是有一种米其林三星酒店主厨片牛排的优雅。
跟两个男生比起来，两个女生就有点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意思。
苏草草是二次元少女，她的手指是属于键盘和鼠标的，厨艺？在《饥荒》（单机游戏）里会做肉丸和青蛙肉的三明治算不算？
袁璋倒不是二次元，不过她就是富养、娇养起来的姑娘——哪个父母生出袁璋这样漂亮聪明又懂事的女孩，还舍得让她小小年纪就学着做家务？
于是，两个不懂厨艺的女孩只能小打小闹地打打下手，剥蒜洗菜分筷子，姑娘们说说笑笑也忙得很开心。
在大家的齐心协力之下，七点半左右，一桌丰盛的年夜饭正式开席。
陈家爸爸坐在主座的位置上，陈家妈妈坐在他旁边。苏草草挨着陈爸爸坐，袁璋挨着苏草草坐，陈乾坤挨着袁璋坐，江游挨着陈乾坤做，另一边是陈妈妈，正对面是苏草草。
除夕之夜，所有人都非常开心，小酌怡情，每个人面前的酒杯里都倒了啤酒。
酒过三巡，大家便不在客套大快朵颐，说笑聊天。
就在这个时候，江游感觉裤子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持箸的动作一顿，看向对面的苏草草，果然，小姑娘停了筷子低着头，显然是在摆弄手机。
江游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解锁，看苏草草给他发来的消息：
草木无情：徒弟弟~吃年夜饭了吗？
瓶子：正在吃
草木无情：嘿嘿嘿~我们也正在吃，男神正坐在我对面哦！
瓶子：是吗，那你男神在干什么？
苏草草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江游正低着头。
草木无情：没有专心吃饭，可能是玩手机吧！
瓶子：是吗，好巧哦，咱们聊着天，他也玩手机。
草木无情：是啊，现在年轻人都是低头族，就像咱们两个，其实这样不好。
江游一阵心累：“……所以你真的没觉得奇怪吗！吃着年夜饭两个人一起埋头玩手机什么的，你怎么就一点不怀疑我的身份呢？！”
瓶子：……嗯呢。为什么吃着饭突然给我发消息呀师父？
草木无情：嘿嘿，因为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江游的眉毛微微一动，他问：
瓶子：说出你的想法。
草木无情：我今天第一次化了妆，是璋璋帮我化的哦！家人还有男神都夸我好看，所以……那个……
草木无情：你想不想要我的自拍？
江游紧了紧握着手机的手，暗暗计较：自拍照……要拿我的自拍来交换吗？现在是坦白身份的好时机吗？大过年的……可一直拖着也不是办法，本来想暗示她让她察觉端倪、这样日后告诉她真相她也好接受一点……但目前看来草草实在是太单纯了！等着她发现不对不如坦白从宽慢慢解释，嗯，就这么办！
瓶子：想要，我愿意拿自己的自拍照来换~
草木无情：嗯？！等等，不要啊徒弟，不要冲动！
瓶子：……？
草木无情：虽说师父父注重的是精神不是物质，在乎的不是你的□□而是灵魂……但、但师父也是普通人，也控制不住自己看脸捂脸,jpg
草木无情：我不是嫌弃你长得不好看什么的，你长成什么样不重要啦！不过还是等咱们感情再牢不可破一点，你再爆照吧，好吗？
江游：……所以她是认定我是个矮穷矬、只有声音能听的死宅男咯？有点生气。
瓶子：师父，事到如今我就跟你坦白了吧，我就是江游。
草木无情：嗯嗯，我明白，我是刘亦菲，咱们俩从颜值上来说是绝配。
瓶子：我真的是江游，我可以发自拍给你看！
草木无情：不不不，徒弟弟，放下自拍，我们和平解决！
江游眼睛都眯了起来，他后槽牙轻轻磨了一下，直接拨打了语音通话。
苏草草“噌”得挂断了，还发消息回来：“吃年夜饭呢，不方便！”
江游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那么吃瘪了，他深呼吸几次冷静一下，暂时离席走进浴室关上门。
苏草草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着江游去了洗手间，等门关上才收回视线，夹起一块鸡肉往嘴里送，却感觉手里的手机轻轻震动，一低头，是瓶子发来一张照片：
熟悉的浴室背景前，江游一张冰山般的俊脸面无表情地望着镜头……
“咳咳咳！”苏草草一口鸡肉卡住喉咙，剧烈得咳嗽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除夕之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