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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有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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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凉刚走到屋外,就被闻讯而来的桂姑姑给拦了下来,“你这是要做什么?”
“姑姑,他杀了清儿,我要替清儿报仇!”
“啪!”桂姑姑一巴掌落在她的脸上,霎时间傅凉脸上五道红印就显了出来,“糊涂!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是黥朝!不是边城也不是傅府!由不得你胡来!”
傅凉握着刀的手渐渐有些松动,可心底的恨意却始终都压不下去。
“好孩子,你听姑姑一句劝,别做傻事。”
“姑姑,我恨啊。”傅凉气急,嘴角竟溢出了血,话落便倒在桂姑姑的怀里。
“来人啊,快宣太医,皇后娘娘晕倒了!”随行的婢女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桂姑姑叫人取来了凤辇。
这一场闹剧,最终以傅凉的昏迷结束。
......
傅凉这一觉睡得极不舒服,迷迷糊糊之间又梦到了在边城的日子。
傅凉因为马场的事情被父亲彻底关了禁闭,听下人说前些日子来府里做客的公子竟是当今的圣上。
她有些惊讶,那摔着的岂不就是皇子?
她托着腮坐在窗台上,回想起那天摔倒是情景,竟有了些女儿家的娇羞。
“小姐。”门外传来婢女怜儿的声音。
“进来。”
“老爷让小姐去前厅一趟。”
傅凉从窗台上跳了下来,“爹爹可有说是何事?”
怜儿摇摇头,“老爷没说。”
“你去跟爹爹说一声,我换件衣服就过去。”
“是。”
......
傅凉进去的时候,看见了站在谢之身后的谢长歌和谢长岩,眉心间一跳,稳稳的倾下身,“民女见过皇上与两位皇子。”
“免礼吧,”谢之大手一挥,笑道,“这几日不见,倒像是变了个性子。”
傅凉站到父亲身后,眉眼弯弯,却没有说话,倒是傅盛先开了口,“凉儿,两位皇子想去街上看花灯,晚些的时候你陪着两位皇子出去逛逛吧。”
“是。”傅凉抬眸朝对面望去,谢长歌恰好也在望她,傅凉还记得那天他取笑她从马上摔下来,趁着自家爹爹在说话,对着谢长歌挤眉弄眼,后者也只是无所谓的一笑置之。
谢之和傅盛聊了大半个时辰,一起吃了晚宴之后,就让傅凉带着他们出去了,临走前还交代傅凉不准胡闹。
傅凉乖巧的点着头,允诺一定不会胡闹。
***
边城的花灯会是一年一次,傅凉小的时候还觉得有些意思,再大了些就有点兴趣怏怏了,“花灯会也没什么好玩的,不如我带你们去别的地方吧。”傅凉笑的一脸狡黠,谢长歌下意识就想拒绝,没料到谢长岩倒是一口应下,“好啊,去哪?”
“跟我来。”傅凉带着他们在巷子里兜了几个圈子,出了巷子到了集市的中心,“到了,就这。”
谢长歌和谢长岩抬头看着面前这硕大的牌匾,
永安赌坊。
!!!!!!
“你你你,”谢长岩惊讶的说不出来话。
“我什么我啊。”傅凉咬了一口手上的糖葫芦,“这里可是边城最大的赌坊了,里面好玩的东西可多了。”要不是傅盛平时看的太紧,傅凉真想没日没夜的呆在里面。
“你一个女儿家,怎么喜欢这些粗俗的东西?”谢长岩终于捋顺了自己要说的话。
“什么叫粗俗?什么叫女儿家?女儿家就不能进赌坊了吗?”傅凉平时最讨厌听到别人这样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谢长岩被她的咄咄逼问弄得面红耳赤,“那,长歌一起进去吧?”
“恩。”谢长歌负手往前走,傅凉和谢长岩一前一后走在他后面。
“哟,稀客啊,傅小姐今天怎么得空来了?”看场子的管家一见傅凉进去就谄媚的笑着迎了上去,“是不是傅老爷没在府上啊?”
“我爹今天在府上呆着呢,你有事找他吗?要不要我去给你通报一声?”傅凉没好气的呛了回去。
“哎哟,你看我这破嘴,该打该打。”管家作势往嘴上打了几巴掌,随即又招呼小二过来,“来人,带傅小姐去二楼。”
“不用了,我自己上去就好了。”傅凉撂下一句话,转身往楼上走去,边走还边跟他们解释,“这永安赌坊总共有三楼,一楼是普通场,玩的人比较多,我嫌吵每次都去的二楼。三楼是达官显贵,一般情况下很少有人会去三楼。”
等到了二楼,谢长歌笑道,“二楼果然比一楼要清静许多。”
“那是自然,”傅凉解了身上的荷包,“你们肯定都是第一次来赌坊吧,我就带你们去玩些简单的吧,比大小都会吧?”
“会。”谢长岩也解了身上的钱袋,跃跃欲试。
“那走吧。”
谢长岩跟在傅凉身后,谢长歌摇摇头也跟了上去。
只可惜,时运不好,谢长岩和傅凉身上的银两半个时辰之内就输光了,两个人都可怜兮兮的看着站在不远处观望的谢长歌,眼底的意思一清二白,
给钱。
谢长歌无奈的笑着挤了进去,“怎么玩?”
“庄家摇骰子,我们压大或者压小。”傅凉回过头简单的跟他解释,没料到因为距离太近,嘴唇直接印在他的脸上。
谢长歌也是迟疑了一会,随即自然的站到傅凉的一侧,低头在她耳边吐字,“压什么。”
“....压...大。”傅凉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鼻息间都是他身上清冽的味道,脑袋就跟糊住了一般,无法思考。
一旁的谢长岩眸色有些暗淡,却始终没有说什么。
那晚之后,傅凉与谢长歌常常相邀出游,几乎逛遍了整个边城,可惜那样的清澈干净的好时光再也回不去了。
.......
傅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
谢长歌一夜衣不解带的坐在床边照顾她,见她醒来惊喜的迎了上去,“你醒了?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
傅凉似乎还在梦里与现实挣扎,半晌才反应过来,厌恶的拍开他的手,哑着嗓子道,“你出去!”
谢长歌的脸色有些不太好,却意外的没发火,“有没有想吃的,你,”
“我再说一遍你给我出去,我不想见到你!”傅凉拥着被子坐起来,谢长歌上前去扶她,“小心一点,你肚子里面还有孩子呢。”
孩子?!傅凉的动作停了下来,任由他将自己扶起来,靠在床栏上,喃喃道:“孩子?”
谢长歌以为她是欣喜的,笑着道,“太医说你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你怎么也不多注意注意。”
“我不会生下她的!”
谢长歌讶异的看着她,眼底有怒意在积攒,却尽量好脾气的说道,“你是不是还没休息好,说什么胡话呢。”
“我很清醒,我是不会生下她的。”
谢长歌终于忍不住了,起身站在她面前,吼道,“傅凉我警告你,你肚子里的孩子要是有一丝一毫的意外,你宫里的所有人都将会成为他的陪葬品!”
“你敢!”
“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话落他便拂袖而走,傅凉清楚的听到他在外面吩咐侍卫,“皇后娘娘身怀龙子,身体孱弱,任何人不允许探视,也不允许皇后娘娘随意出动。要是有任何差池,统统给我拖出去斩了!都给我看好了!”
“是!”
傅凉心寒的闭上眼,他们到底是走到了这一步。
她伸手抚摸着肚子,孩子啊,你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啊......
***
皇后娘娘被禁足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谢长岩的府上。
“你说什么?”谢长岩从椅子上惊讶的站了起来,“消息可否属实?”
“回主上,据宫里的侍卫回报,皇后娘娘确实是被皇上禁足在自己的寝宫里,不允许任何人探视,也不会允许任何人出去,另外,皇后娘娘有喜了。”
谢长岩攥紧了手,“皇后娘娘为何会被禁足,你可有消息?”
“回主上,听宫里的传出来的消息,是皇上担心皇后娘娘的凤体和肚子里面的龙子,被怀有居心叵测之人毒害,所以才出此下册。”
“备马,我要去见皇上!”谢长岩根本不相信这个理由,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是!”
......
谢长歌似乎一点也不意外谢长岩会来找自己,“皇兄,今日怎么有空来看长歌?”
“谢长歌,傅凉她是人,不是动物。”谢长岩懒得跟他拐弯抹角。
“哦?皇兄今日来就是为了朕的皇后鸣不平?这份情谊可还真是令长歌艳羡呢。”
谢长岩今日一身素布白衣,要不是脸上的神色太过冷峻,倒是个翩翩如玉的公子,“长歌,我知道你一直耿耿于怀于我对傅凉的心意,今日我在这里对着在天有灵的先皇发誓,我若对皇后有任何一丝一毫的诡念,就让我战死沙场,尸骨无存!”
谢长歌的眉心一跳,语气仍旧是淡淡的,“皇兄的意思长歌明白,只是皇后的身体实在是太过孱弱,如果再四处走动的话,难不保肚子里面的孩子有什么差池。到时候可就不是什么小事了。”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谢长岩明白,如果自己再强要求下去,受苦的只会是傅凉,“臣先行告退。”
“下去吧。”
谢长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如墨般的眼底,是旁人捉摸不透的神色。
屋外已经飘起了飞雪,谢长岩出了御书房之后,实在是放心不下傅凉。他小心翼翼的避开侍卫的巡查,用轻功落在傅凉的屋顶上。
刚站定,就听见屋内传来侍女的惊呼,“快来人啊,皇后娘娘摔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