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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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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中午时分,元君从睡梦中醒来,头像是有重物锤击般的疼,她扶着床坐起,扫视了一眼屋内。
是极其简陋的摆放,也就一床铺,一矮方桌,四个蒲团,除此之外,便没有什么大的摆件儿了。
元君虽头疼,但肚子却早已不争气的饿了,这便穿起鞋子准备出去找点吃食。
没有想到的是,她才刚刚打开门,便与一人撞了个满怀,而那人温热的嘴唇,恰好贴在她额头上。
元君本来头就疼,有些无名之火,正想抬头说上两句,却看见了那多日不见的熟悉之人。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了就在刚刚那人还不小心吻到了她的额头,脸上咻然变红,元君的心不知为何加速跳动起来。
她有些尴尬的开了口:“大...大师兄。”
原来这男子正是祁蕴!他却勾起嘴角道:“姑娘切莫乱叫,我可不是你的大师兄。”
他略过元君走到屋子内坐下,自顾自的倒了杯茶。元君也不控制不了自己的双腿跟着他走到了桌旁:“大师兄,我...我...”本来是想道歉的话,她看着祁蕴这云淡风轻的模样却如何也开不了口。
祁蕴喝了口茶,看也没看元君道:“姑娘刚才是没听到我说的话?要找你的师兄,何不回你的宗门去找。”
元君:“...”
既然如此,她也不好再叫祁蕴大师兄,只得换了称呼:“那祁蕴?我知道之前那么对你非常不好,也不敢求你原谅,可我还是要向你道歉。”元君一手紧紧攥着衣角,本来凝视着祁蕴的眼睛也移向了别处。
祁蕴看着她这幅模样甚是好笑,本来他也不是个记仇的人,何况他俩之间也没什么仇可记,他便开口道:“道完歉了?我有些记仇,道完歉你就出去吧,别在我房间里碍眼了。”
元君纠结着是不是要出去,却又想起师父嘱咐她的话,便壮了胆子继续开口:“师父他让我如果有机会见你的话,也帮他向你道个歉。他说,以前是他对不住你,希望你以后的日子可以过得好。”
祁蕴听了这话猛然吼了一句:“出去!”
吓得元君就是一咯噔,不知为何,腿脚都吓得麻木了。
“呦呦呦,这是谁在欺负我们家元君?”元君回过身去看,妙音依旧着一身青色衣衫,双手背在身后,一头歪着看着祁蕴。
祁蕴却潋去了所有表情:“你可知玄照告诉过你,这须弥宗所有的地方你都能去,唯独我这处你不能来吗?”祁蕴抬头看着她笑道,“你就不怕我告诉他?”
妙音可不是个怕事的人,当即就决定坐在这里不走了,不仅不走,她还拉着元君一起坐下,三人就在这里尬坐着。
约摸过了个把时辰,玄照才匆匆赶来,一手提溜着妙音,一手提溜着元君,将二人给带离了祁蕴屋中。
妙音有些心虚,但是还熊着胆子道:“你放开我!他的房间凭什么不能去!”
玄照听闻这话语手一松,妙音就落在地上,站在玄照面前,二人用眼神对战,元君就有些尴尬了,能不能把她也顺带给放下来,这么着就在祁蕴师兄面前被提溜走,这面子着实是保不住了。
不过看他们二人用眼神打架的情况,元君发誓她很想将二人的脑门推一下,然后看他们俩亲在一起。
但这眼神之战并没有撑多久,以玄照开口告终。
“你想去也行,想去的话,必须要有这元君在场,也就是说,她去你才能去。”玄照把元君放下,似是看破一切般云淡风轻的笑容显现。
元君抚额,哪壶不开提哪壶!今天祁蕴那态度,就是借她十个胆子都不敢再去了。这便只好找理由道:“不不不,我来此是陪妙音修行的,有事没事都不会找他。”说完这话,她心里一紧,生怕玄照还要把她当枪使。
玄照却转身离去,离去之前来了句:“那便随你们吧。”
妙音带着元君四处闲逛,发现每走到一处,那须弥宗弟子其中一人就必定会给她献上一物,看上去还有些惧怕她,这不知是为何缘故。
妙音让她宽心,她也便不再多想,想必是玄照也默许了的。她又想起自己这局面,还说原主活的窝囊,自己这怕是比原主窝囊了不知多少倍去了。
元君叹了口气,幽幽道:“唉,不知我何时才有出人头地的那一天。”
妙音噗嗤一下笑出声,拉着元君便下了下了这座山,到了一广阔的湖边,湖中各色莲花竞相开放,湖边一座大如宫殿的住处依山而建,看着约摸有十几层楼高。
湖边有亭台,妙音拉着她坐在了亭台中,桌上摆放着各类吃食,倒是慰藉了元君这已被自己的怂伤着的心。
妙音一手托着头,望着莲花池子发呆,默然道:“以前为金衣青莲时,日日听佛祖讲经,便生出了灵智,生出灵智后便向化作人类体验这世间百态,没想到啊,如今化作人类却天天如此生活,却还不如当初在佛祖坐下日日听佛祖讲经。”
元君听她这话,一个不察,被糕点给哽住了,正想说你不怕被劈吗,就见日头高悬的天空中突然乌云密布,一道接一道的劈了下来,劈得二人晕死过去。
有看见的须弥宗弟子数了一下,恰好有九道雷,天道说,一为始九为极,想必这妙音姑娘是闯下了什么了不得的祸了。
玄照是待元君二人走了之后,又重返祁蕴屋内讲经,祁蕴刚刚静下心来,就见辩文跌跌撞撞的跑进来。
他焦急地道:“不好了师父!妙音姐姐她又被雷给劈了!”
玄照放下手中的经书,看着辩文问道:“她经常被劈,这次你怎么这么着急?”
辩文快速说道:“你快去吧师父,这不同往日!这是九道天雷聚顶!”
玄照这就坐不住了,马上就站起来,叫上祁蕴和他一起前去。本来祁蕴还不理解为何这次要让他一起去看被劈的妙音,可到了之后他就知道了,原来被雷劈的,不止妙音一人!
二人原本坐在亭中,可被天雷劈过后,周遭全都赤黑一片,亭台也不复存在。
玄照小心翼翼的抱起妙音朝那殿内走去,祁蕴也抱起元君,跟上了他的步伐,虽然他现在心中有疑问,可这毕竟不是问出来的好时候。
不知为何,他看到这样的元君,内心紧了一紧。
玄照抱着妙音去她房间时,给了祁蕴数十瓶药,让他找间房,上完药后放至山后灵泉,须得日夜悉心守护。他嘱咐完妙音后进了房间,把门关上。
祁蕴也没拖沓,旋即找了间房,把元君放到了床上,他眉头一皱,觉得此事并不简单。
上药自然是要除去全身衣物的,祁蕴犹豫了片刻,看了下那已经焦黑,有些地方甚至已经紧贴皮肉的衣物,心下一紧。
他狠了心,将那衣物碎片一片一片的揭了下来,有的地方甚至还撕扯下来了皮肉,看上去甚是可怖。
所幸元君此刻已经没有知觉,不然这疼痛度,怕是要疼死过去。
待得除去全身衣物过后,祁蕴几乎把她全身都涂抹了一遍,天知道他撕扯衣物时自己的手都在忍不住的颤抖。妙音被雷劈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带上元君?她们二人的体质可相去甚远啊!
看着元君那黑得已看不清面容的样子,祁蕴突然释然了,他低语道:“我本也不记仇,这次就当做烟消云散了吧。”
他脱了自己的黑色外袍,搭着元君的身体,抱起她稳步向山后灵泉而去,他虽着急,但更怕碰着了元君的伤口,让她本来就遍体鳞伤的身体再多上一丝疼痛。
后山灵泉乃是须弥宗圣地,若是有人想来此疗伤,须得经过玄照同意,如此一来,是没有人擅自前来的。
祁蕴拿下她身上所覆衣袍,将她轻轻放到灵泉中去,只见灵泉丝丝光滑流转,汇聚着往元君身上聚去,一丝一丝修补着她的伤口。
祁蕴丝毫不敢懈怠,就在不远处席地而坐,目光焦急的凝视着水中的人儿。
而另一侧,玄照则是守在妙音的床边,青莲乃是神物,虽被九道天雷所劈,可也不至于被劈的连魂都没了,所以,他在等,等着妙音的魂魄回到本体。
玄照一挥袖袍,妙音的身体便恢复至原样,可妙音却不知她这一劈,便用尽了玄照一成的修为去修复,从此半步成佛不复存在,余下的再是难再登入成佛之门。
灵泉用去了五天的时间修复了元君的身体,祁蕴就在这五天内没合过眼,待得灵泉修复好她的身体后,却久不见她睁眼。
玄照抽空来了一趟,叹了一声:“你将她带回你屋子去罢,这灵泉气数已尽,想是以后千年内不复存在。”
祁蕴一愣:“那元君呢,她何时醒来?”
玄照默然:“她与妙音一样,看造化吧。”他缓步离去,祁蕴坐在这里沉思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