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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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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乔杉闭着眼睛,等待着自己与地球相撞的壮烈场景。
寒风刺骨刮过她的脸颊,带着强劲的阻力似乎是希望能够阻止她的急坠,却还是没能抵抗过强大的地心引力。
就在距离地面不足一米的距离,时空猛然间陷入停顿。就像是电脑上正在播放的电影在那关键的时刻被摁下了暂停。
林乔杉就这样在空中保持着坠落的姿势,没有想象中脑袋开花的疼痛感袭来,她不由有些焦虑的微眯开眼睛看。就在那眨眼的瞬间场景突兀的一个转换,林乔杉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唉哟。”屁股着地,尾椎骨不停的向脑神经传输疼痛感,让林乔杉不禁惨叫连连。
这几声疼鸣声就像是鬼哭狼嚎似的,吓得停落在树上的鸟儿纷飞。院门里听见声响终于还是出来了一个人,身上围着围裙,手里拿着锅铲。看见林乔杉便过去揪住了她的耳朵。
“怎么还没有去上学?呆在这里瞎叫个什么劲!等等吵醒了街坊邻居有你好果子吃!”林母那富有特色的大嗓门,一时吼的林乔杉陷入了短暂的懵逼。
都说人在死后生前的场景会如走马观花般在眼前闪过,一桩桩一件件。可却没有说会让人身临其境重头体验。
林母还在喋喋不休的唠叨,林乔杉已经拍拍屁股从地上站了起来。她看着眼前矮小瘦弱的女人,眼眶微红。
林母早在林乔杉功成名就前就因为过劳去世了,林乔杉之所以敢如此放肆的选择轻生,那便是因为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一个可以让她牵挂于心的人了。
那还真是不如死了算了。
现在林母就这样站在她的眼前,中气十足的埋怨声让林乔杉几个恍惚。仿佛真的回到了幼年时光。
“跟你说话呢,你听着没有啊?”林母放在她耳朵上的手一使劲,那力道捏的林乔杉是龇牙咧嘴的。
她痛的直呼,“疼!疼!疼!”
林母这才作罢,帮她拍掉了身上的灰又将掉落在地的书包捡起来抖了抖,一把塞进林乔杉的怀里。想起灶台上煮着的汤,匆匆的就往屋里走。
没两步转头又一副凶狠的样子,朝着林乔杉说“快给我上学去,迟到了回来还揍你。”
林乔杉揉揉发红的耳朵,眼前的场景让她有些愣怔,不知到底是身处梦境还是现实。
初春的风还带着点冬季的寒冷。一阵一阵的吹来让林乔杉连打了几个激灵。她吸了一口鼻涕,又搓了搓手。
她不知道自己被带回了哪段记忆,只是翻了翻包里的书,大致确定了一个时间点。再结合这天气大约像是高二刚开学。
“林乔杉!”
正想着便听见身后有人叫她,她回头。嘴里还咬着烧卖的唐甜正朝她不停的挥手。
唐甜和林乔杉是在初中认识的,两个人那时候是同桌,成绩也相差无几,还都经常被英语老师叫去开小灶。在初中几年便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之后也从没有断过联系。
唐甜人如其名。矮矮小小,还长着一张包子脸,朝你一笑,你心都得化了。高中的时候她还有点胖,穿着毛衣圆滚滚的更像一个肉包子。
看她像是一个弹球那样蹦蹦跳跳的跑过来,林乔杉笑弯了眼睛。
“你今天怎么没来叫我啊。”唐甜扶着林乔杉的肩膀喘着气。语气里有些埋怨,今天要不是她起早了就得迟到了。
林乔杉这才想起来,高中的时候因为她们两人家住得近,她起的又早,唐甜这个赖床大王就委托她每日充当闹钟叫自己起床。作为交换唐甜就每天都给她带包子。
看着这个小丫头手里紧攒的袋子,里面的包子还散着热气,林乔杉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
唐甜虽然嘴上骂着林乔杉没良心,手上的包子却一点不扭捏的递到她的手里。
“今天我妈早上刚蒸的大肉包子,你尝尝。”她说着又把刚刚没吃完的半个烧卖塞进了嘴里。“好次极了,特意给捏留的。”半个烧卖撑了整个嘴巴,说话嘟嘟囔囔的。
“谢谢。”
林乔杉刚道完谢,唐甜一巴掌拍她肩上。“客气什么呀。”说完还露出一个甜死人不偿命的笑容。阳光蹭着她的脸,照的嘴边的油滋滋亮。
多少年后经历过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这少年时光简单单纯的快乐失而复得,难得让林乔杉发自肺腑的笑了。
唐甜看林乔杉她目光迷离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呢,开心的似乎嘴都快裂开来了,拿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一大早上的傻笑什么呢。”
“笑你可爱啊。快走吧,要迟到了。”
林乔杉随便一答,催促着,咬着手里的肉包子,就大步往前走。
她身后的唐甜可不信这糊弄人的回答,小跑着跟上一路追问。可林乔杉就是不说,她见什么也问不出,瘪嘴一扭头,正巧看见了个熟人。
“嗷,我知道你笑什么了。”她围着林乔杉转了个圈,小花裙随着卷了一个花摆。
看她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林乔杉失笑道,“哦?那你说我笑什么呢?”
唐甜朝对面马路一指,带着一阵晨风往伫立在那的少女那里卷去,卷起她额前的刘海,露出清秀的小脸。
“你是不是看着刘语薇笑呢。”
刘语薇死的时候,林乔杉一面都未能与她相见。是因为刘父刘母的阻挡,也是因为连她自己都觉得不是她,这场意外也不会发生了,她不敢去见。
怕心里的那团藤蔓再长,那之前还挥她一巴掌让她好好振作的人,怎么就再也听不见看不到了呢。
林乔杉在死的时候想,知道自己去陪她,刘语薇铁定要哭的稀里哗啦的。还想了好多说辞去安慰她。可是等现在真的见着了,哭的那个人怎么就成她了。
泪水在眼眶里打了几个圈,趁着唐甜不注意偷偷摸摸的擦了擦,再抬头望,那清冷的少女已经走了。
林乔杉吸了吸鼻涕,一旁的唐甜看她不对,忙问她怎么了。
“天冷,冻鼻子。”林乔杉捏着鼻子,怕唐甜听出她的哭腔。
唐甜哪里想得到那么多,只当她是冷了。把放包里的围巾取出来扔到林乔杉的脖子上。
“别把感冒传给我啊。”
林乔杉应了一声,把围巾围上脖子,心思却早早已经飘到了前头。
她心里朝着刘语薇的背影打了个招呼。
好久不见呀,刘语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