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三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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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选择
水户跪在地上，身体瑟瑟颤抖，她瞪大眼睛惊恐地望着西泠，看她缓缓阖上双眼，紧握着自己的手无力地松开，垂落在地。
她躺在一片金色的海洋中，因为打斗，漫天的枯叶如同雪花般飘散而下，落在她漆黑的发丝间，落在沾血的胸口上......
水户低垂着眼眸，伸出快没有了知觉的双手，轻抚她白皙的脸颊。
好冷......和周围的空气一样冷.....
她什么都没有了，哥哥，父亲，国家，他们都不要自己了......没有了西泠，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所属何地，究竟是谁。
她无力地仰着头，泪水溢满眼眶，撕心裂肺的哭声回荡在夜空之中，一声声断人心肠。
泉奈默默地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他见她笑过，狠过，怒过，而如此凄惨的哭喊，却还是第一次。
随着刀影闪落，最后一个敌人倒在了地上。
林间尸横遍野，一片狼藉，岩缝里犹有余烬正在燃烧，往上空腾起浓浓的黑烟，夹杂着女人的痛哭，还有男人的哀嚎……
刀剑回鞘，剩余的忍者准备清理场地并回收尸体。
而此时，倒在地上的尸身突然冒出呲呲声，从他们的胸口、背部升腾出一股白烟。
“可恶！要引爆了！”随着一声大喊，众人再次慌作一片，尖叫声此起彼伏，连那些濒死受伤的人们也一并抛下，只顾着自己踉跄起身，纷纷四下逃窜。
敌人的尸体到处都是，且都近在咫尺，一旦起爆的话，杀伤力将无法估量。
“可恶.....到底有完没完！”
泉奈恨了声，迅速结印运起查克拉，突然双眼处传来超乎想象的剧痛，疼得他几乎站不住脚跟。
该死！用不了须佐能乎了！
眼见着浓烟弥漫得越来越广，爆炸几乎就是下一秒的事，他惊恐地望向一旁的水户，而她对即将到来的危险完全不自知，只顾沉寂在悲恸之中无法自拔。
“真是的！”泉奈咬紧牙关，飞身扑了上去。
等到水户回过神，只觉得被谁紧紧抱住，紧接着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破轰鸣声，仿佛整个世界都颓然倒塌，脑中顿时一片哗然，漫天尘土席卷而至，四周的气流加强，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风卷起沙石，刮过皮肤，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两人被巨大的冲击抛出，终于冲出浓烟，落在地上。
过了好一会，怀中的少女抽动了一下，泉奈急忙放开紧紧圈住她的手。
“你没事吧……”他环过水户的肩，把她扶了起来。
水户只觉得浑身疼痛，衣服裂开了几个口子，满身伤痕，尤其是两只手，因为方才不顾一切地使出查克拉而被封印灼得通红，钻心的痛，甚至一度失去了知觉。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转身看着那一团浓浓的烟雾。
西泠......西泠还在里面！
她起身想要冲回去，没想到周身竟使不出一点力气，突然脚下一软，身子一歪，又瘫倒在地上。
泉奈地走到她身边，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刚刚为她挡下了大部分的冲击，再加上之前的战斗，以及须佐能乎给身体带来的影响，他的体力也几乎快要透支。
“你不用去，去了也见不到什么，威力这么大，她恐怕早就被炸得粉碎了。”
“怎么会？”水户趴在地上难以置信地摇头，重新涌出的泪水顺着未干的泪痕淌过脸颊，双手颤抖着攒紧，地上留下十道指痕。
泉奈看着她，原先精美的发髻松散成一团，红发肆意地挂下几缕垂落在身后，满身染血，狼狈不堪。
过了良久，泉奈突然出声问道，“你要怎么做？”
那个侍女说的他都听到了，他想知道她究竟会怎么选择。是去？还是留？
默默抬手抹去眼泪，泪水沾湿了手背，晕开了皮肤上已近干涸的鲜血。水户隐隐地啜泣着，逼迫自己收声，事已至此无法挽回，但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接着在他们的护送下去联姻吗？如今连西泠都不在了，又有谁可以陪自己度过那样难熬的日子，一个人面对自己厌恶至极的生活，如何能够承受。
但如果要走，又能去哪？
“怎么做？我还能怎么做？”她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抬起颤抖的手，将散在额前的发丝撩拨到一边。视线变得开阔，却也只能望见无际的黑暗，微弱的月光下弥漫着烟雾，散发着浓重的焦味。
“护送你安全到达炎之国，是我的任务。”泉奈别过头不去看她，语气稍有凝滞，“起来吧，现在就走。”
“如果我说不要呢？”水户摇晃着从地上站起，抬眼看着他。
泉奈凝眸，“为什么？”
“你应该知道的吧，我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要嫁过去，你也应该知道，这些都非我所愿。”水户咬着唇瓣，声音微微有些颤抖，“西泠说的对，我不要这样的生活，我讨厌活在屈辱中。”
泉奈摇头，“就算你不愿意，可又能去哪里？你难道不知道如今是什么时代？一个女人只身在外，有多危险......”
宁愿放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不要，也宁愿选择自由吗？女人只需要乖乖躲在男人身后就好了，她这么坚持又是何必？
“我不怕，漫无目的，总比无法选择，只能任由自己在泥潭中越陷越深要好得多。”水户拽过泉奈的一只手迫使他看向自己，眼里已是决然。
“宇智波泉奈，还记得我肩上的伤吗？这是你欠我的。放我走。”
泉奈看着她波澜不惊的雪青色眸子 ，明明是个柔弱的女人，为什么会露出这种表情？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下意识地觉得无法拒绝她。
他从腰间取出一柄短剑，插到她的腰带里，接着解下身上的斗篷，轻轻披到她纤瘦的肩上。
被他这一连串的动作搞得莫名其妙，水户挑着眉，不解地望着他的侧颜，“你这是.....”
“不用谢我。”泉奈抿了抿嘴，为她理上襟前的扣子，“剩下的事情我帮你解决，你去做你自己想做的吧。”
水户不知道自己该是惊喜还是惶恐，他居然这么轻易地就肯放自己走？这还是那个泉奈吗？
“都说了不用谢了，干嘛还这么看着我。”泉奈略略地瞟了她一眼，抬手从她松散挽起的发间取下那一支宝石簪子。
水户看见，心里一沉，急忙去夺，却被泉奈拦手制止。
“这是我母亲给我的。”水户着急地伸出手，“还给我吧。”
“无论是你父亲还是母亲，既然你都做了选择，那就该忘了从前的事。”泉奈将簪子握在手中，“我把它交给漩涡大人，他才会相信你已经死了。”
水户皱着眉，慢慢收回了手。这是母亲出嫁的时候戴的，如今既然选择走上不同的道路，就该有所舍弃。
她咬了咬牙，朝泉奈欠身鞠躬，然后将他给自己的短剑紧握在掌中，转身离去。
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吧～
从前尝试过无数次的离家出走，这回是竟是真的了......
“别死了，好好活着。”从身后传来泉奈的声音。
水户默默颔首，没有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
涡之国的公主死了，在联姻的途中遇袭。
前去的一干人等，除了宇智波一族有几人尚存，其余几乎全部丧生。
而造成这一惨剧发生的敌对忍者，因为自爆尸骨无存而无法调查其所属的流派。
一切都无迹可寻......
破碎的银簪被交到漩涡柚辉手中，蒙上的尘土犹带着战火的痕迹。
因为没有接稳，簪子从他手中滑落，掉在地上。
他狠心一步步把水户推向深渊，没想到却落得这般下场。
唯一的女儿被自己害死了.....他的脑中只盘旋着这么一句话。
年迈的他经不住如此打击，双眼一翻晕死过去。
扉间得知此事的时候是在习武场内，因为涡之国与千手并无直接关系，所以无人前来禀报。
当时几个闲人正在私语，恰巧被扉间撞见。
万年难得有表情的脸上转而露出惊恐的神色，他慌忙丢下忍具，急急离开。
大殿内，回荡着扉间沉重的话语。
柱间没有说话，只是一脸茫然地凝视着他。
“怎么可能？你一定是听错了。”过了半天，他才吐出这么几个字，喉咙里似乎塞了什么东西，语调离奇得古怪。
扉间别过视线，“这种事，怎么可能听错！”
为防消息存在谬传的可能，他还特地前去证实，结果得到的答案如出一辙。
他原本不想告诉兄长，但这种事情迟早会被当成奇闻逸事传遍每一个角落，既然早晚都会知道，还不如现在就说。
是啊，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有假？但这是真的吗？真的是真的吗？
水户真的，死了吗？
“扉间，我错了……”
他无力地靠在墙角，手中的卷轴滚落在一旁。
这一刻，扉间从这向来只有温和神情的兄长眼中，看到了一丝难言的绝望。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三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