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 天 霜 之 没 羽 箭》浮游生物

5、第 5 章

　　正当明戌千言万语不知道从何说起，突然空气中一阵疾风，伴着嘶嘶声，一道白光直打段霜捉着明戌衣襟的手！段霜和明戌立即反应，两人各自跳开数步，就这时白光闪回，一白色身影就到了段霜跟前，连话也不说，照面也不打，两人就打得难分难舍起来。
　　段霜心里想：怎么现在的人都那么能打了呢？已经生疏了五年的武功一下子全部被唤醒，她不由振奋：没想倒五年后的江湖有趣多了。
　　白衣女子的惊愕远大于段霜的兴奋。她的武功隐世密传，独树一帜，虽鲜少走动江湖，不见经传，但绝不比中原大宗派武学差！可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一个年岁不比自己大多少，却不可估测的黄衫女子！百招过去后，她竟没把握判断这女子究竟保留了多少，还是只与自己玩闹！玩闹，没错，就是这个感觉！心头生恨，她凝神更凌厉了自己的招势。
　　段霜知道自己逼出了她的傲气，如果不给她亮点真家伙，只怕她会以死相拼了。哎，多可惜，这么好的小姑娘，性子那么暴！她忽掏衣囊，凌空甩出一道惊鸿，铃声叮当煞是悦耳。
　　流星锁？白衣女子精神一振，心道：终于肯拿出真本事了！她虎虎有声地挥动手中白绫与那女子的流星锁纠缠一处。
　　电光石火，又是几百招过去。铭戌在一边已经看得明白，彼此间的距离想必她也很明白了吧，于是他一纵身，决定去阻止她们。
　　白衣女子知道自己不是这女子的对手。就算她不用流星锁，徒手也可以制住自己的，胜负已明，她的斗志也就减了几分，正这时一人突然抢入她们之间，才几下，她就被人带去一边，等站定，林铭戌正在自己身边，而那女子也笑盈盈在眼前。
　　段霜冲着他摆手，“小和尚，佛祖是不是托梦把他的武功全教给你了？”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先前就觉得他武功不错了，但没想到竟到了这份上。那女子的武功已然很好，他却不在她之下！
　　铭戌挠了挠头，憨憨地笑，这话太长，真不知该从哪里说起。
　　而这时，一边的轩静和轩安终于回过神，急匆匆来到白衣女子面前，齐齐跪下，
　　“轩静见过宫主！”“轩安见过宫主！”
　　段霜这才认真去看面前的人。呵，还真是个冷冰冰的小姑娘，穿白色的衣服算穿对了。白得晶莹的皮肤，眼睛里闪烁的光都透着寒气，长得这么美，却好象是从冰窖里拿出来的一样，多么不亲切。
　　“你是司徒家的人？”白衣女子问，语气毫无意外地冷。
　　段霜收好流星锁，才不屑，“谁说有这个东西就是司徒家的人？”
　　“你是什么人？”
　　段霜不答反问，“你是什么人？”
　　白衣女子神情高傲地撇过头，不说话。
　　铭戌好心想介绍，但被段霜阻止了下来。就见她依旧笑嘻嘻，“不肯说，还是想让我来猜呢？”
　　“哼！”若能猜到那她还真的是神仙了。
　　不理会她的不屑，段霜双手背后，踱着步，很努力想的样子，“大春天的，都快要入夏了，走到你身边却凉嗖嗖的，说你不是从黑水来的，实在太对不起你了吧？”
　　白衣女子一愣，没想她误打误撞竟说对了！“是你们说了？”
　　轩静和轩安忙摇头。
　　段霜暗笑，“黑水天寒地冻，人烟稀少，不过呢一百多年前，有一个女子被负心汉伤透了心，于是独身一人跑到了黑水居住了下来。不久在黑水就多了一座无神寒宫，寒宫还有一门绝学叫神诀，灵秀诡异，是不可一得的绝世神功。只可惜黑水归靺鞨领地，绝大数中原人去都是一去无回。于是无神寒宫是不是存在都成了江湖人的疑问。不过……无神寒宫当然存在，远得不说，二十年前商州的秦江大侠因失手错伤亲弟而负罪远走天涯竟到了黑水，更没想到与寒宫宫主颜九娘一结同心，夫妻二人于第二年生下一女名为颜秦，再一年生下一子名颜江，足可见伉俪情深。而今见到了姑娘，想必不巧正来自黑水，正年方十九，正好姓颜，名叫颜秦吧？”
　　一句不漏，一字不差！白衣女子颜秦硬生生倒吸口冷气，怎么可能！这么可能！江湖中就算有人知道寒宫的存在，又怎么会有人将寒宫的情况知道得这么清清楚楚！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段霜很欣赏她神情变色的模样，这样多好，有人气多了，也漂亮多了。
　　“我知道还有呢。神诀共有七势，一势九种变化，讲究轻、灵、飘、寒。其中又以最后一诀‘寒’为至顶。我看颜妹妹小小年纪已经接收寒宫，这神诀也已练足九成九。放眼天下鲜逢对手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文绉绉，文绉绉，段霜抱拳，还不停地拜拜，看得铭戌不敢笑出声。
　　而颜秦更是不稀罕她的恭维，“你我心里知道谁的武功高，你别在那里假惺惺的！”
　　“哎呀呀，哎呀呀，”段霜慌忙摆手，一付受宠若惊的样子，“瞧你夸我的。”
　　真是不知道为什么，颜秦很不喜欢这女子的神情言语。感觉在那张总笑语盈盈的容颜后面，是探不出的深，摸不着的空，因为看不透，猜不明，让人心慌，可是她也不过是个不比自己大多少的女子啊？
　　“你既已知我是谁，那你也该说明你究竟是谁？”
　　段霜奇怪地瞧着她，“我有答应过你吗？你的身份可是我猜出来的，你可以不承认的啊，我又拿你没办法。”
　　颜秦气极，“忤逆寒宫的人必死！”
　　铭戌一听慌忙拦到段霜跟前，倒不是他怕颜秦真下手，而是怕她吃段霜的亏，“宫主，她就是这个脾气，你还是别和她认真。”
　　段霜扬手敲他的后脑，虽不比以前欺负他个子小经常打他的头，但打起来还是很顺手，“我什么脾气？笨和尚，你倒说说看啊？”
　　铭戌揉着自己的头，对着她苦笑，“就是这个脾气。”
　　一边的颜秦冷漠着美丽的脸，冷冷地问铭戌，“你护她？”
　　铭戌刚想开口解释，段霜一把将他拉到自己身后，笑嘻嘻的脸上露出使坏的神情，“那是当然。恐怕你不知道，当年他为了护我，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顾，真感动啊。”
　　“真的？”颜秦去看铭戌。
　　铭戌点头，当年情势危急啊。
　　颜秦忽地去看段霜，“你和他什么关系？”
　　段霜还是不答反问，“你和他什么关系？”
　　颜秦没有表情，她看了看段霜，再看了铭戌，冷冷地道，“没关系！”
　　铭戌刚想开口，段霜先他一步，“哦……那你就不如我了。我和铭戌可是关系非浅，那，那只能说只可意会，不能言传啊——”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颜秦一个飞身就离开，临走落下一句话，“林铭戌，你和寒宫再无关系！”
　　轩静和轩安是寒宫的人，见这情形只得慌忙去追宫主了。
　　铭戌反应迟钝，至今看不明白究竟怎么了，他直拉段霜的衣袖，“怎么了，她生气了？”
　　段霜瞅他，“你觉得你惹她生气了吗？”
　　“我？”铭戌很努力地去想。
　　段霜还是看着他，“你不想去追她吗？”
　　铭戌想不出自己哪里惹到她，就说，“大概是宫主忽然想起什么事了。”
　　段霜一字一句，“寒宫从来不涉足江湖，她会有什么事？她唯一的事不是来见你吗？”
　　“对啊，”铭戌这才领悟，“那她，那她要去哪里啊？”
　　“我怎么知道？”
　　铭戌去拉段霜，“那我们去找她？”
　　段霜没有动，用稀奇的眼神看着他，终于研究出了些什么，“你好象除了武功、样貌有了变化，其他的一点也没有变嘛？”
　　“什么？”铭戌愣愣。
　　“笨啦！”段霜翻着白眼，“我几句话就试出来了，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铭戌幡然大悟，“果然是你气跑了她！”
　　段霜掩面，真的是那年的笨和尚，除此一家，别无分号！“是你，不是我。真要命！”
　　铭戌急急跟在段霜身后往城里去，“那……我去道歉？但是现在追不上了……”
　　段霜头也不回，自顾自走，“放心，我敢打赌她不会离我们太远，而且又有两个小跟班陪着。”
　　空将芳心托木头，可怜，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