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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赫尔茵的邀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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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迪卢木多与格兰妮还在博因宫时，塔拉的众人迎接一场又一场盛大的庆典──为了费奥纳的芬恩以及至高王的次女丽芙。至高王乐于用一场比过一场的杂耍团、竞技赛、祭神赛会还有狂欢酒宴来彰显这即将举行的婚礼的盛大，并冲刷去康纳屈塔─这个全埃林最高贵的家族与费奥纳曾有过的各种龃龉与冲突。
丽芙又一次的怀念起博因宫，高贵的王族生活没有隐私，但不至于像近期，她耳边无时无刻都是喧闹嘻笑的男声女声，想跟她说话的、围在她身边假装他们关系很好的、毫无理由就一直大笑的都有。
尽管怀念吧，当初从博因宫落荒而逃的，就是自己的这双脚。她觉得波安都在嘲笑自己了──但她是波安，波安不正是她吗？……当身在喧哗的中心，她或点头或随意应几声，但他们充其量只是背景，她的思绪则是漫无目的的发散出去。
充塞着乐器、酒水、呕吐物、食物油渍的连环轰炸，她更加能够理解恩雅的辛劳，因为她现在担任的就是恩雅曾经在做的职务，她对于贵宾最基本的诚意与礼貌使她─作为一个女主人会出席自己所举办的各个活动，同时间也是幕后的操控者，事前事后都有得忙，可以醉醺醺倒在宴会大厅里呼呼大睡的战士们格外令她眼红。她记事用的卷轴零零碎碎的写满了已办与待办的事项，强迫症和自嘲又一次屈从在前者，因为撇去端正、华美的笔迹所勾勒的记事，她甚至可以拿来打个瞌睡。
焦头烂额时恩雅派来的信使又添上了一笔，成为女王的她的母亲明智的选择继续待在艾明玛夏，表示因为「过度的忙碌」，或许婚礼前夕会硬挤出时间过来陪伴她度过自己生命中的另一项进程，彻底粉碎她偷懒的念头。
她深信这一切的阴谋有康马克的随兴、恩雅的测试还有……墨妮夫人的惩罚，她在博因宫倚仗着安格斯与芮妮，按照墨妮的说法，她得到了过度的自由，包括无节制的饮食、无节制的娱乐；衣着单薄的在宫殿里晃来晃去；一觉睡到中午……还有像个乡村姑娘一样赤.身游泳──墨妮应该不知道最后一项，否则她返家时说不定会得到康马克的一个巴掌。
酣战激起的强烈情绪到达一个高点时，战况却嘎然而止，不似战胜也不似战败，就是敌方士兵收起武器、号角与旗帜退到好几里外，莫名的空虚和失落反倒袭卷、掩盖了劫后余生的快意。
丽芙天未明便起床，高而小的窗户还有户外昏暗天色都让房内的光线微弱的不可思议，但她早已习惯，摸黑就在梳妆台前为自己梳头、化妆、更衣，像是训练有素即将出征的战士，前后花费不过十多分钟，但直到她点燃烛台上的灯芯、摊开卷轴，麻木的心绪先是一片空白接着诧异──没有？
没有酒宴、没有狩猎竞赛、没有歌剧……那今天还能有甚么活动？
……
出于心虚或者是为了向芬恩做出一个轻巧的礼貌的暗示，格兰妮公主生日的这一日，康马克没有设计─或者说康马克没有要她去安排任何活动。
丽芙对于格兰妮生日的各种庆祝活动停留在了五年前，粉色的、蜜糖般的氛围，无数包装精致的礼物、修剪成各种祝福形状的娇嫩鲜花与枝叶点妆四周，格兰妮接下那一样样昂贵的礼物与祝福时会像是优雅的天鹅，含蓄温婉的点头表示谢意，私底下则成了一只蝴蝶，无穷的精力则像小狗，不厌其烦地向她炫耀自己的战利品。
没有礼物、没有鲜花、没有格兰妮的笑容，早晨的餐桌前三个小孩甚至被排除在外，至高王、科普雷还有她，偌大的长桌摆满了昨天晚宴用剩的冷盘还有热汤，丽芙有那么一刻以为自己根本还没清醒，直到干面包差点噎住了她，她才正式接受了这个事实。
康马克随手抹掉胡子上沾到的汤汤水水，「……今天真是安静的不可思议是吧？科普雷，不要告诉我你忘了今天是甚么日子。」
科普雷讪讪的放下食物，细微的情绪还是让丽芙捕捉到了，不过她认为情有可原，康马克老是喜欢试探科普雷的底线。
科普雷的口气与往常无异，「格兰妮的生日。」
康马克淬了一口，「你还记得是格兰妮的生日，多亏了你，她每天露宿在山林、身边只有一个血气方刚的骑士。」
丽芙打断康马克的话语的时候还记得让自己的语气陷入了喜悦的高昂，「等我结婚后格兰妮他们就可以回来了，现在安格斯会照顾好他们。」
康马克揪起眉头，「你还在和爱神通信吗？」
「安格斯只告诉我这么多了，诸神见证。」丽芙赶紧提议：「安格斯送了我一只信鸽，她飞起来速度可快了，父亲如果有话让她替你带去，或许我们明天早晨就可以期待格兰妮的回信。」
不可思议却也不得不承认的是，康马克方才的愤怒不只是为了刁难科普雷，至高王真正在为格兰妮感到担忧，她的提议点燃了对方的兴致。
康马克抛下他们俩，搓了搓手，让人拿了纸笔，「──还要水，不是喝的，我要洗手！」康马克不愿意让信卷沾上食物污渍。从仆们拿来了至高王要的东西，还手脚利落的撤去他桌上的餐盘。
康马克沙沙沙的写满了一整卷，丽芙趁机给了科普雷一个眼神，他们继续填饱肚子，直到康马克结束手边的工作。
实际上当封好的信送到博因宫时，迪卢木多和格兰妮已经离开了，安格斯就算想再将信交到养子手中也因为弗摩族的关系使得迪卢木多二人行踪难辨而作罢，不过这件事丽芙等人也是隔了好一段时间才知道了。
此时她只是揣怀了康马克的父爱与信卷来到马厩边的鸽棚。她的信鸽、老狗布兰、几匹骑乘的马都是由两个固定的小厮负责照顾的，为了方便，这些不会相互攻击的动物们的家都紧靠着由树干与细树枝、帆布搭建的马厩，这是专属于她的小天地，前段时间恩雅还管理着塔拉，她可以拿自制的画板、调色盘在此度过一个下午。
送了信，正要离开便遇到了费奥纳的骑士们，他们老早就看到彼此了，她的马厩再过一个乱石砌成的小径不远就是公用的马匹休息区，里面住着几匹马以备不时之需，偶尔暂住其中的则是王城的客人们的，费奥纳自然被列在其中。
「殿下。」
她不只远远看到，还能清楚嗅到凯尔帖身上有血的气味，但她直到对方叫唤自己时才像是发现了他还有他那一大群的伙伴，小有惊讶的笑，「凯尔帖骑士。前些天听说你和另外几位骑士外出执行任务了，看来任务圆满达成。」
凯尔帖僵硬的点头，响应有些含糊，「是的……话说回来，殿下现在有空吗？」丽芙顺着骑士的视线落到了不远处的几位费奥纳骑士们身上，芬恩也在其中──同样像是现在才发觉有这么一大群正朝自己靠近的骑士。
芬恩很可能知道她在装模作样，她将自己的身分告诉对方了，但对于其他骑士来说，她佯装出的反应才是合乎常理的。
凯尔帖继续说：「团长想邀请你加入我们今天的仪式，有几个优秀的男孩想要加入我们，前些天他们已经通过了文学的测验。」
丽芙反应过来，「今天到了体能测验了吗？」
「是的，不知你能否加入我们？」
丽芙一方面了解了康马克不安排活动的真正原因，另一方面也不免心生好奇，「当然可以，这是我的荣幸。」
※※※
这一年费奥纳的入团测验的地点由芬恩的封邑艾伦山改到了塔拉，但塔拉在入夏的贝尔坦节同样聚集了无数欢庆的民众，加之今年又有费奥纳团长与公主的联姻。使得贝尔坦节的前后，塔拉的街道的乱象更甚过往几年，要找出足够空间让骑士团进行团体活动有些困难。至高王对此大方出借了皇家的狩猎场供骑士团使用。
狩猎场距离她目前所在的位置还有好一段距离，因此她也让小厮将马牵了出来打算与骑士们一同骑马到考场。为了不耽搁众人的时间，她没有回房间换上裤装──心中则是回想着默妮夫人几年前训练过的她侧鞍骑乘姿势和技巧。
等待的时间里，与她关系不怎么好的赫尔茵站在一旁打量马厩。
那是一位漂亮、五官却显得太有进犯性的女骑士，尤其深邃的黑眼还有高挺的鼻子，任何一个撇视都有着强大的感染力。丽芙不管是感性还是理性都不希望赫尔茵讨厌自己，可惜光是格兰妮的事还有她与奥斯卡的绯闻，就足够让赫尔茵在见到她本人前与她结下了梁子。
在赫尔茵来看，至高王喜欢充阔绰，他三个大了的孩子就是女孩都有着相当数量、血统纯良的坐骑──丽芙一人就有五匹马供她代步使用。
虽然她以尽可能挑剔的目光审视丽芙所拥有的马匹，但小厮将其中的、毛色洁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马儿带出来时她不得不承认牠实在美极了。
小厮在摆弄马具时赫尔茵才抽回了注意力，但转头视线就和丽芙对上了，有些尴尬，丽芙肯定看到她刚才痴痴看着马儿的一幕了。
她说：「虽然你习惯做针线活，但日后要成为我父亲的女人，如果你的马儿只是摆设那可不行。」
「在博因宫有时间我会骑马在树林中逛几圈。」然后停在湖边游个泳，丽芙客套的笑，但这个笑容怎么看怎么轻浮，「比起你，我的骑术确实不怎么样，到时候还要麻烦你关照。」
赫尔茵撇过脸不再理会她，心中则想起姑姑与丈夫这些日子对她提起的事──小小的、完全称不上恶作剧的念头在心里成形。
※※※
少年瞪着前方的目标死命地向前奔跑，耳边的风声人声呼呼作响，开始时有好几次他觉得自己被追赶的战士超越了、甚至他们的骑枪就追在他脑后──当竞争者一个一个倒下，恐惧、紧张、不甘不断不断迭加，渐渐的，声音也抛诸脑后了。
「你成功了。」、「今年唯一的胜利者！」、「别跑了，快停下来！」……
少年被人拦腰扑倒，想要推开，但他力量透支倒地、眼前陷入一团黑白交织的光影，密密麻麻的撞进视线让他头晕目眩。
挫败与失落占据了他的心神，然后一个力量勾着他的右手臂将他抬了起来，「孩子，欢迎你加入我们。」
……甚么？
他吃力的睁开眼，一位费奥纳的骑士郑搀扶着他──费奥纳的骑士！没错，他没有看错！
「我……」他吞了口口水，「我完成测验了吗？」
勉强完成。骑士在心里想着。
不过他没必要打击年轻人的信心，「你非常优秀，是今年唯一通过考核的一位，恭喜你。」
少年先是不可置信，然后深吸了口气，「这真是……真是太好了！」他有很多的话，惊叫的、赞叹的都有，但最后的最后，过度惊讶的他都不知该说甚么了，只能反反复覆的说着「太好了」。
他成功了！
加入梦寐以求的骑士团了！
对于像他这样没能继承家族产业的贵族男孩来说，加入骑士团──尤其是加入费奥纳骑士团，那就是踏上了成功的第一步。成为费奥纳骑士，他受训、作战、建立功勋……只要他足够努力，假以时日也可以获得不逊于兄长的社经地位。
少年整个人晕呼呼的，芬恩上前，在他洋溢的崇拜目光之下，芬恩严肃的说：「从现在起，你就是我们的一员。纯净心灵、强健体魄、言出必行──记住你的格言。」说完然后俯身亲吻新伙伴的额头。
「是……是！」少年的语句中带着清晰可见的颤抖，芬恩的气势太过凶狠，面对的像是战场上的敌人，令年轻人招架不住，因此就连一个表示友善的额吻都让少年如坐针毡。
科南在一边轻声说：「芬恩每年都这么演，不会无聊吗？……凯尔帖，我记得你那时后也被吓得站不起来吧。」
「才、才没有。」凯尔帖掩饰性的清了清喉咙。
「别装了，我可记得一清二楚呢……」
……
丽芙在一旁听着两位骑士插科打诨，忽然发现芬恩视线转到了这里──不是因为凯尔帖、科南那略大的音量，而是定定的看着她。
「公主殿下，希望能以你的英勇与智能给予这位新成员一些祝福。」
她会意，上前接过芬恩递给她的别针──展翅的猎鹰──然后是披风，测验者浑身上下只穿了条裤杈，当少年披上了披肩，她则为新成员的披肩别上别针，低声念起祝祷词，心中则为这一幕感到滑稽。
仪式结束后，落选的男孩们垂头丧气的离开，费奥纳的骑士们包括那位新加入的成员再一次提起了武器，一面谈笑一面开启了他们今日的狩猎活动，赫尔茵也在一旁跃跃欲试，但芬恩开口就制止了她，「赫尔茵，替我招待丽芙公主。」不管赫尔茵错愕与愤愤不平的神色，芬恩又指派了几名骑士陪伴两位女性。
赫尔茵瞪着大部队离开的背影，忍不住讥讽：「招待？让我跟公主一起野餐吗？」转头又看到公主事不关己的模样。「听说殿下以前上个战场，是个优秀的女战士。你的箭术如何？生疏了吗？」
丽芙知道这是别扭的邀约，「这一年还没碰过弓箭，不过要射中只兔子应该不是问题。」
赫尔茵挑眉，「一只兔子？殿下应该用陷阱猎捕，而不是浪费精力射杀。」眼珠子一转，不远处正好有好几只花色棕白间杂的野兔往土窝钻，「这里兔子可真不少，肥美又傻气，殿下就拿一只练手吧。」高尔曾向她提起公主上过战场，但她打从心底还是不认为一个娇滴滴的公主能接受自己亲手射杀兔子的事。
这一边丽芙没有理会赫尔茵的猜疑。她只被对方的提议带起了兴趣。
自己确实有好一段时间没有打猎，虽然她也不是特别喜欢打打杀杀，但在这里生活久了，打猎、武技逐渐与娱乐挂上了等号，早没了最初的隔阂。
其中一位伴护他们的骑士为丽芙递上了弓和箭矢──不知是出于个人意愿还是赫尔茵授意，箭矢就这么一支，弓甚至还是男性惯用的长弓，复合木质，弓臂中间有着原物主的指痕。
莪相、伊恩、凯尔帖都跟着芬恩深入树林狩猎了，如果他们看到她和赫尔茵、骑士此刻的对峙十之八九会站在她这边、训斥赫尔茵他们一顿吧。她不符时宜的想着。
丽芙轻易的开弓试了试手感，然后瞄准兔子，所有人以为她会磨蹭一阵子，哪知道她像是看也没看就射出去了。
还确实射中了。兔耳朵，丽芙心里知道自己还是失误了一点，再慢个瞬间就让兔子躲回窝里了。
赫尔茵有些惊讶，忍不住多看了丽芙几眼──因为对方竟然是用左手开弓，她如果没记错，这位公主平时都是用右手在做事──她跟身边的骑士要了弓和箭矢，「箭术没什么生疏，我们来比一场吧……」随后懊悔自己语气太过亲近了，冷声问：「殿下同意我的邀约吗？」
「好。」丽芙也得到了一桶箭矢，还有骑士自动自发地与赫尔因讨论起比赛类型，接着布置起场地──没有过多的道具可以供他们使用，所谓的布置就是他们在百步之处的两个树干各画了一个大小一致的圆圈，然后两名女性各自对着自己的靶心射了十箭。
丽芙速度又快又顺，相当有节奏，这让对手赫尔茵情绪受到影响，跟着加快了速度，结果在后两箭失误脱靶，但依然在圆圈外不远处。
至于丽芙，她对自己箭术相当有信心，但也知道自己的程度并非到达百步穿杨，箭箭都设在正中央是天方夜谭，此时十枝都稳稳落在圆圈内就是稳定发挥了。
比赛结果揭晓，赫尔茵非常不情愿的承认自己在竞赛中输了，而且还是输给了一个柔弱的公主──「看起来」的柔弱。
丽芙知道自从自己五年前受了重伤、避世隐约后，柔弱的形象在众人眼中已经定型，因此乍一看到她的表现，在场的骑士都有些反应不及，没有掩饰的惊讶与赞赏，她享受这些目光的洗礼。
赫尔茵把弓箭丢还给自己的伙伴，锐利的黑眼又在她身上的身上来回逡巡，「我以为科普雷是在吹嘘，他总说自己妹妹是个神射手、是个优秀的战士──后一句我不认同，殿下刚才参与了我们的入团测试应该也看到了，要成为一位优秀的战士，光是精湛的射技是不够的。」
这到底是为了报复科普雷，还是为了令她难堪？丽芙一度决定顺应赫尔因的话好让赫尔茵更加难堪：好在我以后会是芬恩的妻子不是他的下属……诸如此类的。
不过开口的瞬间还是打消了念头，「你说得不错，一位合格的骑士在体能、竞技、五感与德性都必须相当的优秀，但我想不只费奥纳骑士如此，我们皇家骑士团也绝对不逊色。」
「你能代表你们塔拉的骑士吗？」赫尔茵咄咄逼人。
骑士们互相打了个眼神，就是当中资历最高的弗格斯芬贝尔都没有插手的意思──从一开始他们就抱着看好戏的姿态，不差这么一回，笑容则各个都与科南相仿。
丽芙依然笑嘻嘻的，「我不会把剑随时佩在身上，绣线倒是时常不能离身，你觉得我跟骑士们的实力相比如何呢？」赫尔茵哼了一声，她自己给出答案，「自然不足，不过我想作为一位实习骑士足够了。」对付赫尔茵最好的办法简单却又不简单，以实力击败、让对方心服口服是一个最好的办法。
至于言语上的挑衅，等到她正式成为骑士团夫人再说吧。
赫尔茵瞇了瞇眼睛，「真是有自信。但这些年你都在疗养，技艺肯定都生疏了，如果我真用费奥纳的标准去评判未免不近人情，不如这样吧，就拿刚才你看到的入团测试作为依据，你觉得如何？」
一旁冷眼旁观的骑士又一次交会了带着笑意的眼神。
丽芙点头，「听起来很有趣。那么我们先从哪一个测验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