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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共游(中) ...

  •   楚君则将信收好放到怀里,回道“瑶歌,不想你竟还有演店小二的兴趣。”
      “哈哈哈,君则好厉害,苏某佩服,”苏白鹤笑道,推门而入,楚君则闻声回过头来。
      二人见到对方的黑眼圈皆是一愣,而后大笑起来。
      “君则莫是想到今日要与我同游,太过兴奋,故辗转反侧,久不能寐!”苏白鹤调笑道。
      刚看过了犯病的楚封写给他的信,楚君则忽觉苏白鹤说话还挺讨人喜的,也是一笑回道:“瑶歌如此说,怕是昨夜瑶歌才是因此兴奋不眠的吧!”
      苏白鹤不否认也不承认,神秘兮兮的摇着扇子,楚君则这是才注意到他的扇子除了青山碧水的画外还有一行字
      卿本无心自逍遥
      楚君则抬眼瞧苏白鹤,确实看起来没心没肺的,楚君则突然有些不高兴,不想再理他。
      苏白鹤装了一会儿见没人理他,又笑嘻嘻的凑过去“君则真是料事如神,我确实是为君则而彻夜难眠。”
      那话听起来像情话,语气也似在哄耍小脾气的情人,楚君则听着浑身不自在,只得转移话题道“不是说今晚来找我逛灯会吗?怎么一早便来了。”
      “怎么,你不欢迎我?”苏白鹤眨眨眼,装的风情万种。
      楚君则烦躁的心一下子就平静下来了,他真的很想大喊一声:拉出午门斩首!可惜他现在不能暴露自己,于是他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尽量笑得温柔不失风度,说“当然欢迎。”
      苏白鹤笑,欢喜中藏着几分得意,眉眼弯弯,嘴角上扬。
      楚君则不知怎么当下就想起一词:色如春花。他在心里暗念几遍,又抬头看他那双狭长的桃花眼,看他那如玉的肌肤,看他那引人浮想联翩的锁骨……便越觉得这词贴切,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苏白鹤被楚君则的笑弄得一头雾水,但见他笑得开心,就也跟着笑。
      于是谢永宁进门时所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
      谢永宁在门外站了已有一会儿,可从头到尾两人都在很亲近的客套,未曾听见有谁讲了什么有趣的事。对如此场面,谢永宁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看见谢永宁,苏白鹤眼中一亮,万分亲切的拉住他的手道“永宁啊,切记纵欲伤身啊!你若是纵欲过度短命死在我师傅前面,哎~”
      谢永宁不像柳长箫,爆竹一根一点就炸,他何时都能从容冷静。就比如现在,他冷静的判断出了苏白鹤如此说,多半是他师傅就是这么说他的。想到这儿,谢永宁揶揄道“瑶歌才是要注意,日日穿梭于小倌之间,当心以后不要在齐可那做常客了!”
      “说起小倌,”苏白鹤不紧不慢的摇折扇“在下自是不如谢老板有情趣,不知谢老板后院的那几个小倌如何了?”
      “挺好,挺好的。”谢永宁气势上顿时弱了一大截。冲动是魔鬼,谢永宁真的是深深地领悟了这个道理。
      楚君则被晾在一边,看着他们唇枪舌剑,文邹邹的,还不如昨日苏白鹤与柳长箫那样一脚踢出去痛快。
      苏白鹤在这场舌战中占了上风,得意的尾巴都要翘上天去了。他得意了好一会儿才又想起了楚君则。
      他顿时换上了一副翩翩公子样“君则,谢老板想必事务繁多,我们实在不应再在此叨扰,你说是吧!”说完就拉着楚君则往出走。
      楚君则被苏白鹤直直拉出去好远才想起自己住的是客栈,交了银子的,哪有什么叨扰之说!
      现在已近正午,可离那灯会还有许些时辰,苏白鹤拉着楚君则在街上到处窜。两公子一面似冷月,一色如春花,引了在外挂灯的人纷纷注目,再者岳阳人皆知苏公子的断袖之癖,那目光中除了惊艳,还多了一分探究的神色,想必今日邻里之间又有八卦可传了。
      苏白鹤倒是不在乎,一副万事不经心的模样,气得楚君则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才好。
      所幸苏白鹤并不是漫无目的的乱逛,在楚君则最后一丝耐性也被路人的目光消磨殆尽前,停在了一家药铺门口。
      药铺没有牌匾,但里面传来浓浓的药香向路人表明了这店的“身份”。
      楚君则被他拉入铺中,铺中正当口有一幅字,不是“悬壶济世”,不是“妙手回春”,也不是“华佗再世”。而是一首温庭筠的诗词:
      雨晴夜合玲珑月,万枝香袅红丝拂。
      闲梦忆金堂,满庭萱草长。
      绣帘垂箓簌,眉黛远山绿。
      春水渡溪桥,凭栏魂欲销。
      楚君则思来想去也不觉得这词与药铺所营有何关系,所幸放下这个疑问,去思考苏白鹤带自己来这药铺是有何意。
      药铺中只有一个医师,温润儒雅,眉清目秀。此时那医师正为一少年把脉,半晌道:“无大碍,只是欢好时勿要纵欲过度便可。”
      苏白鹤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少年脸红到了耳朵根,匆匆道了谢便夺门而出。苏白鹤还是笑,笑得楚君则和那医师都一头雾水。
      过了一会儿,那医师忍不住开口道:“瑶歌,你可是患了什么毛病?”
      苏白鹤本已勉强止住了笑,听他这话又是笑得一发不可收拾。
      二人皆是白眼对之,不知到底是哪里好笑。
      “来来来,君则,给你介绍一下,这便是我和你说过的那个江湖人称妙手医师的陆云归。云归,这是我新欢,楚君则。”苏白鹤终于发完了神经,开始介绍他们。
      楚君则本是准备与陆云归握手致敬的,可苏白鹤那一句新欢让他脚下一踉跄,伸出一半的手不得不改为扶墙。
      陆云归眼带笑意“君则兄莫慌,瑶歌他就是这样,随性惯了,讲什么都不经大脑,见笑了。”
      楚君则爽快的回道:“无妨,瑶歌这嘴,君则确是领教过了,这样也挺好的。”
      陆云归见他不计较,便重新坐了回去摆弄他的药材,不再理会客人。
      楚君则倒是没怎么在意。名医嘛,自然是有点架子,有点目中无人。倒是苏白鹤先炸毛了,陆云归摆好一样,他拿走一样,像个要糖吃没得逞开始搞破坏的小孩子。
      陆云归叹了口气,“瑶歌,你别幼稚,让人看了笑话。”说完,他抬眼去瞄楚君则。
      楚君则看到苏白鹤幼稚的行为本是眼角下弯,嘴角上扬的,见人看过来,只好忍住笑,假严肃。
      他楚君则是谁?他可是从十六个皇子中胜出做了皇上的人!那吃人的宫中,最磨练的就是人的演技,在父皇前是一个样,在下人前是一个样,在兄弟前又是一个样。明里团结友爱,乖巧懂事;暗里心狠手辣,互相攀比,互相捅刀子。就像个染缸,白的进去,要么淹死了,要么黑的出来。在这染缸里度过二十余个春秋的楚君则演技自是极佳,陆云归这种常年和药材打交道的清高医师哪里能看得出他的假装。
      陆云归见楚君则板着脸只当他被忽略了不高兴,心想着朋友的新欢也是朋友,不能第一次见面就冷落了。只得开口相邀道“云归这里都是些药材,不方便闲聊。正巧家师有一画船,不如我们一同去游湖可好?”
      苏白鹤高兴了,顺了他棵小人参就拉着楚君则往外走。其实楚君则本想客气两句,可此时被拉着走,再客套不免有些别扭,只得点头同意。
      陆云归插了门,也不上锁,就引着他们去寻合欢的画船。
      晚上就是灯会,只见大街小巷的人都忙着挂灯笼,人人都是一幅喜气洋洋的样子。这次不知是不是多了陆云归的缘故,他们没有像来时那样被围观,每个望过来的人都是充满善意,像他们招手问好。
      陆云归一一回以微笑,而苏白鹤只白痴样的拉着楚君则的手往前走,高调的很。
      楚君则虽为一个外乡人,但连续几次和苏白鹤这样高调的走在街上,又是青年才俊,也有不少人认得他,今日开心,与楚君则打招呼的也不在少数。
      楚君则当然知道大家是怎么知道他的,回话时笑容中不免有些尴尬。自从遇见苏白鹤,他似乎就不能像以前那样演的随意自如了。
      苏白鹤这厮莫非是与我八字不合,是来克我的?楚君则就抱着这样的想法,被苏白鹤拉到了湖边。
      他又看到了合欢。
      不过这次合欢没有在扔石子,他一听到自家徒弟的脚步声就扑了过来。陆云归没闪开,差点被扑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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