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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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今晚是不是把压箱底的话都说了？心里好受点没？”唐小花在电话那端收拾残局。
白行将抓了一把头发，沉默了很久。
“没好到哪里去，因为我得不到。这是个死循环，说点别的。”
唐小花很给面子：“行，说点别的。你今晚也喝了不少，居然还这么清醒，厉害啊。”
白行将把头发抓回原来的样子：“是我哥不能喝。你今晚怎么看出来的？”
唐小花难得也沉默了，白行将只当她在思考，不过前者很快接上话：“你反应很微妙，像玩不起来的人，但我觉得你不应该是玩不起来的人，所以就试了一下，没想到你真喜欢你哥。”
“就这样？我以为我尴尬得很明显。但每个人玩不玩得开程度不同吧，你怎么就敢开口调侃我？别说因为跟我熟，我不接受。”
唐小花：“可能因为直觉告诉我咱俩是一类人。”
哪类人？
白行将没来得及问，唐小花已经往下说了：“你现在扔他一个人睡？喝醉停电还没人管，真是凄惨。”
电话这头的人把窗户关了又开：“现在唯一的风扇都让给他了，凄惨的不应该是我吗。”
想到他开场白那句诡异的“我想静静”，唐小花脑补能力爆表：“刚才你们共挤一台风扇？——不，还共挤一张床？我说呢大晚上的有什么可热的你躺一块儿——哇靠！你怎么忍？”
“打电话投诉咯怎么忍。”被拆穿的白行将没好气地打断她。
唐小花本来也不适合苦闷气氛：“跟我投诉我能给你修电路吗？说了紧急停电那你就等一下嘛，跟我聊天不是也挺好的，感受一下女孩子的可爱，早日回归直男行列……”
白行将：“我哥也挺好的。”
仿佛为了应景，家里的电器滴滴响了几声——来电了。
“我听到了！你来电了是不是？供电局的人真听话。你又可以偷偷打开空调跟他挤一块儿然后明早抱着他说‘啊！风扇真不给力下次再停电就出去睡’……”
不知道为什么，白行将的声音听起来有种暴躁过后的颓懒和破罐破摔之感：“还挤？再亲他一次吗？”
电话那头的唐小花立刻秒懂他之前关于“食髓知味”的沉默，听起来她从床上猛地翻身坐起：“——靠！你大爷！你刚才亲他了！你们今晚真是亲够了！”
白行将很想说没亲够，毕竟白就木只是在脸颊轻轻碰了一下，但他拿的是初吻，还舔了一下嘴角，怎么算他都是赚的，这波不亏。
“令人发指！”唐小花把他的沉默理解为更过分的东西，白行将懒得解释，这回才算把压箱底的话全说了，他心头还是沉重，但好歹不闷，那一瞬间他有点感谢这个聒噪的女人。
“你不要老调戏你的将将男神”
“为什么啊，调戏高冷的人才有意思啊”
“他只是面瘫，碰一下就脸红了”
“我还没碰呢！[骷髅头][骷髅头]”
“不是那个碰，是类似接触的意思”
“……木木你对将将好好[骷髅头]”
“嗯”
“不应该谦虚一下吗！比如那是我亲弟不好怎么行！”
“太长了，懒得打”
“我靠……”
下一条还是唐小花：“那木木男神在干什么？睡了？”
“在洗澡”
白就木看起来没说够，又补了一句：“和唱歌”
然后白行将就看到了一条长长的语音，炸得他老脸一红，非但不敢点，还猛地划了过去。
“那你们为什么是就木行将？”
“他想换，就换了”
“那你对他是真好”
“嗯”
“为啥换的？”
下面是一条语音，白就木发的，时间也不短，一看就是他懒得打字。白行将犹豫了一下，也没克制住这个埋了多年的好奇心。
“他以前小的时候，还跟我住一起，好像是有一天他一直哭，说：‘我喜欢行将，不喜欢就木’，然后妈妈就问他：‘那给你行将，你要不要？’，他就不哭了，然后他就是行将，我就是就木。”
这段话的背景音就是“奔跑吧兄弟”。
白就木说得随意，似乎还含着笑意，嘴离话筒太近，气息好像都拂在白行将耳边，听得他头皮发麻。
然后就是唐小花的：“将将怎么这么萌！！”
“他要换你就同意啦？”
“中国好哥哥”
“从此你看上去都不像哥哥了”
白行将没再翻别的聊天记录，他在被那句“我喜欢行将”搔得心神不宁。
但头皮发麻只持续到浴室的水声消失。
白行将把哥哥的手机放回床上，又开始切频道，但该死的综艺节目没完没了，他一时不知道怎么面对白就木，于是摸出自己的手机，揪了唐小花出来聊天。
“干嘛？你洗完澡啦？”
“嗯。我很无聊。”
白行将聊天的时候有意无意会跟一个句号，被唐小花归类为性冷淡的标志之一。
“玩游戏呀，上次推荐那个你玩没？”
“忘了。”
“你说得对。”
然后他就退回桌面，点开了唐小花之前强烈推荐却被闲置已久的手游，他玩游戏很厉害，但是高处不胜寒久了就没什么兴趣。
“喂！这就走了！我还不如个游戏吗！”
白行将把愤怒的消息提示划开，白就木从浴室里冒出来，前者头也没抬，后者还带来半屋子沐浴露的味道。
“你玩什么？”白就木一屁股坐到白行将的旁边，床塌下去不少，让白行将有种自己在向他倾斜的错觉，“小花推荐的游戏？有点难啊我觉得，上次卡在哪儿来着……”
这又让白行将有了唐小花可以消息共享的错觉，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儿吃醋。
“很累啊？不睡？”白就木下巴扣着白行将的肩，看他手指飞舞，忽然觉得赏心悦目。
房间里很安静，因为电视的声音被白就木的发呆自动屏蔽，他鼻尖微动，好像嗅到了一种类似植物的清新味道，和自己的沐浴露不同，好像更浓郁，撩得他出神。白就木一直没怎么注意“沐浴露的味道”这种事，两个人用的是同一种，本来也不应该存在味道不同这样的情况，但这么一闻，还真让他想起来，白行将身上的味道是不同的。
在家那会儿刚开始用电热水器，从来都是白就木调水温，白行将先洗，这么懒的哥哥，居然没让弟弟洗过冷水澡。
“我洗好了。”
白就木拉出一个游戏手柄，拍拍地摊让他坐下：“来来，这关过不去，那女的脸太欠揍，不打死不睡了。”
游戏手柄是白就木买的，但游戏水平还是白行将高点，只是一向面无表情的白行将讨厌恐怖游戏，尤其讨厌被僵尸咬了还会震动的游戏手柄。
于是白行将斜了他哥一眼。
“噢！我亲爱的弟弟！——”白就木躺在地摊上哀嚎，他好像参加过话剧社，或者戏剧社，北方的字正腔圆给了他很大优势。
“……明天有补习！”白行将半情不愿地在哥哥身边坐下，直直地瞪着不知道是屏幕还是手柄。
“噢……”白就木还倒在地上没起来，但声音从抑扬顿挫回归平稳，“那你走吧。”
白行将心里一顿，目光下意识去追白就木的脸，被哥哥似笑非笑的眼捉个正着。
白行将根本不经逗，特别是认真的逗，白就木一拿一个准，他看见白行将拿起了手柄，就把灯给摸黑了。
“……你干什么？怕我跑吗？”白行将撇了一下嘴。
“营造气氛嘛对不对。”白就木很快翻好双人模式，盘腿坐正，切到开局。
白行将是真的很会玩游戏，哪怕之前没怎么接触过也能在十几分钟之内上手，白就木不止一次地叹息他弟弟拥有着网瘾少年们所渴求的天赋加成。
两个人过了机关，到刷BOSS环节，连白行将都不得不承认那个半人半僵尸的女BOSS长得的确十分欠揍，他稍稍走了一个神，想着别人玩游戏莫非图的就是个视觉冲击，突然“嗡嗡”两声吓得他倒抽一口冷气，差点没拿住手柄。
“嘶——怎么，什么，不是，这个，为什么为什么它之前不震？”白行将居然被手柄吓了，没缓过劲，操控的角色也没把好，又被啃了两口。
白就木“哈哈哈”地笑，把头一歪，屏幕上的人物也跟着侧踢，一下清理掉白行将背后的小怪，然后解释：“因为你没注意你一直被偷袭呀，红血以后就会震了。你看……”
白行将还有些懵逼：“看、看什么？”
他盯着屏幕，生怕自己血比BOSS先光，白就木倒是了解他：要么不玩，要么求胜心比谁都强。所以故意吊着半句话不说，等到他打到BOSS最后一点残血——
“看！她出来了！”
“——我靠？？？！！”
然后白就木就猛地扑向白行将，屏幕上女BOSS的脸也正好放大，那是通关以后的慢镜头，让玩家可以放松下来看主角如何英明神武地完成最后一击，但刚才那声惨叫和白就木扑过来的动机更像是给了白行将一个暴击。
“哈哈哈哈哈！”
“……”
每个人对恐惧定义的感觉不同，白就木闲散惯了，受惊点高得不行，白行将不一样，每天端着面无表情，其实下盘不稳一吓就倒，别说白就木配合画面扑过来，他就算只是干嚎一声，也能还来白行将至少二十来声的回应。
所以此时的白行将被白就木整个人笼在地摊上，脸色发白，气都快喘不匀，背后的立体音还环绕着一阵又一阵的通关音乐，在此时的他听来非但不喜庆，反而诡异得要命。
“哥——你干嘛……”
白就木的脸被昏暗的光投得光影错乱，倒是真的笑得很开心，但白行将只觉得他哥也中了尸毒。
“逗你玩啊，看你今天好像不开心。”
白行将绝望地捂住眼睛：“我没有不开心……我哪里不开心……你在逗你开心吧我去！你你你让开！我要开灯！我要睡觉！”
有时候白就木自己都觉得他这辈子前十几年的心思细腻都用在白行将身上了。
“你是不想小A成你嫂子？”白就木收敛笑意，凑近了道。
白行将没把手放下来，脸红有了掩护，但眼神骗不了他哥。
“还好吧。”
“那就是真不喜欢，不然你不会这么认真的，”白就木的笑意近在咫尺，“你真吃醋？”
白就木只知道弟弟沉默，却没感到他略微僵硬的一顿，被人吓个半死，感情泄露得轻而易举，现在松口的可能性有多大，两个人都察觉到了。
然后白行将把手拿开，正经地翻了个白眼：“吃谁的醋？吃一个像我们妈的女人的醋？”
“也是哦？”白就木潜意识里感觉到好像逗不起来了，于是他退开了一些，笑意不减，“我以为你喜欢她，原来是吃我的醋啊。”
“……滚好吗。”
白行将身上有很好闻的味道。那时的白就木就这样想，现在的他也一样。
沉迷于手机游戏的白行将并没有注意到背后呼吸变得绵长的哥哥，说实在即使注意到什么不正常的举动，他应该也可以应付自如，何况只是这种细微的变化。
因为之前已经处理过不正常的他哥了。
“好的我滚了。”白就木还是那副说走就走的姿态，让坐起身的白行将感到了微妙的，拔屌无情的落寞。
但马上他就不落寞了。
因为白就木又一个猛推把他按在了地上。
？？？！！！——又来？？！
白行将的内心再度崩溃，面无表情的习惯也已经帮他收好了呐喊，所以他波澜四起，听着自己无法压抑的心跳，看似镇静地，翻了个白眼。
“哈哈哈哈哈！”
“……”
“……你今晚很开心啊。”白行将面无表情道。
白就木态度暧昧地眨眼：“毕竟你害我失去了一个女朋友，总得补偿一下吧。”
“……”
白就木自己觉得把没什么多余动作和表情的弟弟逗出多余的动作和表情很有趣，但是白行将在心中呐喊一百个“卧槽！！”然后继续面无表情地把不正常的哥哥推开。
但现在的白行将没空推开白就木，被后背的哥哥抱得太突然，手滑还点出了个连击：“哥？”
“嗯。”
“你怎了？”
“被你害得没女朋友，找点安慰。”
白行将倒没说啥，应该是习惯了这种逻辑，他脑袋微微后仰，靠着白就木的：“明天就能见到大花了，你再寂寞寂寞就好。”
白就木把头埋在白行将脖子里蹭，开口的时候话语含糊不清，呼吸乱窜：“小花喜欢你，这更让人寂寞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