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の约定——[双花同人]》莫桑离

5、永寂之道上的温暖

　　「唉，终于处理完了……」
　　一脸疲倦的刘辉从奏折之海里爬了出来，苦兮兮的看向绛攸和楸瑛。暮色已至，天空却是沉沉的铁灰色，仿佛马上就要下雪一样。屋里虽然早已经点上了炉火，可是留在室内的寒意却并没有消散。刘辉长长叹了口气，小声道：
　　「如果秀丽现在在这里就好了，孤好怀念秀丽的手艺……」
　　「嘭！」
　　「啊啊啊啊，孤好疼，绛攸你干什么打孤啊……」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厚约一寸的书本击中了头，是人的感觉当然就不会好。刘辉眼泪汪汪的看向绛攸，绛攸则面无表情的走到刘辉面前，随即奉上的就是厚度惊人的文件，
　　「王上的工作处理完了么，那就接着处理这些吧……」
　　「绛攸，你欺负孤……」
　　刘辉作势欲哭，没想到却被绛攸无情的甩了脸色看：
　　「身为王不要哭哭啼啼，这么点工作就叫苦连天，一点身为王的觉悟都没有！你，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把这些文件处理完，处理不完……剩下的全部给你！」
　　刘辉顺着绛攸修长的手指指着的方向看过去，看到的却是高度可媲美龙山的文件之海。当即脸色发青，心虚得低头：
　　「孤出去的时候明明没有这么多……」
　　「这就是你和那个万年长春头落跑得结局，所以，没处理完文件之前，不许吃晚饭！！！」绛攸左手卷着书卷，右手插着腰大嚷，气势惊人。而楸瑛听到这话却轻轻微笑起来：
　　——绛攸还是很疼他的么。
　　这么多文件，只要是不必王上自己亲自处理的大事情，绛攸都代为批复了。而且，刚才扔书的时候绛攸手边明明有一本更厚的书，绛攸却犹豫了半天才在书堆里找了一本最薄的扔了过去。

　　「喂，蓝楸瑛，你在那里傻笑什么！快过来给我处理文件，你那张脸不是用着摆来看的，如果不帮忙处理文件就给我立刻消失！」
　　绛攸愤怒的声音几乎可以穿透人的耳膜，楸瑛无奈的站起身来揉揉耳朵，刚要走向文案拜访台时，身后却传来了优美动听的声音：
　　「李侍郎大人，虽然您是楸瑛哥最在乎的人，也不要这么欺负人啊。楸瑛哥很容易伤心的……」
　　蓝楸瑛和李绛攸诡异的缓缓转头，身后是一个穿着深蓝色华贵服饰的清秀美女，淡妆衬出了她温婉却不失坚毅的美丽脸庞。乌黑的云鬓上簪着一支带有明珠的金步摇，手上托着碧玉的托盘，不知何时站在了执务室的大门口。见他们发现了自己，便微微一笑，动作优雅的向三人缓缓走来。
　　——这是谁？
　　绛攸和楸瑛脑海中电光火石的同事闪过了这个疑问，楸瑛更是搜索了脑海中所有的记忆，却并不记得宫里有这样美丽的女官。反而是刘辉喜笑颜开，雀跃着欢呼道：
　　「这是孤最爱的红豆包子么？」
　　——他怎么会和这种美女如此熟悉。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长时间处理公文的大脑已经发生了短路，无论两人如何回忆就是不记得刘辉身边有这种可以随意出入的女官。而楸瑛瞟了一眼她身上的衣服，忽然大彻大悟的叫道：
　　「你是……」
　　「十三姬！」
　　被点到名的美丽女子展颜一笑，将托盘放到了执务室为一空着的桌子上，行了一个优雅完美的礼节，点头微笑道：
　　「楸哥，李侍郎大人，好久不见了。」

　　============我是双花震惊过度差点闹出人命案的分割线=============

　　红檀木的马车在默默的行进着。
　　坐在车厢内的两个人相对无言。
　　因为刚才的事情实在太出乎人意料了。
　　本来是拉着刘辉处理文件。结果半路杀出了神秘的蓝衣美女。看了半天才忽然发现，这个气质高贵服饰华贵的美丽女子经然是楸瑛的同父异母的妹妹十三姬。虽然换了衣服，可这差别，实在是，太大了吧……

　　「我终于明白一句话了……」
　　当时的楸瑛颤抖着看向自己美丽的妹妹，眉宇间虽然多了几分温婉可并不改初到贵阳时的英气凛凛。听着这话的刘辉和十三姬都疑惑的抬头看向楸瑛，楸瑛的唇里吐出的却是，实在是，很失身分的话：
　　「什么叫做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虽然绛攸自己对于这句话也是深表赞同，可是当着大家的面也不能这么直白明显的表现出来吧。于是他那温柔可爱的美丽女官妹妹就已下雪了，王上要早些休息的莫名其妙理由将两人驱逐出宫。虽然顺带了马车而不是让两人自力更生步行回家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可是，绛攸现在想起来都一身冷汗。
　　——十三姬当时的笑容，那种特殊的波长，实在是像极了……
　　在马车上气氛很诡异总感觉仿佛有什么人在监视着自己，所以绛攸动用了所有的自制力没有在马车上说出自己的想法。可是当抵达了红府「邵可的府邸」时，这种压抑在内心的想法还是不知为何暴露出来了。
　　「喂，楸瑛」
　　好不容易从车上爬下来的绛攸站在飘落的大雪里，声音颤抖
　　「嗯？」
　　紧接着从红檀木马车上下来的楸瑛温柔的回应，伸手将绛攸快要滑落的披风带子系好。绛攸却并没有注意这些细枝末节，而是接着颤抖声音的问：
　　「你难道不觉得你妹妹，很有媲美黑静兰的潜质么？我看，他们两个才是名正言顺的一对么。」
　　绛攸回头认真地看着楸瑛，可出乎意料的，楸瑛并没有立刻附和绛攸所说的话，脸上原本温柔的笑容也诡异的凝固了。
　　「你倒是说话啊」
　　「李侍郎大人说的是我么？」
　　甜美的近乎柔媚的声音从耳后穿过来，让人的身上布满了鸡皮疙瘩。绛攸只感觉一股冷气从头流到脚又从脚回流到头。行动迟缓的转过头去，眼前正对的这张俊脸，不就是，静兰么。
　　甜美到人畜无害的笑容，可眼底那种特殊的波长让人心神为之凝固。绛攸心虚得低下了头，颤抖着说
　　「静兰，你，怎么在这里？」
　　「小姐和老爷很担心两位呢，就派在下出来寻找。不过看两位的样子，很舒适么，估计也没什么大碍呢。不过还是快点回家吧，否则小姐会担心咱们出了什么事情呢，李，侍，郎，大，人。」
　　最后的五字几乎一字一顿，绛攸感觉连心跳都快要停止了。可是静兰接下来并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而只是提着灯笼转身走了。绛攸微微叹了口气，也跟了上去。嘴里嘟嘟囔囔的
　　「真是倒霉，不过他今天心情怎么这么好，这么容易就放过我了？」
　　楸瑛苦笑了一下：
　　[绛攸啊，看来你还是不了解黑静兰的本性。]
　　[接下来，绝对，绝对会发生些什么的。]

　　=========我是腹黑王子静兰将要报复可怜小绵羊绛攸的分割线========

　　「绛攸大人，蓝将军。你们回来了啊，下次不要这样了，我和父亲还有静兰都很担心的。」
　　进入家里迎接的就是少女温暖的笑颜，还有府库主人亲切的笑脸。在绛攸和楸瑛保证了以后不会晚归后，晚餐正式开始。仍然是很普通的饭菜，但是，却十分的美味。窗外是刮着大风寒雪飘落的冬天，可屋里，却温暖如春。

　　「秀丽小姐，刘辉，很想念你呢。」
　　晚饭过后秀丽和绛攸被分派去刷碗，而其他三人则坐在正厅其乐融融的享受饭后的休闲时光。寄居在并不富裕的邵可府邸，本身就应该做好了相当的觉悟。就算加上楸瑛和绛攸的年俸，可偌大的府邸本身就是及其耗费钱财的，所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才是正道。当然，也因为这时的经验，在面对被后世称为“神之祸”的天灾的时候，王之双花菖蒲则是以身作则，亲自下田劳作，为居住在紫州的百姓们送去粮食。这一点，也脱离不了年少时居住在邵可府邸时的经验有关。
　　这一点，被史书明确的记载下来。而后世的史学家则如此评价这两人：
　　[——以身行止，泽被一方。]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听到绛攸的话，秀丽露出了有点寂寞但仍旧很开朗的笑容：
　　「我也很想他呢。不过，现在有十三姬的陪伴，他应该会好过许多吧。」
　　「刘辉，一直那样的爱着你啊。不过，如果秀丽小姐不愿意接受这份心意，我也不会责备秀丽小姐的。因为，秀丽小姐还有许多梦想没有实现，的确不应该耽搁在这种事情上。但是……」

　　听到这话的秀丽有些疑惑的抬起头，看着绛攸俊秀的侧脸。而绛攸仍旧把目光投在被抛在水池里的碗上：
　　「偶尔也请说一句，我很想你。偶尔也做一点包子带去给他吃吧，偶尔也去探望他一下，鼓励他不要放弃。王道是永寂之道，可是，请多让他在这条道上，感受到一些温暖吧。」
　　「恩。」秀丽轻声回答。

　　长久的沉默。

　　在气氛最尴尬的时候，秀丽忽然出声。
　　「绛攸大人最近好像更加细心和温柔了呢。」
　　「是么？」
　　绛攸放下了手中的碗，有些疑惑的看向秀丽。
　　「是啊，原先就算绛攸大人关心刘辉，也不会这么直接的跟我说这样的话吧。因为暗示不一定能起到很好的效果，所以绛攸大人就这样直接的对我说，反而更能让我了解到刘辉的感受吧。」
　　「其实绛攸大人不说，我也知道刘辉很寂寞，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会尽我可能去陪伴他的。以朋友的身份。」
　　秀丽笑着举起了手中的碗，光洁的可以反映出绛攸脸上的表情，温暖而柔软。
　　「不过我还是很高兴，绛攸大人这么关心他，他会，很高兴的。」
　　「哦。」绛攸也展开了笑颜。
　　两人自顾自的交谈着，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厨房门口站着的两人。那两个人迅速交换了一个温暖的眼神。不约而同地想起了，那个在宫里，穿着紫衣的男子。

　　遥远的深宫里。
　　「十三姬。」
　　吃完桂花汤圆和红豆包子的刘辉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清秀女子，温柔的低声说：
　　「我很高兴。」
　　「嗯？」
　　「我很高兴有十三姬你，还有绛攸和楸瑛，悠舜陪伴在我身旁，很高兴绛攸和楸瑛那样的呵护我和宠我，很高兴每天可以吃到十三姬做的饭，无论是桂花汤圆还是红豆包子，都很好吃。很高兴悠舜为我和国家那么的尽心尽力，我很高兴，你们一直在陪着我，没放弃过。虽然秀丽不在我身旁，我还是很高兴」
　　刘辉没有使用“孤”的自称
　　「说什么傻话呢」十三姬温柔的低下身来，拂开挡住男子眼帘的长发，目光炯炯的注视着他
　　「楸瑛哥还有李侍郎，都是喜欢你的。他们会陪在你身边，我也是。还有很多人，都是一直在关怀你，陪伴你的，还有小秀丽，她也是爱你的。」
　　「哦，是啊，所以我才很高兴。我要接着处理事务了，十三姬能为我拉二胡么？」
　　「不好，那是小秀丽该做的事情，而且我不会拉二胡。」
　　「那么，十三姬能陪伴我处理事务么？」
　　「这个，倒是不介意拉。」
　　两人相对一笑，室内温暖。如沐春风。

　　而遥远的红府厨房内，忽然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叫喊。
　　「你你你你你你——你说什么！」

　　——第五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