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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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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州钤辖王仲宝率兵攻入夏境,李元昊率军回师,延州才终于得已解围。解围后的延州城终于可以长长的舒一口气了。但是随着延州之围被解,朝庭却派人来撤掉了知州范雍的职务,以户部尚书夏竦为陕西都部署兼经略安抚使,范仲淹、韩琦为陕西经略安抚副使,共同职掌与西夏作战的兵事。而范仲淹更是兼任延州知州,加强延州一带的防御。此时李元昊所带领的西夏军见延州不可取,便暂时消停了下来。
眼见到一年一度的元宵节来临,我似于才终于被感染了似的,松了一口气。这日望着白皑皑的雪地正在发呆,突然看到天空中飞过一只兀鹰,忙站起身来,追着那只兀鹰盘旋的轨迹跑了起来,一直到跑得自己都快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才停下来,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齐着自己的眉毛手在自己额头作出瞭望状,微眯着眼睛仰头看着天空中渐飞渐远的那只兀鹰渐渐的变成了一个小黑点,方才终于低下头来。
低头看到雪上自己落下的那些凌乱的脚印,一时间来兴致,专门踩着自己来时的脚印,准备一步一步退回到我时的路上。走了几步,觉得有些困难,便认真了起来,捡着清晰的脚印,一步一步的退着在雪地上走了起来。没想到,一个没留神,竟一个重心不稳,一屁股跌坐在雪地上。看着自己衣袄上的雪迹,终于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这一笑,带着一种发泄的心态,使劲抓起地上的一团雪,漫无目的的扔了出去。一面扔,一面迅速从雪地上爬了起来,弯身在雪地上抓起一团雪后,又抛向空中。
看到空中的散落下的雪团,似乎又变成了一场人工制造的浪漫,我觉得兴奋极了,一面不停的抓起地上的雪团,一面又迅速地扬手抛到空中去,随着这种兴奋,我开始不停的‘咯、咯’笑了起来。终于转累了,再次跌坐在雪地上的时候,望着天空上些许尚未散尽的雪雾,我向后一倒,任自己躺在了雪地上。仰面一躺在雪地上,我这才突然发现自己身后的不远处,不知道从时候开始,竟然站着一个身着灰色的狐裘大麾的男人,挺拨的身材站得笔直,一双剑眉睛的黑眸此刻正凝视着我。
见状,我迅速支起身来,偏着脑袋回头凝神看去,仔细一看,不由得惊呼一声,从雪地上一翻身就爬了起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这个男人冲了过去,并且在他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一跃身跳到他身上将他紧紧抱住,并且在他的耳边哈哈笑道:“韩剑!几年不见,想死我了!”身下的韩剑有些猝及不防,在我的这番冲击力之下,退开了两步,仍然还是站定了,伸出手臂来将我抱住,让我不致滑下去。我在韩剑的颈间蹭了蹭冰冷的鼻尖,抱着他的颈接着笑道:“你怎么到延州来了?青怡她好吗?”
听我这么一说,韩剑身子明显一僵,我有些奇怪,忙从韩剑身上滑了下来,盯着韩剑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惊慌的退开几大步,张口大声骂道:“混蛋,你不是韩剑!你是谁?”此话一出,自己都吓了一跳,却突然记起当初在原州城内时钟原交给我的那封信里写的内容,想到这和,猛地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有些不可置信地对着眼前的这个男人问道:“你……你是韩琦?”
此话一出,不待眼前的这个男人回答,身后一个略显苍老但依旧洪亮、中气十足的声音传了过来:“正是韩琦!双儿姑娘,你以为他是谁?”猛一回头,就看见了正向我和韩琦这个方向走过来的范仲淹!我知道他做了延州知州,却没曾预想过,会是在这样的情境下,与他再次相见。
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转身迎向范仲淹,微微一福礼,颔道轻言道:“双儿见过范大人!多年不见,范大人别来无恙?”范仲淹看了我这副模样,哈哈一笑,托着我的手肘将我扶了起来,一起向韩琦走了过去,刚一走近,范仲淹就冲着韩琦笑道:“你不认识她,不过我若说她就是几年前跑掉的、文彦博的未婚妻,你便该知道她是谁了吧?”说着范仲淹又转回头看着我一脸的不满,竟然接着笑道:“哈哈哈……双儿姑娘不要怪老朽多嘴,正是因为你当初的不辞而别,文彦博竟至今未娶!”
一听范仲淹说起这一桩,我脸色一沉,手肘一沉,摆脱了范仲淹的控制,退开几步,冷言道:“双儿不知范大人竟喜欢这样与故人叙旧!那,恕双儿不能奉陪!”说完,一甩手,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犹豫了一下,忍着回头的冲动,顿了顿,起步在雪地上快速跑了起来,一直到跑回了营地中自己的帐蓬外,方才终于停了下来。抚着胸口粗粗的喘着气,自问自答似的说道:“怎么会忘了他们是双胞胎!真是丢死人了!”悔恨不已的跺了跺脚,刚才撩开门帘进去,却听得钟原懒洋洋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你又做了什么笨事情丢死人了啊,说来听听……”飞起一脚踹了过去,也不理闪到一旁的钟原脸上是什么表情,头也不回地钻进了自己的帐蓬里。
刚到二月,李元昊再次纠结了西夏军队,准备攻取渭州。军报告急,范仲淹命韩琦领兵前去泾原一带防守,狄青由于上次上延州城的保卫战中声名大振,被韩琦亲点到了他的旗下军中,一起前去泾原驻守。而我和钟原也跟着狄青一起前往泾原。部队到达泾原后不久,韩琦就见到了李元昊派来请和的使者。我听说后,远远的躲在帐蓬后偷偷看了看前来的那个使者,竟发现前来请后的使者不是别人,根本就是西夏众臣中最好战的野利家,野利旺荣旗下一员大将野利兹北。
这一偷看把我吓得不轻,正张口结舌的不知所措的时候,却被身后的钟原捂住了嘴,拦腰将我抱走。还来不及作出反应的时候,钟原已经将我抱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放了下来,又向四处望了望,复又回身走近我的身边,在我耳边轻身说道:“李元昊派的是谁来?”我用手背抹了抹额头上的虚汗,缓缓吐出几个字:“野利兹北!”钟原一听这几个字,顿时也明白过来,皱着眉头说道:“只怕是无故请和,必定有诈!”我闻言点了点头,微一沉吟,抬头看着说道:“你看我去告诉狄青的话,他会不会信?”
钟原听了我的话,想了想却摇头道:“他也许会信,但韩琦就不一定了,他是文官出身,只怕是主和的!”我一听这话,也点了点头,转身欲走,身后的钟原拉住我的手腕,急问道:“你作什么?”我头也不回的说道:“不管韩琦信不信,我还是要去告诉狄青的!”钟原冷哼了哼,赶前两步,拦在我身前,说道:“就算他知道又如何?他只有上阵杀敌的份,还没有临阵决策的命!”很讨厌钟原这些话里流露出来对狄青的不屑,狠狠地朝着他的脚背踩了一脚,趁他吃痛的功夫,猛地推开钟原,大步向前走去,一面走,一面头也不回地说道:“我就是喜欢讨他的好,怎样?要你管!”
战事的发展却证明我和钟原都料错了韩琦。也不知道是不是狄青将我对他说的话告诉了韩琦,还是韩琦的小心谨慎起了作用。韩琦并没有相信李元昊派来请和的野利兹北,不仅下令各堡加强戒备,并且还亲自巡边至高平一带。但此时的李元昊已经带领西夏军队逼近怀远城,韩琦只得急忙调镇戎军守兵二千余人,并召募勇士八千,合计万余人,命行营总管任福率领,又令径原都监狄青、行营都监王珪各率所部,随同作战。
但是战局的发展却没有因为韩琦的小心谨慎而顺利进行。西夏兵过怀远砦南,与任福所部的西路巡检常鼎、刘肃在张家堡相遇。李元昊假装西逃,诱宋军追赶。任福却不知是计,率数千轻骑奋力追击,至六盘山下的好水川一带,人马困乏,只好屯兵扎营。这时,李元昊也突然出现,带领着十万西夏精兵埋伏在好水川口,并令人将百余只军鸽分装在一些泥盒中,放到道路的旁边。到了第二日清晨,任福与桑怿等领兵沿好水川继续西行,将近羊牧隆城时,发现李元昊留在道路两旁的那些泥盒,封袭谨密,中有动跃声,令人打开盒子,顿时百余只鸽子从中飞出,盘旋于宋军的上空。
此时埋伏于附近的西夏军根据鸽子飞旋的位置,从四面将宋军团团包围。在李元昊的指挥下,伏兵四起。宋军遭突然袭击,不知所措。桑怿、刘肃及任福的儿子任怀亮相继战殁,任福挺身搏斗,身负十余箭,仍然率领宋兵继续决战,终因寡不敌众而阵亡。武英、王珪及参军耿傅、渭州都监赵津等主要将领也都相继战死,仅狄青率领千余人冲出重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