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七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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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清的要求似乎并不过分，李琦听完便点了头：“我知道了，我会帮你询问的。”
此言出，艾清的眼神瞬间就亮了，但紧接着便听李琦说道：“但只是询问而已，我并非幽都之人，对你们这儿的规矩也不甚了解，若是女娲娘娘不允……”
艾清一愣，随即皱眉不解道：“殿下？您是我族的圣女啊，除了大神，再没人比您更尊贵了！只要您开口，大神一定会考虑的！”
“圣女？”李琦挑眉，颇有些讶异地看了眼艾清，“你们是这般看我的？难怪你不去求巫姑，竟是来找了我。”
艾清怔怔地看向李琦，喃喃道：“您……您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李琦一边转身将书放回书架，一边寻思着：“我知道。但我什么时候成为圣女了？”
她细细想了想，只记得巫姑有称过她殿下，但“圣女”这个称呼，巫姑似乎是冠在先祖李忆如头上的。
是以，她困惑道：“我不过初来乍到，何时成为你们的圣女了？”
“从始至终？”艾清也犹疑了，“大家都知道巫姑大人此番出门是为了带回圣女的,您不是谁是？”
她歪了歪头，疑惑道：“而且巫祝大人也已经在教您各种法术了呀，还严厉禁止所有人在您学习时打扰。平时，便是巫祝大人见您，还会行礼……那可是巫祝大人啊！这难道还不能体现您的尊贵吗？”
李琦的动作一顿，姣好的脸上也染上了几分困扰：“……这样啊，但我从未想过要做圣女……这倒是得和巫祝说清楚才行。”
闻言，艾清急了。
她着急慌忙站起身，上前拽住了李琦的袖子。也就是这一刻，她方留意到，李琦身上穿的依旧是人间的长裙广袖，而不是幽都的服饰。
之前她只想着这样穿着的圣女真的好美，但此刻，她忽地就觉得，这衣着的不同何尝不是一种格格不入呢？
思及此，她的心猛地就是一沉，连声道：“这哪里是想不想的问题？您是大神的后裔，身上留着神的血脉，那自然就是圣女啊！”
她是这样的疑惑。
或者说，在幽都所有人眼里，有神之血脉的就是圣女，没有大神血脉的便不是圣女。圣女这个位置又不是像十巫那般选拔/出来的，判断的标准就一个。
但李琦不是这样想的。
在她眼里，她不过是个孤女罢了，圣女这名头，一听便责任重大。虽说巫祝教了她许多，但若是因此不明不白地就担上了什么重责，那未免太过令人不悦了。
她撇开了艾清的手，叹道：“我只是有求于大神，方随巫姑来了幽都。”她理了理身上的衣服，作势往外面走去：“我还是先去找巫祝吧，可不能这般稀里糊涂的。”
与此同时，昆仑之上，被人间骤变惊住的修仙之人此刻也是稀里糊涂的。
“或许当真是大劫悄然而至，如今一切掐算、卦象都扑朔迷离，我等还是作壁上观，待劫难过去，方有定论。”太清如是说，脸上难得的流露出了无奈与挫败。
下首的重光死死握着剑柄，悲痛道：“人间帝都，便是朝堂更迭、妖孽尽出，以青阳的功力，竟会落得形神具毁的下场，我却是如何也不信的！”
太清长叹了一声，劝道：“我知你与青阳私交甚笃，但那场天罚却是不能作假的。”
“那如何青阳灰飞烟灭，玄震倒是好端端地回来了！”重光冷哼道，“除非让我探一探他的记忆，否则……”
太清皱眉，厉声喝道：“慎言！”
重光闻声看向太清，那目光之灼灼、态度之坚硬，却是让原本愧疚的太清心生了不悦。
他沉声道：“玄震是我琼华首徒，你也是看着他长大的，他为人如何，那是有目共睹的。”
重光冷笑了一声：“虚伪做作，自然能收买人心。”
“我看你是被刺激的失了分寸。”太清气恼道，“连刺探记忆的话都说出口了，如此行径，哪里该是我辈之人的道？”
重光横剑胸前，反驳道：“他身上的不对之处，岂止一星半点！”
“那你倒是一一说与我听！”太清也火了，怒而甩袖道，“只要你说的有理有据，我绝不偏袒玄震。”
这回反倒是重光说不出口了。
他心如赤子，爱恨分明，自然对人之善恶敏锐的很。
过去十几年，他不止一次感觉到玄震身上的违和，但偏又捉不到蛛丝马迹，便也只当自己与这位首徒气场不合，见了也只做点头之交。只要不涉及琼华安危，玄震有什么秘密，他也并不关心。
但如今，青阳之死算是戳到他的逆鳞了。就是没有证据，重光的直觉也已认准了玄震。
此刻太清要他细说，他要如何说？
这一沉默，太清只当他是示弱了，怒气稍缓，便是叹道：“我知你难以接受事实，但此事真要论起来，玄震也是无辜，如今我罚他去思返谷，尚有弟子觉得我无情……”他无奈叹道：“你若是真要责怪，也该怪我。若非为了保全玄霄，我也不会派青阳下山。”
重光闻言，眼皮就是一跳，心知不会有结果了。
他一生习剑，宁可直中取，不在曲中求，就不是会迁怒的人。
之前一番争执，都只是因为他认定了玄震有问题，言语间就没牵扯过旁人，他也从未想过要迁怒玄霄，但偏偏太清就把玄霄提出来了。
双剑之事事关重大，玄霄作为宿主，至关重要，太清此举，分明是宁可他迁怒玄霄也要保全玄震啊。
这心偏的……
如此这般，重光也不纠缠了，与其在此浪费口舌，不若去抓玄震的马脚，到时证据确凿，他倒要看看太清脸色如何！
夜半无人，思返谷内寂静无声。
作为大师兄，玄震恐怕还是第一次在此受罚，但云天青却是此处常客了。
青阳死讯传来，又是形神俱灭、死无全尸的下场，之后大师兄被罚入思返谷，大师姐一问三不知，掌门言辞闪烁，云天青向来好奇心重，又因为之前与玄震下山同行之事，得知些许隐情，如今自然是要来弄个明白的。
白日里目标太大，夜半无人时，他便迫不及待地从小道入了思返谷。
玄震正盘膝坐在树下，青阳之事，虽有天罚作为借口，但到底人是死在了他手里。
毁尸灭迹是做的干净了，但雁过留痕，待大劫过去，只要细细掐算一番，未必不会把真相翻出来。毕竟，他如今不过是个凡人，不再是仙神了，遮掩天机的本事也弱了许多。
而且，深究起来，也是他自己急切失了隐忍。若是皇宫之中，他能再忍一忍，不在青阳面前露出破绽，也就不必将人灭口。
思及此，玄震也不禁叹了口气，倒不是后悔杀了青阳，而是有些可惜，可惜了那触手可得的机会。
但这一声叹息落入云天青耳中，却是让他一阵心悸，青阳之死果真有隐情，不然大师兄又为何如此心事重重？
他缓步走了出去，接着星光细细看着玄震眉眼。
玄震袖中手指一动，察觉到来人，又是一叹：“你来了。”
云天青步子一顿，随即便快步上前，一撩衣摆，就坐到了玄震身旁，道：“大师兄在等我？”
玄震没有睁眼，只道：“啊，我猜想你该来寻根问底的，倒是没想到你来得这般早。”
云天青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语气不复往日里的轻快，沉声道：“所以，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嗯……”玄震一脸思索，半晌，反问道，“师父是怎么说的？”
云天青皱了皱眉，神情中露出了几分不满：“师父能怎么说？不过是说些皇朝更迭，吾辈中人合该远离红尘，青阳长老之事，便是前车之鉴，红尘因果，修仙之人需得少惹方好……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
他挫败地揪了根杂草，道：“下山回来的弟子都说青阳长老怕是为了救你，才身死道消的，不然大师兄你也是无辜，为何掌门要罚你入思返谷……”
玄震轻笑了一声。
云天青闻声，像是猜测得到了证实，语调瞬间一变：“果然，我猜的没错，这里面肯定有内情！恐怕青阳长老也不是为了救你才遭了横祸……”言及此，云天青声音又压低了几分，轻声道：“是不是和李姑娘有关？”
玄震眼皮下眼珠一转，终于睁眼看向了云天青。虽未言语，但其心中已暗暗轻笑：这云天青倒真是可爱，他还没想好怎么圆谎，天青师弟倒是已经给他递上梯子了……
“并不是李姑娘。”玄震开口道，“是李夫人。”
云天青一愣，接着就听玄震道：“那天罚也是冲着李夫人去的。”
“啧——”云天青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咋舌道，“就是那个重伤了玄霄师兄的恶鬼？”
玄震点了点头：“准确的说，不是恶鬼，是鬼修。”
云天青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一时间已想了许多：“……那个，我之前就一直想问了，黄山李家被灭，我们琼华是不是也有干系啊……”
此言出，似有清风拂过树梢，带起树叶沙沙。
玄震手指一动，神识下意识便想往那树林处扫去，但下一刻，他便压下了本能，只做未有所觉一般，回答着云天青的问题：“是的。”
云天青倒吸了一口气：“这可真是……”
玄震叹道：“几百口人惨死，这因果业障总有报时。”
此言出，想来乐观的云天青也心情沉重了许多，唉声叹气道：“唉！唉！唉！”他连叹三声，似要言说什么，但最后却只道：“可惜了那么个漂亮的妹子，当不成我们的小师妹啦！”
“你啊你。”玄震失笑，才想作势训上几句，却是猛地捂住胸口，喷了口血出来。
天旋地转，黑幕劈头盖脸笼住了玄震的意识，在彻底昏死之前，他只听得云天青激动的大喊：“重光长老？快！大师兄吐血啦！”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第七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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