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医护室的鬼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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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是一种煎熬。尤其是等待死亡，还是等待自己死亡的那一瞬间，真是一种生不如死的煎熬!朱玥看着刀尖到了自己的面前，好像悬挂了得有将近一分钟。真是度秒如年啊。看着它们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前进、前进，然后……掉下去……仔细看，才发现自己的身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张起了一层透明的屏障。“好了好了，别摆姿势了。等死很好玩吗？”陈小新那特有的柔柔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让朱玥精神为之一振。回过头才看到囡囡和陈小新都到了自己的背后，陈小新张开的左手手心中有着一枚鲜红的8字。这个样子，就代表她已经张开了自己的守护领域，在她的守护下，根本就不用担心自己受伤害。
“大姐姐——你受伤了……怎么办？”囡囡眼泪汪汪的拉着朱玥的衣角，随时都有开闸放水的可能。朱玥忙柔声安慰她说：“没关系啦，姐姐没有受什么伤的。不哭啊！”“可是……都是血……”囡囡的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小嘴扁扁的。血？朱玥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真的是被开了不少的血口，有的血迹已经干涸，有的还在慢慢的往外渗着。看起来，样子是很可怕。而且，现在一松了口气，就觉得伤口火烧火燎的痛，脑袋也是一阵阵抽空了似的抽痛。真的想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好的歇息一下。
难怪听评书，看小说上面的高手比武总用电光火石，一息之间这些词来形容。还记得有句很有名的词就是：咱们说起来很慢，做起来却很快。就在朱玥被救的这段短短的时间里，沈柒紫那一边的战斗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原本一直被压着打的沈柒紫就好像有神在助一般，将一棵碗口粗的大树用能力提起来，像是打棒球一样把浑身冒火的李丽给挥了出去。看李丽像一个沙包样的飞起来，在空中划过一条漂亮的抛物线，还有火流在她的身后缀一条绚丽的尾巴。真的是要多壮观有多壮观。看得一众人等瞠目结舌，王菡连那些刀片都忘了去控制，任它们丁丁当当的掉落一地。
沈柒紫潇洒的拍拍手，说：“切，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啊。挑战我，你还差得远！好好反省去吧！”然后往一旁的草地上盘腿一坐，对着朱玥笑嘻嘻的说：“我最亲爱的小玥玥啊，怎么搞得这么悲惨啊。啧啧，弄得好难看！”脸上还露出一副惋惜的表情。摇头晃脑的，好像朱玥真的犯了什么大错似的。弄得朱玥是又气又笑。在肚子里骂上一声：“逞能！”还以为别人不知道吗？看她刚刚连站着腿都在打颤，还在那里装潇洒。那满身的大汗也不是风一吹就干得了的。就是不脱力，回去也要哎哟上好几天。现在逞能，看回去没人伺候她的。
“不可能！”王菡已经跑到李丽那里，正在给昏迷的李丽检查身体情况，听到沈柒紫的话，一脸怒意的抬头：“不可能的。这里根本没有你能力范围内可以移动的物品！树都是栽在地里的,凭你的能力根本就不可能把他们挥出去的!”
“是啊！”沈柒紫还是笑嘻嘻的，说话的声音也是没有一点火气：“我的能力根本就达不到把树挥出去的程度，我不否认。不过，慢慢移动树根上的土，让树处于一种近乎于悬空的不着力状态却是可以的。你们不知道能力是可以活用的吗？变成这样，活该！没打死她呢！居然到这里来堵我，还让朱玥受伤，不给点教训怎么行！”说到最后，沈柒紫愤愤不平起来，语气也变得恶劣。不过，囡囡和陈小新道都是一脸赞同的点头。整个一群暴力分子。
“你们在干什么？”同样带着气恼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大家一起回头，看到兰芬正站在那里，蹙着眉打量着这一地的狼藉和同样狼狈的几个人。沈柒紫依然坐在那里没有动，不过朱玥猜她大概是腿软得站不起来。她还是那副雷打不动，老神在在的表情，对着兰芬说：“没事啊，我们几个闷，散散筋骨，为绿化做做贡献。”
“做贡献有做到浑身是血的吗？作贡献有做到昏迷不醒的吗？”兰芬的脸上闪过一丝气恼，转过来对着朱玥问：“你刚从监禁间出来吗？”
“是。”朱玥不晓得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而兰芬也没有解释的打算，看了一眼沈柒紫，又看看剩下的几个人，冷冷的说：“好了，你们都回去吧。王菡，你送李丽去医护室。朱玥，你也去。”
“我记得医护室好像最近不接待客人……”陈小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兰芬打断了：“不是那间。不是还有一间吗？去那里。你们两个，跟我走……”
“大姐姐，小心啊。”囡囡的眼泪毫无预警的扑簌簌落了下来，把朱玥吓了一跳。陈小新叹了口气，一脸沉重的拍了拍朱玥的肩膀，柔声说：“你去吧。多保重！我会在家准备好大餐等你回来的。”就连远远坐在一边的沈柒紫也用很沉重的表情说：“小玥玥，自己照顾好自己……我们永远是你的后盾！”说得朱玥毛骨悚然，自己是去医护室，又不是上战场。干吗都是这么一副表情？好像生离死别似的。
兰芬所说的医护室在北部，能力培训馆的后面，极偏僻的一个地方。这里杂草丛生，好像很久没有人来清理了，这对于有专人打扫的内圈几乎是不可思议的。再看看背着李丽一脸视死如归的王菡，朱玥更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踏进这栋小楼，光线一下子就变得昏暗起来。一个看起来无精打采的老头懒洋洋的看了看一行人等，然后就打发兰芬回去了。剩下自己和王菡分别被派往二楼三室和一楼七室照顾伤势。
一个人上楼，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着，让人有一种冷清的感觉。一般的医院就是人再少也不会出现这种鬼屋的效果吧？到了二楼三室，大白天的，房间里居然还拉着窗帘，灯光也是昏昏的，实在让朱玥怀疑在这种地方护士不会把盐酸当成酒精给自己消毒。不过还好的是，给朱玥清理伤口的是一位年轻的护士，长相清秀，带着白衣天使特有的笑容，让人看起来就得很舒服。趁着她给自己处理伤势的这段等待的时间，朱玥闲极无聊的问：“我请教一下，怎么不知道这里有医护室啊，从没有听他们提起过。”
护士停下手里的活，抬起头，用一种很悲伤的表情看着朱玥，轻声说：“他们不会来的。不会来这不祥的医护室的。你大概不知道，在一年前这里还是很热闹的。能力者们在能力培训中受了伤都会到这里来处理。可是现在，因为那件事……谁也不会再来了。”
叹了口气，护士还是用一种很悲伤的语气说：“一年前，有一位能力者受了很重很重的伤，全身大面积烧伤，只有头部还是完好的。她送到这里没多久就走了……我们真得尽力了。我们想尽了一切的办法挽救她的生命。但是都没有成功……她还年轻啊，还有一个处于热恋中的男朋友。我们对她的离去真的表示很无奈。不过，从那以后，就有可怕的事情陆续在我们的医护室发生了……有的病人，在我们这里住了一天就死亡了。而且，头颅都不见了，只剩下身体。发生这种事情的还都是女病人。我们曾经以为是什么敌人之类的人潜伏了进来。但其实，不是那回事……”护士的声音变得低沉飘渺，房间的灯好像也在一瞬间变得阴暗下来。明明门窗都紧闭着，却有一股阴风在室内盘旋。而且，朱玥听到身后似乎有很细碎的声响。
“我们最后终于发现了原因。那时候已经有不少的病人在我们的医护室死亡了。有一天，一个男子住进了我们的医护室。是的，就是那个女人的男朋友。那晚，我们终于弄清了病人死亡的原因：那个男子在睡梦中听到熟悉的声音呼唤他。睁开眼睛，看到他已经死去的女友在他的面前。不过仔细一看才发现，虽然那个头是他的女友，身子却还是别人的。脖颈的位置鲜血还在往外喷着，染红了白色的病服！原来，那个女人一直在寻找一具可以使用的身体，所以她一直在杀人，也一直在我们的医护室里飘荡……”护士的声音忽然像是被掐断一样戛然而止，满脸惊恐的表情，急促的叫到：“别回头！”
朱玥几乎就是条件反射似的回过头去，然后看到自己的身后有一个披头散发的凌空的女人头 ，正对着自己露出狰狞的笑容。
护士很是配合的尖叫了一声，更是平添了几分诡异。那颗人头看着朱玥，发出难听的怪笑声，刺激人的耳膜。朱玥很不耐烦地掏掏耳朵，没好气地说：“别玩了。不是在猪鼻子里装两颗葱就可以冒充大象的。装鬼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资质。”一句话说得面前的人头都愣住了，半晌才幽幽的说：“唉，怎么做鬼也这么难啊……”
“鬼？就你？” 朱玥扑哧的笑了一声，说：“你是拥有隐形能力的能力者吧。戏配的不错，不过，很抱歉，对我来说，漏洞还是蛮大的。一眼就看穿了。”
一件护士服凌空而起披到女鬼的身上。然后，一个身材纤细的少女就出现在朱玥的面前。护士笑眯眯的拍拍女鬼的头，说：“怎么样，打雁的被雁啄。遇见高手了吧。早就说过你，不听，吃亏吃的还少吗？”然后又转向朱玥，温和的说：“你好，我是秋亮，这是我妹妹秋明。让你受惊了。”女鬼还在一旁嘀嘀咕咕的唠叨着什么，看样子还是很不服气。
“我是朱玥。” 朱玥也微笑着介绍自己。能看出对方在演戏其实不奇怪。自从朱玥的能力觉醒以后，她就发觉自己可以看到一些和空间有关的能力或者是能力轨迹。比如说陈小新的守护领域。绝对的无色无味。但是朱玥就偏偏看得到一张透明的屏障。你说这屏障是无色透明的，它又是怎么让人看得到的呢？这个问题朱玥一直都没有搞懂。还有，沈柒紫每次使用自己控物的能力时，朱玥也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些被控的物品上有一圈透明的带子。就连囡囡的空间穿梭，也可以看到空气的轻微扭曲。刚刚在朱玥眼里的样子就是——一颗头在那里扮鬼脸，下面的身子则是透明的在那里手舞足蹈。看起来不但不恐怖，反而还很滑稽，朱玥没有当时笑场就已经很给她面子了。不过，小姑娘身材不错啊，胸部最少C罩杯！腰细腿长，已经是个美人胚子了。
秋明把头发梳理起来，露出一张和秋亮有几分相似的脸庞来，只是这张脸更显稚气和活力。她也上前帮着姐姐处理朱玥的伤口，不过，小嘴还是嘟嘟的，一脸的不高兴。秋亮笑着安慰她说：“你想开些吧。这次又没有被人打，也没有被火烧，被水浇的。还闹什么不高兴？我都懒得给你处理伤口了。”
“可是……她完全没有被吓到啊……那些人都有被吓到的。一想起他们的表情，伤口就不会痛了嘛……好无聊啊！” 秋明分辩着。不过，听她的话怎么觉得她有受虐狂的倾向？“如果我可以到外面去就好了……突然在人群里扮鬼吓人，一定很好玩。嘻嘻，一定会吓到不少人，嘻嘻。” 疑似秋明又陷入到YY中去了，满脸的幸福陶醉。
“会死人的。你不希望自己年纪轻轻就成为杀人犯吧？”大晚上看到一个女人头出现在自己面前，真的会吓死人的。朱玥很努力的希望打消秋明的想法。
“不会吧……你不是能力者吗？” 秋明大惊小怪的叫起来：“难不成你不知道，在这里杀人是没关系的吗？只要你有能力，只要你够强，那么你就有掌控别人的权利。大概每隔几天都会有个人被抬出去的。嘻嘻，我也有杀过人的啊，还杀的是能力者呢。” 秋明很骄傲的说：“普通人是不可以随便杀的，他们还要服侍我们的。杀掉他们还要再找人来替代，很麻烦的。不过，遇到那种特别讨厌的，杀掉也没有关系的。”
朱玥很吃惊的看着她，不明白她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杀人还可以说得理直气壮？生命可不是儿戏啊。不过，秋亮没有任何奇怪的表情，还是一脸的理所当然。朱玥有些接受不了的讲：“你在开玩笑吧，杀人是犯法的。再说，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利……”
“没有人会去关注一只蚂蚁的死亡。” 秋明说：“对于我们来说，普通人和蚂蚁差不多。我们可是特殊能力者啊，是被神祝福过的，被上帝宠爱的人。和那些没用的普通人不一样的。我们又没有主动去对他们做什么，当然没有错啊。再说，能力者有几个没有杀过人啊。就是兰鸾，那么小的小孩子也杀过人，还是杀死自己最喜欢的人……居然叫人摘下命锁给她玩。最后呢，嘻嘻，看她那种表情真是有趣……” 秋明居然笑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朱玥完全不能相信她说的话，而她的理念更是朱玥所不可以接受的。她疯了！“你怎么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啊？” 秋明偏着头看着朱玥，说：“你不会没有杀过人吧？没关系，慢慢就会习惯的。我刚刚开始杀人也不是很喜欢的。对不对，秋亮？”
“你会吓到人家的！” 秋亮头也不抬的说着，手脚麻利的替朱玥处理好伤口，然后握住朱玥的手。朱玥只觉得一股暖流在身体里慢慢流过，连手指都被这股暖流浸透了，说不出的舒服。不过，在暖流在身体里绕行一周后，秋亮就把手松开，那股暖流随之不见了。“好了，没什么问题了。回去注意一点，先不要做激烈的运动。”好了？朱玥忙低头环视自己刚刚的伤口众多的袒露的皮肤。不过，进入眼帘的皮肤光滑干净，好像新生一般的细腻，上哪里找伤口去？
“我送你出去。” 秋亮起身开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走廊还是空荡荡的，阴冷的气氛依然笼罩着整个小楼。秋亮和朱玥并排走着，清脆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不要管那个丫头的胡言乱语。” 秋亮突然开口说：“她还小，想到什么说什么，不要往心里去。”
朱玥停下脚步，淡淡的说：“秋亮，我问你，你杀过人吗？”
“……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 秋亮也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朱玥，说：“你来这里的时间还不长，有的事情不应该知道……”
“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其实杀过人？而且……秋明的话都是真的……”
“……别问了！” 秋亮突然急躁起来，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别问我！随便去问谁都好！我没有……没有杀过人……真的没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秋亮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走吧。回去好好休息。睡一觉就全都忘了。”
两个人都没有再开口，各怀心事的走了下去。一楼楼梯口的老头还在无精打采的打着瞌睡，外面的太阳也依然高高的悬挂在天上。走出来，朱玥有些意外的看到有人在外面收拾杂草，那是一个清秀斯文的男人，看到朱玥微微点了点头。走出一段路，朱玥回头，看到秋亮在和那个男人说话，回过头，朱玥叹了口气，喃喃的说：“暴风雨……该到了。”
“你杀过人吗？为什么去杀人？”短短的这句话，在两天的时间里不知道在朱玥的嘴里吐出来多少遍。而每个被问询者听到这句话的反应却大不相同：沈柒紫被点心噎到，瞪圆了两只眼睛，大叫道：“你再发什么疯！什么杀人的，回去睡觉去。”
陈小新失手把碗跌破，然后叹气说：“为什么这样问？对于现在的你，没有意义的。”
李叶澍很洒脱的回答：“杀过，不新鲜。理由是：为了保护自己。”
兰芬不耐烦地说：“想杀人不要在我看到的地方。最好不要弄脏墙壁什么的，不好清理。”
王菡冷冷的说：“滚开，我现在还不想杀你！”
……
坐在阳台上，仰望着璀璨的夜空，朱玥长叹了一口气。这个世界疯了，疯得很严重。每个人都似乎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所做的事情是正确的，而忽视其他人，尤其是那些普通人的感受。杀人，无论有什么样的借口，杀人都是不应该被允许的。你是能力者也好，你是天才也好，你很有钱也好……去掉这些附加的东西，你还不是就是一个人吗？你没有掌控其他人生命的权利。就像那天王菡想杀死自己，李丽想杀死沈柒紫。对他们来说，强者可以剥夺弱者的权利，杀人，死掉几个人是很正常的……而这种事情，在异能研究所这个地方随时都在上演……疯狂的地方啊，自己什么时候能够从这里逃出去？再在这里呆下去，自己会窒息！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朱玥如此的渴望自由，身体的自由，心灵的自由……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医护室的鬼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