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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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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傅流云嫁到何府,傅雨和林启山两人已有很久没见到女儿,关于何必瑶失忆的事,林启山和傅雨不知如何安慰傅流云是好,只好拉着傅流云话家常转移她注意力。三人聊了半上午。
何必听故事听得有趣,也不觉得无聊,倒是傅流云怕她感到被冷落,不时和她说上两句。
四人坐了一会,学徒来找林启山,说有客人拜访,林启山有事先离开。
傅流云说想回自己房间取点东西。
傅雨听了说:“你房间门没锁上”,又说自傅流云离开后,他们一直将房屋保持着原来模样,说着让两人自行去,他先去安排午饭。
三人离开前面药铺,到后院岔路傅雨与两人分开。
何必跟着傅流云走去了后院里一间屋子,两人一路沉默。
傅流云推开房门。房门被打开的刹那,一阵香风自屋内吹了出来。香风拂过脸颊时何必愣了下,风中有檀香,红木,和一丝淡淡的清香,这清香和傅流云身上的香味一样。她想着看前面傅流云一眼,傅流云已走进了屋里。
何必回过神跟着走了进去。房里醒目的位置放着一把古筝,旁边是叠放的书本。穿过月亮门是就寝的里屋。里屋那张床榻吸引了何必注意。床榻做工精湛,雕刻精良,美得不像是用的,倒像是拿来收藏的。何必想这应该也是傅流云阿爹的作品之一。
傅流云翻找了几本书,转身看到身后好奇四看的何必时,明亮的眸子里多了三分愁思。连爹爹都治不好的病,她的心里也没有底。
何必转身对上傅流云看向她的视线,有些承受不住傅流云眼里深意,先一步将视线移到别处。
傅雨寻过来的时候,便看到了两人这般微妙的气氛。
傅雨拦张了张嘴,本想说什么,但看到傅流云时,将话忍了下去。云儿看似与世无争,性子从小却也要强。感情的事他多说无益,还是交给她们两自己解决的好。
傅雨出声,喊两人去用午饭。何必听到,先一步走出来,等傅流云出来后三人一同离开。
两人在百草堂用过午饭后告辞离开。回去的马车里,傅流云坐在一边,盯着前方虚空发着呆。何必感觉到傅流云周遭气场奇怪低沉,也坐在那里不多说话。她怕傅流云看她,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和傅流云解释。
何必不是娶了傅流云的何必瑶,她不喜欢同性,也不属于这里,她只是一个过客,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好在傅流云只是一个人沉思,并没有和她说话。
马车回了何府,傅流云下了车,何必长呼一口气,一路小心,此刻才感觉放松了下来。
是夜,何必与傅流云同在一处屋檐下,却没有说一句话,除了偶尔吩咐丫鬟取件什么东西,屋里无别的话声。
青铃、春桃自然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两人频频对视传信,疑惑怎么两个主子去了趟百草堂回来就变了个样。伺候着何必和傅流云就寝后,春桃忍不住招手喊青铃出去。
何必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一是屋里有点热,二是她暂时还没有睡意。
突然旁边傅流云说了一句话。
“你近日一直读书,明日不如出去玩玩。”傅流云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平常随意。
何必睁了下眼睛,这是傅流云自回来后和她说的第一句话。
何必“嗯”了一声,又问:“和七叶兄嫂一起出去吗?”
傅流云道:“你想和谁一起就喊谁去。”
傅流云这话说得没有情绪。何必听完没有听到傅流云话里一丝波澜,但何必知道她话里肯定还要表达另一层意思。
因为何必也是个女人,知道女人是一种情绪很多变的奇怪物种,有时候一句话能包含十种意思。
但虽然何必知道傅流云话里应该还有别的一层意思,可何必却想不到那一层是什么意思。她又不是傅流云肚子里的蛔虫。
既然想不明白,何必也就不去想了,她看着床榻顶上的帐幔随着夜里凉风扬起小波浪,静静感受凉风吹过纱帐,吹到皮肤上的凉感。
何必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到身上,所以她身上每一寸肌肤的感受,在大脑里都异常清晰。
故而当傅流云侧过身子贴到她右臂的时候,她极其清楚地感受到了那温柔和热度。
身上盖着的夏被忽然动了下,接着何必就感觉到身侧贴上了一处柔软,她怔了下转身时看到傅流云。
傅流云将下巴抵在她肩上轻轻地蹭了蹭,抬眸看她一眼,在她耳边呢喃了声:“瑶儿”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她们成婚没有多少时间,之前考虑到瑶儿还小,两人一直没完成成婚之礼。此时傅流云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情,还是因为想要试探。白天的事让她心里觉得烦躁,愁绪难消之际,转过身朝着枕边人贴了过去,但接下来对方的反应却让她心里一凉。
何必身子骤然紧绷,接着慌张坐起,她觉得头皮有点发麻。之前三天傅流云夜里最多握过她的手,但何必隐约觉得,今天晚上傅流云不止想握她的手。
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何必忙坐起身。
傅流云愣了下。
何必尴尬地在那里坐了一会,突然意识到了这气氛的尴尬,她“呃”了声道:“我突然记起来睡前没有小解,我出去一下”话未说完便逃出了屋。床幔刚被带动,便听到了门响。
傅流云没有动,也没有说话。过了半晌,床幔里忽然传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夜,府里大大小小的屋子都熄了灯,院子里只剩下银白月光。
何必以前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虽然明知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但事情发生时她只想到先逃开。何必抓了抓头。这个世界为什么是男人娶男人、女人嫁女人,何必瑶为何喜欢傅流云,傅流云又为何喜欢何必瑶,女人为何会喜欢女人。问题一个个冒出来,何必一个都想不明白,她只觉得脑袋一团乱麻般。
何必在院里晃了好一阵,感觉到夜风的凉,缩了缩手臂时,她才意识到自己该回去睡了。她鼓起勇气回到屋里,轻声走到床边,见傅流云面朝里睡着了,才小心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