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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感恩】感卿恩花飞满地,念奴娇木八偷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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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匆匆容易过,落花飞絮又无,春来春无园,夏来荷满院。斗转晴川,如今已入夏天,梁声的身子也渐渐康复如从前一般,而与瑶琴亦成了知音好友,每日里不是诗词歌赋,便是渔樵之话,说来日子倒也还算安逸,只是那么多天未见家人,心中有所挂念,这日早饭过后,便和瑶琴说了此事,索性将自己何故在此的问题又问了一遍,瑶琴引梁声为知己,又见其待自己与别人不同,便将其中的缘故说得一清二楚,最后说道:“公子,小女子原想把这事情据实以告,奈何寄人篱下,哪有不低头的道理,我若私自放了你,只怕殃及的不仅仅是公子,奴家也是逃脱不过,这倚红楼的大大少少,少不得也添些罪过,更重要的是公子的家人岂有逃得过所的。”
梁声怒说道:“原来是他,我当是谁个,只是我也没怎么得罪他,何故如此待我?再说了,就算我有不敬之处,却也是他自己招来的,着实怪不得我。”说完又长叹一声。
瑶琴宽慰道:“公子岂不闻‘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如今这祸事必是应了这个缘故。”
梁声又懊悔了一阵子,说道:“那日,我若是见了他,想来今日也不会遭此大难,只是我向来不和陌生人有过交往,又因为自打出生以来,身体也不大好,大夫说是不足月的缘故,因而平日里也是在家里养着,他怎就识得我?”
“公子,貌美如花,却是这世间的女子也难掩光华,莫不是有人四处传送?”
“这却是不能够的,自十岁那年,我便再没有出去的,我爹是个书生,一辈子为考取功名,因而我的知识却都是他教的,去年因得了疾病,不一会便去了。”
瑶琴听了不禁问道:“十岁一直养在家里?”
“是的。”
“十岁那年,有个僧人来我家里化缘,我便接了他的钵,替他装满了饭,那僧人接过钵便说道:‘公子,如此相貌,世间少有,只怕不是什么好事。’我父亲见他如此说,便向那僧人行了个礼,说道:‘大师,不知将来天命如何?烦请大师运算一二。’那僧人闭目掐指道:‘公子,二十岁那年必有一劫。’我父亲急切问道:‘不知大师有何破解之道?’那僧人道:‘若想度过此劫,需要此生避不见客,终日养在家里。’故而自那个时候,便从未出来过,想来这劫数是躲不过的。”
瑶琴道:“自古都是因果循环,却是躲也躲不过的。”
梁声不语,瑶琴丹唇又启,“公子,若想见家人,我倒有一计,只是公子见完了家人须得和我回来才是。”
梁声心里感激,不免说道:“我自然不会把难关丢给姑娘的,还望姑娘早些依计行事才是。”
正说话间,却已是晌午时分,两人便吃了午饭,饭毕,瑶琴让梁声去房里休息,自己来到妈妈身边,向妈妈行了个礼说道:“妈妈,女儿的胭脂水粉没了,我想去街上买些回来,那些下人买的也不合我的心意,倒是也浪费了时间和银子,我自己去看些,买个称心如意。”
老妈妈想到,原是怕她跑了才让下人去置办这些东西,如今她在这也有四五年的光景,倒也还安分老实,不像是个会跑的,便说道:“你去了,那公子谁来照顾。”
“妈妈,这个不用担心,他如今正在休息,我出去也就两个时辰,想来待我回来,他还没醒呢。”
老妈妈放心的说道:“那你就去吧。”
瑶琴回房间便让翠玉睡在床上,让梁声换了翠玉的衣服,两个人行色匆匆的出了倚红楼,却要出门时被老妈妈叫住,他们两一惊,怕是要露馅了,瑶琴立刻转过身笑着问道:“妈妈,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我回房发现我的胭脂水粉也没了,你且替我买些回来。”
瑶琴是了一声,便款款和梁声走了出来,却说那梁声以为事败,吓得浑身是汗,上了马车才略放下心来。
略约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梁声的家人原是找了几日,可终究没个结果,又想到那伙子恶人,想来是凶多吉少,若是去报官,又没有银子供驱使,找到了还好,找不到来个虚报假案,干扰官政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不免在心中暗暗祈祷,只愿梁声无事便罢,若是有事,想来也是劫数,只是终究是至亲骨肉,难免终日以泪先面,今日,突看见梁声好好的回来,又带了个漂亮的姑娘,不仅转悲为喜,破涕为笑,嘘寒问暖片刻,又问那日之事,梁声便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时间如香,越是风好处,便燃的越紧,瑶琴早已催促一二,只是他们如何肯舍,最后硬是被瑶琴拉了出来。
又一盏茶的时间,回了倚红楼,不见了还好,见了反倒不好了,梁声郁郁不语,满腹惆怅,那瑶琴岂会不知,难免开解道:“公子不必惆怅,且放宽心,若此时不回来,怕是公子的家人是要遭殃的,如今回来了,暂且居之,以图后事,倒也不在急于一时,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公子是读书人,必然会比我理解的更深些。”
梁声见她说的在理,便也不复先前之态,强颜欢笑些,又想着今日若不是得瑶琴相助,哪里这么顺利与家人相见,因而说道:“姑娘,今日若不是姑娘妙计,哪里能得见至亲,我这里想请姑娘饱餐一顿,以谢姑娘之恩情,奈何人在窘境,今日便借花献佛,以茶代酒敬姑娘一杯。”
说完将茶喝毕,那玉瑶琴亦将茶喝了说道:“公子,区区小事,何劳公子挂在心里,小女子倒是受之有愧,如若公子不弃,可与小女到后花园一聚,此处枝繁柳茂,又有芭蕉叶玉,又有并蒂海棠,还有红藕香箪玉钿丘,景致甚好,可堪诗游一番。”
“姑娘既有此佳意,小生定当奉陪左右。”
二人来至花园在柳然亭内坐下,品茶,观花,下棋,甚是融洽。
忽一阵清风拂过,那满园里的海棠花随风飘散,漫天飞舞,好看至极,梁声说道:“想来落红成阵也是如此。只是过于伤心些。”
瑶琴却只专注于刚才下的那盘棋,只想着怎么杀出一条路来,便没听梁声说些什么,倒是自己胡乱的说了一句:“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却是把她对梁声的心迹表露无遗,自己不清不楚,糊里糊涂,说完后不禁面红耳赤,梁声听了却也是面红耳赤,不免拉开话扯上别的去了。
却说木八忍耐了几日,又饥渴了几日,又担心了几日,如今看这日子,细想着美人的身体也该好的差不多了,于是,晚间便来了倚红楼,见过老妈妈后来了瑶琴房前,叩门几下,瑶琴问道:“何人敲门?”
原是彼此经常遇见,所以彼此倒也熟悉,便随口说到:“是我。”
瑶琴知是木八,便起身开门,木八往里一瞧,见那美人正端眼看着是何人,四目相对,真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一见是木八,便五步作三,抢在木八进来之前把门锁了,那木八吃了个闭门羹,哪有不生气的,怒火中烧,恨不能破门而入,可又想着这美人性情刚烈,若不徐图而进,怕是要有意外发生,便从门缝中去看那美人。
瑶琴不知其中缘故,便问梁声到:“公子,为何作此之态?木公子不是公子的朋友吗?”
梁声便说道:“我乃寒门子弟,哪里有这样富贵朋友。”
瑶琴深谙不是好话,便也不再言语,只是取来一把七弦琴,说道:“公子,若心情不爽,我愿以琴声相陪,但求公子不要嫌弃。”
梁声说道:“多谢姑娘美意,想如今这心情哪有听琴的,倒不如取来女儿红,一醉解千愁,岂不洒脱些。”
瑶琴说道:“终究是酒多伤身,少饮为是。”
说着便把八仙架上的女儿红,并两个羊脂玉杯拿来,二人斟酒对饮。
那木八在门外看了甚是眼热,怎奈里面被美人锁了,心里盘算着,我定是要三顾茅庐才是,于是主意拿定,回家门头就睡,第二日再来,只是接二连三的热脸贴了冷屁股,那美人始终不愿与之相见,木八却只能隔着门缝或者窗缝向里面瞧着那美人,瞧完回家便是彻夜不眠,甚是苦恼,遂终日闷闷不乐。
不想一日羽衣在外得了件东西回来,喜的木八高兴的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