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缘》莫紫安肴

22、之后

　　“ 这么多年，你们的小伎俩我都知道，请假的理由我也是一眼能识破的，可是我唯一信的一句话是你们告诉我，老师我会回来的。”
　　在我毕业很多年后，脑海中突然想起这句话。
　　但是也许会回去，但是归期未定。
　　老师总是很严，站在讲台桌上，便没有人会说什么无关的话。老师很好，只是与他分别了才能知道。
　　时间很快，所有以为还有很久的事情一下子消失，而高考的压力也随之烟消云散。时间也是很慢，
　　只是久久的没有等到那句
　　“老师我回来了。”
　　那时候天空真的阴，站在那里我没有感受所有的感受，只有稍微的感慨。人总是自私的，只能到了无所事事的时候，才能想起被自己放在角落的人，与自己所欠的事。即使后来的再一次相遇，所有人都是形单影只，所有的开端都是冷冷淡淡的。
　　她们说时间会冲淡一切的，他们说时间没有让他们停下脚步，我们也说，我们欠了很多人，老师在那里，我们不敢赴约，但是老师也没有责怪说些什么，老师知道人生聚散本是寻常，而也是老师教会我们人生聚散本是寻常。
　　世人都喜欢喜，但是欢喜后的深沉的冷淡，想来陪伴他们的还是哽咽的叹息，他们没有来。所有我们欠的又多了一笔。
　　他们说庄周梦蝴蝶，还是蝴蝶梦庄周，在这个循环中，我便是全部梦到过。在那梦中的颜色已在分别的时候便开始褪色了。当欠者所归还的时候，不是如愿以偿，而是阴差阳错，是你来的时候正好一切都悄然所遇，正如张爱玲所说的，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只是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好说。后来的我们发现，没有写不完的试卷，没有写不出的题。所有的试卷也只是这样，那题曾经困扰的题原来是那么的简单，只是能解出来的时候，早已不再那时候了。
　　当我们想进入这座城的时候，物是人非，心境不在。我们已是送出来的人，在矮的围栏我们也翻不过去了。我们知道等下一个夏天，又有人会进去，那个教室里面会重新坐满人。只是进去的不再是我们吧，再次坐满的不再是我们。
　　发下来的那张试卷，是我们最后一张试卷，只是再也等不到它发下来的一天。三年的青春全在那张试卷上，只不过是换了种方式给我们答复，聚合了时光的三年，最终在最后的一张纸中散尽。
　　高中的玩笑，大学中可能再无人谈起，只是学霸一词还隐隐听到，只不过，哪有那时候的学霸十分之一。而我们甚至连学霸的万分之一都不到。
　　日出的惊喜，日落的惨淡，懂得是越来越多，但是实际上能用的不过寥寥，我们总把自己交付与之后。
　　许多事情，明明已经落满尘埃，却总有人假装记忆犹新，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成年，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离去，更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韵光全逝，英魂全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