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乱世》风楼

6、界限

　　杂毛猛然挖掘出埋在最深处的臆想，烧着一腔年轻人所特有的滔天色胆，搞清楚了林默的住址，迫不及待的埋伏在小区外。这个注定只有一人执行的龌龊计划，让杂毛全身的毛孔都挣扎在畏缩与期翼的异样兴奋里。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枯等几天的准备。
　　当林默从小区里走出来的时候，杂毛甚至擦了擦眼，然后瞬间的……欣喜若狂。
　　随后的发展，顺利地杂毛都有一种老天在帮他的感觉。
　　于是他得意志满，偏藏在角落里，对于犯罪的惧意，被浇了油的色胆邪念烧的不见踪影。
　　杂毛从裤缝里抽出一把折刀，蹭的一声弹开，开过刃的刀尖闪过阴森森的光，他扭曲着脸笑着，向林默靠近。
　　“哥俩这么好的关系，那把你妹妹叫出来……”
　　他嘚瑟的，恐吓般抖了抖刀尖，小眼睛透出来猥亵和贪婪完完整整的落入了林默瞳孔里。
　　打小青的注意？
　　“叫她出来……”林默消瘦的脊背无声的挺直，他危险的眯起眼，第一次一瞬不瞬的盯上了面前的蝼蚁，漆黑的瞳仁透出浓稠如墨般的……兴味！“干什么？”
　　黄毛瞬间感到后颈有些凉，他下意识的缩了下脖子，心里的得意与贪婪却让他什么都忘了在意，他眼神狰狞起来，近乎不耐的收起了所有需与蛇伪。
　　“干什么？”他将刀尖向少年苍白的脖颈递了递，居高临下的对林默吩咐：“有这么漂亮的妹妹，叫过来陪哥喝一杯怎么样！”
　　像是要起风了，林默遮掩着半张脸的黑发凌乱的微微浮动，尖瘦的下巴苍白如雪。
　　“喝一杯啊……”
　　他叹息般的语调重复了这句话，一边嘴角渐渐地勾起，在阴暗的巷道里怪异的咧出半隙极白的牙。
　　“唧唧歪歪吗你个比！”杂毛凶恶的低吼，扬起刀极近的向林默的脸上比划了两下：“快打电话…呃…啊！”
　　他的刀瞬间被轻易地夺走。
　　“呼！”一只手带着破风声钳上杂毛的脖子，狠狠的砰的一声将他连带着整个人砸在巷道厚实的墙上，后脑勺与青砖的墙面发出及其亲密的脆响，磕得瘁不及防的杂毛头晕目眩。
　　他的脚悬在离地几寸的地方，后脚跟贴着墙，一阵阵的窒息感窜上杂毛的脑门。
　　林默一只比女人还漂亮的手钳着杂毛的脖子将小青年牢牢钉在墙上，底下衬着杂毛青筋暴起的枯黄皮肤，白玉细细雕琢成的一般修长精致，指尖与指节的冰凉线条莹润优美得能让手控爱不释手的玩上一辈子。
　　他轻轻打着哈欠抬起另一只携着折刀的手，轻轻一抖便是道瞬闪而过的银色刀光，杂毛下意识要去救援脖子的双手手腕呲的带起两道血箭，小青年剧烈挣扎着发出凄厉的惨叫！
　　无形的能量波纹从林默身上扩散开去，林默嘴角裂开的笑越发扩大，风乍起，杂毛一瞬间看清了苍白少年亮得诡异的双眼，那双眼里混杂着兴奋与怒意，像两团漆黑的漩涡，携着病态的笑意紧盯着他……
　　恐惧瞬间占领了杂毛整个脑海，他不理解之前还柔弱的绵羊怎么瞬间变成了噬人凶兽，但从未见识过的血腥残忍与非人的痛感，刺激的他眼球都几乎要从眼眶瞪中脱出，他喉咙中发着不成调的咯咯，整个身体掉入冰窟般的僵硬。
　　林默笑看着他歪了歪脑袋：“我们是兄弟？”
　　手中属于对方的刀毫无预兆的插人了杂毛的身体，利落的抽出，一道血线甩在墙上：“你配么，蝼蚁。”
　　杂毛嘶哑的惨叫着蹬起脚，咔嚓两声，他瞪圆布满血丝的双眼，声音几乎无法发出，他无力抽搐着的双腿，膝盖骨骼已然被踢碎。
　　“陪你喝一杯……”林默裂着一口白牙，脸色苍白的笑，眼神却冰森到极点，他发出情人调笑般低沉亲昵的疑问声：“嗯？”
　　一阵恶臭传来，林默冰冷下脸色，无趣的瞥了眼杂毛屎尿齐出的下身，“咔吧”一声扭断了杂毛的脖子，厌恶的收回手。
　　毫无生机的可怖尸体碰的落在地上，林默慢条斯理的掏出洁白的手帕擦了擦收回的手，而后手一松，白帕轻飘飘的落下去，正好盖在杂毛死不瞑目的脸上。
　　小区附近的街道正是人来人往的中午时分，不深的巷道里回荡着的不似人的惨叫，从始自终，竟没有一人察觉。
　　林默从小巷里走出来，略微炽烈的阳光瞬间蒸干了他身上的阴霾。
　　他浏览了一眼追踪地图，朝着一个方向不快不慢的离去。
　　“0716，修改今天所有拍到过我摄像头影像。”
　　略长的黑发略微凌乱的贴在少年脸侧，周围每一个经过他身边的人竟都像没有看见他一般。少年身上的T恤宽松的垂着，洁净得……不见半分污渍！
　　少年离开的巷子深处，血液渐渐地覆盖地面，墙上肆掠开来的片片猩红与青年的尸体映照出一片炼狱。
　　……
　　林默走进附近的一处地铁站，顺着地图指引的轨迹拐了两个弯，本该人流如潮的地铁站却越来越显空旷了，他低声吹了一声意外的口哨，继续往前。
　　五分钟后。
　　林默的路被一道墙堵住了。
　　感受着面前貌似普通的墙隐隐内敛的能量磁场，林默感兴趣的勾了勾嘴角。
　　“0716，播放全程监视影像。”
　　画面飞快的在林默脑海中流过，在某处稍微放缓。
　　一个女人带着林青雨来到这面墙前，手中夹着一张青色的卡向着墙轻轻一划，两人便一前一后的从墙中穿了过去。
　　林默吃着从口袋拿出来的糖，清晰的听见女人说：“这是我们异能者的身份卡，只有持有身份卡”
　　“我们才能通过像刚才那样的‘界限’！”
　　那是一个无人的站台，除却银白的轨道，那里所有的景象都带着一种上世纪欧洲火车站般的整洁。
　　低调的华丽。
　　林青雨冰冷着一张小脸，淡淡的向女人点了点头，目光略微好奇看了一眼勾着铁艺花纹的站牌，面色透出一瞬间的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