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灵圣女》恶灵圣女

12、惊涛拍岸

　　剩下的少年已经陷入了巨大的惊愕中，湖边的空气不算干燥，但丝毫不能浸润他们的喉咙，就像有一团东西堵在咽喉的位置上，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巨大反差让他们无所适从。
　　她的脚踩在打着摆子浑身乱抖如同垂死的破布娃娃一样的闫茜茜脸上，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李胜哲额头有点冒虚汗，抹了抹滑落到脸颊上的汗珠，说：
　　“放开她！”
　　孙靖雪看向自己脚下的少女，诧异的表情让在场的所有人心里都打了一个咯噔。
　　“你说她啊，你说的是她吗？”
　　孙靖雪问了一次，抬起右脚噗呲一下跺在了闫茜茜的烂掉的左脸上，闫茜茜的身体随着这一脚剧烈地颤抖了一下，那颤抖的动作让少年们齐齐地眼皮一跳，她的右脚还在闫茜茜的烂脸上研磨着，好像踩着了什么让她觉得很舒服的东西一样。
　　“叫你话多，话多，言多必失不懂啊，闷声发财不懂啊！”
　　“呕！”
　　兜帽少年杨成明直接又吐了一地，太血腥了，太畸形了，他受不了了，转身推开堵着路的姜乐就逃，李胜哲一把夺过铁蛋手里的美工刀，喊道：
　　“怕什么，我们有五个人，她只有一人，还。。。。。。还是个女的！”
　　“nonono。。。。。。”
　　孙靖雪伸出血淋淋的左手食指在身前摇晃起来，她的表情很生动，一点也不疯狂，就像刚才用脚踩死了一只蚂蚁一般，哦，不，请原谅，那只蚂蚁还没有死透，还在她的脚下徒劳地挣扎着。
　　“我其实是一名教育工作者，对，我是老师。。。。。。我靠，原来我是一名老师？”
　　所有的观众都愕然了，这货原来这时候才想起自己是一名老师啊，不对，她不是想起来了，而是根本就不走心啊！
　　陈阳看着这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的画风，只觉得自己落入了一出荒诞剧中，一切都从恐怖的节奏走向了恶搞一般，他用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喊道：
　　“看不懂了，看不懂了，她疯了吧！”
　　“。。。。。。嘘，小声点。”
　　萧月音冲他比了个食指，意思是不要干扰她录像。
　　”有人说老师就是园丁，修剪掉你们不听话的枝桠，让你们长成只会听话的植物。哈哈，真是太可笑了，不听话的植物就是野草，为了自己的生存会不择手段与那些未来的大树抢夺阳光、空气、水分、土壤，而且这种野草又十分的贱，根系发达，涨势凶猛，你说我该怎么做呢？”
　　“咔！”
　　随着她最后一句问话的结束，重重的一脚直接跺碎了闫茜茜的喉骨，闫茜茜的脖子被她踩入了土中，巨大的力量让她的颈椎断掉，半张脸也跟着陷入了土里，只留下没有了眼珠的半边趴在外面，无助地盯着已经慌乱的少年们。
　　捏着美工刀的李胜哲一把抓住身旁筛糠的铁蛋，说：
　　“走，去干了这个婊*子！”
　　“去NM的，老子不干了！”
　　铁蛋一把推开李胜哲，跟着杨成明逃走的方向追去，李胜哲恶狠狠地骂了他一句，死死地盯着剩下的两个手。
　　“姜乐、孔连成，你们该不会也要。。。。。。草。。。。。。”
　　两个人的瞳孔突然惊惧的放大，分成左右逃走，李胜哲回过头来，看着提起榔头朝他走来的孙靖雪，用美工刀对着她，不断后退道：
　　“臭*婊*子，来啊，来啊！”
　　走到他面前的孙靖雪突然看向右侧半死不活的叶玉泰，轻飘飘地问道：
　　“你有没有听过一首歌？”
　　“你TM的想说什么。。。。。。嘿，母牛，你在看哪儿呢？”
　　李胜哲已然色厉内荏，不错，他垂涎于孙靖雪的美色，但没有人会垂涎一个疯子，只听孙靖雪站在那里，唱道：
　　“藏，藏，捉迷藏，
　　藏好吧，藏好吧，看到了头发，脸就没有了；
　　藏好吧，藏好吧，看到了鞋子，腿就没有了；
　　藏好吧，藏好吧，看到了衣角，手就没有了；
　　1、2、3,4、5、6，该谁了，该我了。。。。。。
　　叮咚，快藏起来吧，不要被我找到头发，不要被我找到鞋子，不要被我找到衣角；
　　否则你就什么都不剩了。。。。。。”
　　“疯子，你ＴＭＤ就是个疯*婊*子!”
　　李胜哲被她高高兴兴地歌唱给吓呆了，转身就步上了伙伴们的后尘，他现在真的非常恨他的爹妈，为毛少给我两条腿啊！
　　孙靖雪提着榔头冲李胜哲奔逃的背影喊道：
　　“快藏好哦，小朋友们，老师一会儿就会来找你们了。”
　　那翘首以待的模样，好像真的非常期待和他们玩一场游戏一般，看的观众们心里发呕，却又无法发泄自己内心的郁结之气。
　　眼白翻了翻的孙靖雪收敛了笑容，因为树林里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杨云梅双手抱着一根树干喘着粗气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
　　“靖雪。。。。。。你。。。。。。你这算是正当防卫，我会为你作证的！”
　　观众们齐齐狂喷一口老血，女主角的脑洞该有多大啊，能想出如此蹩脚的理由企图蒙混过关？
　　杨云梅在树林里逃了半十天，天擦亮的时候就摸到了处刑地这边，她的心里素质不知道该说是极好还是极差，猫着腰躲在叶玉泰身后，藏身在一颗大树下，就跟看电视剧一般看的有滋有味，自己心爱的男人正在保守折磨，你不出来拼命也就罢了，至少也该逃走去报警啊，怎么瓜兮兮地杵在那里欣赏，欣赏尼玛币！
　　女主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观众们喷成渣了，现在又跳出来秀智商下限，这是要魂归异乡的节奏吗？
　　“女主脑残，原本以为她还能起到一点让我惊异的神转折呢！”
　　“高帅虽然很man，但是欠缺了一点脑筋，以他走型男风格路线的角色来说，来这里确实亏了。”
　　“恩恩，还是这个神经病美女不错，越看越TM有味道。”
　　“嘘，你看，疯子美女又有动作了。”
　　观众们已经开始给她取外号了，给演员取外号，几乎是观众们最擅长的玩意，而且往往一针见血，有时候一个演员的外号比他们的本名流传的还要广，譬如说大夏一哥周云图，一提起“赌神”“小马哥”那可是妇孺皆知，而陈老谋和唐正气，只要喊一声“皇帝专业户”谁都知道就这两货。
　　随着大量集锦和信息的外流，越来越多的观众涌入了《湖》的直播现场，近八万三千人的观众人数已经是业余电影中少有的高峰值了，《湖》现在已经彻底爆剧了，从原本的青少年犯罪题材恐怖片变成了杀人盛宴，所有的细节和剧情走向全都改变，后半部俨然成了一个前途未卜，发展未知的新剧。
　　“她真的是神经病吗？”
　　疯子美女，女疯子，神经病美女，疯婆子，各种各样的绰号接踵而至，但共性就在于一个“疯”字，每当这种议论达到热火朝天的高潮时，萧月音总是喜欢解除屏蔽，去听去看别人的反应，她这个习惯说好也不好，虽说兼听则明，但也可能积毁销骨。
　　“疯子吗？”
　　萧月音皱着眉头，仔细地看着走向杨云梅的孙靖雪，如果她仅仅只是一个神经病，那么可以预知，她以后的走向会非常单调，完全只是为了嗜血的欲望去杀人，这样的演员有什么人格魅力可言？
　　“不不不，她可不仅仅是神经病那么简单？你看，她把榔头扔掉了！”
　　陈阳在一旁惊呼道，只见孙靖雪的脸上露出了惨然的微笑，就像如释重负一般走到了杨云梅的身前，全身的力气用光一般喘着气说：
　　“你可算来了，刚才，我快被那帮小家伙给吓死了！”
　　“。。。。。。天哪，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杨云梅一下子就放松了警惕，手上的树干自然而然地放下，就在她说话的一瞬间，孙靖雪的右手从她的脖子上划过，杨云梅眨巴了一下眼睛，眼中全是难以置信，她的双手下垂，手上的树干掉了地上，在孙靖雪那张诡异的笑脸前，双手捂住被钢刺划开的喉咙，大张着嘴开始朝外喷血、嘶喊、倒下。
　　“你以为什么？”
　　孙靖雪左手扶住她的背，让她慢慢地躺在地上，看着她满是为什么的眼神，缓缓张开嘴说：
　　“谁叫你藏在那里呢，如果你听话逃走，这种事情就没有必要发生了，嘘嘘嘘，别试图说话，血液会随着你的呼吸进入你的气管里，那样你会死的非常难受的！”
　　“咳咳咳咳~”
　　杨云梅不由自主地开始咳血，孙靖雪摇着头站起来，捡起榔头折返回来，看着哆嗦个不停的杨云梅，她的脸上有出现了诡异的微笑：
　　“你知道吗，我突然觉得，让你这样死去也是一种很好玩的事呢，谁叫你擅自做主把我拉到这里来的呢？哦，对了，你的未来老公，需要我送他一程下去陪你吗？”
　　“啊~~~~~”
　　生命力旺盛的叶玉泰突然原地满血复活，一下子挣脱了身上的钢丝，朝着她扑过来，孙靖雪连忙一个转身躲过，叶玉泰抱着弥留之际的杨云梅，眼光中充满了恶毒，瞪着她，不需要语言，眼神中的杀意、恨意就已经足够淹没她了。
　　“云梅、云梅。。。。。。”
　　“咳咳。。。。。。救我。。。。。。”
　　“云梅，你坚持住，我。。。。。。”
　　“啧啧，真是感人呢，让我都快感动的落泪了，哎呀，哭不出来呢，那我只有笑了。”
　　“你。。。。。。你还算是人吗？”
　　怒火中烧的叶玉泰牵动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杨云梅快不行了，而眼前这个嗜血好杀的女魔头则重新捡起了榔头朝他一步步地靠近着，他也该做出选择了。
　　叶玉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是他无情，是无能为力，拽开杨云梅那双痉挛的手，转身就钻入了密林中，孙靖雪好笑地走过去看着被抛弃的杨云梅眼中露出的绝望，什么也没多说，跟着叶玉泰逃亡的足迹追了出去。
　　“不。。。。。。不。。。。。。不要。。。。。。”
　　女主杨云梅吐出了最后几个字，也不知是不要追，还是不要抛下我，死不瞑目地看着孙靖雪的背影，眼珠中的焦距逐渐涣散，只留下还未褪色的眸子绝望地盯着一追一逃两个背影。
　　这一幕被很多观众截屏了，他们纷纷把《女主被女二灭掉，男主仓皇逃离，剧情已经走向未知》的类似帖子发了出去，立刻引来了第三波观影狂潮。
　　《湖》的绽放已经在大电影网引起了一轮海啸，沉寂了多年的业余电影区如同遭到深水炸弹袭击一般，从恐怖分类一栏开始朝着四周辐射过去，越来越多的潜水专业户钻进去，退出来，呼朋唤友，普大喜奔，以一种自杀般的狂欢姿态掀起了一翻恐怖区的死水狂潮。
　　全娱团牛城支部那边面对突如其来的数据冲击，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和普通观众不一样，这些专业技术人员从来不看电影，就和厨师很少细细品味自己的菜肴一般，他们腻了，绝大多数人下班回家后都是坐在电视机前看看新闻，综艺节目或者肥皂剧，他们哪怕别无选择地去看国产神剧，也不会登入真实电影半分。
　　“查到了吗？”
　　支部的负责人李思翰死死地盯着电脑屏幕，他可不想刚刚上任就捅出一个大篓子，牛城方面的数据库从凌晨开始就出现了大规模的涌动，这让他值个夜班也不安生，一个电话就得从温柔乡里钻出来加班。
　　“查到了，是湖！”
　　“哦。。。。。。小钟，跟我一起进去！”
　　李思翰招呼了一个干练的小伙，两人接过助手递来的便携式接入仪，走进一间支部专用接入室内。
　　“李总，是湖啊！”
　　小钟正在脱西装，并规规矩矩地把它折好，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李思翰有洁癖，上下皆知，除此之外，堪称成功男人的完美典范，三十浪荡岁，家庭和睦、事业有成，关键是人长得还不错。
　　“是啊，没想到竟然是湖，还在我们牛城爆发了，真想看看是什么人的潜意识如此彪悍呢。”
　　李思翰折好西服，躺在根据人体力学射击的躺椅上，戴上了接入仪，两人一阵眩晕后唰地出现在了湖的播放现场，而此时，茂密的树林中到处回荡着孙靖雪的歌声：
　　“你们藏好了吗，我看到你们了。”
　　身受重伤的叶玉泰在前面跌跌撞撞地跑着，腹部伤口喷出来的鲜血撒了一路，不时地回头就能看见隔着几棵大树在后面哼歌的孙靖雪，怎么跑也甩不掉她。
　　“疯婆子。。。。。。混*蛋，你想灭口吗？”
　　失血过多的皮肤变得有点惨白，全身上下的疼痛让他的视线有点模糊，叶玉泰干脆不逃了，转身靠在一棵大树上，攥紧了疼痛难忍的拳头，瞠目欲裂地质问她。
　　观众们全都看着这一幕，心说这下男主要悲剧了，刚刚进来的技术二人组在询问了一些不明真相的群众后，立即被这个扮演孙靖雪的演员给吸引住了，小钟不由喃喃自语道：
　　“竟然是女配爆发了，有点意思？”
　　李思翰从来不随意发表意见，他凑到叶玉泰所在的位置，看着缓缓走来的孙靖雪，两磅重的榔头在她的手中随意挥舞着，原本以为她要一锤定音干掉男主的李思翰却发现她突然停下了脚步，脑袋朝左肩偏着，沾满了泥土和血污的秀发散乱在肩头，双眼中的瞳孔逐渐放大，好似魔怔了一般呓语着：
　　“你不藏起来就没意思了，呵呵，你如果不藏，就当鬼吧，闭上眼睛哦，从1数到100，不要偷看哦！”
　　看着女疯子欢笑着朝反方向逃走，叶玉泰面部的肌肉完全扭曲了，他双手抱头跪在地上冲着空无一人的森林咆哮道：
　　“为什么！尼玛要让我死就给个痛快好不好！”
　　精神崩溃的男主让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叶添龙第一次认识到，自己崇拜的偶像原来从骨子里就是一个软趴趴，他失望地摇了摇头，默默地点开演职人员表，在上官巧雅那张微笑着的演员登记照上点了关注，然后纵身一跃，跨过无数的婆娑树影，飘到了孙靖雪的身边。
　　“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上官巧雅，我真的很感兴趣呢。”
　　“是啊，我也真的很感兴趣呢。”
　　叶添龙听到身旁的低语，吓得朝旁边漂移了三分，他看着如同鬼魅一般飘在原位置旁的李思翰，开什么玩笑，我可是屏蔽了其他观众的，这。。。。。。这人怎么出现的？啊，难道。。。。。。难道他是？
　　想到了问题的关键，叶添龙的额头就冒出了冷汗，倒霉，怎么会遇到这家伙？
　　李思翰脸上堆满了笑容，注视着叶添龙的举动，眨巴了一下眼睛，象征性地伸出右手说：
　　“大地集团总裁叶添龙先生，在下是全娱团牛城支部的负责人李思翰，怎么，叶总对这个女演员感兴趣？”
　　“谈不上，谈不上，呵呵，就是有那么一点点兴趣。”
　　“叶总这么拘束，看来很少和我们打交道啊，好了，不打搅叶总的观影兴致了。”
　　“请便，您请便。”
　　看着李思翰的身形逐渐在面前消散，叶添龙好不容易地松了一口气，全娱团的人就是真实电影中的宪兵、世界警察，来无影去无踪，相当于网络游戏中的GM，能不招惹绝对不招惹，君不见当年如日中天的大夏影协，那山海般的势力在全娱团的面前还不是牙牙学语的婴童一般。
　　“可不要出什么纰漏啊！”
　　叶添龙盯着孙靖雪跑远的方向，鼓着腮帮子思索道。
　　“滴答、滴答、时钟它转个不停，你们藏得好好的，让我怎么寻找，啊，我知道了。。。。。。”
　　好像看到了什么的孙靖雪朝着一个方向疯跑过去，在现场的观众们超过九成半都把视线集中到了她的身上，这个女疯子，这个女杀神，到底发现了什么？
　　“嘿！”
　　浑身是血的女疯子蹲在山坡上，看着坡下正在画画的狗娃，狗娃抬头看向她，却并没有被她肮脏又血腥的状态给吓住，反而是低头继续作画，孙靖雪见他不理睬自己，又喊了一声：
　　“嘿，你有没有看见那几个小孩儿啊，他们在和我捉迷藏呢！”
　　“不，我没有看见。”
　　观众们紧张地看着女疯子一步步地走下来，靠近狗娃，狗娃没惹过他们，如果女疯子还是要把他弄死，说明她简直是丧心病狂了。
　　孙靖雪走到狗娃的身后，看着他的画，一会儿就觉得无聊了，抬起头站在狗娃身后别过脸去吹着口哨，狗娃不知何时摸出了手机开始发短信，孙靖雪在他身后问：
　　“我们来玩捉迷藏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