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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似有故人来(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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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那个苏先生在院子里站了好些时辰了,你快去看看吧。”巧儿从门外进来,带进些许寒风。
“你慌什么慌?风雪这般大也不怕带进凉风惊了小姐。”敏儿嗔怪地对巧儿说道。
“殿下呢?没在府里?”小蝶手里端着暖壶,轻声地问道。
“殿下在书房,列将军都去通报好几回了,殿下说什么也不肯见。”
巧儿一早便吩咐了膳房煮燕窝,刚才去取燕窝的路上遇见了愁眉不展的列战英;因着长期跟在小蝶身边,巧儿对他甚是熟悉,便取笑了他两句,列战英见了她倒像是见了恩人一般,当下便把事情原委说与了她听,并央他来请小蝶前去劝劝萧景琰。
“列将军可说了是因着什么事?”小蝶有些不解地问道。
巧儿把从列战英那里听来的说了一遍,小蝶皱着眉半晌没有出声。
“小姐,殿下对这个苏先生向来倚重,这次因着静妃娘娘的事怕是惹恼了殿下,所以殿下才会这般待他。”敏儿在一旁说道。
静妃此次在宫中受了委屈,不要说景琰,但就她当初听到苏哲的处理方式时心中也是愤愤难平的;只是这次景琰所谋之事非比平常,从景琰告诉她参与夺嫡到苏哲的全力辅佐,这一年来的桩桩件件虽说也有违景琰的初衷,但最后的结果也并未偏离的太远,如果此事要成,只怕少了苏哲便会失了最后的胜算。
小蝶当下也不多想,让敏儿拿来银狐披风便直奔萧景琰的书房。
远远地看着梅长苏立于廊下,脸色苍白似是仍在病中;小蝶微微叹了口气便推门进了书房。
萧景琰背对着负手立于房中,小蝶顿了顿才开口道:“景琰,母妃可还好?”
小蝶染了风寒,已有好几日未出府门了。
“你怎么过来了?身子还没好,这样吹了风也不怕夜里咳嗽。”景琰闻声回头,见是小蝶忙伸手来扶她。
书房里没有火盆,小蝶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我没事,都好的差不多了。”小蝶笑着安慰他,又道:“苏先生来了,你怎么不请他进来?外面风雪这般大,他还在病中呢,万一再受凉可就不好了。”
景琰听了便冷下了脸,道:“我已让战英请他先回苏宅,他愿意呆在那里是他的事,我可管不着。”
小蝶轻轻笑了笑,娇嗔道:“人还在靖王府呢,传出去只怕会有人说靖王殿下待客不周,竟让客人立于四面通风的亭中;熟知你的呢,知道是苏先生爱看咱们靖王府里的雪景,不知道你的还以为咱们宽厚的靖王殿下苛待谋士贤能呢。”
景琰听她这样说,从宫里便带着的怒气也消了些,但还是有口气在心里堵的慌,道:“早时我便告诉过他,不能为达到目地而不择手段;这一年来我以为他是一个与众不同的谋士,没想到此时我才看清,他也是动辄言利,眼中没有人心良识。”
小蝶知他心生气,他气苏哲为了让梁帝责罚言氏而置静妃不顾;他气苏哲为了所谓的前程大业而置林殊的兄弟不管。
“景琰,当初既选了这条路,你便知晓总有一天会做些违心之事;我们先不谈苏先生的对错,但就眼前来看,如果你想救出卫铮,没有他的谋划怕是不成的。”小蝶看着萧景琰,又道:“他即从苏宅过来,或许已改变主意,毕竟这一年来他并未真正逆过你的意;你先让他进来,就算你把他判罪罚入地狱,也得先给他一个申辩的机会啊,万一是错假冤案呢,你可不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景琰听小蝶用这般软语哄他,心里也觉得好笑,便对她说道:“好吧,我先去见他一见,如果他还是不愿出手相助,婉妤,你可会怪我?”
小蝶摇了摇头,道:“自婉妤嫁入靖王府那日起,我的命便与你相缠在一起,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景琰心中感动,伸手把她拥进怀里,道:“给我些时日,待一切落定,待我有这般能力,便扶你做我的妻子,靖王府的正妃。”
小蝶窝在他的怀里,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闭上眼睛幸福地笑了。
营救之事虽险,倒也还算圆满,只是夏江逃脱,景琰心里终是放心不下。
这一年的冬天好像特别的漫长,都已过了正月,天气还是不见回暖。
夏冬因着悬镜司的关系被牵连下狱,小蝶隔段时日也会去大牢里看她。
萧景桓被降位,秦般弱自不似以前,小蝶不过稍使了点手段便把红*袖招连根除了,只可惜跑了秦般弱。
小蝶这样对夏冬抱怨,夏冬反而笑着揶揄她:“现在你这起这些事来倒是越发的熟练了。”
转眼便到了三月春猎,小蝶本就不想去,天气渐暖,身子懒的厉害;景琰见她成天懒洋洋的,思及去年这个时候的情形,心里不放心,派人去请了高夫人过府来瞧了,听说没事才消了疑虑。
景琰随行去了九安山,小蝶也收拾了包裹随高夫人去了高府小住。
九安山惊变,黎纲第一时间得了消息也只一人闯了出去;小蝶与高升夫妇被苏宅的人带到一个偏僻的小院,那里还有十三先生。
小蝶见了十三先生很是惊讶,黎纲把事情原委大概说了一遍,小蝶听了好奇地问道:“那宫姑娘呢?她为什么没在这里?”
十三先生听了笑道:“她随宗主去了九安山,这孩子,就是死心眼。”
小蝶笑了笑没有答话,看来这宫羽倒是对苏先生情根深种啊。
四月下旬,春猎回程;小蝶早早地回到靖王府备了汤水茶点等着景琰回府。
六月十六,景琰行太子册封礼。
“东宫太子妃位空缺,想来朝中已有不少人在为此事操心吧。”金陵苏宅中,梅长苏坐在院子里的树下,似是随意地问道。
“可不是嘛,就连陛下有一回也在叹息说自己一大把年纪了,连个孙子都还没见着。”蒙挚在一旁应道。
“那这事景琰可有什么想法?”
“太子殿下当然是想立现在那位为太子妃了,只不过……”
梅长苏笑着接过蒙挚的话:“只不过,现在那位既无所出,娘家也无助力。”
“唉,说起来这靖王妃也跟着太子吃了不少苦呢。”蒙挚有些不平地说道。
“看来立这位靖王妃为太子妃倒是众望所归。”梅长苏笑着说道。
“话虽是这样说,那也得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啊。”
“王妃无所出,我们是帮不上忙了;不过,娘家的助力嘛倒是可以去借。”
“如何借?”
“七年前,中书令柳澄的大儿子光禄寺卿柳清出使西域,路过药王谷附近时不幸染重病;当时回药王谷探望师父的高夫人恰巧经过,救了他一命;柳清曾给过高夫人一块玉佩,说是只要她拿着此物来柳府定应她所求。”
“你的意思是……”
“现在四部尚书皆为景琰所用,如果再加上中书令柳澄,那景琰日后便无所虑了。”
“小殊,你事事为他着想,你可曾想过你自己?”蒙挚见他苍白的脸色,忧心地说道。
“我很好啊,有蒙古大夫看着,你还怕我短命不成?”梅长苏故作轻松地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蒙挚听他这样讲,有些无奈地说道。
蒙挚见梅长苏对他了然地笑了笑,便又问道:“那你是想让柳澄父子出面保王妃登上太子妃之位?”
“如果让柳清收王妃做义女,会不会比让他父子二人出面扶王妃上位更能为景琰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