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箴女史》胭脂墨台

104、春秋五霸晋文公

　　无齐侯小白，周襄王是登不上东周天子之位的，在太子时早被废了，也难怪周襄王不顾天子之尊，令宰孔亲赴齐侯小白举行的葵丘会盟。前前后后，胭脂从白兔先生高傒那儿了如指掌了。

　　宰孔的身世她亦是洞若观火，“宰孔，他的祖父周公黑肩皆是周公旦的后代，周公黑肩死于王子克之乱，一心立庶子王子克为周王，被周庄王姬佗所杀。这周庄王正是周襄王的的曾祖父。宰孔真一心一意辅助周襄王？”

　　至于洞察秋毫人心的事，还是交给周公旦去处理吧，“得入梦，请周公出来，他忙得紧，如今掌司人界幽梦。晚上他更忙，还是等着白日梦里请他出来，那时几乎无人睡觉，周公旦清闲些。”

　　管仲真是个天才，上次用个金龟换来救燕攻打孤竹国的粮草，胭脂跟随着管仲的车马，“看他的冕服仪仗，这是出齐国访问其他诸侯国？”她透过车马抬着的箱子看，“是在齐国都城郊外乱石凿成的石璧，这石璧不值钱，此物当国礼，也太有失齐国气度？是哪个倒霉的诸侯国，无端端被羞辱。”

　　车马一路往西南赶，管仲命令，“车马赶快些，早些到周天子都城，早些回齐国举行葵丘会盟盛会。”

　　她摇身一变，钻进箱子里，幻化成一枚石壁，睡得迷迷糊糊间，白天她还真召到周公旦，他正手捏恶鬼往一个武将的白日梦里丢，问她，“你用飞熊之梦召我？你如何在管相石璧箱子里？”

　　“管仲去周天子那儿讹钱，胭脂找周公是请你替我看着你的后代宰孔，又名周公忌父。”

　　周公旦凝眉，唉声道：“希望他别像他祖父周公黑肩一样糊涂，王子克之乱也是记在他周公旦一族的功罪薄上的。”

　　灵山十巫都是在周公旦之下，她忍不住说：“周公可知始母神无忧何时从孽镜里活过来？可否算一卦？”

　　周公旦以五禽话说：“不到东周几近灭亡恐怕醒不过来，最近天地山川，日月星辰间有四股气腾冲，大有吞噬天地日月之势，上吉也，大圣降世之兆，正暗合始母神无忧往生之意。”他是在人梦里卜算的，灵霄殿的天帝东皇太一未必得知此玄机

　　咚咚声，胭脂忙从梦中退出和周公道辞，“周都城到了，还是人间时辰短，不过和周公您闲话几句。”

　　齐侍卫抬下装石璧的箱子，管仲下令，“石璧的成品先供奉给周天子过过目！”他款步而进周天子王宫

　　周襄王愁眉不展，听说齐国管仲来了，急忙宣见牢骚满腹道：“千里迢迢请管相来劝和本王与王子带分家的事，莫说诸侯们，连自家的弟弟都对本王目无尊上，有劳管相费心。上次您给本出的良策，以青茅为垫席，以此可陪侍本王祭天，本来无用的一捆青茅一夜之间可卖百金，那三日可为本王带来了七年的国库收入。”

　　正好一举两得，此石璧谋既替周天子立威，又为齐国葵丘会盟盛会筹措来了钱财，不必消耗齐国国库，周襄王必答允，管仲献言，“为了周天子的威仪，齐侯打算率领诸侯前来朝拜先王的宗庙，一者观摩习周礼，二者为周天子立威，乱臣贼子在周天子宗庙受到震慑，万不敢轻举妄动。”

　　周襄王心血沸腾道：“好，本王即刻号令诸侯们朝拜先王宗庙！”

　　管仲有礼有节跪下请求，“请周天子发令，凡朝拜先王宗庙的诸侯，必带石破惊天璧献给周天子作为贡礼，否则不准入周都城。”管仲对门外传，“将供奉周天子的石璧抬上来！”

　　他上呈石珪，“请周天子过目，由周天子定价，齐侯代为下发石破惊天璧。”

　　“本王准了！石珪的款式很有周天子的威风！”周襄王接过石璧仔细观察，其石璧大概价值几何，“石珪的质地，成色都上不了玉品，三百钱最多了。”

　　从今天起，齐国的石璧将流通于天下，天下的财物流归于齐国，管仲领命退下，胭脂对管仲的石璧谋瞠目结舌，“一枚石珪他定的四千钱，周天子定三百钱，从周天子这倒腾讹了三千七百钱！高！”

　　比管仲先回齐宫，齐侯小白召见易牙觐见问，“易牙司庖，葵丘会盟的菜单你可拟好？定了何规制？”

　　易牙回禀，“所到诸侯大小一国之君，以八盘五簋，酸沃水，淡加之。”

　　齐侯小白甚是满意，“全权交给易牙司庖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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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转至炎炎夏日的五月，九垒之台上供奉着天上日月，星辰列列，此祭台是葵丘会盟兴建的，再过三日，天下诸侯将齐聚于此与齐侯小白会盟，天下霸主将在此震慑天下，天子之气使九鼎安定于龙脉，胭脂已在此看顾祭台半年了。

　　“齐宫那儿无动静，人神妖三界隔岸观火也好，都卯明天对葵丘会盟致命一击。”她站在高台看着葵丘天上的罗罗星辰

　　正屏息凝视，胭脂发现天上一颗星辰稍纵即逝，头顶蔚蓝的苍穹一黑，陨石朝她头顶砸去，她长袖一舞，陨石碾成尘土归于九垒之台下，她惊讶的伸出双手，难以置信的自问，“我不是废了女娲石神力的胭脂了？”

　　腹腔中灼热，“九婴婴灵又救了我一命？”一阵阴风从胭脂她脑后蝴蝶骨刮来

　　从她腹中的九婴婴灵一道黑气，口齿状吞下一个阴司神魄，此阴司魂飞魄散。一黑手扫来，胭脂定睛看，“崇黑虎，秦广王黄飞虎，你们毁掉葵丘会盟的九垒祭台，竟私自摧毁天上星辰落入人间，枉顾子民性命，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崇黑虎阴招凭出，从背后袭击，狠绝说：“不杀了你，不毁了齐侯小白天下霸主之位，我等新封之神无功劳，任你们上古神欺凌，这些对神毫无敬畏心的凡人该杀！”

　　秦广王黄飞虎从正面夹击胭脂，三股神力不相上下，胭脂骂他，“你已是幽冥界的一殿阎罗王秦广王了，整日畏头畏尾替天帝东皇太一卖命。”

　　黄飞虎不齿道：“本王在封神榜的神位封的天齐仁圣大帝，明明是阎王爷的位子，无故遭幽冥界十殿阎罗王排挤，捡了他们不要的神位。”手持金攥提卢杵，他的坐骑无色神牛朝她顶将，五色神牛犄角利入架斧

　　那头崇黑虎揭开红葫芦芦盖，胭脂不惧，鄙夷不屑说：“铁嘴神鹰你对付人间商纣王的将帅
　　不差，拿它来啄我，是替我挠痒！”红葫芦裹边黑气倒出，大小如天网罗来，黑湮喑哑呜咽声，遮天蔽日飞来，铁嘴神鹰张嘴劈面咬来

　　她矗立不动，任由铁嘴神鹰啄，神鹰的倒刺喙替她啄去天上的黑气，她出手按抚五色神牛的犄角，说了几句五禽话！五色神牛立马四肢跪倒，温驯嘶鸣

　　崇黑虎一头雾水问黄飞虎，“不是说此女无神力了吗？”

　　黄飞虎目如火炬，已知大概，“九婴婴灵在助她，怪不得天帝处处提防她，她是遇魔鬼杀魔，遇神杀神啊。”

　　正不知如何，红鸾星龙吉公主撒下雾露乾坤网，手端四海瓶，对他二人喊：“崇黑虎，秦广王困住她，龙吉要取她一根青丝配姻缘！”

　　胭脂左右躲闪，似水上芙蕖凌波招摇，横眉瞪龙吉公主问，“你怎处处与我作对？你曾是百花谷的蕊宫神女，替天帝卖命，你是女子，天帝杀得上古神女不计其数。”

　　红鸾星面无神色说：“龙吉不想再被赶下凡间，与人配姻缘，糟蹋龙吉的清誉，龙吉在商朝时，活生生与洪锦绾红丝之约时，始母神在哪？上古神女又在哪？你有救我？”

　　“你们从人封了神，怎能翻脸不认人来毁人界！”她斩下一缕青丝，放在红鸾星手心说，“你拿到青丝向天帝复命去吧，不要再来葵丘会盟作乱。”

　　崇黑虎郁闷警告胭脂说：“到底谁毁人界，你不与平等王，楚江王透露晋国，楚国出霸主，哪来诸侯再争天下霸主，是你的金口玉言，诸侯们争霸，我等来毁葵丘会盟祭台。”

　　“咳……”黄飞虎一声闷咳，崇黑虎着急就犯忌讳，瞒着那点天机全让他说了，他三人得了胭脂的一捋青丝将功折罪去了

　　她暗思，“晋与秦争霸主，皆因祸从我口而出，我若不说，这一切不会发生？”胭脂思前想后，幽冥界的争斗！那天楚江王历万乾要杀管仲，与支持齐国的师父董白术争斗，上古神与新神的争斗，由罪魁祸首天帝东皇太一鼓动的，她着了东皇太一的道了

　　她痛心疾首，惟有先坐震葵丘会盟顺利举行，天已蒙蒙亮，午时阳气正盛，此时辰是祭祀的吉时，胭脂按按腹部胁迫说：“九婴婴灵，你不肯将易狄小鬼交出来，我将用银针将你逼出体内，你回你的幽冥界。”

　　先行到葵丘的齐军，齐侯小白登上九垒之台预演祭祀，将写有誓约的事项的书木简，捆绑在被束动物的背上，大声诵葵丘会盟的盟约：“葵丘会盟五命曰：一曰毋雍泉，二曰毋讫籴，三曰毋易树子，四曰毋以妾为妻，五曰毋妇人与国事。凡我同盟之人，既言之盟，言归于好！”

　　胭脂冲上九垒之台反对，当然只有齐侯小白可见她真颜，她反驳葵丘会盟第五条，“不要妇人参与国家大事，齐侯小白，商有妇好亲征，周有太姒，你竟当着全天下诸侯的面贬低女子，可有不妥？你忘了齐国女公子，你的姐姐文姜了吗？”

　　齐侯小白却言辞冷漠道：“此为天下霸主所定，神界的天帝也不容置疑，请神女下九垒之台！”他转身下祭台，她激烈问，“齐侯小白，你真是老了昏庸至极！”

　　手臂泛红，她匆忙下祭台，“易狄那四岁幼儿小鬼出现了！”九婴婴灵带她来到了易牙庖厨之地，她隔窗而观，“易牙哪里是个庖厨，活生生是个雍巫，会巫术的庖厨。”

　　易牙正对着金鼎使巫术，竖刁推门来问，“易牙司庖，葵丘会盟膳食准备如何了？齐侯请你带一道新菜过目。”

　　易牙端着一道菜与竖刁前去复命，她溜进去，打开其中一道菜，“鱼肚藏羊肉！”北方齐国水产鲤鱼为最鲜，肉以羊肉为最鲜，两鲜并用，巧妙搭配，咸菜色泽光润，外酥里嫩，鲜气扑鼻

　　那个小金鼎极为熟悉，“上次易牙杀子献人糜所用的器具是小金鼎！”她打开小金鼎，肉汤怨气冲天，易牙进来见金鼎被打开，怒问，“谁？是人是鬼？”

　　“你胆敢用人糜招待众诸侯？”

　　“淄水与渑水混合，我易牙可辨之味，灶神该由我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