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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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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底的察觉到这个世界与自己从小生长的世界的不同是在病愈后的三个月,王元芳开始无聊开始翻书,看到周礼中他没看过的一段记载:““正长子承继,正次子出封,庶子别从。”
有些茫然的看着这段从来没记忆的记载,很是疑惑的和兄长请教,得到的答案让王元芳有种被雷劈了的感觉。
好吧,他渐渐接受了自己的姐姐变成了哥哥,然后突然告诉他整个世界都是男人没有女人了,这……
王元芳也很是平静的接受了。
做鬼的那几十年里,从开始的焦急到烦躁到疯狂到最后不得不接受的平静,王元芳早已经不是那个哭着抱着父亲说“为什么一切都没有了”贵公子了,不是他想学会波澜不惊,而是现实用无奈将波澜不惊写入了他的骨髓。
笑了笑,不过,往好的方面想,也是有不错的地方,姐姐变成了哥哥,那就不会嫁给晋王也就不会有那样暴尸荒野的悲惨结局了,这样,其实也好。
一切的变化都像是照镜子,扭曲而形似,许多事情不一样,许多事情却沿着既有的轨道前进。
王家没有王元芳记忆那么富贵了。
在王元芳的记忆里,祖父是在他十岁那年才去世的,在这里,祖父去世的更早,恰巧是在父亲中进士之后,所以父亲不得不在刚刚可以在仕途上大展宏图时就不得不回乡丁忧。
王家是官宦世家,虽说比不了那些陇西贵族树大根深,但是也是颇有根基,只是可惜,子嗣略微单薄,而祖父在父亲王佑仁刚中进士时过世,让父亲的仕途尚未开始便已经失去了一个重要的萌庇,这之后的日子,父亲王佑仁没有像在另一个世界那样一路显达直至刑部尚书,而是一直在县令一级徘徊。
这让一直很是自傲的王佑仁颇有几分抑郁,但是在王元芳看来,这没什么不好。
没有高权显位,父亲便不会卷入逆乱之事,王家也许不会那样富贵,但平平安安的相守难道不是一种福分吗?
好吧,直到此刻起,王元芳依旧还是觉得,这世界上的一切虽然怪异,但是都还是很不错的,直到……
“订亲?”王元芳眨着那一对水汪汪的眼睛,很是惊奇的看着兄长与父亲。
王佑仁有些尴尬的咳了下,解释说:“是,我和同年的进士狄知逊是好友,当年赶考的时候一路进京相伴,一同考中,那时我们就约定为亲家,以后若是有庶出的儿子,狄家和王家就联姻,只是……”
只是后来王佑仁取了他现在的内室,两人感情很好,平心而论,王佑仁在公德方面虽然不堪,但是却是一个好父亲也是一个好丈夫,内室身体不好,王佑仁即使后来显贵了,也一直没有再迎娶侧室,内室亡故,王佑仁也没有续娶,说到底也是怕两个孩子受委屈。
恶补了一段时间这个世界的礼仪的王元芳奇道:“我听说狄伯父也没有取侧室,他也只有一个儿子,那么这订下的亲事,自然就作废了吧。”
王佑仁笑得尴尬,道:“也是,也是,这事确实不能作数了。”
第三章
王佑仁从王元芳的房间里出来,王元励对愁眉不展的王佑仁说:“父亲,您刚刚是想和阿弟说实话吗?”
王佑仁叹了口气,说:“我哪里出得了口啊!哎,也都怪为父,看着元芳病成这样,病急乱投医,信了那个和尚的胡言乱语,说什么有诺不践才有此祸,给狄兄写了信要续上这门亲事,眼下,狄知逊深得圣上看重,年前已有消息要升任刑部尚书,我去信和他说要履行昔年的婚约,这会儿再反悔,这也太过失礼了……哎,这事儿……我怎么和元芳说啊。”
王元励也愁眉不展,现在的王家虽说不算富豪之家,但是也决计不算贫弱到自家孩子养不起的地步,更没有嫁弟弟给外姓的道理,只是王佑仁一时爱子心切,写信给狄知逊要求履行当年定下的婚约,现在倒是难办了。
一想到自己那绵绵软软可爱之极的弟弟可能要去外姓家里受苦,王元励心里又酸又愁又难受,忍不住道:“父亲,您就算当年和狄伯父订了亲,若是口头的,咱们也可以反悔不认。”虽然这样有点儿不厚道,但总比搭上自己弟弟的一辈子强。
王佑仁叹了口气,道:“订了婚书了,当年喝酒赋诗时一时兴起,我们几个一同赶考的几个知交作的证,订婚书时媒人是褚遂良落笔署名,还有几位,都是现在当朝有名望的人。”
王元励无话可说了,而房间里,王佑仁和王元励以为已经睡了的王元芳,此时正趴着门侧耳倾听着他兄长和父亲谈话的王元芳,从醒来起就觉得这个世界还算不错的心态,自这一刻起,开始有了一种分外酸爽的感觉。
长安城里,狄知逊接到了昔年老友王佑仁的书信,打开信,读了里面的内容,狄知逊一愣,又翻了下信封,从里面翻出昔年他与王佑仁订亲时的婚书,一时间心中感慨万千,叹了口气,他这位昔年故友啊,真论才华,其实比他还有强上几分,只是时运稍逊于自己,了解王佑仁心高气傲的狄知逊知道,如果不是逼到极处,王佑仁是不会写信近乎于求到自己近前的,把昔年的婚书寄来,也是间接表态想要尽快成亲的意思。
可怜天下所有作父亲爱护儿子这一片心啊。
这么一感慨,狄仁杰随即又想起自己那个独生子,狄知逊忍不住揉了揉额角,他的独子狄仁杰是长安城里有名的怪胎,明明是官宦子弟,却整天摆弄什么人骨头啊、验尸啊甚至舞刀弄棒之类的,虽说狄知逊知道这是自己的儿子对勘查案件有兴趣,可是在外面那些不知道的人眼里,狄仁杰就是一个十足的怪胎,之所以没给狄仁杰安上一个妖邪的名声,就是看在他狄知逊的面子上了。
叹了口,因为狄仁杰这个性格,以狄家的家世,到了这个年纪都没能给狄仁杰说上一门亲事,这王家的幼子虽然体弱多病,但是一则是王佑仁为了给病重的幼子冲喜求到自己头上了,二来也是老友了,知根知底……
所以,也许这门亲事可以敲下来?
想到这里狄仁杰推门出去,来到狄仁杰的院子,眼见那个臭小子又在舞刀弄棒,拿着一把刀跟着府里请的武师在练功。
几个招式打出去,狄仁杰正练得起兴,眼看那一刀劈出却见自己的老父站在那里很是严肃的看着自己,狄仁杰立刻收刀,很是尴尬的看着狄知逊,道:“父亲。”
狄知逊对于这个儿子还是疼爱的,只是作为父亲,总是要端正严肃,而且狄仁杰有时过于离经叛道,时常有出格的行为,也让狄知逊很是头痛,所以这么一想,也许尽快让他成亲有了家室也许就会成熟起来?
狄知逊咳了下,道:“看看你这个样子,整天疯疯癫癫的,成什么样子?”
狄仁杰与狄知逊的感情很好,也知道父亲虽然总是板起脸来训斥自己,但是作为独子,父亲怎么会不爱护?所以乖乖听训,还带着点儿嬉皮笑脸的笑着看着父亲狄知逊。
狄知逊“咳”了一下,道:“你年纪也不小了,不能再这样整天野着了,我和你王伯父通了书信,把你的亲事定下来了,等在过短时间就把你的终身大事办下来。”
狄仁杰瞬时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