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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hapter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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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灿的怒吼，撕裂了子夜的静谧，也撕开了她和路凌空之间虚伪的“寒暄”。
“二小姐，你终于认得我了。”
路凌空缓缓地取下晏灿掷来覆在他脑袋的西装，优雅地将西装挽在胳膊弯，面不改色地望着好像踩到地雷爆炸的晏灿，以平静到不可思议的口气，道：
“我还以为二小姐会数典忘祖呢。”
他知道她的软肋，知道她的爆点，知道她的弱处……以她习惯逃跑的个性，只有用最短的咒语——“欧阳灿”这三个字，才能定住她的脚步，破坏她的伪装。
十二年前，就有个女孩子，一听“欧阳灿”三个字就如踩到尾巴炸毛的野猫，张牙舞爪，龇牙咧嘴，冲着他发飙，甚至发起狠来跟他扭打成一团就是不允许他叫她“欧阳灿”。
他向来知道自己的本分，恭敬地唤她“二小姐”，不轻易踩她的地雷，一旦他决定踩了，自然有心理准备迎接她的怒火。
“我永远不会忘记我姓晏的。”
晏灿攥紧了手，伤口硬生生地被路凌空撕开，疼得她心脏发麻。
虎视眈眈地瞪着他，以眼神威胁她，不准再提那禁忌的三个字。
“就算你姓晏，你还是欧阳家的二小姐，这是不争的事实。”
路凌空的口气冷硬强势，他最讨厌她的一点，就是她无所不用其极地想要撇清和欧阳家的关系，抛弃与欧阳家有关的一切，不管是人还是物。
“路凌空，四年前我离开了，就没想过再回去。”
晏灿松开背带，抱着她的琴盒，目光炯亮，眼神坚定，告诉路凌空她永不回头的决意。
“二小姐，你闹够了吧？”路凌空最怕看到的是她毫无留恋的眼睛，仿佛他一松手，她就会消失到他无法触及的地方，“别任性了，跟我回去。”
“不可能。”
晏灿不假思索地拒绝，勾起嘴角冷笑，她好不容易才逃离的地方，不会笨到自投罗网，将自由葬送在永远得不到认同的苛责中。
“路凌空，请你转告她，我与欧阳家没有任何关系，我的人生她无权干涉。”
她低头看着抱着的琴盒，眼中流转着难以稀释的悲伤，仿佛那琴盒是她的依赖和归属，她紧紧地抱着它，吸取着它的温暖。
“欧阳灿，不要自欺欺人了。”
她的否认激怒了路凌空，以她最不想听到的称呼提醒她的身份，四年前她撇下一切离开，四年后，他要她将丢下的枝枝蔓蔓全捡起来，回到她该去的地方。
“路凌空，你给我滚！”
刚刚平了气的晏灿再度火冒三丈，推开院门进去，狠狠地摔上，将路凌空拒之门外，直接给他闭门羹吃。
“嘭！”
巨大的摔门声，在夜空中回荡着。
路凌空无奈地望着紧闭的院门，依旧能感受到滔天的怒气。
他和她，常常这样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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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合院内，灯光骤亮，与晏灿同居的顾云舒被吵醒了。
“晏灿，大半夜气呼呼的，跟谁吵架了？”
顾云舒见晏灿满脸余怒未消，知道她这么晚回来肯定是又饿又倦，忙不迭地给她下了碗面充饥。
吃饱肚子的晏灿，面对着担忧的顾云舒，终于消了火，没好气地哼道：“疯子，今天遇到的疯子真多。”
在喷泉广场表演遇到精神分裂的乔弘朗，回家又碰到守门的路凌空，一个个地挑衅她的极限，还是顾云舒最体贴贤惠了，知道她肚子饿就给她煮吃的。
“疯子？”
顾云舒推了推滑到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猛地想起被晏灿赏了拳头的乔弘朗。
“晏灿，你今晚在乔伊斯酒店旁喷泉广场的表演，我有去看呢。”
“那你应该也看到神经病拿钱来砸我了吧？”
晏灿一想到乔弘朗企图以金钱羞辱她的嘴脸，嗤之以鼻。
“嗯，其实我认识你说的神经病。”
顾云舒实在不想让晏灿以为她在神经病手下做事，于是毫不客气地揭穿她老板的真面目。
“乔弘朗不是神经病，他是我上司。”
“呃？那个乔弘朗？自称未婚夫想要包养我让我吃香喝辣的男人，就是你常说的变态上司？”
晏灿目前所居的四合院，是顾家的老房子，她是被顾云舒收留同居的。闲暇时，自然会听顾云舒说职场上的事情，尤其是她那风流自恋又喜欢骚扰她的乔总，时不时地借机调戏她逗弄她，制造暧昧气氛迷惑她。最变态的是，他喜欢偷藏顾云舒的黑框眼镜，逼她戴上隐形眼镜免得埋没她的花容月貌，害他辛苦工作时还要面对一张无趣古板的秘书脸。
当然，顾云舒向来是威武不能屈的，不像她这么随波逐流，坚持她正经古板秘书路线，绝不当花瓶摆设，便宜了无良老板。
“是啊，没想到他把魔爪伸向你，简直是……自不量力。”
顾云舒想到晏灿一记直勾拳打歪了乔弘朗的脸，两眼瞬间放光，那样的晏灿帅呆了。
“云舒，你要不要考虑换工作，在这样脑子发展不健全的老板手下做事，我怀疑会影响你的身心健康。”
亲身体会乔弘朗的变态和神经，晏灿忍不住同情起长期在他“淫威”下干活的顾云舒。
“为了优渥的薪水，我稍稍还能忍受无良老板的恶趣味。”
顾云舒已经习惯自诩风流老板的癖好，倒是想到另一件事，过两天是乔伊斯酒店周年庆，会在酒店举行庆祝酒会，同时邀请乐队表演助兴。当时顾云舒以权谋私，为晏灿安排了个小提琴独奏，报酬十分丰厚。
“晏灿，后天的酒会，你还要表演吗？乔总应该会出现的。”
以今晚晏灿对乔弘朗的回击，让乔弘朗在众目睽睽之下丢尽了掩面，估计再见，乔弘朗不会太淡定的。
“拉首曲子就有四位数进账，我才不会因为变态辜负云舒一番苦心呢！”
晏灿不以为然，乔弘朗如果敢在自家酒会上对她耍白痴，她是不介意当众再送他两记锅贴当贺礼的。
现在的她，需要在最短的时间赚到足够的钱，不在意乔弘朗当面甩来的钱，自然也不会介意去乔弘朗的酒会上打工。
“说的是，虽然当时我同情你被你揍的乔总，现在想想，我更同情上个月跟他定下婚约的女人。”
顾云舒也不懂乔弘朗怎么会跑到他鄙夷的街头艺人前表现他的精神分裂，作为乔弘朗的秘书，对他的私事还是有所了解的，至少她知道乔弘朗真的有未婚妻，他上个月刚回N市老家订的婚，今天却跑到晏灿面前当“未婚夫”挑衅，不知他的脑子什么时候进水了。
“他真有未婚妻？”
晏灿讶然，乔弘朗眼睛也有问题吗？居然会认错跟他订婚的人。
“嗯，上个月在N市订婚的，听说两家是世交。”顾云舒打了打呵欠，有点支撑不住地拍拍晏灿的肩，“晏灿，我继续睡了，明天还要上班，你也早点睡，晚安。”
“晚安。”
晏灿点头虚应，神情有些恍惚。
顾云舒提到的N市，那是路凌空要她回去的地方。
她打开了琴盒，抚摸着陪了她二十二年的小提琴，眼底有悲伤流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