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而上的爱情》南乔游女

11、似乎都很好

　　严小贝在开学后的一个星期才回到学校，但是却没有如期的那样凯旋而归。赵开心帮她拉着行李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九月的晴天已经日渐内敛起来，偶尔的凉风甚至还有了些许的寒意，路旁的大白杨，青春也即将散场，地面已经有稀稀落落的黄叶了，因为太了解陈丘，所以赵开心并没有开启任何话题，只是静静地陪着严小贝往宿舍的方向走。
　　“严小贝回学校了吗？”
　　□□突然响了起来，赵开心打开一看，是陈丘。
　　“嗯，刚回。”
　　“那……那她……”
　　“没事儿，我和她一起呢！”
　　“嗯。”
　　“最近怎么样？”
　　“最近好吗？”
　　很久未见，默契还在，赵开心看着手机一时倒不知道该发什么了。陈丘其实真的很少会在网上找她聊天，只是会偶尔打个电话戏弄她一下，和以前在高中一样，可是赵开心知道他们始终有些不一样了，只是她一直不愿正视这个问题而已。
　　“额，我挺好的，你呢？”
　　“如果我说不好呢！”
　　“……”
　　“开玩笑的。严小贝很可爱，但是我们不合适。”
　　“她真的是个很好的女孩，特别单纯善良……”
　　“这些我都知道，可我没法喜欢她，原因你该知道的，不是吗？”
　　“孙楚河上次来青岛找我了。”赵开心知道陈丘的意思，但是她一直觉得既然给不了别人承诺和陪伴，那么一开始就不应该给希望。
　　“所以呢？”
　　“我有在考虑我们的未来了。”
　　……
　　“我可以等的，如果哪一天你觉得你们的未来走得太辛苦了，我希望你一回头就能看到我。”过了很久，陈丘才回了消息，等她点开的时候，陈丘的头像已显示离线，赵开心反复地看着这句话，第一次觉得自己不是个好女孩。
　　“开心，我们出去吃好吃的吧，我坐了一天车都没吃东西，饿坏了。”
　　“嗯，好，你不在，没人陪我贪吃，你看我都瘦了。”严小贝终于说话了，赵开心一下子从刚才的情绪里跳了出来，拎起单肩包拉着严小贝就潇洒出门了。
　　当严小贝选了一家火锅店的时候，赵开心就感觉到事情似乎有点不太对了。果然，严小贝点了最辣的锅底和一大堆她们两个绝对吃不完的材料，一坐下就开始大吃起来。
　　“贝贝，你能吃这么辣吗？”
　　“可以，怎么不行，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不可以被改变的，衣食住行，就连……就连爱情也一样。”
　　“你……贝贝，你心里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和我说，不要一个人憋着。”
　　“嗯，等会儿，等我吃饱了告诉你”，严小贝一个劲儿地吃着，半个小时不到，整张脸都变得通红起来，眼泪也开始刷刷地往下掉，赵开心坐在一旁几乎没有动筷，也没有制止她，她知道有时候有些情绪真的需要一些极端的方式来发泄出来。
　　“开心，他拒绝我了，他一点机会都不想给我……”
　　“贝贝，你别这样。”
　　“开心，我知道陈丘心里一直喜欢的女孩是你对不对？你知道吗，刚才回来的路上我就一直想他那么喜欢你，我要不要放弃，可是当我看到桌面上你和孙楚河的照片时我就坚定了。你和孙楚河会一直一起的对吧？”
　　“嗯。”
　　“所以，就算没有我你和陈丘也没可能的，对吧？”
　　“贝贝，我能给陈丘的最多的只有友情，而爱情，以前我不知道，但是现在我知道即使没有你和孙楚河，我也给不了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嗯，真的。”
　　“谢谢你开心，虽然我知道我这样逼问你真的很自私，但是……”
　　“我不会介意啦！”
　　“你真好，开心。那……那你说我该怎么做陈丘他才会喜欢我啊？”
　　“这个……”
　　“你和她那么熟，而且他又那么喜欢你，所以……”
　　“贝贝，相信我，你只要做最真实的自己就行了。最好的爱情是不需要刻意去改变什么的，而是他喜欢你只是因为你是你，就像你喜欢他也只是因为他是陈丘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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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旧日情如醉此际怕再追，偏偏痴心想见你……
　　张国荣的偏偏喜欢你响起的时候赵开心刚准备关台灯睡觉，赵开心的第一反应是孙楚河，结果拿起手机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请问你是？”
　　“季承。”
　　“季承……”简短的两个字，赵开心当场就愣住了，季承……哦，那不是严小贝的表哥嘛！
　　“想起来了。”
　　“不好意思啊，我……”
　　“反射弧这么长，真是不知道你和严小贝都是怎么考上大学的。”
　　“喂，干嘛人身攻击啊，我只是没想到你会给我打电话，所以才一时反应不过来。”其实之前虽然和他接触不多，但是觉得他人还不错，最起码那张脸还是相当加分的，再加上严小贝口中的那个不知是否属实的故事，所以他的形象还是很优的，可是现在嘛，就不好说了。
　　“智商低的人总是会为自己的愚蠢找一个更愚蠢的借口，就像你这样。”
　　“你……好了，不想和你多说，说，找我什么事儿？”
　　“严小贝怎么样了？”
　　“哎，你不是她表哥吗，你怎么不自己问她呀？”
　　“……之前在这边发生了一些不怎么愉快的事情，所以……”
　　“噢，有求于我刚才居然还理直气壮地搁哪儿嘲讽我，真是不知道你哪来的勇气，哈哈……就不告诉你”
　　“不好意思，通过你再一次愚蠢的言语，我已经知道了事情没有我想的那么糟，不用问题就可以知道答案，这就是我的勇气来源。”
　　“你……”
　　“好了，挺晚的了，低智商的人一般习惯早睡，不打扰你了。”
　　“你……你有病吧！”赵开心气急败坏地骂起来，可是电话那头已经开始盲音了，她气得一头就栽进被子里，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季承为什么会知道她的电话这回事儿。
　　生活总是起起落落，青春都是歌舞升平，一天不散场，一天就得活得精彩。而大学就是一群不大不小的尴尬人群努力拽着青春的尾巴，说着不计后果得失的话，做着永不言弃的事，带着不切实际的梦。
　　走进大四似乎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赵开心还在和孙楚河谈着他们不分手的恋爱，严小贝还是坚持每个暑假去上海找陈丘，平时抓住一切机会骚扰他，而罗美嘛，终于寻得良人华丽归来。
　　知道罗美和朴源重新走到一起还是大四刚开学那会儿。那天赵开心刚和孙楚河聊到实习的问题，赵开心想回到D市工作，这样她就可以和孙楚河在一起了。
　　“开心，我不希望因为我而影响你的前途。”
　　“可是以前上学那会儿你不是常常告诉我们只要是金子在哪都能发光吗？”
　　“那是为了鼓励你们好好学习，不要因为环境而自暴自弃，这能是一回事吗？”
　　“你双重标准。”
　　“傻丫头，不要任性。”
　　“我没有任性，你难道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
　　“孙楚河，你有事儿瞒着我对不对。”
　　“……没有”
　　“那好，那我睡觉去了，挂了。”
　　赵开心挂了电话后就赌气地躺在床上不停地用脚踢着墙，内心期待着他会再打过来，可事实她却并没有等到。赵开心开始回想着一段时间她和孙楚河的关系，虽说没有明显的争执和矛盾，可是赵开心隐隐觉得孙楚河最近好像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最近的他似乎总是很忙，每次打电话总是很仓促，以前他总是会在电话那边安静地听赵开心讲每天发生的有趣的事情，直到她睡着他才会挂掉电话，可是这一个月来，孙楚河已经主动挂过她很多次电话了，恋爱中的女生总是很敏感的，即使是像赵开心这么神经大条的女孩也不例外。
　　就在赵开心躺在床上烦得不行时，罗美的电话不期而至。
　　“开心，开心，你在干嘛呢！”
　　“刚准备睡觉呢，怎么啦，中奖了啊？”罗美向来走淡定高冷路线的，这么激动的语气还真是罕见，真是让赵开心好生好奇呢！
　　“我今天和朴源告白了，我们……”
　　“你们在一起了啊！”
　　“嗯嗯”，虽然之前也一直觉得罗美和朴源分手了觉得很遗憾，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这么突然就……但还是真心替罗美开心，毕竟世界上还有什么比有情人终成眷属更美好呢！
　　“美美，你可真不够意思啊，之前可是一点风声都没有透啊！”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朴源还一直在等我，要说没意思还得属陈丘。”
　　“陈丘？”
　　“对啊，原来陈丘一直都知道朴源还在等我，他也把我喜欢朴源告诉他了，每次还故意在我面前提及朴源的消息。哦，还有之前每次不知名的礼物，我还一直以为是学校那些暗恋我的人送的，他居然能忍着三年多什么都没透露，我还一个人傻傻地担心朴源会不会在北京有了喜欢的女孩，他会不会把我忘了。”
　　“天啊，陈丘也忒厉害了吧。哎，那你们今天是怎么回事儿，让我八卦一下呗！”
　　“之前不是说了朴源在上海找了一家投行实习吗，今天刚过来，陈丘去接的他，然后晚上我们就一起吃的饭……”
　　“然后你就告白了？”
　　“也没有啦，就是吃饭的时候朴源说他之所以来上海实习是因为他女朋友，然后我当时就特别绝望你知道吗，所以还没等吃完我就借口去卫生间准备走了。”
　　“然后呢？”
　　“然后……然后嘛，我走在路上，越想就越觉得不甘心，心一横就点头回去了，当时我整个脑袋里想的就是我不能就这样就放弃了，我想为我的爱情最后努力一次，即使最后被他拒绝我认了，就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什么自尊啊、原则统统都不重要了。”
　　“天啊，美美，我都不敢相信这是你会做的事。”
　　“有人曾说，当你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没有什么事放不下的。所以当我回头的那一刻我更加确定了自己对朴源的感情。回到餐厅的时候，我二话没说，直接就把包甩在桌上，直接就看着朴源大声说‘朴源，我喜欢你，很喜欢你。虽然你已经有女朋友了，但是我相信我……我肯定比她漂亮，比她可爱，而且还比她更喜欢你，我从高中那会儿就喜欢你了，所以，如果你也还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的话就再做一次我男朋友，如果你一点都不喜欢我了，那也没关系，今天的话就当我没说。’当时朴源和陈丘两个人都愣住了，没有一个人说话，然后周边的人都在看着我你知道吗，我一急就跑了。”
　　“然后陈丘就追出去了？”
　　“你怎么知道？”
　　“他不追出来，你们今天能以happy ending”
　　“嗯，他不知道从哪里抱了一大把玫瑰就追了出来，然后单膝跪地说了一句话。”
　　“我爱你。”
　　“咱能不这么庸俗吗？听说‘罗大美女，你今天把我晚上准备好的工作全给做了，我现在失业了你难道不用负责的吗？’”
　　“天啊，好浪漫啊！”
　　“对啊，我当时真的超感动的。后来回学校的时候才听陈丘说今天他已经计划好向我表白，重新追求我一次的，然后他说的在上海的女朋友其实就我 。”
　　“真好，公主和王子兜兜转转终于又重新在一起了。”
　　“嗯，真好，我们都找到属于自己的爱情了，接下来就看陈丘了，他要是早点接受贝贝就圆满了。”
　　“……嗯。”
　　“真的可以像美美说的一样圆满吗？”赵开心躺在床上默默地问自己。
　　赵开心最后没有回到D市，而一个人去了北京进了一家还算不错的文化公司做活动策划，文字类的工作也符合她的兴趣。严小贝在得知陈丘会留在上海时就毫无悬念地去了上海，最后鬼使神差地进了上海一家电视台做了一档文化饮食节目的实习女主播，虽然属于离奇跨行，但是她甜美的长相和声音却是非常契合那份工作的。而陈丘因为学的金融，也找了一家知名度很高的投资公司，罗美却出人意料地选择了考研，然后留校，因为她之前讲过想做一个传说中的美女老师。
　　我们还抓着青春的尾巴在，可是人却已经开始逐渐散场了。
　　对于赵开心一个人去了北京，她是第一个征求孙楚河意见的人。
　　“我下周可能去北京了。”
　　“怎么想着去那么远。”
　　“我在青岛和在北京对你而言有差吗？”
　　“开心……”
　　“我没有怪你，我是真的喜欢北京才决定去的。”
　　“嗯……”
　　“孙楚河，为什么我总觉得我们的未来越来越模糊了，以前我总是盼着可以早点毕业，那样我们就可以每天都在一起了，可是怎么一切都和预想的差那么多呢？”
　　“……”
　　“孙楚河，你有事瞒着我对吗，我们不是恋人吗，为什么你就不能对我坦诚一点呢，我已经不是孩子了。”
　　“……开心，我觉得也许我们都错了，也许我们并没有对方想的那么合适，也许……”
　　“那是你觉得”，孙楚河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这一刻显得极为的压抑，赵开心明显感觉到了一丝痛苦与隐忍，她好像预感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了，可是她知道自己并不想听。于是她接着说：“对不起，最近因为实习的事有点忙，我们过一段时间再联系吧，现在挺晚的，我先睡觉了。”没等孙楚河回复，赵开心就挂掉了电话。
　　按照赵开心说的，孙楚河果然一直都没有再联系过她，直到她在北京待了近一个月，赵开心才忍不住给孙楚河打了一通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在吗？”发□□息，那边的头像一直处于灰色状态。赵开心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紧紧握着手机，脑海中不停揣测着自己在心里推翻过无数遍的想法，他们还是走不下去了，想到这里，赵开心突然连支撑自己身体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一下子就瘫坐在北京陌生的街头。
　　“赵开心？”一个似曾相似的声音灌进耳朵，赵开心努力地抬起头。
　　“季……承。”想来好像已经近四年没有见过他了，尽管没有当年的白衬衫、白球鞋还有令人讨厌的大耳机，褪去了那些时刻蠢蠢欲动的骄傲因子，尽管换上西装的他看起来多了一些冷漠，可是赵开心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你好像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他双手扶起地上的赵开心，一步一步向路边走，然后就把她放进了一辆保时捷，驱车就直接去了医院。
　　“不好意思，浪费你一个下午在这陪我打点滴。”
　　“医生说你精神状态不好，要注意调节心情，多加休息。”
　　“嗯，谢谢！”
　　“我记得你之前可不像这么礼貌的人。”
　　“你……说来没礼貌的人应该是你吧，那次莫名其妙打电话把嘲讽了一遍我可还记得呢，这次就算你还我了，咱扯平了。”
　　“躺病床上还能这么厉害，难怪能成为严小贝的死党呢！”
　　赵开心白了他一眼不带算接话，在他这里她好像并不能占什么便宜。明明自己刚才看到的他还那么冷漠，可是这一刻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还真是善变啊，赵开心在心里嘀咕着。
　　在偌大的北京突然就遇到了多年前有过点头之交的人，这种缘分让赵开心格外的珍视。虽然她和季承还谈不上好朋友的程度，但是好歹他是个很不错的人，长得帅还很有风度，最主要的是他是严小贝的表哥啊，是交朋友的不错人选，她赵开心在北京也终于算是有半个熟人了，尽管她知道季承估计并不这么想的，可是她还是为此而沾沾自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