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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晚上,在景贵人们睡着后,我又偷偷的打开院门摸黑朝冷宫走去。一路上静悄悄的,明明是十五却不见半丝月光,我拉拉身上薄薄的袄裹紧。虽然刚入秋不久,但四季分明的北方的夜晚还是有点冷的。好怀念我那间设施齐全的屋子,只要在家绝对是终年25度的恒温。
      啪,脚踩到一截枯枝。我气恼的一脚踢去,在心底将中外各路神佛默念一遍后,然后蹬下身,沮丧的说:“ 你就行行好,既然你无法摆脱枯萎的命运,就安心的化作尘土吧,至少还可以归于尘土,可以更近的贴近树根,那像我啊,倒霉的跑到陌生的年代也就罢了,让我呆在比较自由点的地方就行了,何必要将我丢到牢笼里!唉!不过值得安慰的是可以躲在偏僻的角落,数着星星过每一天,抱着一丝尚可回家的希望寻找继续无所谓的生活的勇气。”我牢牢叨叨了半天,然后站起身,伸出双手捏着脸颊朝两边一拉,拉出个笑脸,不敢大声,只好轻声的告诉自己:“简,一定要努力哦,至少你还有冷宫的那群朋友,有景贵人,有洪公公和桂么么哦,你不是孤单的一个人。”说完抬头挺胸,雄赳赳气昂昂的继续前进。是啊,我不是孤单的一个人,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咦,怎么还没到啊?在花了比平时多出近一倍的时间还没有看到张公公那间在这暗夜的角落每到夜晚就像一颗启明星的小屋,我有些犹豫。虽然开始时我就有点怀疑是不是走错方向了,但被我用天太黑,走得比平时慢解释了,可也没道理花了这么久还没到啊?我站在黑夜中,东瞧瞧,西瞅瞅,四周黑乎乎的一片,只能瞧见不远处应该是一颗树的模糊影子。
      不知道站了多久,只感到腿很酸,好想坐哦!念头一起,身体就开始往下缩。坐在地上,揉揉发酸的小腿,我舒服的伸个懒腰,然后用双手护着头朝后一躺,唉,难怪有人会说站着不如坐着,坐着不如躺着呢!
      虽然有点冷,但我的意识还是渐渐模糊。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一阵压抑的哭声传来。哭声?我脑子里马上浮现出聊斋里的场景,一激灵,马上清醒,骈住呼吸,仔细的听。哭声好像是从树那边传过来的耶。我马上爬起来,兴奋的朝那边摸去,就怕声音太大会吓跑那个“鬼”。毕竟不是所有的人都有机会亲眼见到“鬼”,而且聊斋里的鬼,尤其的半夜里哭的鬼基本上都不会伤害人。越接近,哭声越清晰。可是……
      “谁?”原来是男鬼。那就更不用怕了,连做鬼了都只会哭,一定是个软脚鬼。不过看他那么可怜,我难得同情心冒了起来。
      “你也太水了吧!不过不要紧,告诉我谁欺负你,我帮你欺负回来。”我又忘了现在自己的处境和要过江的泥菩萨没什么区别。走到他跟前,我蹬下来,努力的在黑夜中辨认,希望能看清他张什么样,这样我给小凳子、小卓子吹嘘时就更有说服力。
      蹬下来才发现蜷做在地上的鬼挺高的,坐着的时候都至少高我一头。五官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也可以看出他的年纪不大,比我大不了多少。身上的衣服摸起来比我身上的要软滑,不过鬼的身体也是这样软硬结合的吗?我疑惑的朝他脸上伸出手,想确认一下他的脸上是否有温度,但是还没碰到目标,手腕就被抓住。“你想干什么?”低气明显的不足。
      “喂,快放开啦,哼,既然做了鬼就该老老实实的呆在地狱里等着投胎做人,跑出来吓人还敢问我。”
      混蛋要抓到什么时候?我死劲的拽,想将手腕从他手中拽出来。
      “鬼?我才不是鬼。你是谁?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干什么?”
      “请你放开,不然我要告非礼了。”死盯着他,咬牙切齿的吐出一句话。我可以用小命打赌,这家伙绝不是鬼,没听过鬼的手是温的。气死我了,没事半夜装神弄鬼就不对了,还抓着我的手放就更加不可饶恕了。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迅速放开我的手,急切的道歉。把他当成鬼是我的不对,再加上他也道歉了,心里也没什么好气的了,不过我仍嘴硬的说:“一句对不起就行了吗?那不太偏宜你了?除非你告诉我你是谁,我就考虑看接不接受你的道歉。”虽然我比较想问的是他在半夜三更的一个人躲着偷哭的理由,但及时想起大表哥说过男人最好面子了,当你看见一个男人哭,也要当作没看到,若实在好奇就告诉自己那是眼里有砂子的原因,即使感觉他不像个男人,但好歹是个男孩子,应该也同样好面子吧?
      “真的?只要我告诉你我是谁你就原谅我?”听的什么话嘛?我明明说的是考虑。
      “放心啦,我一言九鼎的金子招牌绝不是唬人的。”我大言不惭的吹嘘。不知道小堂哥知道了,该作何感想。
      “我是胤详,你答应过我告诉你名字你就原谅我的。”死小孩,不要一再提醒我。
      “哦,胤详是吗?好的我知道了。”说完我站起身,转身就准备离开。我记得小卓子告诉我宫里的阿哥们里好象有一个就叫胤详,虽然小卓子嘴里的十三阿哥在宫里的地位很尴尬,但我明白若想安然无恙的等着出去的日子,抑或是活到能回去的时刻的来临,最好保持现状,不要与宫里的任何一位权贵有丝毫的牵连。因此,现在我只想快点离开,最好是以后都不要碰面。可是还没有踏出一步,手腕又被抓住了。“你也不愿意理我?我知道我很不受欢迎,除了四哥,没有人愿意理我……”还没听完,我就肯定了这位就是连奴才都敢欺负的可怜阿哥,理智告诉我快点离开,可听到他说得那么可怜,脚步怎么也迈步开。
      好了,算你行好吧,我投降。“你误会了,我不是不想理你,只是现在太晚了,我想我们都该回去了。真的,我明天还要干活呢!”我半真半假的补救。
      “真的吗?你没有不理我?”虽然天很暗,那双在我重重的点了下头后变得异常明亮的眼睛在黑夜里显得那样明显。“既然你愿意理我,那就告诉我你的名字。”怎么还没完啊?
      “告诉你可以,不过你不能告诉别人哦!”条件先讲好才不吃亏,张公公教的。“还有告诉你,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是不是?”装着不认识他,心底盘算着有个阿哥朋友也许不错,而且记得小卓子说过十三阿哥和颇得康熙器重的四阿哥关系不错。
      “朋友?你愿意做我的朋友吗?”他急切的问。
      “怎么?不行吗?”故意忽略他声音里对友谊的渴望,装作一幅受伤的样子问。
      “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没想到有人愿意做我的朋友。”他低低的说。唉,一个皇子做到他这份上,真叫人难受。
      我打消继续谋福利的打算,打起精神,伸出手,拍拍他的肩爽快的说:“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对了你叫我雨儿就成了。还有深夜里在外面呆太久了对身体不好,不管受了什么委屈也要照顾好自己哦!好了,快五更了,快回去吧!”说完,就装出一幅洒脱的样子转身离开。
      “等等,雨儿,我以后还可以见到你吗?”看了眼又被抓着的手腕,我无奈又心痛的扯出一个欢快的笑容说:“当然了,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虽然看不见,但可以感觉得到在听了我的回答后,他笑了。
      我转过身,一刻也不愿意逗留。其实我心底很矛盾,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对他心软。我一向不是个有同情心的人,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自己打算,可是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对他我似乎多了丝什么,而这多出来的部分却是我害怕的。
      “以后夜里你也不要在外面呆太久哦,对身体不好。”柔柔的嗓音里有让人无法抗拒的温柔。
      我不敢回头的往前跑。夜依旧暗得伸手不见五指,但我什么也不管只是拼命往前跑,似乎只有这样就能摆脱心里的不安,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丢掉为他而滋生出的同情,也似乎如此才能逃出以后会发生变量的罗网。
      当我围着一个大花园绕了半天,跑完一条两旁排着两行树的长长小道,绕到天亮才回到院落,趁桂么么和洪公公不注意的时候摸进小屋,换下身上已经被树枝挂破的薄袄。
      亏大了!抱着破得不成样子,满是灰尘的袄懊恼不已,这可是唯一的一件袄啊,现在破了,怎么过冬啊?像我们这样连食物的供应都没保证的地方,又怎么敢奢望内务府会记得给我们发冬衣呢?

      “桂么么,我们冬天没碳吗?”我拼命往灶口挤,一边不带什么希望的问。
      “唉!雨儿,么么我呀,自从五年前和主子一起来到这,就没见过内务府还记着咱们的,就连咱们现在吃的粗粮还是以前受过主子恩惠的一个公公偷偷给弄来的,唉,在这里不得宠就没法活啊,雨儿!”
      “什么?我们平时的食物都不是内务府安排的?康熙怎么这么小气啊?…”
      还没等我说完,桂么么赶紧捂住我的嘴,紧张的四周看了看,然后压低嗓音道:“小祖宗,这话可不能说啊,说了就是大不敬,是要杀头的。”
      “哦,知道了。不过又没人听见,怕什么?”我脸上一幅她大惊小怪的表情。
      “唉,要我怎么说你才明白呢?深宫不比外头,这里你都不清楚谁对你是真心的,谁又不是,凡事都要小心谨慎……”
      天一天天变冷,我窝在薄薄的被子里发抖,只希望冬天快点过去。因为天冷夜里我基本上不再出去,也就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些什么。而且我一直认为外面发生什么和我无关,我最多只关心冷宫里的朋友。我们这边尚且如此,她们又会好到那里去?偶尔也会想起只见过一面,连长相都没看清的胤详。
      被桂么么拖起来草草的吃过简单的晚餐后,我一如既往的窝在被子里发抖。突然,窗子上传来一阵敲打声。起初我还以为是风吹起砂石打在上面的声音,但一会,我就认命的挣扎出被窝,迅速的跑到床边,拉开窗户。
      “小卓子?你…你怎么来了?”缩了缩,仍然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他静默了半晌,然后突然哭了起来。我抓住他的领口拼命往里拽。“嘘,别哭啊,会让人知道的。”我探了探一旁桂么么的房间,压低嗓音。
      他拼命摆摆头,举起袖子抹了抹脸,然后悲伤的说:“雨…雨儿,平姐姐快不行了,你快去,平姐姐等着你呢!”他一说完,我就手忙脚乱的从窗子爬了出去。

      平姐姐的屋子里挤满了人,就连一向不喜欢与人接触的刘姐姐也来了,站在角落不停的用那条很旧的蓝色丝绢手帕擦眼睛。看见我进来,大家让开一条道。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记得上次来时,平姐姐还一脸温柔的听我东拉西扯,没想到半个多月不见,再见面时,是她一脸苍白的躺在简陋的床上,薄薄的被子下,是一具瘦弱的躯体。
      看见我走进,张公公低头在她耳边温柔的说:“平儿,雨丫头来了!”滚落一串泪。平姐姐费力的挣开眼睛,看见我扯出一个淡淡的,犹如风中一朵濒临凋谢的玫瑰,虽然花瓣快吹得七零八落,但无损其妩媚。
      “雨…雨儿,你终于来了,平姐姐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以后也没机会再见到你了……”
      “平姐姐怎么可以这样说能?以后我每天都来,平姐姐就可以见到我了。”我笑得一如既往,可眼睛却慢慢模糊。
      平姐姐没有熬多久就在那天夜里走了,我哭得一塌胡涂。虽然我总是对自己说这里的人都不会是我的朋友,但我心里很清楚我真的把他们当朋友,当姐姐。张公公是最悲伤的,自从平姐姐走后,他就将自己关在平姐姐曾住的小屋里,不吃不喝,不哭不笑。
      这年的冬天很冷。张公公的消沉看得我们都很焦急,我们想破头也想不出该怎么帮他,毕竟谁也不能让平姐姐复活啊!实在看不下去了,我扯着他的领子怒吼:“你怎么这么残酷啊,连死都无法让平姐姐安心,你到底要折磨平姐姐和大家到什么时候啊?”

      院落里断粮五六天了,每天桂么么会用院里的青菜、萝卜煮一小锅,咬咬牙也就过去了。随着天越来越冷,院里的蔬菜越来越少,桂么么额上的皱纹越来越深,景贵人看我的眼神也越来越愧疚。
      这天中午刚放下碗,景贵人示意我随他回到她的房间,关上门后景贵人严肃的问我:“雨儿,你后悔呆在这里吗?你愿意离开这里吗?如果你想离开,姐姐会帮你的。”
      望着她异常严肃的脸,我天真的问:“姐姐为什么希望我离开?虽然在这里三餐不给,挨冻受饿的,但我们好歹还活在一起啊!这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你真的不介意?”
      “有什么好介意的?不过姐姐,我们就这样困坐愁城吗?难道没有办法吗?”我只是想弄清楚曾经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她落到这种地步。虽然知道在皇宫里不得宠的嫔妃们的日子很难过,但三餐、基本日需品还是会有供应的,即使质量不好,数量上还勉强过得去啊。
      听到我的问题,景贵人本就不好的脸色更难看了,呆了半天,才似有意又无意的轻轻说:“我爹在苏州开了一家还算出名的私塾,我和爹娘在那里过着虽然清贫但宁静、幸福的生活。在我十五岁那年由父母做主将我许配给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白軒大哥,本来双方约好三个月就来迎娶,可是这时候皇上下江南来到苏州,白大哥为了自己的仕途将我送给江浙巡抚,准备把我献给皇上,一路上我不停的反抗,并试图逃跑,终于惹恼了巡抚,他威胁我不规规矩矩的进宫就把我父母抓起来。他一个巡抚想治一个人的罪是轻而易举的,而且像这样的事他不知道已经干过多少回了,为了不连累年迈的父母我听话的进了宫,还天真的以为只要见到皇上,就有机会说明一切然后回家。现在想来我的确太天真了。”她下来嘲讽的笑了笑,接着说:“我终于等到了皇上的召寝,可是当我告诉他经过后,我并没有如愿的回到家,相反,皇上大雷霆,不是为有那样的官员,而是我敢诋毁官员。很可笑,不是吗?那次后我就住进了这里,刚开始基本的供应还是有的,只是从一年前,供应越来越少。后来从一起过来的桂么么那里才知道,现在掌管内务府的和江浙巡抚关系匪浅,而江浙巡抚因我的原因被革职了。而我,就像被软禁在这里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雨儿!在这里继续呆下去是没有任何出路的,甚至是死亡,你还要呆这里吗?”
      看着景贵人平静的表情,我突然感到很害怕,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姐姐,如果你还当我是妹妹,就不要做傻事,我们一定要好好的活着。现在我们来想想办法,看怎么才能度过眼前的难关。”在我终于明白当初桂么么在看到我弄来的鱼反应会那么激烈了。
      “我们还有办法吗?”景贵人含着泪问。
      “姐姐,桂么么和洪公公靠得住吗?”计划前先弄清楚周边的人是否可信,这样才能决定下面该怎么做。
      “桂么么是以前就伺候我的,而且我还救过她的命,一向很忠诚的,至于洪公公,我来这之前就在这里了,据我观察人挺本分的,应该也可信。”
      “那好就请姐姐相信我一次。”说完我转身第一次在白天踏出院落朝冷宫方向跑去。

      “什么,你想出宫?”小卓子一幅吓呆像。
      “喂,你到底肯不肯帮忙?我们都快饿死了,你不帮忙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你忍心看我活活饿死吗?”再配上一幅可怜的表情。混熟了,知道什么方法是小卓子招架不住的。
      “可是…可是…”
      “别可是了,一句话帮不帮?我是没有办法才来麻烦你的,不然我也不会让你为难的,你就帮我一次吧,好不好?”一边说,一边不忘拉着他的袖子撒娇。
      静默半晌,他牙关一咬,道:“好,我帮你。不过我一个人没办法帮你,还要有白太医的帮忙才行,今晚白太医会过来。”
      还没入夜,天就开始飘起了雪花,到了夜里越下越大。当我打开房门刚走出去,桂么么的房门也应声而开,桂么么和景贵人走了出来。
      “雨儿,别去了,好吗?我们想想别的办法。”景贵人一边擦泪,一边哀求着,桂么么更是泣不成声。
      “再不行动,我们都熬不过这个冬天了,我还不想死,我也不希望你们出什么事,让我们一起活着好吗?”

      我抱着药箱,跟在白太医身后,低着头。今天我和白太医奉旨道裕亲王府给裕亲王福晋看病,原本该和白太医一起去的小柱子被白太医下了药后藏在冷宫里了。
      一路上,来请太医的福管事,客气有礼的向白太医详诉福晋的症状,不时的还会主动提出帮我拿药箱,虽然箱子很重,抱得好吃力,但我不敢给他,只有抱着它,心里才塌实点。

      亲王府气派果然不同一般,一路走来,亭台楼阁,假山池藻,玉树飞花,一派贻人的美景。穿过中厅,绕过几道回廊才在一座宁静的庭院里停了下来。福管事让我们在外面等着,他轻轻的敲敲门,在里面应了一声后,推门进去。不一会儿,一个中年男子率先走了出来,一看见白太医就急切的伸出手抓住白太医的胳膊,焦急的说:“您能来,真是太好了,麻烦您了!”看来小凳子和小卓子告诉我的白太医艺术很高的话是真的。
      “王爷,您太客气了,这是老夫的职责和荣幸。”打完屁,白太医匆忙跟进去,直到来到一个罗帐低垂的床前。
      看来这个裕亲王福晋的病挺复杂的,白太医的眉毛一直皱着,一柱香工夫后,白太医才抬起手,站起身来,对裕亲王说:“虽然有点棘手,但福晋贵人自有天佑,相信不久福晋就会痊愈,下官这就给福晋开几贴药。”说完,白太医走到桌前,在已经备好的宣纸上挥毫起来。
      听到福晋没事,王府上下一阵轻松,白太医被当成救命恩人般倍受礼遇,连我这个跟班也被赏了不少银两。
      我和白太医婉言拒绝了裕亲王预派人送我们回去的好意,按计划先到市集采购需要的日用品,当一样样东西被塞进大药箱时,我才明白白太医为什么不在王府就给点药给福晋服用,原来药箱里更本就没装药,除了揣在他袖子里的银针外,他什么都没带,看来我揣在怀里的布袋是白揣了。
      在回宫的路上,我忍不住的问:“白爷爷,福晋的病既然不严重,您在诊断时为什么会紧琐眉头啊?还有为什么别的太医都束手无策呢?”
      “唉,傻丫头,先别说话,等回去了我再告诉你。”
      一回到冷宫,还来不及回院落我就拖着白太医跑到一角。当白太医告诉我裕亲王福晋的病时,我感动得哭个不停。“傻丫头,你哭个什么劲啊?”白太医一边温柔的摸着我的头,一边紧张的问。
      “白爷爷,您对我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该跟您说什么才能表达我对您的感激之情。”我抱着白太医大哭起来。

      日子一天天平淡而幸福的过着,在冷宫朋友们和白太医的帮助下,这个冬天我们算是熬过去了,看见熟悉、鲜活的脸庞,我们激动的抱在一起大哭了一场。    
      活着,真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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