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第七章 ...
-
“朕听闻泊安王久病未好,便来看看。”独孤术坐在榻前,握住独孤炯的手,担忧道,“朕还以为你下手有些分寸,竟然一病多日!”
“咳咳……这也非臣弟所愿啊!”独孤炯一阵尴尬,“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本王命令任何人不许入内。”
“是。”侍女纷纷退下。
“果然老了,体力大不如前啊!”独孤术一脸哀戚。
“陛下真龙下凡,自然与臣弟不同。”独孤炯挣扎着坐起身,“还望陛下扶臣弟一把……”
“你是臣,朕是君,君臣有别啊。”独孤术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皇兄,扶臣弟起身……”独孤炯着实没有办法。
“这就对了,也无外人,那些虚礼也就省了吧。”独孤术扶起独孤炯依靠在枕上,“老花没来看过?”
“太子那里离不开老花,选药熬药全在他一人操办之下。”独孤炯道,“少荫倒是来过,说臣弟这是心中郁结所致,只能开药方调理。”
“炯啊,有什么想不开的?不妨和皇兄说说。”独孤术叹息,“我们几个老兄弟,也就你最逍遥自在,哪里有什么郁结……”
“臣弟对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咳咳……”独孤炯一时心急,急火攻心,差点晕了过去。
“你说你……”独孤术给独孤炯顺了顺气,“若是国事,朕顶着呢,你就安心养病吧。”
“陛下,臣弟有愧啊!”独孤炯老泪纵横,“臣弟年迈,力不从心,可对陛下忠心不二!”
“到底怎么了?”独孤术终于觉得不对,不禁皱起了眉。
“皇长孙独孤骐……”独孤炯着实对这侄孙没什么好感,他的王羲之真迹,他的战国古玉啊!
“朕这几日也是忙得很,怕是没时间照顾骐儿,众妃嫔那朕也不放心,思来想去,也只能交给你了。这可是重任,朕唯独信你!”
御臣术现在对独孤炯不管用,统统的不管用!独孤炯不甘心,本就是交给匀君的孩子,却被匀君撇下不管,自己却随泗儿去泽凉,这不孝子啊!等他回来非打断他的腿!
“炯啊,再过一阵子吧,待太子的病好了之后,自然就把骐儿接过去了。”独孤术安慰自家同父同母的弟弟。
等太子的病好了?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若是太子的病真是这般容易医治,老花能连月住在东宫?若非事态紧急也不会不顾规矩!
“太子妃没有异议?”独孤炯痛心地问。
“自然是有异议。”独孤术厌烦道,“每日都在朕面前哭诉,有那功夫,倒不如去照顾太子!”
自然是不能让她去照顾太子,这太子妃恶毒得很,若不是为稳住容氏一族,也不至于让她嫁与太子。
“也是奇怪,骐儿竟没闹腾找母妃……”独孤炯对此不解。
“那也不怪,她何曾照顾过骐儿,一出世就交给了乳母。”独孤炯笑道,“似是和匀君一样,对小孩子没半点主意。”
“臣弟以为,还是让骐儿跟在皇兄身边较好。”独孤炯绝对没打他皇兄的主意,骐儿那小兔崽子,竟比匀君小时更嚣张,怕只有这皇帝能镇得住他了。
“朕也想啊,那可是朕的嫡长孙。”独孤术感叹道,“只是国事重大于天,更重于朕的嫡长孙啊。”
“皇兄所言甚是,可皇长孙乃国之所在,若皇长孙教导稍有差误……”独孤炯满怀期望地看向独孤术。
“因而,朕将骐儿交于你教导,那是再合适不过了。”独孤术道,“论学识……你也算的上一家,论谋略……你也算得上出彩,论……算了,骐儿朕还是带走吧……”
独孤炯不知是该谢恩还是请死以慰先皇!
“几日后泗儿该回来了吧。”独孤术问道。
“正是。”
“细作之事已经暴露,泽凉那边也有了防备,怕朝中也该行动了。”独孤术担忧地摇了摇头,“可你看,朕倚重的泊安王卧床不起,前几日东宫混入刺客,惊吓了太子妃,禁军大多看护东宫……朕身边只剩下老花,你说他可有夏无且的胆识?”
“花怀瑾可算一代神医。”独孤炯避重就轻。
“他能医得了丧心病狂?”独孤术反问道。
自然……不能,若是能医,天下早就太平无事了。
逼宫就在这几日,独孤术将太子接来身边,亲自照料,这样,名正言顺地将禁军调回了皇帝寝宫。独孤术依旧不安,原因就在于那封被篡改的密诏。
“季将军所持密诏符印不假。”独孤驷回京后第一件事便是入宫面圣,半点不敢耽搁。
“朕的符印藏在暗格,除了朕,没人知道。”独孤术打开榻前暗格,取出符印。
臣侄现在也知道了……
“皇叔寝宫守备森严,盗取符印怕是件难事,更何况……”
不待独孤驷说完,独孤术的脸色已是惨白。
这符印多用于密诏,调遣禁军……自然少不了。独孤驷后话他也清楚,将符印盗出是难事,那么送回……应不会冒这个险!独孤术慌忙打开锦盒,取出符印,似是真的,可若是细看那篆刻……竟被掉包!
“皇叔鲜能用到这符印,发现这印有假就变得困难了。”独孤驷道,“也许有人会调离禁军,陛下还是早下令的好。”
“见符印犹见朕,说到底,还需朕传召禁军统领说明实况。”独孤术皱了皱眉。
“也许能顺藤摸瓜查出主使。”
“你我谁不知主使?”独孤术冷笑道,“那孽子……”
“二皇子自然知道不能用禁军直接威胁皇叔,却也未听闻二皇子有在暗中召集人马。”独孤驷自语,“那他会怎么做呢?”
“事情已经再清楚不过了,”独孤术道,“他与北芜串通,以北芜牵制南昭兵力,京中就所剩兵力,也可用符印调离,他贵为皇子,身边护卫也不在少数。”
“即便调离,禁宫不可能无防!”独孤驷还是不解。
“文宣帝和他的小太子何时能到?”独孤术问道。
“二人体虚,怕是要些时日。”独孤驷道。
“你可知这文宣帝之位为何被夺?”独孤术冷笑道,“怕又要故技重施了。”
在外传闻,皇子遭刺,禁军看守东宫,边外传来东陵进犯,大将军带兵防御,大几已是南昭这般局面,可后来如何,又无人可知,再知已是皇帝退位,太子不治亡故,文宣帝之侄苻离即位……
“臣侄对陛下忠心耿耿。”独孤驷叩首。
独孤术突然觉得很无奈,独孤驷像极了独孤炯,一板正经,表忠心都成了一种习惯,恨不得立即把心挖出来呈给独孤术……真希望是独孤匀留在身边啊!
“皇叔自然没有怀疑你的忠心!快起来!”独孤术扶起独孤驷,“聪敏如你,倒对这些疑心事捕风捉影。”
“还望皇叔能让臣侄留在左右,臣侄偶想到一事,若真是如此,也就躲过一劫了。”
不可否认,独孤驷虽无趣,却聪慧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