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学生了不得》齐*

4、腊八粥

　　篮球赛上铁林单方面跟徐天打了个赌，谁赢谁请吃饭。
　　虽然徐天好像选择性失忆了，但也不妨碍铁林时不时地贴身追讨，反正都当众告白了，脸皮那种东西要来干嘛？能吃吗？！
　　也许是被问得烦了，徐天总算有了回应。
　　“粥行不行？”
　　“行！当然行！”跟你一起喝白开水都行！铁林乐得眉毛都快飞上天了。
　　“好吧，今天晚上你们来我宿舍。”
　　“好！……等等！'你们'是说谁？！”
　　“当然是你们球队啊。”徐天理所当然道。
　　“……这是我跟你打的赌！” 铁林垂死挣扎。
　　徐天一脸“我答应过吗”，随即露出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那就算了。”
　　“行行行！我带他们一起来！”几乎咬碎了一口白牙才喘上一口气来，铁林忙不迭应了。
　　开玩笑！好不容易磨来的亲近时间怎么能放过！

　　“喝完粥都TM识相点，赶紧给我找借口走人！否则……哼哼……”
　　“知道了！你都威胁了八百遍了！”
　　到了徐天宿舍门外，铁林还絮絮叨叨絮絮叨叨的。
　　此刻的徐天跟白天比起来显得随意了许多，简单款式的套头毛衣，多了几分居家的味道，神情柔和，浅笑嫣然。
　　铁林竟然看呆了。
　　“徐老师好！”
　　篮球队的孩子们中气就是足！
　　“快进来吧。”
　　进了屋里，铁林赶忙把手里的一袋苹果递了过去。
　　“徐老师，请收下。”
　　“这么客气干嘛？”徐天有些意外，他从不以为铁林是个细心的人。
　　“徐老师，这是铁林送的，跟我们没关系，我们就是厚脸皮来吃东西的！”那几个家伙唯恐天下不乱地撇清着。
　　铁林瞪了他们一眼，“应该的，我爸说去人家家里做客要有礼貌。”
　　看着那几颗红艳艳卖相很不错的苹果，徐天几乎可以想见铁林挑东西的风格，这大约是学校附近卖的最贵的苹果吧！
　　“谢谢。”徐天不禁莞尔，颇有些重新认识铁林的意思。
　　铁林明显感受到了徐天态度上的变化，其实也没有多少，但是相较之前，的的确确多了几分亲近，他差点飘起来，今天这苹果买得真是值！
　　“今天腊八，正好请你们喝腊八粥，不饱肚子，你们多喝几碗。”
　　徐天一碗一碗从厨房端出来给他们，最后一碗递到铁林手上时，铁林挂着一脸的傻笑。
　　忍得好幸苦，徐天才没有笑出声来。
　　大家喝着粥，聊着天，也许徐天向来是个温和无害的老师，大家也并不很见外，气氛很是融洽，说着说着自然就聊到了NBA，这个话题连原本擅长倾听的徐天也忍不住加入，眉飞色舞起来。
　　反倒是一贯掌控全场的铁林，这会儿一反常态没了动静。
　　他就是死盯着徐天，那花痴状的小眼神，就差眼睛里冒出颗颗爱心了。
　　哎呦妈吖！他笑起来真好看!……认真听人说话的样子也好看！……侃侃而谈帅呆了！……眼睛那么亮把人都看醉了！……咦？！
　　他，在，看，我！
　　一激灵，铁林仰头把粥全喝了下去。
　　“咳咳……"徐天却似乎被噎着了，“我再给你们盛点粥。”
　　众人纷纷豪情地表示再来一碗。
　　铁林眼睛一瞪，“都没长手啊？自己去！”
　　“今天你们是我的客人，哪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徐天忙道，按住要站起来的人。
　　他看向铁林，似笑非笑，“碗给我。”
　　铁林立时被那双灿若琉璃的双眼晃花了眼，手机械地伸了出去，不知怎的，突然有些口干舌燥，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徐天转身走进厨房，若有人仔细看他，就会发现他的肩抖得跟发动机似的。
　　有人立马挂上铁林身后，掐住他的脖子，小声道：“见色忘义！”
　　铁林忙不迭地甩脱那人，白了他一眼，理直气壮回道：“天经地义！”
　　“切～”
　　吃得差不多了，这次不用铁林提醒，灯泡们集体借口有事告辞了。
　　徐天心知肚明，也不点破，笑着送他们出去，回头一看，唯一留下来的人已经把空碗叠了起来。
　　“放着吧，我来收拾。”
　　“没事，在家也是我洗碗的。”铁林端着碗放到水池边，挽起袖子准备干活。
　　“你等等。”
　　“我不用……"当徐天把围裙套进他脖子的时候，铁林直接掉线。
　　他清晰地感觉到了他的手指划过他耳际的余温……嗯，他的手指很凉，凉得简直有点冰，可是铁林的耳朵却噌地烧了起来。
　　徐天却一无所觉，很自然地以外人看来如同搂抱的姿势双手绕到他的后腰帮他把围裙系好了。一抬头看见铁姓傻鸟的一脸呆样，徐天这才惊觉作为“绯闻”事件的双男主，他好像刚刚亲手提供了热门八卦的谈资。
　　“洗吧。”装逼这种事他简直与生具来，直到走出厨房，艳霞才布满天空。
　　慢慢吐出一口悠长的气，铁林感觉自己终于又能呼吸了，心头有一千只兔子狂奔而过，上次偷亲徐天的时候似乎也没这么紧张啊！这么想着铁林顿时又觉得口渴难耐。
　　他干净利落地洗完了所有的碗。
　　瞥见窗台那边有个白瓷杯子，里面似乎是白开水，也没多想，铁林拿起杯子一口就灌了下去。
　　“哎，那是我喝……”又半句话就太监了。
　　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平安夜……
　　“碗洗好了，我、我走了！”铁林解下围裙，似乎不太敢看徐天，但走到门口又回过了头，还是没敢抬眼，“那个、那个粥很好喝。再见！”
　　盯着关闭的门足足有一分钟，徐天慢慢回过神来。
　　“粥很好喝……”回头看了看厨房快空了的盐瓶，徐天的嘴角狠狠抽了抽。

　　“我问你个问题”
　　“嗯？”
　　“腊八粥是咸的还是甜的？”
　　“咸……不对，是甜的！”
　　“你确定？”
　　“我确定！你不是请我们喝过吗？”
　　“……你确定你喝的那碗是甜的？
　　“……难不成是咸的？”
　　“……”
　　“……”
　　“抱歉。”
　　“没关系……反正跟你一起吃什么我都觉得甜。”
　　“……那好下次我试试花椒茴香胡椒面。”
　　“……”(T . T)